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自相殘殺

  場面並沒有僵持多久，因為小竹子回來了。

  他大概在外面已經看到被按在長凳上責打得沒有多少生機的芳林，此時沉著臉急急忙忙走了進來，正好又看到了滿殿跪著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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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出門時就心思不屬，想著把事情做好趕緊回來看著。」

  他的目光陰沉沉的，掃過那些跪伏著的宮女們，讓她們更顯得驚慌無助。

  「做錯了事就該承受應得的處罰。」

  他開口，轉身又不安朝嘉成公主看去，:「是奴才回來的遲了，什麼事都沒有幫上忙。」

  小竹子此時臉上掛滿了因為沒有及時趕回來替公主做主，而顯出後悔不已的歉意。

  見著這樣的小竹子，嘉成慢慢覺得先前做出的決定好像並沒有錯，她猶豫不決的心定了下來，那絲不忍也很快就消散了。

  「此事不會再改，蓮苼莫要再勸。」她看向蓮苼，堅定開口說話:「 在摘月宮如此行為鬆散，就算現下沒有出事，以後也會惹出麻煩而丟了性命。」

  「讓她們受受難，總比立刻沒了命要好。」

  溫蘊提著的心落下，眼中也浮現出一絲笑意。等再看向蓮苼時，淡淡的嘲諷也隨之露了出來。

  她此時也算看得清楚，這三年為何嘉成公主變得如此懦弱不堪，蓮苼想來居功甚偉。

  她不知曉這個以男寵身份進到宮中的蓮苼心中到底打的什麼注意，又有什麼計劃。不過敢在她面前耍這些花樣，她為了自保，只能想法設法了。

  蓮苼想來是第一次被嘉成公主拒絕，那雙平日裡如星辰閃爍的眼睛暗淡下去，看起來真是讓人心中不忍。

  嘉成面上果然顯出愧疚之色，眼看著小竹子大聲呵斥著那些哭泣著的宮女出門。

  嘉成也趕緊上前幾步，輕輕扯了扯蓮苼寬大的袖子。

  「不要生氣了，我請你喝茶好不好？」她的表情帶著一些無辜和討好，又像是恢復成了蓮苼所熟悉的模樣。

  這讓他心中嘆出一口氣，卻也無可奈何。

  「我要喝公主親手泡的茶才行。」

  「只要你不嫌棄，本宮倒是沒有意見。」

  眼看嘉成拉著蓮苼的袖子朝另一個方向去，溫蘊抄著手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事情已經解決，蓮苼縱然再舌燦蓮花也不能讓時光倒流而回。

  她的第一步雖然曲折，但也算圓滿達成。

  殿外的雜吵之聲已經慢慢平復，小竹子也從外間靜靜走了進來。

  他的腰像是面對溫蘊時從來沒有直起過，那樣躬身站在溫蘊面前，像是她才是他的主子。

  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早就通過裡面的太監知曉了全部，也為溫蘊的謀劃而感到興奮和激動。

  這樣刺激嘉成公主一回，也真的激起了她藏著心中的那把火。

  「以後蓮苼來找公主時，還是要麻煩竹公公注意一些。」

  「我懷疑公主很多行為，已經被他給影響了。」

  溫蘊說的客氣，也並不因為小竹子的姿態而覺得高他一等。

  小竹子應下，見她似乎要離開，連忙往前面帶路。

  「奴才也和公主提過，讓她少與蓮苼往來，雖說公主答應下來，卻也不能真把他拒之門外。」

  小竹子有些鬱悶，顯然因為蓮苼經常過來的事情而很是苦惱。

  他的潛意識內對蓮苼並不喜歡，雖說模樣真的是萬中無一，一眸一笑中皆是萬種風情，不過他是太監，也沒有什麼不能言說的愛好。

  蓮苼脾氣不好，也就是在公主面前收斂一點。

  他以前親眼看著，此人狐假虎威殺人時，有多無情和冰冷。

  溫蘊思索一番，低聲道：「你先把自己信任的人混在其他宮女中調過來，以後不管大宮女如何，遇上需要做抉擇的事情，必須要請示公主，讓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能夠參考的，必須使用她的決策。」

  小竹子 道了一聲：「是」。

  人這時候也皆出了宮門。

  外面被處罰的宮女早就被拖了下去，空蕩蕩的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溫蘊目光朝那片才死了人的空地上看了一眼，眼中微微起了些波瀾，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小竹子停下步伐。

  溫蘊卻腳步不停，帶著小蘭漸漸行的遠了。

  兩人默不作聲拐過一處假山，眼看快要踏入宮道，一個身材瘦弱的人影卻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只見他似是身體不爽，手按在胸口走得踉踉蹌蹌。他神色間陰沉至極，像是才與人發生不快，若是仔細去看，他身上還有一塊沾污，瞧著與鞋的印記大致相同。

  溫蘊臉色一變，立即手往後面一拉，就把渾然不知的小蘭拉著重新轉過了身往假山後面躲了進去。

  小蘭還沒有反應過來，溫蘊就急急忙忙地朝她「噓」了一聲。

  小蘭睜大了眼睛點了點頭，兩人小心翼翼不再吭聲。

  等了片刻，外面卻響起了低聲的吵鬧。

  溫蘊愣了愣，從角落裡悄悄探出了半個腦袋。

  離得不遠之地，先前突然出現的成王已經被不知何時過來的太子攔住了前路。

  兩人雖說是親生兄弟，但長得真是南轅北轍毫不相干。

  太子高大，五官也端端正正看起來正氣凜然，雖說骨子裡暴戾，但面容還是能迷惑人的。

  而成王，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陰狠之人，讓人見之不喜。

  但此時他的樣子卻讓人心生同情之色。

  本來就生的瘦小，前幾天又受了重傷。如今不知怎麼惹了太子，竟然生生承受了他的幾次重踹。

  太子神情狂暴，人又那般高大，成王在他手中就像折斷翅膀的鳥，凌空被拋起又重重砸下。

  成王倒在地面無法動彈，若不是胸口仍有起伏，那悽慘的模樣還當真讓人以為被摔死了。

  浮生先生說的沒有錯，夜國氣數完全散盡了，也才能讓這些龍子們在皇宮內就互相殘殺。

  太子因為皇上的偏愛早就滿心怨恨，如今狹路相逢難免徹底瘋狂。

  見成王明顯出氣多進氣少，太子眼中閃過一絲濃重的殺意，大步走到了那沒有動彈的人影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