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前往京城
2024-09-27 04:33:12
作者: 怪味腰果
秦捕頭搖搖頭:「劉家沒有出事,只是這兩日衙門裡一直在準備仵作選拔的事,所以對劉家那邊疏於監視,沒想到,今日再過去時,發現劉家已於昨日舉家搬遷到了……京城。」秦捕頭按在腰間佩劍的手緊了緊,冷硬的臉上閃過一抹懊惱:「抱歉,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他們的管轄範圍只在龍門鎮,如此一來,想要再抓到他們的把柄,更是難上加難。
楚輕臉色白了白,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了,她眼前黑了一下,又很快淡定下來,抹了一把臉。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秦捕頭,從劉家派奶娘前來頂罪開始,怕是他們早就做好了這一打算。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搬家離開了。
前期肯定有不少準備,只是他們在暗處進行,他們難以察覺到罷了。
楚輕咬咬牙道:「沒事兒,剛好我也要出去一趟,他們去哪裡,我就追到哪裡去。」只是不知道余公子他們要讓她具體查哪處,如果是京城最好,若是不是,她就先處理完這件事,利用他們的身份再去查劉家。否則,光是憑她一個仵作的身份,加上京城劉家的蔭庇,怕是更難動其分毫。
既然那余公子是富商,必然與官場有勾結,她反倒是能利用一二。
秦捕頭望著她堅定的目光,也不好說什麼:「小楚你想清楚就好,出了龍門鎮,怕是我也不能幫上一二,不過這裡有一封信,是我多年前的故交,他現在在京都的鎮撫司任職錦衣衛一職,你若是有困難,可以去找他一趟。他見了我的信,能幫上的會給予你方便,但是怕是也不能幫上太多。」秦捕頭雖然只是一個小捕頭,可朝堂上的局勢他還是清楚的。
當朝太后正是劉家的人,京都劉家是其本家,有劉家在,楚輕去查劉家,簡直就是在老虎頭上拔鬚,何其艱難,怕是難以想像的。
楚輕望著遞到面前的書信,感激道:「秦捕頭這份恩情楚某記下了。」
秦捕頭拍拍她的肩膀,覺得這小楚當真瘦弱了些,這身子骨倒是跟女子差不多,擺擺手道:「無礙,以後都是自己人了,等你處理完那裡的事就回來,衙門永遠為你敞開。」
楚輕在第五日與神秘男子約定的時辰,一走出衙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她的面前。
帷幕被掀開,露出了余櫛風的臉:「上來。」
楚輕垂下眼,上了馬車。昨日她先去了一趟迎福樓,從聶老闆那裡得知劉家這一次搬去京城,是京城那個劉家提攜的,這更是增加了她查劉家的難度。可到底知道了劉家現在的位置,不用一抹黑抓瞎,至少算是好的了。
和夫人判了秋後問斬,楚輕心裡說不上的失落,可知道憑自身一己之力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硬下心腸。
楚輕上了馬車,發現從外觀來看,這馬車普普通通,除了大一些,並沒有任何不同,真的進去了,卻發現內有乾坤。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裡面極盡奢華,竟是分成了兩部分,中間被珠簾隔開,只能隱約看到一道身影,斜倚著軟榻,手裡似乎正捧著一卷書,她剛看了眼,就被余櫛風的身影給擋住了:「你坐在那裡。」他指的是外間兩側的木榻,楚輕無所謂,坐下之後,才道:「你們這是去哪兒?」
「京城。」余櫛風道,爺能等上五日已屬不易,剛好也沒時間再待在這裡了,拖得再久一些,怕是爺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如今剛好帶人去京城,怕是這楚小哥也不會反對。
「京城?你們要查的在京城?」楚輕眼睛一亮。
「不一定,不過源頭卻在那裡。」余櫛風面無表情道。
楚輕沉默片許,道:「我知道了,那五日後在京城見吧。」
余櫛風一愣,問道:「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不去,我被人監視了,你們跟著我一起,怕是也要暴露出身份的。」就算他們身份不暴露,可她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要去京城。劉家既然能陷害她,說明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說不定現在還在監視自己。既然他們能陷害自己一次,就能陷害第二次。
「你害怕我們不能甩掉那些人?」余櫛風皺眉道。
「能是能,不過這卻不是萬無一失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放棄再跟蹤尋找她。
「不是萬無一失的辦法?」余櫛風不怎麼明白。
「到時候公子就知道了,不過,分開之前,我需要公子幫個忙,不知可否答應?」既然他們有求於自己,互惠互利也是有必要的。
余櫛風求證地朝珠簾後看了眼:「爺?」
珠簾後不久,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嗯。」
余櫛風這才應下了:「什麼忙?說吧。」
楚輕也不與他們客氣,直接道:「我需要新的身份文牒與官憑路引。」
余櫛風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事,頜首道:「知道了,明天自會送到你龍門鎮衙門你的住處。五日,我在京城古聚閣等你,到時候會告知你從何處查起,別遲了。」
楚輕沒想到他們這麼速度,應下了,就找了個拐角處,讓他們把她放下了。她走得很慢,沿途走走停停問詢小商販,餘光果然看到有兩個人在尾隨她。
楚輕逛了一圈之後,又重新回到了衙門,安然等著。
翌日一早,她醒來果然在桌上發現了新的身份文牒與路引。只是等楚輕打開文牒,看到上面的新名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余小楚?」她為什麼要姓余?
