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善與惡的觀念似乎更加清晰的印在狐瑤光的腦海，但她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活著了。

  「師妹。」楊琛銘淡淡道，無悲無喜的眸子裡此刻似乎映照出了狐瑤光現下猙獰的面孔。

  狐瑤光邁出去的利刃就此收回，爪子輕輕地落回桌面，眉眼中都是失落。

  見此楊琛銘才將手緩緩地搭在了狐瑤光的頭上，順著狐狸耳朵輕輕地撫平狐瑤光此刻的情緒。

  「瑤光，神生生命漫長而枯燥，閻王日理萬機，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每日凡間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出生，又有成千上萬的死去，死後的靈魂還要進行生前事件的評判，你說誰會為了所謂的取樂來大費周折地將你帶到此地？」

  狐瑤光神色一頓，她也覺得閻王沒有這麼多空閒的時候，所以讓她來此處似乎是另有隱情。

  當所有的情緒都泄憤出去之後，理智也漸漸回籠，狐瑤光看著楊琛銘，忍不住用爪子扒了扒楊琛銘的手，示意自己要回後方坐下。

  楊琛銘便隨了狐瑤光的意回收回了手，狐瑤光也坐回了之前的椅背之上，一時間兩人回到了最初的畫面，似乎沒有中間發生的那麼多事，反而只有一人一狐兩廂對望。

  「你沒有發現這個世界的走向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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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發現辛梓晴的手段狠毒程度很像一個人？」

  「你沒有發現這個世界的案件背後的魔氣主使者所做的事情很熟悉嗎？」

  當楊琛銘在白日裡問的那三個問題，字字句句擊中了狐瑤光的內心，也讓狐瑤光徹底疑惑。

  因為每一字每一句都有暗指，她隱約間似乎猜到了一些，但又不敢大膽設想。

  故而那些疑問一經拋出，就如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狐瑤光沒有開口回應反而是選擇了自我療愈，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鏡妖的出現導致了不小的變故，讓她連接受緩和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強行輸入和過往一切有關的經歷，這讓她的頭髮昏發沉甚至發痛。

  故而楊琛銘也並未逼迫狐瑤光，反而是退了出去，經過設下堅固的結界，讓狐瑤光能夠有一絲自己的空間去想，去接受。

  看著結界之外惡星空，狐瑤光這才發現，她仿佛真的很久沒有這般帶有自我療愈的方式去獨處了。

  這些日子知道的消息，顛覆了她以往數萬年的認知，其實有些東西不是不承認，而是無法接受。

  數萬年的時光，說起來輕輕鬆鬆仿若彈指一揮，就如同陵光鏡那句「那須臾時間，哪裡是如今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揭過？」

  是啊，數萬年的時光，就算是百年的認知，也早已在腦海中潛移默化，恨意、不解其實已經變成了本能，雖然還有恐懼，但那算是烙印在骨子裡的。

  結果有一日突然有個人告訴她，她之前的堅守的一切都不存在，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去想去接受。

  狐狸爪子搭上了窗框之上，狐狸頭墊在其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上的星星，風透過結界吹了進來，似乎是知曉狐瑤光此刻的心情，微風拂過之時都帶有幾絲憐愛的輕柔。

  狐瑤光在這樣的場景中，忍不住試圖去想曾經的惡魔，那個被所有人謾罵，卻又被陵光鏡日思夜想的人。

  那樣的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腦海中似乎被具象了起來，她仿佛透過層層星光，看到了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同自己一樣的臉頰，但不同的是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懵懂無知，天真爛漫，可是周身卻又隱隱附著著些許殺氣與戾氣，那是連本人都不知曉的血腥氣味，眼裡的神情也帶著些許殘忍。

  那樣一種格格不入的氣質，但在那個人人的身上卻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

  而對比來講，她的眼神中已然沒有最初的那種天真清澈，漫長的刑罰餘留下的只有無盡的疲憊，不過閻王當真是將她教的很好，原本身上的殺氣戾氣甚至血腥感覺都已經消失不見，除非她刻意釋放，否則平日裡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是那個人眼中的志在必得，與現在的自己卻是重合的，他們都是那種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那隻兔子似乎也是。

  當狐瑤光的思路聯想到了辛梓晴之後，她恍然驚覺楊琛銘那句「你沒有發現辛梓晴的手段狠毒程度很像一個人？」似乎在暗暗地指引著什麼？

  現下她才恍然驚覺，張天師案中房檐處的眼睛，原本她以為那些眼睛和張天師有關，可是整個案件中，除了眼睛似乎在審視，也沒有參與案件之中，反而隨著張天師消失而徹底不見了。

  當時那些眼睛出現時候，她滿腦子的畫面都是一個女人，在看著腳下布滿的審視的眼睛，那似乎就是傳說中的惡魔，那次就是她與所謂的自己有聯繫，有印象的一次。如今看來似乎也是同辛梓晴一樣的存在。

  若是這般說辭，那麼辛梓晴這個所謂的女主，其實就是仿照惡魔，也就是她的曾經為原型創造出來的妖。

  但是因為當初的自己術法高強過於不可控制，如果一比一還原，容易在此地再度復刻當初的慘案，而閻王當初讓自己來此處的初心，或許自己還不太清楚，但絕不是為了當年慘案再度發生。

  所以辛梓晴才會被削弱至此，空有野心，實力卻無法與之匹配，也因為自身術法不精，所以才會讓那些野心污染了最初的純真，淪為世俗偽善的產物。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進行一個計劃，一個自己完全猜不透的一個計劃。

  不過，狐瑤光似乎明白了楊琛銘為何不讓自己對辛梓晴和劉勰民動手，不是什麼原書劇情，也不是什么女主逝世之後，影響整個世界的這種荒誕言論，而是那次在狐妖案中。

  她受到了狐妖的蠱惑，想要殺辛梓晴，世界啟發的保護機制，竟要直接消失抹掉她的存在，也要保全辛梓晴的那個奇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