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憂慮

  婁家家主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糾結。

  他看著身邊依舊在流著眼淚的妻子，再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而是掙扎著開口：「我想明天再回答李大人的話。」

  李知府點了點頭：「那我就再等你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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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裡也就差不多。

  婁夫人匆匆下去安排他們的居住問題。

  除去李知府住在內院外，其餘人皆安排到了外院。

  不過李知府知道溫蘊不方便住在全部都是男子的外院，卻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想留下兩個人來。」

  婁夫人以為他是不信任自己這一邊的人，也就沒再多做糾結，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婁家大宅太大了，多的是空閒的院子。

  雖然說外男住在別人家的內院不太妥當，但是只要把他們安排在其他人住的院子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也就沒有什麼大礙。

  都是官府中人，也懂得分寸。

  很快的，李知府和溫蘊、許侍衛一同住進了萬福園內。

  院子裡平時有粗使丫鬟和婆子，雖然沒有在家中的時候方便，可卻也還算過得去。

  兩個人走進了萬福園內的大堂里，李知府轉頭看一下，落在後面的溫蘊，詢問起婁小江的案件。

  溫蘊對於這件事情倒也沒有任何隱瞞，而是把發生過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李大人倒是不要太過於憂慮，婁家旁支的人已經有很大一部分確定想要脫離這裡，如今還沒有行動，也只是被我壓了下來。」

  「畢竟惹怒了婁家，那些人就算逃了出去也逃不了多遠。」

  「且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知府驚訝地看著溫蘊問：「更重要的事情？你想要做什麼？」

  這個小小女子真是越來越讓人感到好奇，又隱隱帶著不安。

  因為她委實不像一個閨閣女子。

  有自己的決策，有自己的判斷，甚至還能夠像男子一般單獨行動。

  誰家的女子這麼大膽呢？

  看著李知府那一臉疑惑的臉，溫蘊笑著問：「李大人比我可要清楚很多，這婁家在行城的所作所為。」

  「大人不應該問我想做什麼，而是大人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

  李知府聽得她這兩句話，樣子變得無比嚴肅：「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溫蘊沒有回答他，卻故意露出十分神秘的笑容：「你猜？」

  李知府不知道該怎麼猜，在他的印象里沒有一家小姐是她這樣的。

  可要他再大膽一些去猜，卻又不敢。

  見李知府一言難盡的沉默了下去，溫蘊知道對於自己的要求，這個一州之府有自己的決斷。

  他也未必會高興自己這個連身份都不願意告訴的人要如何安排他。

  於是主動開口，說起另一件事情。她問：「不知李大人可看到他們大宅門口的那兩個巨大無比的石獅子？」

  「大得誇張、那模樣也兇惡的很。」

  溫蘊的眼眸往下壓了壓：「整個夜國就只有婁家的獅子能把馬上就要化龍的蛟給狂傲至極地壓在腳底。」

  「大人可覺得這婁家卻是風光無限？」

  李知府一頓，也想起了剛剛進門所看到的一切。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複雜，許久才道：「這人家確實是膽大包天。」

  「我在進門時就質問了身邊的婁夫人。不過她也很為難，說是早幾代家主讓人雕刻後擺放的。」

  溫蘊算是聽出了他的額外之言，看來他的心中對現在這個家主還算是比較認同，恐怕不會輕易的直接質問或者是做出什麼動作。

  婁家畢竟和別家不同，連朝廷的人都不放在眼中，又如何心甘情願去認錯？

  「也就是在婁家無人敢質問，隨便換上一家，就是滿門抄斬的命運。」溫蘊神情淡淡：「家中強大果然好使，連知府也要給三分顏面。」

  這話把李知府說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卻也不肯再說，只道：「我對朝廷的心無人能夠動搖，不過是為了大局著想。」

  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女子：「現在婁家想要和朝廷合作，他自然要拿出他的誠信，大宅門前的那兩個石獅子是必須要推倒的。」

  溫蘊卻不看好：「大人不知，那兩個石獅子是他們婁家的榮耀，除非他們婁家門破，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動手把那石獅子給處置了。」

  「不是我看不起婁家家主這兩夫妻，而是他們根本就做不下任何實質性的決定。」

  「請大人過婁家來，已經是他們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哪怕他們的誠意十足，可是連婁家族長都出面反對，可想而知兩人的處境有多難堪。」

  李知府眉頭皺起來，一會兒的時間才又道：「若是婁家家主同意讓朝廷來清整一次婁家，哪怕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的廢人，可是只要頂著這個家主頭街，我們還是能夠勉進來的。」

  「這任婁家家主，和其他人不同。」

  「我剛來行城的時候舉步維艱，他幾次喝令婁家人對我客氣幾分，才讓我很快心無旁騖接手了這裡。」

  「這個人情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

  溫蘊有些意外，原來中間還有這樣的一個故事，難怪李知府面對婁家時，帶著三分情面。

  不過很遺憾。

  「婁家家主雖好，可惜是個短命的。」

  短短的一句話卻已經註定了婁家家主的命運。

  「甄姑娘能夠看得出來，他果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李知府有些心驚和不願意相信。

  溫蘊道：「他的毒已經進了心肺，除非鬼醫出手，否則沒有一個人能夠治好他。」

  溫蘊的話太過篤定，讓李知府不得不相信。

  「我本來還以為婁家能夠在他的帶領下走上正途，可是終究是命運弄人。」

  李知府整個人都有些失望和沒落，深深的嘆出了一口氣。

  對於如何對待婁家，兩個人始終無法達成一致，並決定等明天得到婁家家主的回覆之後再做打算。

  出了大堂，準備各自去各自的屋子時，去見一個長得極為高大的婆子，端著一桶什麼東西，氣勢洶洶往萬福園走了過來。

  守在門口的許侍衛當然已經看到，大步往院門一站，高聲呵斥道：「什麼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