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瘋狂的沐凝雪

  「哈！」

  身旁黑霧涌動，只見一道白光乍現，一條長長的白色練帶，快速朝著葉天辰席捲而來。

  「沐姑娘！」

  葉天辰看到這道忽然出現的白練，頓時驚呼一聲，連忙將本能揮出的冰焱收回，生怕傷著她。

  「啪！」

  白練狠狠的抽在葉天辰胸口上，將他胸口處的衣服抽得炸裂開來，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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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葉天辰緊咬著牙關，悶哼一聲，左手緊緊握著白練的另一端，猛的用力一拉，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眼前，然而...

  「凝雪...！」

  當葉天辰看清沐凝雪此時的模樣後，低吼一聲，眼中迅速充斥著血絲，身上的能量，變得狂暴起來，將他身旁的黑色霧氣驅趕得一乾二淨。那張原本能迷倒眾人的容顏，此刻竟變成猙獰可怖，在她額頭上烙印的「賤奴」兩個字，深深刺痛了葉天辰未曾動搖過的心。

  沐凝雪雙眼呆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只知道緊緊抓這白練的一端，拼命的往她自己那邊拉。

  「凝雪...」

  一滴猩紅的血淚，緩緩從葉天辰眼角滑落。葉天辰輕聲呢喃喚著伊人的芳名，想到不久前，她還曾與自己一同經歷生死，一同激戰冰火蛟，在山洞內看著冰魄石和火精石愣愣出神，如今卻因為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心中滿是深深的愧疚，忍不住想要將她摟進懷中，用盡全力的去呵護她，再也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暴風城！！！林舒航！！！我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啊！！！」

  葉天辰仰頭長吼不止，一滴滴猩紅的血淚，從他眼角滑落。兩世為人，他從未為誰動過心，動過情！如今，見到那個曾艷冠群芳的佳人，卻因他之故，遭受這般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他那顆堅如磐石的心，終於開始融化。

  「凝雪，我帶你離開，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傷勢。」

  心神震盪之下，葉天辰竟忘記此時的沐凝雪，早已被周圍的黑霧侵蝕，成為一具只知道殺戮的工具。

  「小子，你是想找死嗎？」

  洪獸皇理解葉天辰此刻的心情，因為當初它也曾經歷過這樣一幕，見他竟毫無防備的走了過去，再也忍不住斷喝道。

  然而，葉天辰似乎並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的走向沐凝雪，伸手想要觸摸那張曾俏麗，清秀，如今卻布滿一道道恐怖的疤痕的容顏。

  「啪！」

  當葉天辰不自覺的鬆開手中白練後，沐凝雪再次舞動著白練，狠狠的抽在葉天辰身上，頓時露出一道驚人的紅印，一點點血珠，緩緩從他那白皙的皮膚里冒了出來。

  「啪！」

  葉天辰身子微微晃動，繼續走向沐凝雪。

  「啪！」

  葉天辰腳下一頓，隨即繼續往前走著。

  「啪...啪...啪！」

  葉天辰嘴角掛著一縷鮮血，身上衣服早已變得破爛不堪，一道道血紅的傷痕，布滿了他的身體，然而他卻依舊恍若未覺，終於來到了沐凝雪身前，伸出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掌心輕輕撫過沐凝雪臉上的疤痕，心便會狠狠的抽痛起來。

  「凝雪！」

  葉天辰再也忍不住，雙手緊緊的將沐凝雪擁入懷中，任由她如何掙扎，葉天辰始終不肯鬆手，更不願鬆手。

  沐凝雪此時已經失去神智，拼命的掙扎著，忽然張口狠狠的咬在葉天辰的肩膀上，白潔的貝齒，深深陷入葉天辰的肉里，咕咕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滴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滴答！」

  鮮血滴在地面上的聲音，成為了這裡的主旋律。

  葉天辰緊緊咬著牙，並不是因為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而是因為心裡的傳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生怕只要自己一鬆開，立即便會失去理智，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害到眼前，已經傷痕累累的佳人。

  忽然！

  沐凝雪緩緩鬆開貝齒，呆滯的眼神閃過一道光澤，一滴淚珠緩緩從她的眼眶溢出來。

  感受到懷中佳人的異樣，葉天辰微微一愣，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看著沐凝雪漸漸恢復光澤的眼眸，輕聲喚道：「凝雪，是我，我是葉天辰啊！」

