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處罰

  聽到腳步聲的一瞬間，我和周地兩人如同被雷擊一般呆立當場，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充滿了驚恐了不敢相信。

  在已經死光了人的皮林村，怎麼可能還有腳步聲呢？這裡哪裡來的活人？每家每戶的屍體，可都是被我們搬到了村口來啊，而且我們還準備挖坑把他們給埋了，這為什麼……

  周地已經快要哭了，手裡拿著小鳥，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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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有辦法，脖子已經僵硬了，根本沒辦法轉過頭去看身後發生了什麼，我怕這時候萬一看到那些屍體都站起來了，那畫面，豈不是得直接把老子給逼瘋？

  「二狗，這些人……。」

  突然，一句話傳到了我和周地的耳朵里。

  周地直接原地跳起，一聲大叫之後，就匍匐在了地上，不斷求饒。

  我看到這情況，也是雙腿發軟，不知道為什麼，力氣似乎是在瞬間就被掏空了一般，可是這聲音，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脖子雖然感覺是被打了石膏，可是當我硬生生轉過頭的時候，我他媽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傢伙。

  「村長，你……你怎麼來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石門村村長，這老傢伙，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到皮林村來，這他媽不是故意嚇唬人嗎？

  「我就是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哪知道，這……。」

  看著滿地的屍體，村長突然說不出話來了，這老傢伙估計也是被嚇得夠嗆，雖然說他也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可這種場面，也是人生頭一遭啊。

  我無語的瞪了一眼村長，人嚇人，那是要嚇死人的啊。

  「你就不會遠遠的先喊我們一聲，直接走到我們身後來，這是想嚇死我嗎？」

  這時候，周地聽到我和村長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身來，而且一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估計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丟人，所以想掩蓋過去。

  「村長，你不在家睡大覺，跑皮林村來幹什麼啊。」

  周地也有些氣惱，剛才我們確實是被腳步聲給嚇得不輕，要不是村長這老傢伙出現，我們哪會有這種經歷。

  「二狗，你們打算把這些屍體都埋了？這可是違背了老祖宗的規矩啊。」

  看著已經成型的坑，不用我們說，村長也知道我和周地想幹什麼。

  「村長，我已經想過了，背一具屍體去藏屍窟，至少得三天時間，你看看這裡有多少屍體，還沒背完，有些屍體就已經爛掉了，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我相信老祖宗應該能理解我的。」

  不是我不想，而是實在是能力不及，我又不是大力士，一次可以背幾具屍體上山，要是那樣的話，我也願意被他們背到藏屍窟，畢竟把他們埋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的，就像村長說的一樣，沒按規矩辦事，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村長點了點頭，我說的道理，他也明白。

  「哎，這人，說死就死了，而且還一次性死了這麼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村長臉上的皺紋明顯更多了，估摸著這兩天為皮林村的事情操心了不少，不過我知道，他是怕這種事情又發生在石門村，所以才會顯得這麼焦慮。

  「村長，我問你一個事情，你要老實的回答我。」

  我最初來皮林村的目的是找老李頭，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老李頭應該知道一些藏屍窟的事情，可是我到的時候，老李頭已經死了，所以我一無所獲，而村長跟我家老爺子差不多年紀，他或許能夠知道一些關於藏屍窟的秘密，如果他能夠告訴我的話，或許我還能夠解開皮林村的內幕。

  「問吧，都這種時候了，我還能對你隱瞞啥。」

  「藏屍窟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有一次和老李頭一次去的藏屍窟，當晚，我和老李頭睡在藏屍窟前，可是半夜我發現放在藏屍窟的屍體有人拖動，而且還留下了明顯的拖拽痕跡，當時我就問老李頭是怎麼回事，可老李頭什麼都沒說，直接拽著我下山了，所以我懷疑老李頭好像知道藏屍窟的事情，可他現在已經死了，也就沒人跟我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坎，不想辦法弄明白了，我一輩子都邁不過這個坎，只可惜現在老李頭已經死了，想要找人給我解答這個問題，幾乎不太可能，唯一的希望，或許就是眼前這個村長了。

