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或許這本書的初衷是為了她和之前的自己有所聯繫，但是辛梓晴這種被保護的方式，應當是一場意外，也是楊琛銘不得不去查詢的重點。

  她突然對辛梓晴有些懷疑，畢竟能開口直言自己是天道的寵兒，就一定是背後有什麼淵源的。

  她好像有寫明白閻王和楊琛銘的計劃了，數萬年的教誨，終究只是體罰，只是將那樣的等級觀念如同魔物的強弱等級一般以威脅恐嚇的方式烙印在骨子裡。

  可是如果單獨出現一個世界，將此處都模擬最初的場景，只不過始作俑者不再是她，她是以一個旁觀者受害者的方式去看，就開始逐漸理解。

  而這其間，憑藉她極度渴求與旁人說話的性子，或許就可以感受人間的情誼，讓自己從中學習到友情，學習到博愛，會同情，會關心，成為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生靈。

  而不是一個只知對錯，只分善惡，靈活極度不高的產物，畢竟這個世界還有楊琛銘在，前期或許她會不受控制，但至少有楊琛銘管著她，在加以引導。

  似乎這樣獨處之後，一些事情的想法也開始變得不同，狐瑤光開始逐漸接受她進入書中是閻王布下的局，也接受了曾經最為嫉妒的事情，就是辛梓晴成為本世界的女主，天道的寵兒。

  那本書或許在經她手後就已經被魔氣篡改過，司命星君寫下的本子定然是善將惡打敗，而不會讓不稱職的女主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書籍內容的更改，其背後緣由還待細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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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毫無疑問就是數萬年前的惡魔，那個也叫狐瑤光的傢伙，陵光鏡應是她日日待在身邊的一面鏡子修煉成妖。

  她現在開始一步一步的接受，潛意識裡卻是將霖娘的話深深記在心底，都說狐瑤光有多麼的惡毒，可是數萬年的事情了，很多事情經過後代的翻新修訂，故事情節都與最初版大相逕庭，更遑論最初版本也都是百年之後才有的文字記載，口口相傳的東西，更改的又有多少。

  似乎這樣想來，狐瑤光也就沒有那麼重的負罪感。

  思及至此，她忍不住將投向星空的視線轉了回來，落在了身側地面上的一本書上。

  那是楊琛銘離開時留在她身側的，楊琛銘說他一定會想看的，但當時的自己處於情緒一片混亂之中，當楊琛銘離開房間後，她就一隻爪子將書籍掃落在地，蹲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切，不想在去理會其中是非。

  可是，世上之事哪有這麼容易，她是這般想，但那些東西如同溺水的一般，瘋狂地湧入腦海，無孔不入，根本無法躲閃，逃避，所以才會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狐瑤光傳？」狐瑤光略帶疑惑的表情看著封面的幾個字，隨後忍不住用爪子笨拙地開始翻頁，想要一字一句看一下，作者對之前的她究竟是何種看法。

  然而尖銳的爪子，長長的指甲，即便是狐瑤光再怎麼樣的小心翼翼，最終也只是將那封面滑下來一半，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狐瑤光隨便瞟上一眼，就見一堆自己不認識的名字排列其間，狐瑤光眉頭緊皺，不明白這些名字是何用意，反而是鬼魔珠見此情緒激動到了一定程度，立刻從桌面的匣子中飛了出來。

  鬼魔珠在這一頁的名字上面徘徊，第一次狐瑤光聽到了鬼魔珠內部發出的聲音，似乎在低鳴，仿佛在哭泣，總之陰森詭異讓人不自覺有些恐慌。

  但狐瑤光只是靜靜地在一旁觀看，她突然舉得就以鬼魔珠的反應，曾經的自己同他們可能是有關的，這般想來，那一日在張天師案中，鬼魔珠誘惑自己觸碰墮魔的原因似乎就得已解釋了。

  「這一切的名字，是在我手中受害的名單嗎？」狐瑤光原本退至後方，但因為好奇，她又忍不住向前走去，她稍稍側頭，輕聲詢問道。

  然而鬼魔珠聽到她的話語，卻顯得格外激動，鬼魔珠上下浮動劇烈，體內傳出的哀鳴聲也變得更為大聲，似乎是一種莫名的警惕，與自我防禦，在狐瑤光打算進一步前進接觸時，卻發現一股莫名的殺意籠罩在她的身上。

  因為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狐瑤光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她現在雖然恢復的不錯，能調取少量法術，但是面對鬼魔珠，終究是不敵的，所以萬事狐瑤光只能以小心防備為上策。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麼，但想必絕不是為了殺我而才出此下策，既然你都已經在我身邊潛伏這麼久了，現在殺了我豈不是前功盡棄。」狐瑤光嘗試以談判的方式來與鬼魔珠相商。

  話音一落，鬼魔珠閃過一抹亮光，似乎在認真思索狐瑤光所說的話，最終體內的光亮漸漸沉寂下去，如同一枚普通的珠子，緩緩的落於地面，只不過內心似乎還有些許不舍，珠子最終落下的地方也是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性命身側。

  從那一刻，狐瑤光就明白了，不管史書如何曲解，歷史的記載如何編纂，有一點是能證明的，那就是她的確做錯了事，害了不少人。

  月光依舊如水般平靜清冷，而狐瑤光的心卻是無限的下墜，她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竟然閃過那日與霖娘相談時，她腦中閃過的景象。

  奈何橋下，忘川河中，她總覺得她似乎在那河水中待了許久許久，似乎是她體內的惡念過多，河水都被惡念所染黑，她的罪惡頗深，那密密麻麻的字對應著每一個凡間活生生的人，那名字的多的程度，似乎她屠盡了凡間，可以想像得到的人滿為患。

  似乎不信邪，狐瑤光忍不住再度上前，她將視線落在書面之上，靜靜看著那些名姓，那還是有名有姓，能被記載下來的大人物，旁的不知名的反而更多，但已無從可寫。

  狐瑤光突然不敢翻頁了，她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樣的文字描述，來記錄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