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松鶴延年
2024-09-26 22:19:37
作者: 唯一
皇后的話,無疑將眾人的視線都引到了蘇惜月的身上。
蘇惜月面帶微笑,神色從容,起身到了大殿中央。
「恭賀皇后娘娘大壽!願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的面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笑意,那眸子裡似是有什麼光華閃過。
「月兒今日倒是與往年有些不同了,也會說幾句吉祥話了。不過,本宮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你以為幾句好聽的,就可以將本宮打發了?去年饒了你,今年可是不能饒你,你準備的壽禮在何處呀?」
「回娘娘,臣女不敢忘!一直記著娘娘先前的吩咐的。這是臣女為娘娘送上的壽禮,還望娘娘喜歡。」
皇后示意身邊兒的鳳儀女官將那一個長匣接了過來,有些好奇道:「快快打開!讓本宮瞧瞧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又轉頭看著下面的蘇惜月道:「月兒,你若是拿一些不入流的東西來欺騙本宮,本宮可是定不饒你!」
「臣女不敢!」
鳳儀女官剛剛將匣子打開,便聽到外面內侍高呼一聲,「皇上駕到!」
接下來,又是一番跪拜!
蘇惜月垂著頭,看到一襲明黃色的長袍和一雙明黃色,繡有雙龍戲珠的朝靴從眼前經過,這心裡便忍不住有些期待了。
這便是皇上了麼?
那個在自己的十幾年的生命中,一直是寵疼有加的皇上?
「皇后的心情似乎是不錯!這是在獻壽禮?」
「回皇上,可不嘛!哦!這是月兒剛剛送給臣妾的。臣妾還沒有來得及看呢。」
皇上一聽這個,立馬也來了興趣。
「月丫頭送的?這倒是奇了,月丫頭何時倒是如此的細心了?快打開讓朕也瞧瞧。」
「是,皇上。」
鳳儀女官不敢怠慢,趕忙將那匣子置於一旁,拿出了一幅捲軸。
和一旁的宮人一起將捲軸打開來看,竟然是一幅《松鶴圖》!
不僅僅是皇上和皇后,滿殿的人都被這幅畫給震撼到了。
這畫的畫面賞心悅目,給人的感受是安詳和寧靜。
這種安詳和寧靜之中,卻又充滿生機。
畫面上松樹是靜物,描畫蒼松,很顯然,這作畫之人對松針進行了簡繁和著色的處理,著力刻畫古樹的蒼翠,以表現它的勃勃生機,這是靜中寓動。
畫中石上的丹頂鶴兩足一蜷一立,曲項回望,富有情趣,這是靜中有動。
皇上細細看過,大叫一聲,「好!好畫!松是百木之長,長青不朽,傲霜鬥雪、卓然不群,寓意為長壽之意!
鶴千年則變成蒼,又兩千歲則變黑,所謂玄鶴也!不錯!不錯!這畫裡恰到好處地運用了動靜手法,為表現松鶴富有生命力的主題抹上了濃重的筆墨。不錯,委實不錯呀!」
皇后此時也正細細地打量著這幅畫,突然眼前一亮道:「此畫取名為《松鶴延年》,倒是貼切。我瞧瞧,這印章?月丫頭,這是你畫的?」
皇后的這一問話,顯然是將原本震驚的眾人再次給驚呆了。
特別是許多文人大臣皆是以一幅不可思議地樣子,看向了蘇惜月。
這樣一個小丫頭,竟能有如此高深伯畫功?
皇上大笑數聲!
「好!好呀!月丫頭不愧是大慶第一才女的女兒,頗有她當年之風!」
此時最為驚奇的一個是瑞王,一個就是曹氏了。
瑞王更多的是驚喜和好奇,而曹氏更多的則是憤恨了。
而與曹氏隔了一個座位的蘇蓮,此時臉上的妒嫉之色,已是再也掩藏不住了。
大殿內,只有一人沒有將視線投在蘇惜月的身上,這個人,便是瑞王!
瑞王雖然對蘇惜月好奇,但他的眼神始終是在曹氏母女三人,和蘇覺的身上徘徊著。
漆黑的眸光里,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此時,一道極為清朗的聲音響起。
「皇上,微臣有幾句話,不知是否當講?」
眾人聞聲看去,見是一翩翩公子,如玉似竹,清華如月。
蘇惜月看到他,也不禁為他的一身優雅之氣,而擾了心神。
這樣的一個美男子,還真是少見!
「哦?文昌候世子何時回京的?朕可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回皇上,臣上次回來,是在七個月前。」
皇上點了點頭,「不知文昌候世子,想說什麼?」
「回皇上,您剛才所言極是,此畫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佳作。特別是這畫筆竟然能將一棵靜止不動的松樹,畫出有強盛生機的意味,著實難得!
而且臣覺得,此畫構圖的密疏有致,用筆的簡繁得當,使畫面簡潔又很有韻致。
臣在外遊學多年,見過的松鶴圖也是不勝其多,可是能畫的如此讓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的,這還是頭一回見!」
皇上笑著點了點頭,「不錯!看來文昌候世子對於這畫作也是極有體會。改日,進宮來,陪朕好好兒作畫。」
「是,臣遵旨。」
文昌候世子言畢,看了蘇惜月一眼,正好與其視線相撞。
一時間,似乎是恍若有什麼東西住進了自己的心裡,感覺滿滿的,卻又有些空落落的。
蘇惜月迅速撇開了頭,對於這位文昌候世子,自己的腦海里並沒有什麼印象,想來以前應該是不認識的。
可是為什麼剛剛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呢?
「皇后,看來,你這份兒壽禮倒是讓在座的臣子們都喜歡的很吶。你可是要收好了,切莫被人給竊了去!到時候,又找月丫頭再畫一幅,可就未必再能畫出這一幅的意境來了。」
皇后點了點頭,她自然也是知道一幅好畫,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畫出來的。
首先是自己要有靈感,然後心境又恰巧合適,再加上自己的畫功、畫技。
可以說,一幅傳世名畫可是極為難得的。
有的人,明明就是才子,卻是一輩子都不見得能畫出一幅的。
「這畫一看便是畫功非常,當真是十四歲的蘇小姐能畫得出的嗎?」
大殿內一道略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
蘇惜月聽了,倒是一勾唇,她早就料到如果自己的畫作一旦被當眾打開,定然是會有人給自己找麻煩的。
卻是沒有想到,如今皇上在這兒,她們仍然是有膽子這樣說!
還真是蠢貨!
皇上的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