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心灰意冷
2024-09-27 07:24:29
作者: 夏日
許楠檸走後,俞烯就一個人在房間裡等待著盛以北。
她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在她都要等到睡著的時候,盛以北終於來了。
盛以北穿著熨燙整齊的西裝,進來的時候室內敞亮的光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出挑的遠山眉微微抬起,一雙深邃的黑眸正注視著她。
俞烯看見他刀削斧鑿的輪廓,深人雅致的眉眼,身材瘦削,卻有力量。
俞烯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種熟悉感了,她舔舔乾燥的唇瓣,迫切地仰著頭看向他:「不是你做的對嗎?」
她眼裡的期冀好像希望擁有一個否定的答案,但同時又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
盛以北笑了一下。
他的笑帶著徹骨的冷意,恨恨地盯著俞烯,「做事當然要斬草除根。」
「那我父親……」俞烯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問下去了。
答案顯然易見,盛以北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最後一絲希望:「你當真以為我會買補品給俞天地?!哈,那些可都是慢性毒藥,我花了大價錢讓人做出來的!」
盛以北眼神冰冷,像是恨不得將俞天地挫骨揚灰。
接觸到那樣怨恨的眼神時,俞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心底也隨之冰冷下來。
若是真的像是盛以北所說,那他們兩代人之間的糾纏根本沒有了斷。
俞烯一句話都不說,卻沒由來的觸怒了盛以北,他伸手鉗制住了俞烯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冷冷的眼神一瞬不眨地盯著她,「我告訴你,俞烯,你也別想好好過!」
他眼神里的恨意讓俞烯徹底死心,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這種方式放棄盛以北,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來一個苦笑。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但是俞烯已經不在意了,她被迫仰著頭,眼淚順著雙鬢落了下來,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死寂一樣地看著盛以北,哀求道:「看在孩子的面上,求求你,讓我出去見我父親,給他處理後事好嗎?我保證過完頭七我就承認這個罪名……」
「不用了!」盛以北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冷冽的眼神凌遲著俞烯,他一字一句冷嘲道,「俞天地的屍體我已經讓人燒了,骨灰也隨便扔掉了!」
話落,俞烯心如死灰。
盛以北當真是恨他們俞家恨到了極點!
原本她還以為,至少盛以北願意放過她,那就是還有一絲感情的……
沒想到和他親手打破了這個幻象!
俞烯神情怔怔的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雙眸無神。
盛以北瞧著她這個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俞烯,還沒完呢。」
說完,也不管俞烯有沒有聽見,盛以北轉身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俞烯的眼淚終於掉落了下來。
盛以北……
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盛以北……
最後卻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讓她家破人亡。
俞烯心裡漫起疼痛,指甲死死地扣著手心。
這一晚上,俞烯被安置在了拘留所里,渾渾噩噩地在冷板凳上睡著了。
……
「烯烯,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喜歡盛以北,你看看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俞烯,都是你引狼入室,我們俞家才會落到這個地步!」
「哈哈,俞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終於受到懲罰了!」
「俞烯,你還肖想盛以北呢?他那樣的人是你能喜歡的嗎!」
俞烯……俞烯!
俞烯面對著所有人的指責,猛地一下從夢中驚醒。
她夢見了屍骨未寒的父親。
「俞烯,今天上庭。」有警察喊了聲。
這一聲讓俞烯回神,看向了手上拷著的手銬。警察進來不由分說地扯著她的手往外走,等俞烯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了法庭中間了。
來聽證的人的很多,俞烯看見盛以北坐在原告席上,穿著正裝,矜貴的眉眼仿佛纖塵不染。
至始至終,他們之間都沒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被告人俞烯,於三月二十五日挪動前俞氏集團公費,用於其父俞天地醫療費上,共計六百八十五萬元。」
正確確鑿,俞烯的辯護律師根本沒有開口反駁的機會。
律師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將俞烯的罪名減輕一點。
「由於案子性質惡劣,被告人俞烯知法犯法,今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立即執行。」
「砰。」
隨著法官的法錘落在桌上的聲音,整個案子蓋棺論定。
俞烯眼圈泛著紅,一滴淚滑落下來。
盛以北處處要置她於死地,五年,五年啊,他這是要讓她俞烯永遠不能翻身!
散庭時,盛以北面露微笑,眸光掃過俞烯,仿佛沒有看見她一般無聲地炫耀著勝利。
警察上前來帶著俞烯下庭,路過聽證席時,俞烯聽見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這個案子這麼快結束了啊,那個俞烯真是罪有應得!」
「當然要快點結束啦!盛以北和許楠檸訂婚宴就定在今天晚上呢!」
「俞烯真是不要臉啊!當初許楠檸結婚沒來,肯定是她利用家裡勢力搞的鬼!」
這些聲音陸陸續續傳到了俞烯的耳中,在聽到盛以北和許楠檸就要訂婚時,她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
她之前還沒和盛以北離婚啊!他不怕犯重婚罪嗎?
俞烯晃神了一秒,旋即想起來,盛以北如今權勢滔天,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警察推著她前進,上車之後又輾轉了許久,她被分派進了渝北監獄。
交接後,俞烯走過長長的牢房,到盡頭時,獄警不耐地推了她一把:「你房間到了!」
一時不查,俞烯被一股大力推得一個踉蹌,牢房裡的霉味撲鼻而來。
「咣當!」
回頭時,黑暗的牢房落下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