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青蓮之死

  「嗤！」

  

  匕首入胸的聲音，讓楚媚的腳步頓時一僵，轉身回頭，青蓮已經自盡在血泊之中。

  「你幹什麼！」楚媚足尖一點迅速竄到她的面前，手指啪啪在她的心脈點了兩下，但是作為一個大夫，楚媚非常清楚，她……沒救了。

  「你是明決唯一的姐姐，你為什麼……」

  青蓮抓住楚媚的手腕，虛弱對著她說道，「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姐姐，所以我不能再耽誤他了。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徹底脫離暗夜之隱，只有我死了，他才能過他自己想要的日子，不用勉強自己留下來。其實我想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贖罪。可是主子你終究還是太善良，對我這樣的人，也無法痛下殺手。」

  楚媚殺過很多人，從不手軟。但是她確實，很難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哪怕是曾經的人。

  「主子，只是可惜我遇見你的時候，還是太遲了。我已經是公子的棋子，不能為你盡忠，要是咱們能早點遇見就好了，我必然……必然……」剩下的話，青蓮已經說出來，鮮血從她嘴中大片大片溢出，抓住楚媚的手漸漸無力滑落。

  我必然對你忠心耿耿，絕不背叛。

  對不起。

  楚媚怔怔望著這一幕，伸出手為她閉上眼睛，眼眶一瞬間就紅了，「青蓮！」

  她曾經最信任的人，相依為命的人，死了。

  又一個人，死了。

  這一路走來，死的人太多了。阿靖，如嫿，鍾離澈，現在是青蓮……

  一個個曾經熟悉的人，都漸漸離她而去。

  什麼時候，才是一切的終結。

  只有殺了陌鈺，才是最後的終結。

  「娘親別哭，娘親哭莫邪也想哭了。」莫邪走過來抱住楚媚的胳膊，擔心說道。

  楚媚將他摟在懷裡，閉上眼睛，「莫邪別擔心，娘親沒事。」

  一刻鐘後，拓跋諶帶著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雲連筠回來。

  有心算無心，還不能活捉她，那就是楚媚他們的無能了。

  將青蓮就地埋葬以後，一行人離開了烏山，返回京都。

  洛九夜等人全部都在門口等著，看到拓跋諶和楚媚安然無恙的身影這才齊齊鬆了口氣。還好沒事。

  「王爺，情況如何？」洛九夜問道。

  拓跋諶點頭，「抓到了，暗夜帝姬。」

  「我在路上嘗試過了，幻術對她沒用。看來陌鈺對我早有防備，暗夜帝姬應該是學過專門克制抵禦幻術的內功心法。沒辦法通過幻術得到信息，只能審問。不過，以她的身份，審問得出的消息，我們也不敢相信。」楚媚說道。

  拓跋諶冷冷說道，「那就殺了！」

  「王爺息怒，先審問一番，再殺不遲。」洛九夜說道。

  楚媚說道，「交給你們了，九夜蓮染你們一起審問。」

  「問也白問。你們不如殺了我乾脆。」雲連筠冷冷說道，眼神掃了一眼眾人，這裡是西宸的大本營，全部都是西宸的人。

  沐寂初安然無恙的坐在輪椅上，對於她被抓樂見其成。

  「殺了你，哪有這麼容易。暗夜之隱和我們的仇恨不共戴天，怎麼也得用王妃的毒藥先把你折磨個幾天幾夜再說。」蓮染眼中是殘忍的冷光。他家破人亡，都是這一幫人害的。

  蓆子堯啪的一下打開摺扇說道，「不錯。王妃不是有種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藥，先餵她一顆讓她感受一下。要是折騰半個月還是審不出來，再殺不遲。請王妃賜藥。」

  楚媚從懷中掏了一會，取出一個藥瓶，刷的一下扯開她的面紗，正打算把藥灌下去。

  楚媚他們可不是什麼濫好人，優待俘虜？做夢吧！先審問，審不出來就殺了。對於陌鈺的妹妹，沒有把她送去青樓，已經算是優待了。

  「王妃且慢！」洛九夜刷的一下將羽扇擋在了雲連筠面前。

  楚媚不明所以，「九夜，怎麼了？」

  「你是，雲連筠。」洛九夜轉身盯著她，語氣滿是不敢置信。

  雲連筠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是又怎樣？」

  「阿筠！」洛九夜怔怔望著她，是她，沒有認錯，就是她。

  這是她的眉毛，她的眼眸，她的嘴巴，她的臉頰，她的聲音，她的樣貌。

  和當年一模一樣。

  雲連筠臉色一僵。沒有人敢這樣稱呼她，每個人都喊她帝姬，只有陌鈺喊她阿筠。

  每次陌鈺喊她阿筠的時候，雲連筠都覺得這個稱呼，如此的特別，給她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所以她固執的不改皇甫複姓，好像雲連筠這個名字對自己很重要一樣。可是為什麼重要，她已經記不清了。

