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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做戲

2024-09-27 01:42:42 作者: 桃林吹雪

  這話說得委實不算客氣。

  清河臉頰臊得通紅,恨不得自扇耳光。

  她不敢回懟嘉成公主,便將怨氣遷到溫蘊的身上。

  沒錯,都怪她,若非她這樣當眾不給自己面子,自己何至於鬧到這般下不來台?

  清河郡主越想越氣,看向溫蘊的眼神里儘是恨意。

  嘉成公主已經察覺,但畢竟是皇家中人,雖說這人爛泥扶不上牆,但也不會真的讓她顏面掃地。

  「你是快要嫁人的了,莫要把自己的名聲搞壞了。」她最後警告看她一眼,這才看向溫蘊兩人。

  「你們過來與我們同坐啊。」她的臉上重新揚起天真的笑容。

  甄靈茹拉著溫蘊過去坐下。

  正殿那頭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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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一聽,竟是要讓霍宴當眾表演歌舞。

  溫蘊身形頓了頓,神色很快恢復自如。

  霍宴在角落裡也是頓了頓。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抱拳朝著諸位皇子郡王道:「這要求,不妥不妥。」

  先前那位開口的郡王臉上帶著惡意揣測:「怎麼不妥?你們姜國不是以歌舞最為出名?莫非你作為一國皇子,連個舞曲都不會?」

  有人附和:「不錯,就算我們沒有資格觀看你的舞姿,但太子殿下卻是足夠了吧?」

  太子沒有說話,但眼睛牢牢盯著霍宴,宛如一條毒蛇。

  霍宴無奈搖了搖頭:「非我不願意配合,若我是在坐的各位郡王,跳了也就跳了,能得眾位一笑是我的榮幸。只是,我乃姜國皇子。」

  這話讓大家一時不明白原因,就是因為他乃姜國來的才故意為難的呀。

  但雅閣內的溫蘊卻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厭惡。

  霍宴一貫這樣裝模作樣,心裡想的再陰暗再氣憤,但面上總是做出一副高尚而又無奈的表情來。

  溫蘊憤恨的想,這人就是黑暗裡的毒蛇,不知不覺就會把別人咬上一口,偏生別人還無可奈何。

  等著吧,那個給他挖坑的人,必定會掉進自己的坑裡。

  果不其然,霍宴接著道:「我的個人言行關乎整個姜國。」

  「雖說姜國乃大夜國附庸,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國,若是被姜國民眾知曉我在夜國受到如此輕賤,怕是會給兩國帶來不必要的嫌隙。」

  「當然,我知曉諸位並沒有輕賤在下的意思。」

  「但遠在姜國的人民不知啊。」

  霍宴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還請太子饒了霍某一次。」

  太子在主位上哈哈大笑起來:「阿宴果然能說會道。不錯,你說得很有道理。」

  霍宴並沒有就此閉嘴,而是目光一轉落在剛剛提出讓他獻舞的郡王身上:「聽聞岳郡王彈得一手好琴,不知大家有沒有這個耳福?」

  那岳郡王臉上的惱怒之色一閃而過,太子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勉強一笑:「本王的琴並未帶在身上,實在可惜了。」

  太子卻招手朝一旁的太監道:「去拿孤的琴來,借給岳郡王一用。」

  這讓岳郡王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心裡的怨毒幾乎就要噴涌而出。

  太子坐在上面如君王般看著下面人的表演,這難道不比那些讓人乏味的喝酒聽曲有趣的多?

  他玩味的眼神又從霍宴身上溜了一圈,見霍宴不卑不亢,那身形瞧著像根翠竹似的。

  這讓他的心不由越發癢起來,不知他在自己身下時又會是何表情?還如這會兒一樣冷著臉?

  那真是太有趣了。

  但他不能操之過急。

  就像霍宴先前說的一樣,他是姜國皇子,而不是那些卑賤的民間少年。

  原本是打算這次宴會給他喝點好東西,陪他好好玩一玩的。但他既然這樣說了,罷了,暫時先放過他一次。

  太子的目光終於轉開了。

  很快,太監把那張奔雷琴拿來,擺在了岳郡王面前。

  騎虎難下,哪怕岳郡王再如何臉色難看,卻也只能坐在了那奔雷琴旁。

  有和他不和的郡王不嫌事大,起先拍起了掌,道一聲:「岳郡王能一試十大古琴之一的奔雷琴,可算是臉上有光,得多謝太子殿下啊!」

  岳郡王的臉都氣得扭曲起來,他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握成了拳頭,恨不能生飲那人的血肉。

  「好了好了,大家靜下來聽岳郡王彈奏吧。」太子開口:「我也想看看,岳賢弟的手藝配不配得上這把奔雷琴。」

  眾人終於安靜下來,岳郡王不敢大意,吞下一口老血後抬手起了前奏。

  溫蘊聽得出岳郡王彈的是高山流水。

  明明清揚的曲調,愣是讓他彈出了哀怨之音。

  惹得眾人鬨笑不已。

  「岳郡王,你這曲調聽著怎麼那麼像深閨怨婦發出的哀嘆?」

  「難不成在岳兄這身體裡,住著的竟是一位婦人?」

  「還是獨守春閨的幽怨婦人!」

  「不知曉的,還當這聲音是從勾欄里傳出來的呢!」

  岳郡王被嘲,氣得一張臉通紅。

  偏生太子還端坐在上頭,他不敢發作。

  倒是那清河郡主,聽著身邊接二連三的低低笑聲,臉色一陣發青。

  因為那岳郡王正是她的孿生哥哥!

  她瞪著眼睛看著對面發出笑聲的人惱聲開口:「有什麼好笑的,要不要說出來聽一聽?」

  那人用手中的帕子按了按翹著的嘴角,聲音不咸不淡的:「姐姐真要我說?那我說出來你可不能生氣哦。」

  清河郡主被嗆了一聲,陰鬱著臉動動嘴角不再接話,只死死握住手中的銀筷用力插在面前的糕點上。

  正殿這時也傳來太子失望的聲音:「罷了,既然不願意,就別再彈了。」

  岳郡王心下一突正待說話,太監已經上前來把奔雷琴取走,徒留他血紅著臉僵硬坐在原地。

  不用猜想,怕是以後太子都不會再用他。

  「來來來,我們喝果酒。」有人大著聲音開口。

  正殿裡再次熱鬧起來。

  但這熱鬧顯然不包括岳郡王兄妹。

  而霍宴神態自若地端坐一角,端著酒杯淺酌,幽暗的目光時不時掃向溫蘊的方向。

  宴會結束後。

  大家三三兩兩的散去,大家瞧著清河郡主離去時那面若死灰的樣子無人同情,甚至低聲說了一句:「活該。」

  溫蘊和甄靈茹對視一眼,往後的皇家宴會,看來是不會有他們兄妹二人出現了。

  今天他們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太子早已先行離去,今兒也就不會再去讀書。

  溫蘊出了雅閣便看到自個的哥哥正站在清風殿大門口和人說話。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霍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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