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度過這一劫

  李家人趕快應道。

  「兒孫滿堂一起起，榮華富貴一起起！」

  話音還沒落，李家的漢子，就已經把棺材給抬了起來。

  見這情形，我趕緊走到前面，拿出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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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空中一撒。

  「過往貴人，晚輩借道，奉上紙錢，速速離去。」

  這話，是說給旁邊的「東西」聽的。

  畢竟這兒再怎麼說也是墳山，遇到「東西」的概率大得很。

  最主要的是，我不確定李家祖宗的棺材，是不是空的。

  要是不空的話那還好說。

  可要是空了……

  萬一哪個「東西」閒著沒事兒干，跑來棺材裡面待著的話。

  那可就壞了。

  先不說，路邊的遊魂入主李家祖宗棺材，會造成什麼影響。

  光是從道義層面，就說不過去。

  祖宗的棺材，躺著的是其他「人」。

  想想就膈應得慌。

  所幸的是，撒出去的紙錢，都沒白費。

  從這兒到李家選定的另外一個墓穴，路上沒出任何問題。

  到了另外一個墓穴，我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

  主持李家人，將棺材下葬。

  封好土，立好碑，事情也就辦成了。

  回到李家，吃了夜宵，拿了酬勞。

  我連夜趕回家。

  這兩天，在外面休息不得勁兒。

  還是得回家睡，才能睡得安穩。

  回到家，我發現燈還亮著。

  輕輕推開門，看到三叔在客廳裡面，打瞌睡。

  正當我想抱一床被子，給三叔蓋著的時候，三叔醒了。

  他上下打量著我，似乎是想把我看穿一般。

  看了好一會兒，才悠悠開口：

  「不錯，沒缺胳膊少腿。」

  聞言，我無奈一笑，拿出五張票子和一個羅盤。

  向三叔說起了這兩天的經歷。

  聽到我在河裡那一段的時候，三叔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但，這還不算完。

  我越是說，三叔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說到最後的時候，三叔的眉頭，已經擰得像是麻花兒似的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

  「為什麼才收那麼一點錢？」

  「人家李妍不是同學嗎？」

  「原來……」

  我見狀，趕緊溜了。

  當我回到臥室的時候，我好像又看到了那老秀才。

  「後生，你的身上，跟著東西。」

  「我嗎？」

  我看著老秀才，指了指自己。

  但，老秀才沒有答話。

  他不說，我也沒有繼續問了。

  就這樣耗著。

  雖然現在，是在夢境裡面。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要是不說，那我問再多也沒用。

  但，過了好一會兒。

  老秀才的聲音，又從白茫茫的霧氣裡面，傳了出來。

  「你這一生，會有三劫。」

  聽他這麼說，我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誰跟著我，我不知道。

  但我父親的這事，三叔跟我提起過。

  所以，我自然好奇。

  「敢問前輩是哪三劫？」

  這回，老秀才回應我了。

  「第一劫，出生，抗不過則死。」

  「第二劫，長大，抗不過則死。」

  「第三劫，白狼現身，成年則死！」

  老秀才說完，他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霧氣中。

  而我，突然驚醒。

  醒來的時候，汗流浹背。

  我知道老秀才說的第一劫是什麼。

  第二劫，我也清楚。

  在荒山上長大，稍有不慎，就會死在野外。

  總的來說，算是那頭母狼幫我度過的這一劫。

  至於老秀才說的第三劫，我就摸不准了。

  白狼現身，成年則死……

  眼看離我十八歲生日，已經不遠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

  那我豈不是沒幾天活頭了？

  想到這兒，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也許，那老秀才說的不准。

  可，我這個念頭才剛生起。

  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聲狼嚎。

  這聲狼嚎，極為悽厲。

  像是被什麼東西傷到了一樣。

  聽到這聲音，我心裡猛地顫了一下。

  這叫聲，不會就是白狼吧？

  想到這兒，我趕忙起身，輕手輕腳地摸到門口。

  正準備開門查看的時候，一隻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別著急，先看看是什麼情況。」

  回過頭，是三叔。

  他狗摟著身子，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

  隨後，開口道：

  「好了，可以出去了，外面的是你恩人的孩子。」

  「嗯。」

  聽三叔這麼說，我就知道這狼嚎是怎麼回事了。

  打開門，四處看了看。

  在院子的角落，發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白色身影，眼睛泛著紅光，身上似乎有還沒幹涸的血漬。

  見我出來，它爬起身，顫顫巍巍地走到我的面前。

  這時候，我才確定。

  這頭白狼的身上，受了重傷。

  它來這兒，是為了求救的。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額頭，輕聲道：

  「別害怕，跟我來。」

  白狼很聽話，馬上跟我來到了屋裡。

  進了屋，它馬上就趴在了地上。

  看起來，很是虛弱。

  在燈光的照射下，我在它的背上，看到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上面，還有斷了弓箭。

  「三叔……」

  看到這場面，我有些心疼。

  但，我又沒處理過畜生的傷勢。

  不知道要怎麼下手，只能向三叔求助。

  三叔知道我的意思，馬上走到臥室裡面，取來紗布和膏藥。

  他蹲在白狼身前，低聲安撫：

  「小傢伙，忍著點疼，我幫你把箭頭拔出來。」

  白狼很通人性，居然點了點頭。

  很快，三叔就幫白狼上好了藥。

  並且，還端來了一盆肉食。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白狼有氣無力地進食，腦子裡全是老秀才對我說的話。

  白狼現身，成年即死。

  如今，白狼來了。

  我也快要成年了。

  他說的第三劫，恐怕真要應驗。

  想了好一會兒，正當我準備開口的時候，三叔卻先說話了。

  「小安，你該走了。」

  「去哪兒？」我有些疑惑。

  「去還債，去救命。」三叔的聲音很小。

  「還什麼債，救什麼命？」

  三叔嘆了口氣，抬眼看著我：

  「救你自己的命。」

  「你要找到當年受害的人，彌補過錯。」

  三叔告訴我，只有這樣，我才能救自己的命。

  這也是為什麼，在我二十歲的時候，三叔就要教我開棺術的原因。

  因為開棺，能最快速度積累陰德。

  聽三叔說我，我低著腦袋，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