  直到此時此刻，再聽見有人喊她阿筠，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可是偏偏，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就像是種了邪術一樣，真可笑。

  「閉嘴！」雲連筠冷冷打斷他，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心緒的感覺。

  她喜歡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意料之外的情況，不好。

  楚媚詫異問道，「九夜，這是怎麼回事？」

  「她是阿筠。王爺，王妃，你們不能傷害她，她是阿筠。」洛九夜擋在雲連筠的面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楚媚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不可思議說道，「難道她是……？」

  「對，她就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當年她染病而死，我親手將她埋了，我明明親自把她埋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阿筠又活了，可是不管為什麼，請王爺王妃，網開一面。」洛九夜單膝跪地，抱拳請求。

  洛九夜曾經有個心愛的女人，為了她，一直不肯婚娶。

  聽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那個女人喜歡做海棠花糕，所以他最愛吃。

  拓跋諶望著洛九夜，「你確定是她？」

  陌鈺的易容術高超，曾經西域就出現了和楚媚一模一樣的假的鳳凰聖女。那麼現在他弄成一個假的雲連筠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確定。」洛九夜肯定說道。是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你只要看一眼就能確定。

  假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可是她是陌鈺的妹妹，她好像根本不認識你。」楚媚詫異說道。怎麼會這樣，暗夜之隱的帝姬，陌鈺的妹妹，他們的敵人，竟然是洛九夜心愛的女人。

  洛九夜說道，「我也不知道，王妃，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失憶了？」

  對，失憶。當初自己關於鳳凰印記的記憶，不也被抹除了嗎？那麼她的記憶，有問題也有可能。

  但是，楚媚把脈之後，搖搖頭，「九夜，記憶是否有問題，把脈看不出來。除非她願意配合，我可以嘗試用幻術引出以前的記憶。」

  把脈看不出記憶的問題，就跟楚媚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曾經被陌鈺動過手腳一樣。

  只是抹除一點點，並不會對人有什麼重大影響，外表上看去根本沒問題。

  但是幻術可以嘗試。

  就像當初楚媚幫歐冶子大師重回當年的夢境一樣，楚媚現在也可以用同樣的幻術試試雲連筠。但是必須雲連筠配合。

  「阿筠，你試試。」洛九夜轉過身對著雲連筠說道。

  雲連筠冷冷拒絕，「別弄這些謊話騙我，要殺要剮，你們自便。想要我被幻術控制出賣暗夜之隱？你當我會這麼傻。」

  「我勸你最好是試試。不然你到底是不是陌鈺的妹妹，都還是一回事。」楚媚黛眉輕挑。

  雲連筠冷漠說道，「這就不勞煩你們操心。要是連血緣都不能認定，我也沒興趣認東羲皇帝當哥。」

  看來，他們已經經過了滴血認親之類的檢測，那就更麻煩了。就算對方曾經是洛九夜的戀人，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而且還真的是陌鈺的妹妹。

  從身份上來說，就是死敵。

  「九夜，如果不能證明她真的是你曾經的戀人，對於暗夜之隱的帝姬，我們只能殺了。所以要是她還想活的話，你最好是勸勸她，答應試一試幻術。」楚媚冷掃了雲連筠一眼說道。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看出洛九夜護著她，所以有恃無恐。

  總之這幅樣子，怎麼都讓人厭惡。

  洛九夜望著雲連筠說道，「阿筠，你試一試幻術，相信我，我們不會傷害你。不是審問的幻術，而是入夢，讓你看到你以前的記憶。我知道你一定就是阿筠，就算你不記得了，但你還是我的阿筠。」

  他有著一張全天下最美的臉，顛倒眾生。而此時這樣一個美男子，就這樣言辭懇切的望著雲連筠。

  他的眼神，讓人生不起拒絕的心思。

  雲連筠望著他，那一瞬間，也有被蠱惑的感覺。但是她終究不是凡人，她是暗夜帝姬，暗夜之隱里唯一可以和陌鈺並駕齊驅的女人。

  洛九夜把她當成了別人？哥哥好像提醒過她，她的臉，和一個死去的女人一模一樣。

  以後會起大作用。

  現在已經落在了他們手中，如果不想死的話，這個男人，似乎能夠好好利用一下。

  「好啊，我可以試試你剛才說的那個入夢。但是，楚媚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幻術對我沒用。所以，我不確定到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雲連筠望著楚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