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鄭夫人的難言之隱
2024-09-27 12:50:16
作者: 般若
梅若晴知道不能著急,所以也就不深說,梅河要幫忙自然最好不過了,眼下這些松木就需要個好功夫了。
煙道墨窯,第一步是需要燒掉松木里的松香,火候不夠,只要殘留一點點兒松香都會影響松煙墨的質量,反之亦然。
松樹要結成兩尺長的段,在底部摳孔洞然後燒樹幹,如此能把松香都取出來,取出來的松香也有很好的用途,眼下最好的用途就是制皂,梅若晴已經打算的好好的了。
梅河聽梅若雪要處理這些松木,覺得自己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只要有空就拿著鋸子忙活,鋸好了的木段碼放得整整齊齊的。
家裡這邊忙得很,梅若雪也沒閒著,食府裝修的事情緊鑼密鼓的準備,得空還要去和老劉頭研究食譜。
研究食譜的時候,梅若雪就發現問題了,一是祈玉總是纏著自己問梅若晴的事情,再就是這食譜上許多菜的來歷,心裡明鏡兒似的,嘴上卻不提一句。
老劉頭倒也不多打聽,兩個人研究菜譜的時候,最幸福的就是龍四海了。
整日裡吃的嘴上都油汪汪的,臉上更是笑眯眯的。
等老劉頭的高粱酒釀出一大瓮之後,龍四海又多了一個狀態,那就是微醺,眼睛眯縫著,得空就在竹林旁邊調教祈玉。
梅若雪有些羨慕祈玉,因為龍四海教給他的是輕功,如果自己也能學來,別的不說,逃命的本事就有了啊。
可惜,她委婉的和龍四海提過,結果龍四海摸了摸梅若雪的胳膊就搖頭了,那表情無聲的宣告了梅若雪根骨太差的事實。
平安他們走的第七天,梅若雪便去了一趟回春堂。
讓她欣喜的是膏藥銷量已經穩步上升了,艾灸見效慢,並且不能外賣,效果就一般,但胡秉印對艾灸的推崇的很。
「古籍中就沒有記載?」梅若雪對這一點一直都持有懷疑態度,要知道古中醫是很早就發現了艾灸的功效的。
胡秉印搖頭:「就算是有,也早就不見了,百年前那一場浩劫……,唉,不提也罷。」
梅若雪一聽這就有故事,纏磨著胡秉印給自己講講,這一講就牽扯出了楚國的開國皇帝。
作為一個小部落的遊牧民族首領,以戰爭狂人的姿態建立了楚國的一大片江山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焚書,而楚國歷來尚武輕文,一直到楚文帝登記後才有所改觀,如今讀書人的地位也就越來越高了。
在那一場浩劫中,別說醫書了,就是一些民間話本子都幾乎給燒了個精光。
對此,胡秉印是十分氣憤的。
梅若雪也氣憤,奈何別說那時候沒有自己,就是自己親眼看著,也是無法改變歷史走向的,而她總覺得這個楚國像極了自己那個世界的秦朝。
再往前的歷史梅若雪沒問,用胡秉印的話說,自己這一身醫術都是家族代代傳下來的,有幾代人都不敢訴諸筆端,而是口口相傳,斷掉了大部分傳承。
「若雪遇到的人,極有可能是世外高人啊。」胡秉印感慨一番後,說。
梅若雪尷尬的笑了笑:「嗯,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一些避世而居的高人,看來是我運氣好了。」
「不說那些,這膏藥我給東家送去了一些,等下次東家過來保不齊也會訂貨,你最近不長過來,可別耽誤了賺銀子。」胡秉印說。
梅若雪立刻點頭:「會的,再過幾天吧,我今天過來是抓幾副藥的。」
胡秉印算算日子,挑眉:「那當鋪鄭夫人的病真的可以治?」
「可以,以後我會給你送來一些成品的藥,到時候和膏藥一起賣。」梅若雪說。
胡秉印捻著鬍鬚搖了搖頭:「不妥當。」
「怎麼不妥當?」梅若雪問。
