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陌鈺的婚書

  兩日的光景一晃即過，洛九夜剛剛抵達西宸京都，也就是鐵石國舊址，就見水幽然在城牆上等著，看見他笑著下來相迎。

  水墨色的長裙，傾城的容顏，熠熠生輝。

  「歡迎九爺回來。」水幽然滿眼裡都是笑意。

  

  洛九夜望著她微微頷首，「我不在這幾日，京都一切安好？」

  「九爺放心，一切都好。」水幽然連忙點頭，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九爺不在，心裡總是沒底。現在九爺回來了，我也就放心多了。」

  洛九夜唇線微微上揚，「別妄自菲薄，王爺和王妃都認可你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讓我好好培養。我先去看看小王爺。」

  小王爺就是莫邪。

  「小王爺今日在跟炎雀姐姐學武功呢，正在武場，我為九爺帶路。」水幽然立即說道。

  洛九夜搖頭而笑，「小王爺倒是逮著人就要練上兩招，小小年紀，比王爺當年還要強吧？哈哈……」

  聲音里多出了一絲欣慰。

  兩人一路往武場而去，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都是西宸國內的事情。

  「九爺特意去看望花珛王姬，想必……和王姬相交莫逆吧？」水幽然小聲問道。

  洛九夜隨意說道，「幾面之緣。花珛，和旁人不一樣。」

  「嗯……那，花珛王姬，就是九爺心中那位姑娘嗎？」水幽然鼓起勇氣大膽問道，「幽然上次聽九爺提過，您深愛的女人，最喜歡吃海棠花糕，也做的一手海棠花糕。」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那麼努力的學，卻不知道，自己做出來的，能不能是他喜歡的味道。

  洛九夜微微一怔，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溫柔，「不是。我早就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對不起……」水幽然連忙道歉，原來，已經過世了嗎？不過也是。如果還在世的話，怎麼會捨得不跟九爺這麼好的人在一起？

  洛九夜眼神從回憶中掙脫出來，淺笑，「無妨。這樣的事實，我已經接受很多年了。無妨。」

  但是，我也多想，再見她一面。王妃的幻術，能夠讓人夢回從前。

  他也想做一場大夢，再看看夢裡的她。

  可是蹉跎風華經年過，唯夢閒人不夢卿。

  她竟然捨得，連一次夢裡都不來看他。

  ……

  海棠花城，一襲紅衣的女子漫步在城牆之上。

  一身大紅色的長裙，照理說會顯得俗氣，但是卻被她穿的出塵不染，戴著面紗，只能看見一雙毫無感情淡漠的眼神。

  但哪怕看不見她的臉，也讓人覺得，這必然是一個絕世美人。

  身姿窈窕，遺世獨立，尤其是那眼神中的淡薄，讓她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神女。

  此時正是九月，海棠花綻放的季節，放眼都是紅的紫的海棠花，看起來熱烈又耀眼。她漫步其中，就像是最耀眼的一朵海棠花一樣。

  「帝姬，三大古國和西宸的人都還沒到，不知帝姬有何吩咐，我們是不是要率先做出部署？」青蓮恭敬說道。

  雲連筠冷淡瞥了她一眼，「哥哥就是這麼教你的？」

  「屬下不知，請帝姬明示。」

  雲連筠冷淡說道，「我說什麼，你做就是了。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

  「屬下知罪。」青蓮立即跪下請罪。

  她本來是跟著陌鈺的，但是被陌鈺指派跟著這位暗夜之隱最難纏的人，如今暗夜之隱在西域的主人，被稱為暗夜帝姬。

  真實身份就是公子的嫡親妹妹，但是，一直沒有冊封公主，只是在暗中操控西域勢力，似乎也對做公主沒什麼興趣。至今都沒有認祖歸宗，恢復皇甫之姓。

  雲連筠高興的時候，什麼都能賞給你。不高興的時候，拖出去將人亂棍打死，也不是第一次。

  喜怒無常，陰晴難定。

  誰都不想跟著她，但是她又偏偏是東羲，除了陌鈺以後，心機算計最厲害的人。

  就像洛九夜之於拓跋諶的存在。在東羲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此時的西域，是暗夜之隱的主。

  「正趁著他們都沒來，才能欣賞滿城海棠花色，等他們都到了以後，哪還能有這樣的閒情逸緻，白白辜負秋景。」雲連筠望著奼紫嫣紅的海棠花，唇線微微上抿，「青蓮，這裡有海棠花糕嗎？」

  青蓮微微一愣，「帝姬，這是我們中原的特色點心，西域並沒有。」

  「果然是蠻荒之地。」雲連筠望著滿城花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說道，「好些年沒親手做了，今日看著海棠花，倒是來了興致。」