  雖然說還有幾個村，但是就我所知，那些村的背屍人也已經換代了，年齡和我差距不大，最大的一個也就三十歲而已，可以說我們都是新一輩的，而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就更加不知道了。

  「二狗，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會告訴你，可是這背屍，藏屍窟這種事情，我是真一點都不了解，你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都是他全權負責的，我也沒過問過什麼。」

  村長一臉無奈的看著我，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在說謊，難道，這個秘密，就真的只能夠被雪藏了？

  「村長，我就直接給你說了吧，我懷疑，藏屍窟裡面住著某種生物，因為就在前不久，我們村不是來了個瘋女孩？那個女孩現在就住在我家，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村長點了點頭，然後我才繼續說道：「她還有幾個同伴，但是至今為止，我也沒有找到她的同伴，只是在藏屍窟發現了她同伴的登山包，還有藏屍窟洞口的一隻鞋子，我懷疑，她那幾個同伴，已經闖到了藏屍窟里。」

  「闖到了藏屍窟？」

  村長一臉震驚的說道：「我可是知道你們背屍戒律的，生人進洞白線止，怎麼能夠有活人進藏屍窟呢？」

  「是啊，任何人都不能夠違背這個戒律，可是那些外來人，偏偏不知道這個戒律就莽撞的闖了進去，我懷疑，是他們招惹到了藏屍窟里的生物，因為我前幾天去藏屍窟的時候，發現在藏屍窟吊著一具屍體，被扒了皮，血淋淋的，而且還沒死，還張著嘴讓我救他，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藏屍窟里的生物在警告我們，而這一次皮林村……。」

  我無法肯定皮林村的事情就跟藏屍窟有關，主要原因在於那一具扒皮屍體的警告，既然已經有了警告了，為什麼還要滅了皮林村呢？可如果跟藏屍窟無關，為什麼皮林村又會無緣無故的死光了呢？

  「你覺得皮林村的事情就跟藏屍窟有關？」

  「我老爺子給我說過，而且是無數次的說過，如果違背了這個戒律，會給村裡帶來巨大的災難，我想，或許皮林村，就是遭受到了這樣的災難。」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的依據可以佐證，可是在這種時候，除了猜測之外，也沒什麼實際可做的，總不可能讓我去藏屍窟里一探究竟吧？我還不傻，也沒那膽量。

  村長明顯咽了咽口水，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皮林村已經遭殃了，我們石門村還遠嗎？」

  「我覺得石門村應該不會有事的，要出事的話，早就出事了，絕對不會等到現在，皮林村，或許就是一個犧牲品，用皮林村來警告其他的村子。」

  藏屍窟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出發點是什麼我不懂，但如果所有村子都被滅的話，這規矩也就自然而然的破了，我想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應該是很小的，反之，我們現在犯了錯誤，被老祖宗教訓一下，給點警告，而皮林村就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就像是小朋友犯了錯，要給點處罰的道理是一樣的，只是這個處罰，有些太重了而已。

  村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滿地的屍體他突然也不害怕了，就如同看透了世事一般。

  「二狗啊，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年輕人，就趕緊走吧，我們這些老傢伙留著，接受老祖宗的處罰，我明天就開個村會議，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

  「我靠，村長，你這是要擾亂人心啊，這事要是告訴了他們，石門村還能安寧嗎？到時候人沒死，但村里就已經亂成一團了，你可千萬別幹這種傻事啊。」

  石門村是我們的根基，哪怕是我這種有才的人，要是離開了石門村，也不知道靠什麼活下去，畢竟這輩子就干背屍這件事情了，離了石門村，我還能幹什麼？像周地這種傢伙，只會爬牆頭的人，要真讓他離開，還不得兩三天就給餓死了。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石門村重蹈覆轍？」

  村長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我不是說了，皮林村的事件，只是一次特殊的事情而已，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第二次的，就算是老祖宗要教訓我們，也不可能讓我們全都死了啊。」

  「你也說是應該，這說明還是很有可能會和皮林村的下場一樣。」

  「草你個大嘴，老頭，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呢？肯定，肯定行了吧？」

  我有些急眼了，要是村長真把這件事情拿回村里胡說，胡出主意，那石門村肯定就完了，我可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這時候也顧不上尊敬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