  沐凝雪的身子忽然一陣顫抖，剛剛恢復的光澤瞬間又黯淡下去，雙掌元力匯聚，輕喝一聲，重重的打在葉天辰的胸口。

  「噗...」

  葉天辰疑惑的看著沐凝雪，剛才明明見她已經快要恢復過來，卻不知為什麼突然變得更加瘋狂。

  「小子，她現在已被這裡的黑霧侵蝕了神智，你若還想讓她恢復過來，便應該立即帶她離開這裡，再耽擱下去，她的神智便會被黑霧徹底侵蝕，到哪時她永遠只能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一具只會殺戮的工具。」

  洪獸皇再次提醒道。

  葉天辰身子一顫，頓時恢復了理智，若不是有洪獸皇提醒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會耽擱到什麼時候，不由輕聲說道：「老獸，謝謝你！」

  話音落下，葉天辰立即展開身法，瞬間來到沐凝雪身前，雙手快速點在沐凝雪的胸前，切斷她體內元力的元轉，隨即左手化做掌刀，重重的砍在沐凝雪的脖頸上。

  「凝雪，我帶你離開這裡，讓我帶你回家好嗎？」

  ......

  ......

  「嗯！？」

  一聲輕聲的呻吟傳來，葉天辰立即睜開雙眼，來到沐凝雪身旁，微笑道：「醒了？」

  沐凝雪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眼中滿是不解，當看到眼前的葉天辰時，不禁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我居然又夢見你了。」

  葉天辰心中猛的傳來一陣劇痛，張開雙手，緊緊的將沐凝雪抱在懷裡，輕聲說道：「凝雪，是我，你沒有在做夢，真的是我啊！」

  感受到葉天辰身體，傳來一陣陣溫暖。沐凝雪猛的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如今的面容，頓時面若死灰，重重的推開葉天辰，別過臉去，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的現在的樣子，冷聲說道：「公子認錯人了，小女子不是公子口中的凝雪。」

  「凝雪！？」葉天辰怔怔出神的看著沐凝雪，當看到她眼中晶瑩的淚光時，心中劇痛難當，輕聲說道：「凝雪，一切都過去了，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呵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

  沐凝雪冷聲說道。

  「不！」葉天辰緩緩站起身來，再次將渾身顫慄的沐凝雪擁在懷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凝雪，不管你如何的改變都好，你是凝雪，你就是我的凝雪。」

  「你的凝雪？？」

  沐凝雪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劇烈的掙紮起來，大聲說道：「就算我是沐凝雪又怎麼樣？現在的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沐凝雪，我現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醜八怪，我不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吧！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呵呵，走？」葉天辰忽然輕笑一聲，雙臂更用力的抱著她，笑道：「當然要走！我要帶著你一起走，今後不管走到哪裡，我都會在你身邊。凝雪，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憐憫，也不是感激！雖然我從未感受過真情，但我知道，我對你的心，絕對沒有半點其他東西存在，只是單純的愛，是愛，你知道嗎？」

  「愛！？」沐凝雪眼中滿是痛苦的說道：「現在的我，還配擁有你的愛嗎？我還配去接受你的愛嗎？」

  「鏘！」

  葉天辰抬手將冰焱召回手中，輕聲笑道：「凝雪，若是你覺得現在的你不配擁有愛，我便在自己臉上也劃上幾條，讓我自己成為你口中那個不配擁有愛的人。這樣一來，我們兩個便能擁有彼此的愛你，你說對嗎？」

  葉天辰說完，便舉劍朝自己臉上划去。

  「不要！」

  沐凝雪緊緊拉住葉天辰的手，痛苦的搖著頭，說道：「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是嗎？」葉天辰緩緩放下手中的冰焱，雙手緊緊抱著她，將自己體內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遞給她，希望能藉此溫暖她那顆滿是傷痕的心靈，輕聲說道：「當初你甘願為我，與你師父為敵，甘願為我犧牲性命的時候，你可曾想過，值不值得？」

  「我...」沐凝雪再也說不出話來，被她自己塵封起來的心靈，漸漸在葉天辰的柔情下，再次被打開了。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卻能感受到彼此心中所想，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炙熱的愛意，就這樣靜靜的擁抱著。

  不知過了過久，沐凝雪忽然問道：「葉大哥，你怎會知道我被...被流放到這裡來了？」

  葉天辰搖搖頭，輕笑道：「其實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但是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把你找到，這個地方找不到，我就換一個，總有一個地方能找到你。」

  「葉大哥...」沐凝雪輕輕喚了一聲，將頭靠在葉天辰的胸前，靜靜感受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感受著這個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心跳。

  葉天辰輕輕拂動著沐凝雪的黑髮，說道：「凝雪，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先在這安心的睡一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沐凝雪點點頭，隨即在葉天辰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緩緩靠在石壁上。

  葉天辰手握冰焱，緩緩來到岩洞外面，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仰頭髮出無聲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