胡秉印掃了眼門口,壓低聲音:「若你想要長遠,要麼行醫,要麼開藥局,什麼東西都拿出來不合適。」
梅若雪以為,胡秉印能幫襯自己就很不錯了,畢竟合作的買賣是雙贏的,不管是膏藥還是藥酒,以至於一些在她看來並不算難的方劑都是可以拿出來和胡秉印合作的。
可沒想到胡秉印竟能如此為自己著想,這話無疑就是告訴她要藏起來本事,以後自己單幹。
「您老醫術好,人品更好,等以後您老覺得累了,想要退休了,我一定把你挖到我身邊來。」梅若雪笑著說。
胡秉印微微蹙眉:「退休?」
「就是說回家養老了。」梅若雪立刻解釋。
胡秉印擺手:「學了這手藝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哪裡還有養老的心?要說養老啊,那也是診不了脈,看不了病的時候了。」
閒聊幾句,梅若雪拿了幾副藥就離開了回春堂,來到當鋪門口先往裡面看了看。
德子見到梅若雪,並且看她拎著藥,繞出櫃檯來到門口:「這位姑娘是找我們東家嗎?」
「對,鄭夫人可在?」梅若雪問。
德子點頭:「東家這幾日身體不妥當,在後宅呢,吩咐過見到姑娘直接帶到後宅就可以了。」
梅若雪跟著德子往後宅去。
這當鋪後面是個兩進的宅子,中間是隔著一條街的。
德子敲門,裡面有小丫環過來開了門和德子低聲說了幾句,小丫環進門去稟報。
梅若雪跟在德子身後,打量著這處二進的宅子,東南開門,進去是影壁,轉過去影壁迎面是正房,粉刷一新的院子還有油漆的味兒沒散開,應該是剛修葺一新的。
鄭夫人已經由著丫環陪著站在正房門口了,一身天青色的襦裙乾淨利索,麵皮上也有了色澤,氣色比之前是好了不少。
進了屋,鄭夫人坐在玫瑰椅上淡淡的說了句:「都退下吧。」
屋子裡一共有四個丫環,斟茶倒水後福身退出去還貼身的關了門。
「快過來給我診脈。」鄭夫人立刻從玫瑰椅上下來,伸手拉著梅若雪就往內室去。
梅若雪讓鄭夫人坐在自己旁邊,仔細給診脈。
診脈之後,鄭夫人滿臉喜色就藏不住了,微微探著身子:「若雪姑娘,我是不是好了?全都好了?」
「算是好了,但還需要鞏固一段時間。」梅若雪把幾服藥拿過來遞給鄭夫人:「內服的藥不必了,這些煎湯熏蒸,湯涼了再清洗患處。」
鄭夫人臉上喜色退了一些:「難道還沒有全好嗎?已經都掉了啊?」
「如果現在就停藥的話,極有可能會再復發的。所以要鞏固,這是五天的藥煎湯熏蒸,等這五天的藥用完了就可以用比較溫和的洗液了,洗液是護理用的,但要堅持用幾個月,幾個月後就可以斷根的。」
梅若雪話音落下,鄭夫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如此說來,只怕又要錯過了。」
「錯過了?」梅若雪不明白鄭夫人的意思,隨口問了句。
鄭夫人有些尷尬的垂下頭,語氣滿是無奈的說:「實不相瞞,我夫君再有幾日就回來了,我擔心……。」
不用再說下去了,梅若雪已經知道鄭夫人擔心的是什麼了,想了想:「最快也要再有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同房,這樣吧,明天你到春風樓對面正在裝修的食府來找我,我給你點兒秘藥。」
「可以速好?」鄭夫人熱切的看著梅若雪。
梅若雪搖頭:「不會,但只要你用過之後,自就知道好處了。」
「那好吧,明日我何時去才好?」鄭夫人問。
梅若雪想了想:「越早越好,我在門口等你。」
送走了梅若雪,鄭夫人懶得叫丫環婆子伺候,換了一身尋常的細棉布普通衣裙,洗了臉上的妝容就去了前面當鋪,只是總覺得坐立不安,忍不住往外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