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殺人於無形

  梅雲一如既往在家裡吃飽喝足，出門之前還特地打扮了一番，只要聽到有人罵梅若雪和梅若晴，她就開心的不得了。

  甚至覺得早晚有一天梅若晴也好，梅若雪也好，要跪下來求自己的，畢竟自己兒子是周長風嘛，嘖嘖嘖，聖人的名頭應該比皇上還大吧？自己這聖人之母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呢，皇后也不行！

  再說了，自己手裡可拿著那麼多他們的證據呢，今天出去就要說說陳氏。

  準備好就成出門，剛到門口就見兩個買菜的婦女明明站在門口，見自己出來竟像是活見鬼了似的跑掉了！

  皺眉，梅雲罵了句：「臭爛肉！沒眼色的玩意兒！」

  

  「聽說沒有？周大人家的院子犯病的很。」在街口，梅雲聽到這話一下就停住了腳步了，支棱著耳朵聽。

  旁邊有人說：「可不嘛，之前那戶人家半夜裡總是有黑色的貓跑去他們家死掉呢。」

  「這事兒可玄乎了，你們不知道細情，我可知道，那黑貓死的很邪門，如果是吃了藥死的，死在那個屋子裡，那個屋子裡人就會和黑貓一樣的死法呢。」說著，還壓低聲音說：「你們看到沒有，周大人的母親的樣子，看著像是失心瘋死的，保不齊她屋子有黑貓，不過黑貓應該還沒死。」

  「可拉倒吧，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能是瘋話？」人聚到一起，頭挨著頭，後面的梅雲恨不得趴在地上聽了。

  有人啐了一口：「沒聽過嗎？來說是非事便是是非人，再說了，她是誰？是皇后娘娘和攝政王妃的姑母啊，這世上還有姑母見不得自己侄女好的？再說了，她這麼鬧騰，你看皇后娘娘和攝政王妃說一句沒有？」

  梅雲氣出兩肋，剛要說話，也不知道是誰看到了她，嗷一聲就跑了，所有人都像是活見鬼似的跑了。

  梅雲站在原地愣住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急匆匆的回家找了鏡子，這臉色挺好的啊，除了皺紋多點兒，這段日子吃得好穿得好，人都白了不少呢。

  轉圈看看屋子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這些長舌婦，就知道嚼舌根子。」

  話音剛落，一聲微弱的貓叫傳來，嚇得梅雲嗷一聲就跳起來了，腦海里都是那些人說的黑貓，好半天才緩過來，仗著膽子在屋子裡找，結果在門口發現了一個黑貓，眼睛賊亮，看到她也不害怕，竟在屋子裡像是瘋了似的跑起來了。

  梅雲也蒙了，瞪著眼睛看著那黑貓，只覺得腦子都嗡嗡叫了，不知不覺竟跟著是黑貓在屋子裡轉悠起來，到最後竟抱著頭哭嚎出聲來。

  在堂屋裡，周玲花抹了一把眼淚靠在門上，靜靜地等著。

  「曼陀羅香很快就結束了，這樣能保住她的命。」梅三丫已經顯懷了，這事兒不能自己來做，徵求了周長風的意見後，周長風便叫來了周玲花，倒不是這個妹子好用，而是商量。

  周玲花知道母親最近折騰的厲害，是一條死路，在這麼下去一家人都好陪葬，她怎麼也不能看著兄長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再被母親給坑了，所以主動要求去放貓，去點了曼陀羅香。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那屋貓叫聲沒了，哭嚎的聲音也沒了，可街坊鄰居都外面圍著聽動靜呢，這下周家老太太是個瘋婆子的消息就像是張了翅膀一般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梅若雪在七寶巷擺下戲台，以獻祭河伯的故事為藍本，找了戲班子人一起合作，人間悲劇莫過於此，獻祭河伯也沒擋住河水泛濫，引起了太多人的共鳴，畢竟泯水每年到了汛期也是一幕幕人間悲劇。

  龍梁河用活人獻祭，在泯水各地則用了紙紮，不管是活人還是紙紮，祈禱的都是能平安度過汛期。

  這樣的戲劇原本都是大戶人家才能看到的，如今在七寶巷免費看，這樣的熱鬧可比嚼舌根兒好看多了，烏泱泱的人來了又走，天天爆滿。

  這邊，梅雲這幾天也是崩潰了，偷偷地把半死不活的黑貓放在衣服里包著出門，走出去很遠直接扔掉了。費了好大力氣回到了家，剛到巷子口就聽到有人說：「對了，周家老太太是不是遇到黑貓了啊？好幾日都沒見到了。」

