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幫手

  眼看月痕扛著處理好的屍體悄無聲息出了門，溫蘊也在極快的思考後，急急忙忙地往耳房尋了平日裡翻土的鏟子出來：「大家合力在角落裡挖個坑，把那兩個太監給就地埋了！」

  事態緊急，她沒有時間再去安慰甄靈茹，她必須在守門太監醒來前讓血腥味散去。

  秋水也知曉其中的驚險，與溫蘊憋住全身力氣死命在角落裡往下鏟土。

  月色深深，連風都是靜悄悄的。

  傻傻蹲在地面的甄靈茹看著屋內的血跡，潰散的眼睛終於聚成了一團。

  忙碌的聲音和疲憊到喘著粗氣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她們在為她的活路艱難地忙著。

  而自己呢？除了懦弱、發呆、自暴自棄外，又做了什麼？

  她漸漸變得鎮靜起來，起身去找打掃血跡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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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蘊看著在屋內忙活起來的甄靈茹，心中提著的那口氣終於落了下來。

  心臟也開始「砰砰砰」狂跳起來，是後怕，更是激動。

  甄靈茹活下來了，被她救下來了！

  這算是重生以來，她第一次親手改寫的命運。

  以後，她會改寫更多，自己的命運，家人的命運，還有，洛少淵的命運。

  她會守護好自己想要守護的，誰要敢阻攔，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等把東殿完全清理乾淨，天色已經泛起了白。

  那新挖的土坑上，也被種上了一株快要死的嬌嫩蘭花。

  「可能盆子裡的土太薄，我就想不如栽到地面試試。」

  「這花很好看，真要死了未免太可惜了一點。」

  甄靈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守門太監：「小公公有空時可要多來澆澆水。」

  小太監雖然疑惑兩位小姐不知何時種了蘭花，但依然下意識應了下來。

  兩人鬆了口氣，一同往中宮去了。

  昨晚嘉成睡得很好，一覺到了天亮。

  看到溫蘊和甄靈茹時，還不由抿著嘴笑了：「怎麼你們兩人看起來沒甚精神？」

  「別是安慰了我，自己反倒睡不著了吧？」

  甄靈茹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捏住帕子的手指卻泛著白。

  溫蘊嘆口氣：「公主莫要笑話我們，讓人聽了怪不好意思的。」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甄靈茹的狀態其實很不好，不過換做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強到哪裡去。

  溫蘊只能儘可能的多和嘉成說話，讓她的目光沒有空餘停留在甄靈茹身上。

  正說到夏日有什麼好吃的零嘴時，外面的騷動就傳了進來。

  嘉成讓人去問問，甄靈茹已經坐立難安了。

  果然一會兒出去打探的宮女來報：「三皇子在自己寢宮不見了，正在到處找呢。」

  原來昨晚守夜的太監一早起來喚三皇子起身上朝，但床榻空空蕩蕩，冰冷的很，竟是不知道何時偷偷出了門去。

  他們起先還以為人已經往前殿去了，直到皇帝派人來詢問人怎麼沒有上朝的事情，才知道出了大事。

  找了半日，整個皇宮都沒有看到人影，又差人去了其他皇子的宮殿和皇宮外的各個王府，依然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尤其皇宮四個大門都沒有見到三皇子出去的影子。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不相信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不見。

  皇宮幾乎被掀了個底朝天。

  不多時，另兩個太監和三皇子同時不見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正當眾人心思各異時，有人傳來了消息。

  某個偏僻的角落裡發現了三皇子的屍體。

  屍體被毀壞嚴重，根本看不出三皇子到底是被人用什麼東西謀害致死。

  這是天大的事，三皇子竟然在自己家中被人害死，當真是讓所有人驚心膽顫。

  出事宮殿和附近其他住所全部被封，刑部所有人也都被調了進來。

  湊巧的是，被封的宮殿裡沒有涉及到踏雪殿和破月殿。

  皇上只有一個字：查！

  不管是誰，他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除了重點搜查的宮殿，其餘地方的人也禁止隨意出入，不聽的話等同於抗旨。

  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陪嘉成公主上課的流程，也被暫停了下來。

  因為一直沒有找到那兩個失蹤的太監，刑部把三皇子被殺的真相寄托在了那兩人身上。

  他們重點排查這幾天出宮的所有人，包括他們身邊有沒有多帶了誰，怕的便是那兩個太監趁著空隙跑了出去。

  破月殿外是怎樣一番動盪溫蘊和甄靈茹不管，關起門來，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二人讓人在院子裡擺了盤，穩穩噹噹坐在院子裡看著前面那棵漸漸有了生機的蘭花。

  那蘭花像是被餵了補藥，原先發黃枯萎的葉子掉下去，又長出了嫩綠的新葉。

  「瞧瞧這花。」溫蘊轉頭看向甄靈茹：「就像人一樣，都是需要養分的。」

  「姐姐你看，世上的人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溫蘊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不過都是為了爭奪不屬於自己的養分。」

  「可憐可悲，現實亦如此。」

  甄靈茹一直帶著茫然的眼神變得若有所思，最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看向站立在一側的秋水，語氣很是真誠：「以後，秋水可願在府中助我一臂之力。」

  「你很聰明，對甄府又無比熟悉，很多事情是要靠你的。」

  秋水惶惶地點頭，她到現在想起來那晚的事都是雙腿發軟，也知道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退路。

  她就這樣和這個她一向瞧不起的大小姐綁在了一起，死結無解。

  但是她的目光落在溫蘊身上時，又微微泛起了光澤。

  溫家小姐小小年紀就如此膽大聰明，等再長几歲，必定更是驚人。

  她和自家小姐經歷過此事，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她以後跟在甄靈茹身邊，也不全是壞處。

  她的心定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沉穩了幾分：「小姐放心，我定不會令您失望。」

  溫蘊看著這個聰明的丫鬟，從她語言的變化中，已經能窺探她的部分心思。

  甄靈茹雖說經過此事心境有了很大的變化，但心底的善良卻是無法改變，將來在甄府還是會吃上大虧。

  這個時候，這個丫鬟的作用就起來了。

  她會在甄靈茹無數個猶豫的瞬間替她分析利弊，不管有沒有私心作祟，但為了將來自己的前程，也絕對不會害了甄靈茹。

  溫蘊滿意地笑了起來，讓她與小蘭一同去休息。

  說起小蘭，溫蘊不由看了她一眼。

  她對那天晚上的事情毫無所覺，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泥濘之路本就走得艱辛，溫蘊也不需要多一個人來陪著她舉步艱難。

  她揮手讓兩人自去休息，轉頭看向甄靈茹，輕輕嘆口氣：「只要兇手一日沒有找到，這事就不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