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好狠的心

  敲了敲門，傭人過來。

  「念柒小姐在洗澡。」她說。

  「這孩子，似乎特別喜歡泡澡，回來這些天，一天洗好幾趟。」程安說。

  念柒這麼做，或許是潛意識裡還覺得自己像剛從火場出來，全身髒兮兮？或者其它？

  不管如何，念柒這樣肯定是心理上的某種疾病，需要治療的。

  幾人在外面等著，可是許久之後，裡面的人還是沒出來。

  叩叩——

  傭人敲門，「念柒小姐？」

  「……」，無人回應。

  幾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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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柒？」冬冬緊張地開口，手也在門上敲著。

  叩叩叩——

  叩了許久，還是沒人開門。

  門是從裡面反鎖的，冬冬很擔心，程安也緊張地對傭人說，「趕緊拿鑰匙過來。」

  「是……」傭人慌慌張張去找鑰匙，很快回來，插進鎖頭，擰開門，大家著急地湧入。

  剛走進浴室，就見浴缸旁邊的地面上全都是水，而念柒整個人沉入浴缸，烏黑的頭髮漂浮在水面上，場景看著怪滲人。

  「念柒……」大家焦急地奔過去。

  傭人力氣大，一把撈起水裡的人兒，就在大家擔心地時候，聽見念柒大力地咳嗽。

  「呼……」大家都長長鬆了口氣。

  而此刻的念柒整張小臉都濕淋淋的，睫毛上儘是水，蜇得眼睛有些痛。

  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念柒，你還好嗎，要不要把醫生叫來給你看看？」程安擔憂地問著。

  念柒不吱聲，只是緊緊閉著眼睛，仿佛把整個世界都跟自己屏蔽起來。

  「念柒，你……」冬冬本來也很關心她的，可是下一秒，看到念柒雪白嬌嫩的身體上無數被毆打的痕跡，她瞪大雙目，震驚到呼吸都停滯。

  而念柒聽見她的聲音，這才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冬冬，情緒一下子變得焦躁。

  「嗚……嗚……」

  她想往水裡沉，想避開冬冬的注視，但大家不知道她想什麼，見她又縮進水裡，擔心她有危險，硬是把她撈出來，不讓她藏。

  念柒慌亂無比，嘴裡嗚咽著，往傭人的身後躲。

  冬冬吃驚地拿開捂住嘴巴的手，不可思議地看著念柒的身體。

  小小的人兒，肩頭上是好幾個圓圓的傷痕，看起來像被菸頭燙傷的。

  目光往下，她的手臂上，胸前，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抽打過的長長的印條。

  算起來念柒也被程安收養好些天了，但這些傷痕還清晰無比，可見當初下手之人有多重，居然對個小女孩使用如此殘暴的手段。

  「念柒，是誰這麼對你？是誰？」冬冬心痛無比，這個娃娃才六歲啊，跟自己的樂樂一樣大，誰能對她這麼殘忍？

  「嗚……嗚……」念柒一個勁搖頭，整個人顯得驚慌無比。

  程安擔心念柒在刺激之下傷到冬冬，便對她說，「要不這樣，你先去外面等著，這裡我們替念柒穿整好再帶出去。」

  有她們陪著，念柒也不會有危險，冬冬暫時按捺住情緒，點了個頭，然後放柔了聲音對念柒說，「念柒，我在外面，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你乖乖的，好吧？ 」

  念柒怯生生地躲在傭人後面，一點回應也沒有。

  冬冬的心跟被什麼刺著什麼，她低嘆一聲，離開浴室。

  念柒的傷不會是程安她們弄出來的，因為一看就是舊傷，所以是之前就有？

  那麼又是誰？念柒是跟著月笙的，她們的下落只是湯姆士才知道，難道是湯姆士？

  不一會兒，幾人出來。

  冬冬迎上去，想抱念柒，但她卻拼命往後縮，似乎很抗拒冬冬的觸碰。

  「好，好，我不靠近，念柒，你別激動。」

  冬冬看出來了，念柒不安的來源是自己。

  她不敢再接近了，儘量地放柔聲音，就怕嚇到小傢伙。

  念柒身體不停地顫抖，雙目驚恐地看著她，不停地搖頭，嘴裡不停地嗚咽著，並且雙手緊緊環抱自己，似乎是不願意把傷口展示出來。

  冬冬看懂了她的意思，立即說，「好了好了，我不看你，我不會再看了，你別害怕，我真的不會再看你的身體了，念柒，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聽著她溫柔如水的聲音，念柒驚恐的聲音逐漸停止，身體的顫慄也似乎少了一些，但只有那雙緊緊抱著自己的手，沒有半分鬆開，甚至越來越近，就像是要把自己隱藏起來。

  程安在一旁發愁地說，「這丫頭來的時候，身上就好多傷，夜裡還常做惡夢，雖然她的聲帶受損了，但在睡夢中，她可以無意識地發些嘶啞的聲音，那些傷應該是她……母親留下的。」

  「你說是月笙打的她？」冬冬激動地問。

  她完全不敢想像月笙為什麼會這麼狠？念柒可是她的孩子啊！

  難道是因為念柒的存在對她來說是恥辱，所以她才這麼對孩子？

  可是念柒呢，當時的她可能害怕，可能無助，可能傷心，但絕沒想過離開媽咪。

  若不然她也不會打電話給傅司暮，要他救月笙，更不會捨不得丟下月笙，跟她一起待在火場裡！

  心疼念柒，冬冬的淚，滴落在念柒的脖子上。

  而念柒似乎是感受到被人疼的滋味，她突然抱住了冬冬，將自己的頭更深地埋在她的肩頭，開始放聲的哭泣……

  那哭聲……悽慘無比……那哭聲……讓人心痛……

  這麼鬧了大半會兒，念柒也累了，這會兒她睡了過去。

  也只有在睡覺的時候，她的眉頭才不會皺起，眼睛裡才不會有驚恐。

  冬冬思忖了少頃，對程安說，「傅太太，如果可以的話，白天的時候我想把念柒接到家裡，跟幾個孩子一起玩，這樣或許對她的恢復有幫助。」

  其實這對程安來說最好不過了，她也想念柒好，可是程安還是有擔心，「我這邊自然是高興並且感謝的，但是傅總會不會有意見？」

  想著彼此的關係確實挺尷尬，冬冬說，「這樣吧，我回家先跟他商量一下。」

  晚上，傅司暮回來。

  飯後，傅司暮回書房工作，冬冬跟進去。

  「別太累著，身體重要。」冬冬把泡好的茶放桌上。

  傅司暮拉她坐在懷裡，「這些事交給傭人，用不著你親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