  青蓮說道，「西域自然不能跟中原相比。」

  「下完這一局棋，就回中原吧。」雲連筠語氣淡漠，似乎並沒有把西宸放在眼裡。

  拓跋諶厲害又怎麼樣，既然把你趕到西域，陌鈺怎麼會作繭自縛。若不是早有後招等著，怎麼敢放他們夫妻離開。

  「倒是我這哥哥，是個反覆無常之人。當初利用楚媚達到目的的時候，不曾有半分心軟。怎麼到了如今，江山天下唾手可得，他又貪心了。」雲連筠嘖笑一聲，轉身下了城樓，「世間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有舍才有得，這道理哥哥明白。但是得到了以後，誰又能不貪心再撿回失去的東西。」

  「百國會盟，呵，拓跋諶，你那麼托大的讓你的人撤出了西域，還以為，這地方能占下？青蓮，安排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吧？」

  巴夜部落和一些北宸的屬國，早已經撤入了西域。如今剩下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只剩下花槿。

  青蓮福身，「回帝姬的話，都辦妥了。」

  「嗯。那我就在這裡等他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拓跋諶是不是真的有翻雲覆雨的本事，還是，這一局，就會輸在我手中。」雲連筠傲然一笑。

  嗯，該回去做海棠花糕了。

  ……

  暗夜之隱率先趕到海棠花城，除此之外，剩下的大國和西宸都還在來的路上。

  月錦國的車隊裡，聖姑錦嵐將其中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戴著面紗和斗篷的女子，說道，「霓裳，這是暗夜帝姬代替她兄長東羲之皇陌鈺送來的婚書。明媒正娶，迎你為東羲皇后。」

  「我連陌鈺的面都沒有見過，聖姑卻讓我嫁給她？」籠罩在斗篷中的女子，並不接文書，聲音清脆如空谷黃鸝。

  錦嵐笑道，「霓裳，你兩年前成年，按照我們月錦國的習俗，就該擇取良人成親，繼承我們月錦國。國不可一日無君，我也不能一直代你管理政務。你如果嫁給陌鈺，正是兩全其美。你從此繼位為王，而東羲，也是一個強大的助力。」

  「就算我不成親，我也可以管理月錦國。」錦霓裳微微皺眉。

  錦嵐說道，「霓裳，別說胡話，這就是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哪能你一句話說改就改。聽聖姑的話，你娘親去世的早，聖姑一心一意把你撫養成人，就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夠見到你成為一國之主，不負先王囑託。」

  「聖姑，這門婚事，容我考慮一下。」錦霓裳這下沒有直接拒絕，只是掩藏在袖袍之中的粉拳握緊。

  錦嵐望著錦霓裳，雖然她全身都隱藏在斗篷之中，看不出面容和身段，但是她仿佛可以看見她此時不高興的臉。

  但是，她終歸要嫁人。作為她的聖姑，錦嵐能做的只是把最好的捧在她的面前。

  以前那些凡夫俗子，包括星沐國的王和耀凌國的凌子暉，錦嵐都瞧不上，覺得配不上他們家的聖女。

  所以錦霓裳不喜歡，錦嵐也就不勉強了。可是這一次東羲之皇陌鈺，已經是天底下頂尖的人，再難挑出比他還好的人。

  東羲誠意十足，許皇后之尊，錦嵐覺得，是一門好親事，不能再任由這孩子任性。

  「好，那你好好考慮。但是，在今年祭月節之前，請聖女給我回復。」錦嵐望著她，語重心長說道，「霓裳，這一次不比其他，錯過了這個人，以後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錦霓裳淡笑，「聖姑怎麼知道我會後悔。」

  ……

  耀凌國的車隊也在去海棠花城的路上，凌罕莫玩了顏泠雪好幾天，享受的欲仙欲死。

  顏泠雪最開始想尋死，但是被凌罕莫控制，連自殺都沒辦法。而且他還不下藥，從不用春藥，就是要在顏泠雪清醒的時候調教她。

  又或許他本身是個變態，喜歡看人哭喊掙扎的樣子。

  漸漸地，顏泠雪不想死了。有時候某些事情沒遭遇的時候，你以為你自己一定受不了。但是遭遇以後，你卻發現，沒什麼大不了。

  她要活下去，讓折磨她的人去死。她要找到拓跋諶，她嫉恨楚媚。如果拓跋諶沒有為了楚媚退位，她就不會來西域，也就不會遇上凌罕莫，更不會遭遇這些恥辱。

  顏泠雪忍下去了，變成了凌罕莫的夫人，再也不提過去。凌罕莫還以為自己功夫了得，征服了這個大美人，對顏泠雪少了羞辱，更是寵愛。

  很快，顏泠雪的機會就來了。在前去海棠花城的路上，遇見了正在等待和他們匯合的凌罕莫的兒子，耀凌國下一任的藩王，凌子暉。

  凌子暉也是個愛慕美色之人，不然當初也就不會因為花珛陋顏就干出收買沙盜搶婚這種事，而且對於凌罕莫霸道獨裁早有怨言，顏泠雪決定勾引他，聯合他把凌罕莫趕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