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2024-09-26 19:12:42
作者: 雲霧
所有的孩子都開始哭泣,只有他,碰到狐瑤光的小鬼頭,眼中積蓄著委屈的淚水,以及對於殺人和屍體的恐懼,但是他依舊強裝鎮定,偽裝出來一種所謂的老練狠辣。
因為他知道,這一次他要是不做出發狠的舉動,往後遇到這些小孩子還是會被欺負,所以他充當了主持大局的人,他還記得,他說過:「今天的事情我們誰都當做沒發生過,這兩個人跟我們沒關係。還有以後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也不要聚在一起了,他們已經開始吃小孩子了,我們聚在一起,會很危險的。」
說完之後小孩子就打算離開這個地方了,但是一想到這兩個人說不定還和別人有來往,小孩子便停在了門口,靜靜地說道:「哭過了就走吧,這個地方挺危險的。」
那是他經歷的最大的事情,可是都沒有人說護著他,說若是有人欺辱與他,那人定會護他周全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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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頭,傻了?」狐瑤光不禁開口道,似乎從自己說完那句話開始,小孩子就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在也沒有應聲。
看著這樣的小孩子,狐瑤光總覺得小孩子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可能是將所有經歷的事情又一次想了個遍,這樣的情況不就是再度面臨一次當初的場景。
狐瑤光有些心疼,她連忙開口打斷小孩子的思緒,試圖以詼諧的方式,轉移小孩子的情緒。
小孩子卻是恍如夢醒一般,忍不住轉頭看向狐瑤光:「那你會說到做到嗎?」
但是小孩子問完之後,突然就默不做聲了,這種時候他們二人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己對於大妖還是有一定的利用價值,若是死了對大妖也沒什麼好處。
「小鬼頭,別多想,等我有機會出去,這個句話有效期是永遠。」
看著小孩子再度沉默的表情,狐瑤光幾乎是一瞬間就知曉了小孩子心中所想。
在這個本就沒有收穫多少善意的社會中,小孩子能心中僅存一點善意就是很不錯的了,她不能要求對方無條件信任自己,毫無防備的樣子。
「小鬼頭,剛睡醒,感覺是不是精力充沛。」狐瑤光耳朵一動,感覺到了其他的東西的到來,連忙開口道。
小孩子或許在別的地方接受信息不是過於靈敏,但在這一刻小孩子立即明晰狐瑤光所說的話。
「有,尤其是在這早上,特別想跑上一圈,你說我們能在今天一早就能吃到肉嗎?大妖怪。」大話說完,小孩子立即遲疑地詢問著,他很想吃肉,但是不想去偷了,娘親跟他講過,偷竊是可恥的。
「當然,小鬼頭,西方偏南方向三公里處,有大型動物行走痕跡,帶著點雞骨頭,除非必要,別拿自己做餌。」
「好!」
幾乎狐瑤光話語一落,小孩子立刻跑了出去,好字尚在耳邊,人影已然不見。
只聽「嗷嗚」一聲巨響,虎嘯山林。
這樣的時間不知維持了多久,長久的束縛,狐瑤光似乎也習慣了,小孩子更是短時間內跟她吃上了頓頓有肉的生活。
彼此間似乎也習慣了彼此的存在,然而好景不長,隨著辛梓晴所說的那個日期越來越近,今日也是最後一天,她體內已經沒有術法再去支撐小孩子在吃一頓肉腥了。
一個月的時間,饒是江南之地,也從淺秋步入到了深秋,看著滿地金黃,以及狐瑤光愈發透明的身子,小孩子似有所感,他忍不住紅了眼眶,他知道時間人最長經過的就是別離,是挽不回的。
「大妖怪,你想吃點什麼?」
就是這樣的一個問題,顛倒了她們今生的遭遇,狐狸慣愛吃雞,最後一日了,狐瑤光也疲憊不已之際,彌留之際,滿腦子所想都是楊琛銘帶她吃過的所有雞肉。
