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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他從不在意她

2024-09-27 07:24:32 作者: 夏日

  牢房唯一的明亮,是天窗落下的光。

  牢房裡的人,冷漠看她一眼,又繼續手裡的動作,漠不關心。

  俞烯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散發著霉味的床鋪,她還沒坐下時,旁邊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一個人,抓住她的頭髮:「俞烯,你可終於落在我手裡了。」

  頭皮肌膚疼的發麻。

  俞烯艱難的睜眼看著眼前人,寬大的監獄服裝罩在身上,乾枯身材,顴骨凸起,一副尖酸刻薄模樣。

  「何嬌——!」

  眼前人是何嬌,當年她與盛以北婚後,設計害她,卻被父親送進監獄,何家不堪重負打擊,最後破產而亡。

  時至今日,俞烯沒想到,入了牢房居然能遇見「故人」。

  何嬌上揚的眼眸一挑,譏笑:「俞大小姐還認識我?我以為俞小姐貴人多忘事,都把我忘記了,喲,咱們俞小姐怎麼進了監獄,不是被盛少寵在手裡的嗎?」

  

  提起盛以北,俞烯心尖恍如針扎。

  她小臉一白,咬唇:「放開我。」

  聲音平靜堅定,卻平白無故讓人有種她是傲立青竹,縱是身陷沼澤,也倔強挺拔。

  何嬌最見不得俞烯這模樣,都已經是階下囚,裝什麼清高。

  何嬌手抓緊,疼得俞烯臉發白,「你放開我…」

  「俞烯,你今天落在我手裡,我就擺明了話告訴你,以後在這個牢房裡,你受的一切苦難,都是盛以北授意的。」

  「盛以北……」

  肌膚的疼痛,早已比不上心臟傳來的疼。

  她用盡了半生,去喜歡的少年,原來這麼恨她。

  俞烯紅通著眼睛,小手抓住衣服,沙啞著開口:「都是俞家欠他的,我慢慢還就是了。」

  如今孑然一身,除了腹中孩子,她早已無牽掛。

  盛以北恨她,大不了就拿這條命給他,反正他從不在意她。

  何嬌聽得俞烯的話,嗤笑丟開她:「真是痴心,不過聽說楠寧和盛少明日舉行婚禮了。」

  「……」

  俞烯匍匐在床上,貝齒咬著唇,眼眸通紅水霧瀰漫,她挺直背脊,滿不在意:「那就…祝福他……」

  祝福他終於得償所願。

  俞烯軟硬不吃的態度,讓人惱火。

  何嬌氣得一腳踢過去:「婊子,裝什麼裝!」

  俞烯護住自己小腹躲開,小臉蒼白,眉宇間卻冰冷一片:「何嬌,請你適可而止。」

  對盛以北,她虧欠,愛他,可以放低姿態。

  對其他人,俞烯永遠是倔強高傲的,縱是身處黑暗不見天日的牢房,她也是驕傲的孔雀,哪怕滿身瘡痍,也不輕易低下脖頸認輸。

  何嬌看見俞烯雙手護住小腹,眼眸一閃,想起許楠寧會見自己說的話。

  「在牢里給我好好『招待』俞烯,等她肚子裡那個小雜種沒了,我就讓你出來,另外還給你五百萬做補償。」

  瞧著俞烯這模樣,嘖,還那麼在意肚子裡那個孩子。

  喲,可惜了,孩子的父親卻不在意她。

  俞烯感覺敏銳,感知到何嬌目光不善,下意識逃離。

  何嬌眼疾手快叫人按住俞烯。

  俞烯面頰煞白,瞪著何嬌:「放開我,這裡就算是牢房,也有獄警管,你們這麼做就不怕被——」

  「啪!」

  何嬌一巴掌扇過去。

  俞烯只覺耳鳴目眩,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

  她無助頹敗的慘樣讓何嬌心中鬱氣散開,時隔三年,她總算是讓俞烯吃上苦頭了。

  何嬌上前,伸手捏住俞烯的下頷,「俞大小姐,你可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單純得像只豬。」

  何嬌冷笑一聲,刺耳難聽。

  俞烯回過神來,瞪著她,一言不發。

  她的眼眸清澈見底,仿佛一泓清泉,可以看穿世間一切惡毒。

  這樣的眼睛,讓何嬌心神一晃,愣神兩秒,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說出來的話像是在掩飾什麼:「俞烯,聽說你懷孕了,這個小雜種能活下來嗎?」

  俞烯被何嬌打得臉頰紅腫,聽見何嬌的話,像是受驚的兔子,驚叫道:「何嬌,你敢傷害我的孩子,以北、以北不會放過你的!」

  「盛以北還會在意你嗎?」

  何嬌聞言嘲笑,一言擊垮俞烯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俞烯咬著唇,努力掙脫那群人對她的桎梏:「不會…他會在意這個孩子的……」

  即使盛以北心再狠,他再恨她,虎毒不食子,他一定不會縱容別人傷害這個孩子的。

  一定!

  「哦,是嗎?」何嬌挑眉,笑著看著俞烯,抬起腳往俞烯小腹踢去:「那我就看看,盛以北是怎麼在意你肚子裡的小雜種的!」

  "不要——!"

  俞烯不知從哪裡來了的力氣,像瘋了般掙脫開禁錮她的人,要躲開何嬌的打擊。

  無奈她身子太弱,走了沒兩步,又被何嬌逼近昏暗的角落裡。

  俞烯咬牙:「何嬌,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

  何嬌和她有仇沒錯,可為什麼非要她孩子的命!

  何嬌笑:「我為什麼要你孩子的命,這話,你留著去問盛以北吧!」

  「不要…不要……」

  俞烯使勁搖頭,哀求著何嬌。

  何嬌看著她這幅模樣,只覺心中快暢,一腳踢向俞烯的小腹,面目猙獰:「去死吧,俞烯!」

  帶著你的小雜種,一起下地獄去!

  千鈞一髮——

  俞烯看見放在角落裡的木棍,那是監獄裡女人用來晾衣服的棍子,約莫有手腕那麼粗。

  她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氣,伸手抓住那根木棍朝何嬌砸去!

  砸下去後,何嬌先是一愣,然後倒地不省人事!

  滿地鮮血,染紅俞烯白色的帆布鞋。

  寂靜的監獄變得嘈雜起來:

  「我的天,出事了。」

  「快來警官啊,這裡有人殺人了,快來人啊。」

  「來人,快叫醫生來,出人命了。」

  俞烯拿著木棍的手,指尖發抖,她驚魂未定看著倒地不起的何嬌,唇瓣顫抖,小臉煞白,襯得紅腫的臉頰越發讓人心疼,模樣狼狽到了極點,哪裡還有以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俞家大小姐的模樣。

  獄警進來,看著滿室狼藉,再看狼狽不堪的俞烯,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姑娘,狠起來,那麼狠。

  獄警讓人把何嬌抬走,俞烯就握著木棍站在原地許久,看著獄警過來,抬起小臉,語氣倔強:「我是正當防衛,這裡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獄警看著她紅腫的臉龐,心有不忍,但是想到上頭交代過的事,惡狠狠道:「誰能給你作證,你才進監獄不久,就惹出人命,跟我走一趟。」

  不由分說,拉著俞烯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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