不過這些只是次要的,楚輕也沒過多糾結,辭別了秦捕頭,拿著先前秦捕頭寫下的書信,文牒與路引,就僱傭了一輛馬車,出了龍門鎮。她剛開始出龍門鎮,用的依然是楚輕的身份文牒與路引,背著一個包袱,裡面只有簡單的幾件衣物,師傅的仵作箱被她暫時交給了秦捕頭,讓他等她離開之後,再想辦法運送到京城她留下的一個地址。
她沿途行至碼頭,拿了銀子,坐了去與京城完全相反,一路南下。這樣走了半日,楚輕知道這船上怕是也混入了監視她的人,她不確定劉家派的人到底有幾個,於是,在夜深時,一個人去了甲板,舉目遠眺,又等了一會兒,等時辰差不多了,往回走時,腳下一個踉蹌,就翻入了水中。
她掉進水中時,立刻開始喊救命,大聲呼救,呼了幾次之後,就自己沉了進去,隔著昏沉的水簾,她清楚看到有幾個人圍了上來,她迅速潛入水底,貼上了船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面吵吵的聲音靜了下來,船家不願這麼晚下河打撈,這裡水流很急,這麼久了怕是早就淹死了。
後來等徹底靜了之後,楚輕一個猛子,泅水往更深處去,無聲無息地重新鑽入了蘆葦盪里,等船走遠了,才朝著來時的路游回去了。
楚輕一直遊了半夜才游到了岸邊,她上了岸,迅速換了藏在碼頭下面的衣物,並易容化了妝,這次她沒有直接塗黑,直接對眼睛眉形唇形鼻樑都進行了修飾,等一切妥當了,看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樣不是黑乎乎的還帶著大鬍子,反倒是不會太引起懷疑。
幾日後。
楚輕拿著新的身份文牒與路引進了京城,住進了挨著北鎮撫司的一間客棧里,因為價錢公道實惠,這間小客棧人來人往,都是三教九流之輩,卻也更容易探聽到小道消息。
楚輕交了半個月的租金,讓小二給她開了間二樓最裡面的一間廂房,這才又裝扮一番之後,換了一件常服,下了二樓,讓小二上了兩盤菜一壺茶水,就開始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她喝得很慢,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又坐在角落裡,所以並未引起客棧里人的注意。
楚輕耳朵收羅著四周的聲音,分辨出對她有用的,細心聽著。
她在那裡坐了一下午,大概聽到了三件事。一個是,南北鎮撫司不合,如今兩司正在偵查一件妙齡女子失蹤案,京城裡每隔十日就會有女子失蹤,且失蹤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官家小姐,以及一些富商之女,普通人家的女子倒是極少。
因著這些人家因著身份的關係,怕污了名聲,都不敢大事宣揚,以至於都過了近半年,這才傳了出來。
之所以能傳出來的原因,是因為劉國舅一個出了五服的旁親的姑娘早些年養在了劉家,因為年紀相仿,自小伴在劉家嫡女的身邊,一日替這劉家大小姐上香的途中,可誰知道竟是失蹤了。
劉家這大小姐脾氣不太好,但是挺重情的,就大鬧了一通,劉國舅頭疼,只好施壓,可未曾想,這一查,卻牽扯出了近二十多個失蹤的女子,徹底在京城裡炸開了花。鬧大了之後,聽說都驚動了當朝明宗皇帝李天嘯,大發雷霆,直接讓鎮撫司兩日內破案。
南北鎮撫司兩司本就不和,先前兩司還各有分配,南鎮撫司負責錦衣衛的法紀、軍紀;北鎮撫司則是負責皇帝欽定的案件,可以自行進行逮捕緝拿並且刑訊處決犯人,不必經過司法機構。
可後來兩司各成一派,互不順眼,皇帝大手一揮,直接弄成了兩司,職務一樣,這樣效率反倒是提高了。只是兩司的矛盾卻也越來越大。
於是這一次,兩司就堵了一口氣,要看誰先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