是以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念之差,導致了惡果產生。
小孩子不顧自己生命前去偷雞,被偷雞的人發現小孩子這長達月余沒死,也不再畏懼那片森林,叫殺這要徹底打死小孩子,最終在走投無路之下,小孩子直接跨越了這一個月都不曾跨過的界限。
那一瞬間天地風雲變幻,所有枯死的植物在那一刻復甦,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當有一個人能夠真心為狐瑤光所承擔應有的結局,這個束縛將不再能夠控制狐瑤光。
但是也是那一刻,活生生的人,就那樣的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就這樣的再也不會出現了。
所有的束縛輕咳消失的那刻,狐瑤光感覺自身的術法都完全回歸,不過一個光芒閃過,她便直立在眾人身側,看著眼前同自己關係那麼要好的小孩子,明明她說只要她在她就會護小孩子周全的,但是她食言了。
一旁的人瑟瑟發抖,生怕狐瑤光發怒會遷怒自己。
狐瑤光看著眾人的視線,雖說也想遷怒,但是狐瑤光深知,他們是錯的一方,他們先偷的東西,在這樣一個亂世之中,偷人家的口糧不亞於要人家的性命。
狐瑤光自然知曉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也不好苛責與這些人,是以她將一切都歸罪到了辛梓晴的頭上,若不是辛梓晴,那個小孩子還可以活,說不定她遇到那個孩子還可以帶他吃她所想的一切。
所以就在所有人落荒而逃的時候,狐瑤光心中的恨意幾乎達到了頂峰。
似乎也是這樣的一個情況下,怨氣竟也察覺出了狐瑤光身上開始散發純正的怨氣之時,尋了間隙便附著過來。
因為現在的狐瑤光有了人類的情緒,因為這些情緒,才開始生出的怨氣,是以怨氣不會侵占狐瑤光的全部,相反她還會變本加厲,讓這些怨氣積蓄的更多。
直到今日辰時,辛梓晴還做這即將能夠與狐瑤光互換身體的美夢時,突然一瞬間,她的身體所有的術法即將消失,眼看著身體還要變成髒兮兮,並且還未長成的柔弱孩童時,辛梓晴才發覺不對,她立刻停止轉移的陣法,但是那樣也耗損她大半術法,並且之前在狐瑤光身上得到的東西,盡數退回。
還不等辛梓晴想明白倒是是什麼原因的時候,狐瑤光直接一腳踢翻了辛梓晴的房門,怒氣沖沖地一把握住辛梓晴的脖子,直接提了起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暗算我!」狐瑤光鬱氣不已,身後陣陣黑氣,幾乎要把所有的怨氣吸引過來。
所有追尋怨氣的人都要過來,想要趁機圍堵怨氣之時,卻直接被攔截在外,濃郁的怨氣源源不斷,似乎在為狐瑤光的怒氣叫囂。
「你不能殺我,我是天道所護,你殺我,你也會死的。」辛梓晴被掐住喉嚨,說出的話發音困難,斷斷續續,但是依舊拿著天道做擋箭牌。
「天道,若是天道來了,我也遇他殺他。」那一瞬間的狐瑤光似是發了狠,眼眸之中都透露這些許紅光。
她要殺了辛梓晴,她滿腦子都是她要殺了辛梓晴,一時間殺意籠罩她整個內心,竟然連身上隱隱浮現的若有若無的刑罰痛楚也忽略不見。
一隻手狠狠掐住辛梓晴的喉嚨,而另一隻手則幻化出一把刀子,這一刻她要親手結果了辛梓晴。
然而不過片刻,就在刀子揮出,即將刺進辛梓晴喉嚨的那刻,她的身體開始若隱若現,兩個手臂竟然在那一瞬間直接消失。
就是消失的這一瞬間,辛梓晴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她在落地那刻,連爬帶滾地就要逃向門外。
狐瑤光早就料定有這麼一手,她直接在手恢復那刻,將刀子直接撿起狠狠地投擲在了辛梓晴面前的那一塊位置。
辛梓晴僵在了原地,看著離自己不過幾毫米距離的刀刃,整個人都要眩暈過去了。
「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的,狐瑤光,你清醒一點。」辛梓晴大聲喊著,希望以狐瑤光的命來喚醒狐瑤光的理智。
