第五章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

  「爸……爸不……不要打架……」

  陳立怒上心頭，正要起身好好教訓一下那位老師時，床邊的女兒欣欣，突然伸手拉住了陳立的衣角。

  聽到欣欣艱難的吐字，陳立突然一震，然後立馬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失態。

  現在自己可是當著女兒的面，暴力的話，只會在無形中嚇到欣欣，並不能起到其他什麼作用。

  而現在，陳立已經從欣欣的眼神中已經感覺到，目前的她已經很害怕了。

  「好，爸爸聽你的。」

  陳立面帶溫和的微笑，對欣欣點了點頭。

  那女老師見到陳立收手，也已經被個嚇到半死，她哪裡還敢多做停留，趕忙就向醫務室外跑出去。

  

  陳立目送著那女老師離去，卻並沒有出聲阻攔。

  與自己的女兒相比，其他的一切在陳立眼中，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就在那王美美離去後，陳立始終默默的守護在女兒身旁，陪著她打點滴。

  女兒欣欣的吊水剛剛打完，醫生正在給欣欣取針的時候，陳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陳立拿出手機電話，發現是幼兒園劉園長打來的。

  「喂，劉園長，你找我有事。」

  「欣欣的爸爸，陳立是吧，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打我學校的老師！」

  電話那頭，直接傳出一聲呵斥，顯得羞惱無比！

  「是她嘴裡不乾淨，我才出手教訓他的。」

  面對電話那頭劉園長的厲聲質問，陳立並沒有否認，而是一臉嚴肅地懟了回去。

  「你現在就到學校來，把你的女兒也帶著！」

  聽到陳立的話，劉園長被氣的直喘粗氣，卻也沒有在電話里和陳立說太多，而是直接讓他到學校來一趟。

  劉園長對著電話這頭的陳立呵斥一聲，然後就多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電話這頭的陳立神色清冷，隱隱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

  「醫生，我女兒頭上的時候沒有大礙吧？」

  收起雜念，陳立一臉溫和看向那女醫生，開口詢問道。

  「應該沒有大礙，但還是要注意一下她的傷口不要感染了，最近飲食注意一些，以清淡為主，海鮮和一些辛辣的不要給她吃。」

  「好的，謝謝醫生。」

  陳立點了點頭，然後就拉著穿好鞋下床的欣欣，向醫院外走了出去。

  欣欣有自閉症，所以性格方面並不像同齡的孩子那樣活潑，此時她只是靜靜拉著陳立的手，低著頭也不說話。

  陳立每每看到欣欣這個樣子，心中都會隱隱作痛，但又無可奈何。

  「欣欣，爸爸帶你去學校，給你討回公道好不好？」

  拉著欣欣走了沒幾步，陳立就將欣欣抱到了懷中，扮出一個搞怪的鬼臉，來哄欣欣開心。

  欣欣年紀還小，她並不知道討回公道是什麼意思，只是她看到陳立的笑，也跟著靦腆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走吧。」

  陳立點了點頭，然後高高的將欣欣拋起，之後接住，欣欣也被陳立逗樂，咯咯笑了起來。

  陽光幼兒園。

  此時被陳立扇了巴掌的那名女老師，正在園長辦公室委屈的低頭抽泣著。

  劉園長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看著那名挨打的女老師不停啜泣，劉園長的眉頭也是深深皺了起來。

  她從王美美口中得知了剛剛所發生的事，也同樣打電話給陳立，印證了王美美口中的話。

  「王老師，你不要哭了，我已經給陳立打過電話了，等會他就會過來，咱們當面把這件事說清楚好嗎？」

  劉園長安慰道。

  「他憑什麼動手打我！在家裡，我老公都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他憑什麼？」

  被陳立打的王美美此時委屈極了，開口又是老一套，聽的劉園長也是頻頻皺眉，不知道要如何再安慰下去。

  咚咚咚！

  就在這時，劉園長的辦公室房門，卻被人從外部扣響了。

  「誰呀？」

  「我，陳立。」

  劉園長隨口詢問，門外傳來的自我介紹，頓時就讓劉園長和王美美二人都臉色一變。

  「進來。」

  劉園長沉默了兩秒鐘，然後語氣冰冷道。

  咔嚓一聲，門把手落下，房門打開，陳立抱著欣欣走進了園長辦公室。

  「欣欣的爸爸，陳立對吧。」

  「你知道我叫你來這裡做什麼嗎？」

  劉園長一看到陳立，頓時眉頭一皺，用高高在上的語調開口問道。

  面對劉園長如此嚴肅的樣子，陳立不緊不慢搖頭一笑，道：「就算你不叫我來，我自己也會來找你的。」

  「你要來找我，什麼意思？」

  劉園長表情一愣。

  「我女兒的頭怎麼回事？你們學校監管不力，弄傷了我女兒的頭，我不該來找你們嗎？」

  陳立質問道，眼神微冷。

  「你女兒的頭是她在玩鬧時不小心自己摔的，我也不是推卸責任，我們學校確實是有一部分責任。但你也不能全部賴我們吧？我們學校這麼多孩子，也不能每個老師都人手拉一個吧？」

  劉園長早就想好了措辭，所以，說起來無比順暢。

  「你這還不叫推卸責任？事情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子嗎？」

  聽到這裡，陳立眼中已經露出了幾分寒意。

  「欣欣他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園長叫陳立來這裡，原本是因為王美美被打的事而問責他。

  如今，王美美被打的事還沒有說出口，卻未成陳立反將了一軍，劉園長心底不免有些窩火，語氣也逐漸變的冰冷了幾分。

  「欣欣說，她是被一個叫果果的小朋友推倒摔的，你們校方為什麼硬堅持說是她自己摔的？」

  「還有，我知道你叫我來是因為我打了那個老師的事，我打她都是輕的，你問問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我因為什麼打的她。」

  眼看這學校的老師和園長一個比一個會推卸責任，陳立也終於摟不住火，爆發了起來。

  開口一連串的質問，直接將劉園長和先前還一臉怨恨的王美美懟的一臉難看。

  「欣欣他爸，這裡是學校，你這樣血口噴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劉園長怒道。

  「我血口噴人，有本事把監控調出來，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陳立冷漠道。

  劉園長還想給陳立扣大帽子，陳立卻根本不買帳，義正言辭的話也是讓一旁的王美美臉色一陣難看。

  欣欣的頭是怎麼傷的，王美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當時欣欣正被幾個小朋友欺負，說是啞巴，怪物，王美美沒有出面阻止。

  後面，事情越演越烈，才導致欣欣被推倒磕破頭的。

  所以，在聽到陳立要調監控時，王美美臉色才會如此難看，因為她擔心事情會真正暴露。

  另一邊，劉園長也察覺到了王美美的表情有也不對勁，猶豫了一下後，劉園長這才看向陳立說道：

  「可能你是對的，但也不能得理不饒人不是，你也打了我們學校的老師，我看這件事就兩兩相抵，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不錯，劉園長已經猜到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陳立說的那樣，她有些害怕陳立把事情鬧大。

  「不行！」

  但是，陳立直接寒聲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