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只可惜此刻的門外並無多餘的人，而楊琛銘亦不是見了美色就不知思考的人。

  楊琛銘並未理會辛梓晴這種低級手段，反而冷冷地看了一眼辛梓晴，隨後將威壓全部撤下：「收起你的把戲，離這間房遠點。」

  話音一落，辛梓晴就被一陣外力推入外界，而後大門狠狠地在她面前關閉，並設下一層結界直接杜絕外人進入的機會。

  辛梓晴何曾這般狼狽過，她的所有光環似乎一到楊琛銘的身上就消失不見，她不免憤憤地握起雙拳，眼中都充滿了憤恨。

  沒想到她辛梓晴千算萬算終究是算錯了這一步，沒想到楊琛銘術法竟如此高升，她原本想著拼個魚死網破也要占據那具身軀。

  但現在看來，魚是她，網亦是她，她不理解楊琛銘怎麼會抵得過天道，竟無懼她的光環，索性那人並未想對她做些什麼，不然只怕是天道偏寵的她也無濟於事。

  *

  

  「怎麼了？怎麼這般看我？」楊琛銘對上懷中狐狸那疑惑的神情，忍不住開口詢問。

  狐瑤光卻是搖了搖頭：「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師兄究竟是何許人也，怎會對上辛梓晴都不會被術法反噬，還有知道我這麼多的底細？』

  似乎是經歷了剛剛的小波動，狐瑤光也沒有了之前的情緒，反而一臉警惕地看著楊琛銘。

  楊琛銘時書中人物，本不該直到這麼多，可是現在的楊琛銘不僅知道許多她的事情，更清楚許多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故而她不得不防。

  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測，是閻王設下的這一切的局面，那麼楊琛銘很可能是閻王的使者，更可能是閻王本人。

  不，也不對，閻王對自己從未有過這麼耐心的時刻，所以只能是閻王派來監督自己的人。

  這般想著，狐瑤光就分外抗拒地跳回桌面，接著一臉防禦的姿態。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嗷嗷嗚？」

  『你是閻王派來的，目的是監督我？』

  然而楊琛銘卻只是眼眸含笑，眉眼溫柔地看著狐瑤光：「你說我是閻王派來的，那你有對應上我是哪一位嗎？他們的性格以及對待你的態度有哪一位是同我一樣的？」

  那番話語中隱隱夾雜著一抹篤定，似乎在訴說著他楊琛銘與閻王殿上的所有人都並非一起的。

  聽了楊琛銘的話，狐瑤光不自覺地陷入沉思，她默默地回憶著那些人對待她的方式，那些人的脾氣秉性，果真無一人是像楊琛銘這般待她。

  別說初次進入門派之中，楊琛銘還能顧及門派情誼指導她功法，也莫說每個午夜夢回時的噩夢，都是楊琛銘將她哄睡至天命，更遑論如今這般情意綿綿，絕非閻王殿中的人能夠做到。

  那些人對自己是憎惡，是一種對待極致的惡的一種厭煩，是冷冰冰的審判，以及耐心耗盡的教導。

  想到此，狐瑤光不禁搖了搖頭，她的確沒有找到與楊琛銘與之對應的人物。而且書中的楊琛銘是被作者的筆牽了線的傀儡，莫不是師兄也是已經被奪舍之後的。

  似乎是看穿了狐瑤光的心思，楊琛銘不禁開口道：「收起你的胡思亂想，我自出生以來便是楊琛銘，毫無奪舍的可能。」

  狐瑤光不禁尷尬地抿了抿唇，她到是沒想到自己天馬行空的一些想法被楊琛銘聽了去。

  眼見狐瑤光這把姿態，楊琛銘不禁再度開口：「與其想我什麼身份，你不如先想想你自己的，以及明明與你而言這是一本書中，但為何我說你來到這個世界，承接這具身體，並非奪舍？」

  楊琛銘的話將狐瑤光的思路再度帶回之前，就是那個讓狐瑤光想要觸碰卻又不敢觸碰的答案。

  一時間霖娘的話響在了她的耳邊：「我曾聽聞若是法力極為高深的人，但又為禍世間，仙家常給出的解決方式便是將那人修為分成兩半，軀體與靈魂之中各自封印，這樣兩處處理即可折損那被懲處的人大半靈力，並且靈魂與軀體分開之後，靈力會不斷向外泄露溢出，最終導致法術盡無。」

  「雖說這話說起來很不中你的心思，但是不得不承認，從完全符合邏輯的方面來提，這具身軀應該就是你的，因為靈氣保留，使得身軀不死不滅，但是活著的每一日都像是行屍走肉，要耗費靈氣。而你的靈魂則在地府，受著刑罰。」

  身體與靈魂的分離是懲罰，所以她如今不過是回到自己的身子裡，難怪不叫奪舍。

  也怪不得，為何她初次見到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具身體沒有靈魂，行屍走肉地走遍每個地方，或許是魔氣還有殘留，所以妖邪不敢靠近，但是每一步也在耗費靈氣。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那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狐瑤光有些忐忑，理智告訴她這就是虛構出來的，不過是閻王告訴她，她所謂的逃離都是在閻王的掌控之中，就是一個跳樑小丑。

  可是她又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她從未體驗過那種溫情，師傅、師叔、楊琛銘、霖娘、鼠曉黎，甚至是狐妖案中的蕭薔，杏憐，以及天師案的燕娥雖然他們很多都是同她敵對的，但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起碼能讓她感覺情緒上的波動，感情上的起伏。而不是地府那一味的冷，所有人都只有憎惡她的一種情緒。

  「你覺得呢？你覺得這個世界是虛擬的還是真實的，你自穿越到這個書中世界，你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你覺得他們只是簡單的文字描繪勾勒出的模樣，還是說都是活生生的人呢？」楊琛銘淡淡地說著。

  楊琛銘並未喧賓奪主，去主動說什麼，做什麼。他更多的則是一種引導，讓狐瑤光自己沉思，自己只是一個安靜的回答者，甚至在狐瑤光陷入迷茫，或者錯誤思路的時候，他又適當指路。

  這番話，讓狐瑤光陷入沉思，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楊琛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