但是很可惜,狐瑤光已經沒有了理智,小孩子的痛,以及他們曾經之間的積怨太多,她沒有辦法真的去放過辛梓晴。
這一次就算是拼了她這條命,她都要給小鬼頭報仇,明明小鬼頭是那麼的珍惜生命。
「我說了我要殺了你,不計後果。」狐瑤光冷冷地說著,似乎有怨氣傍身的那刻,她被天道所束縛的地方就有所減輕。
她在辛梓晴的面前,將插在地面上的刀刃狠狠抬起,隨後踩著辛梓晴的脊背,就要插進辛梓晴的身體,然而同之前一樣,刀尖不過剛剛接觸辛梓晴的軀體,就直接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之上。
但是狐瑤光在下一瞬間直接將自己的爪子顯露出來,直接狠狠地插向辛梓晴的身體,儘管她的手還是若隱若現,開始逐步消失的模樣,但是這一次她將怨氣注入到了辛梓晴的體內。
畢竟數萬年前她使用過怨氣,這一次的怨氣依舊是她最為趁手的工具,也是在那一刻,怨氣不過剛剛進入到辛梓晴的體內,就直接徹底將其吞噬,畢竟怨氣不為天道所控,本就是逆天奪命出來的產物。
就在辛梓晴直接去世的那刻,天界似乎出現了一到裂痕,久違的晴朗就這樣的照射在了大地之上。
劉勰民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他的瞳孔裡面寫滿了震驚。
這一刻的劉勰民再也沒有了偽裝,直接瞬移到了辛梓晴的房間,就看到了如今這殘破的模樣。
「梓晴!」劉勰民呲目欲裂,他身後的黑霧滾滾,那是魔族專有的標誌。
第一次,狐瑤光明白了鬼魔珠存在的意義,劉勰民與怨氣合作的意義,原來劉勰民本身就是魔族的東西,為了壯大自己,以及帶著對數萬年前封印魔族的不滿席捲而來。
因為鬼氣與怨氣最能滋生魔氣,是以劉勰民將怨氣留住,同時怨氣還不能獨立生存的時候,必須依附於人,是以劉勰民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
在怨氣可以助長他魔氣滋生的同時,還能自我產生怨氣,如此一來反倒助長劉勰民魔氣滋生。
終於,劉勰民將他的頭顱抬起,惡狠狠地盯向狐瑤光。
彼時的狐瑤光剛剛經歷一場惡戰,她的身體其實不支撐她接著應向劉勰民的鬥爭。
畢竟劉勰民在這裡算是另一個氣運之子,而且從以往種種跡象表明劉勰民就是本書中的天道,是她更加難以敵對的對象。
雖說周身虛弱不已,但是狐瑤光依舊拖著疲憊的身體,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眼裡時對著命運的不屈服。
這一次她要活下去,當然也要拼了這條命好好的殺了所有仇人,她的命不只是為自己而活,還有小孩子,她還沒帶小孩子去嘗試各大酒樓的菜餚呢!
「狐瑤光,我要殺了你!」劉勰民一聲怒吼直接沖了過來。
狐瑤光嘴角卻是揚起了不屑的弧度,她即便體內術法接近枯竭,但是依舊拼勁全力,將所有的術法調動起來,準備迎戰。
似乎時察覺到了狐瑤光的意圖,而且此時狐瑤光體內的恨意達到了頂峰,她體內的怨氣源源不斷地開始聚集過來,幫助她填補體內術法的空缺。
原本的狐瑤光是排斥的,但是這一次狐瑤光自主接受怨氣的贈與,而且她能感受到,這一次的怨氣像是將她當作了圈養的東西,不在吞噬掉她所有的情緒,反而不斷汲取她產生的恨意與怒氣來壯大自己。
有了怨氣的幫助,狐瑤光直接在下一個瞬間,閃到一邊,隨後將自己的手化為利爪,狠狠地插進了劉勰民的脊背。
即便劉勰民是天道如何,即便劉勰民是另一個氣運之子又如何,這本書本就是辛梓晴的視覺,所以就算是再怎麼樣,她把辛梓晴殺了,所有的庇佑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那麼劉勰民她也能沒有那麼大的阻力殺個乾淨。
終於在一聲喊叫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下來,她的身後只有源源不斷的怨氣,只有不斷積蓄的恨意,以及濃濃悲傷帶來的巨大落寞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