  「可別說，這幾天鬧騰的凶，可希望那貓別死掉，要是死掉了，只怕周家就要辦喪事了，快走，七寶巷的戲要開始了。」另外一個人說。

  梅雲剛想要撲過去和這些人說自己沒病，結果聽到那人的話，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扭頭一路狂奔去找自己丟掉的貓。

  好不容易找到了貓，就見幾個小孩正在提著那貓的尾巴甩著玩兒，好像隨時都能扔出去似的，並且那貓本來就奄奄一息了。

  「放下！給我！」梅雲衝過去就搶，小孩子哪裡肯給？提著貓到處跑，梅雲就瘋了似的追，到最後惹得街上人紛紛側目，有人認出來了梅雲，指指點點的說起來這個人前些日子在路上講皇后和攝政王妃來著，人們都怪異的圍著不走了。

  梅雲追不上，脫下了鞋就扔出去砸那個提著貓的孩子，那孩子一個冷不防被打到了頭上，嗷一聲就哭了。

  梅雲也不管那些，撲過去把已經快死了的貓搶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什麼人啊？打我兒子幹啥？」小孩的母親得了信兒跑過來，抱著自己的孩子，氣急了。

  梅雲脖子一梗：「我是周大人的娘親老子！我是攝政王妃的姑母，也是皇后的姑母！」

  「呸！誰有你這樣的瘋婆子當親戚，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當我們不知道攝政王妃和皇后是什麼人嗎？那是我們出國最了不起的女人？攝政王妃為了攝政王捨生忘死，為了咱們楚國太平天下做了多少事？蘇家軍在戶門關打仗，前頭那個文帝昏君不給蘇家軍糧餉，蘇家軍是咱們王妃養活著，這些兵士是保護咱們這些尋常老百姓的！你又做了什麼？」孩子娘可不是個善茬，罵的梅雲都愣住了。

  人群里，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可不少，要知道當初是太上皇親自下聖旨昭告天下過的，不然攝政王妃的超一品誥命夫人是怎麼來的？那是人家自己掙來的！

  頓時，人群里就認沖梅雲吐口水了。

  罵罵咧咧的人也多了起來，有人更是高喊：「原來就是你處處抹黑咱們皇后和攝政王妃啊！看看你瘋瘋癲癲的樣子，能說出什麼人話來？簡直就是一條瘋狗！」

  一言，鼓動了這些人的情緒，有人說：「對！龍梁河用活人獻祭，不到九歲的丫頭活活淹死！這些人都是心黑的！是咱們皇后憑藉聰明才智才救了那麼多孩子們！功德無量！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起後位！」

  不知道哪裡飛來了臭雞蛋，緊接著爛菜葉子也從四面八方飛來了，梅雲落荒而逃，一直跑回到周家，撞開門沖了進去，狼狽不堪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看著懷裡要死了的貓，感覺自己真的就像是這貓死的，也要死了。

  呆呆的坐在屋子裡，整個人都已經沒有了力氣，腦袋裡也是空白一片。

  突然，貓叫了一聲，梅雲嚇得一哆嗦，更可怕得就是那貓搖晃著站起來了，嗷一聲開始跑起來了，梅雲崩潰的嗷嗷大叫，猶如困獸一般。

  就在梅雲發瘋一般在屋子裡亂竄的時候，七寶巷裡，梅若雪走到了戲台上面。

  「王妃？」底下有人認出來了。

  立刻更多人都被提醒，看著梅若雪，確認真的是攝政王妃，這些人都蒙了。

  梅若雪站在台前，清了清嗓子：「各位，這些天的戲也看了，該說的事情也得說說了，泯水和龍梁河為什麼會太平了許多？你們知道原因嗎？」

  底下的人哪裡知道？都看著梅若雪。

  梅若雪點了點頭，說：「並非獻祭河伯才會太平，這功勞當記在工部左侍郎馮德周馮大人身上，因馮大人才是真正治理了水患的功臣，在泯水源頭開闢了另一條河道，那就是和龍梁河一樣的分支，名叫龍河。

  因龍河分走了很大一部分壓力，所以水患才除的，所以獻祭這種事情太過殘忍，並且龍梁河獻祭還牽涉到了前朝餘孽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