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狐瑤光這時才明白，剛剛為何那些人偶要拼命哀嚎，發出尖銳鳴叫，激起自己體內的獵殺之意。

  原來一切早已是張天師所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難以忍受。

  眼看著新一批，一模一樣面孔，但是靈魂深處又帶著些許不同的人偶出現，狐瑤光第一次感覺到了惶恐。

  她害怕，也是懼怕，懼怕的是之前那中莫名的快意，那是怎麼都去除不掉的喜悅感覺。

  明明閻王用了數萬年，才將良善與共情徹底種入她的心頭，怎麼那些人偶的鮮血，就能讓她體內的惡意被再度勾出？

  而後她抬頭看向上方的鬼魔珠，似乎在張天師說完那話之後，鬼魔珠就不再有所動作，仿佛讚許張天師的話，故意要將她體內的殺意刺激出來。

  「張天師。」為了避免事情朝著更為可怕的方向去走，狐瑤光忍不住喊向張天師，希望能夠延緩下一次的襲擊，讓自己能夠完好的壓下體內的不好的想法。

  並且在這個時候，狐瑤光也恰好希望能套出自己的身世：「你似乎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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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話就算是問出口了，狐瑤光也是陷入自我懷疑中，她是另一個世界中的怨鬼，是非此書之人，怎會出現書中人知曉自己的事情。

  可是原書中的狐瑤光又是個極為良善之人，怎麼會有殺戮之心，難不成是想看好人被拉下泥潭的心思。

  若是如此，那她穿越過來的魔氣被張天師所用又作何解釋，還是說只是恰巧遇到。

  一堆疑問縈繞在狐瑤光的心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詢問才好，只能是說出那句話，等待對方的回答。

  「狐狸姑娘以為呢！」雖說張天師這話並未回答狐瑤光，也並非是狐瑤光所想的答案，但是卻也是抬起手臂制止住所有人偶前行的步伐。

  看著那些人偶止步原地，狐瑤光不覺鬆了口氣。

  不過聽到張天師那番話語，不得不讓狐瑤光費心去想：「我怎麼知道，你一口一個老熟人的語氣，我當然要問問你是不是認識我了。不過至於什麼殺意之類的，恐怕你是認錯人了，我可是良善質樸的妖精，從不幹什麼殺人越貨的壞事。」

  狐瑤光忍不住討巧賣乖道，她看著張天師的眼眸表面充滿挪揄，實則內里仔細查看，張天師的各種異樣。

  只可惜張天師這一身皮囊都是從別處偷來的，完全看不出本尊究竟是何種情況。

  「我倒是不知，良善質樸還能用在你的身上。」張天師輕蔑一笑，隨後指尖凝聚出點點黑色的霧氣。

  狐瑤光一眼就看出那黑霧是自己從地府中逃出時靈魂所攜帶的鬼怨之氣。

  頭頂還在吸食其他怨氣的鬼魔珠，見此直接飛到了張天師的手中，貪戀的吸食那不斷溢出的怨鬼之氣。

  「不知狐狸姑娘，看到這個可還眼熟。」張天師輕聲說著，似乎不準備用任何術法逼迫狐瑤光就範，反而是從心裡的某一處，開始打壓狐瑤光。

  「你究竟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狐瑤光真的有些急了。原本書中的人物她不必太過在意，但是現在越來越多關乎於前世的東西出現，不免的讓她心中焦躁。

  可是這話問出口後，狐瑤光卻突然後悔了。其實張天師這些回答看似高明，其實多半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大部分回答都是含糊其辭，可以說是也可說不是。這些話不似她去套路，反而是張天師在套路自己。

  而自己的那一番話，則是自亂了陣腳，若是自己不去反思，一味地跟著對方思路而走，反而會自毀一切。

  「那狐狸姑娘認為我是誰？」果真如狐瑤光所料，又是這一番反問，又是這些回答。

  狐瑤光第一次整頓自己的思路，務必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張天師。

  說起來原著中確實有張天師，並且對他的描寫，雖說神秘，但也不少，而且出場的張天師也剛好符合這些條件。

  但是若說被奪舍可能性並不小，畢竟自己都能從那煉獄中逃脫到此地，沒道理別人就不可以。

  只可惜，張天師的眼睛暴露了自己，那雙眼睛只有濃濃的算計，以及同她對話時，她慌亂那刻的得逞笑意。

  所以她斷定，知曉她背景的絕不是這個眼前見識短淺之人，並且這人的一切都應是那背後之人教導，所以才會有如此心機手段。

  現在的事情走向讓她越發好奇，她很想知道背後之人究竟熟悉她到何種地步。

  狐瑤光，思及至此，不禁起身整理衣衫，似乎所有的疲憊在想清楚事情的那刻，都已經消失不見。

  師兄特有的白羽追蹤也讓狐瑤光感知到了，故而面對張天師，狐瑤光更加毫不懼怕。

  只不過她想知道，張天師究竟還知道她多少事。

  「你是……」狐瑤光忍不住斂眉沉思，最後似乎思索失敗回答道。「除了張天師，天師難道還有其他身份？」

  狐瑤光忍不住向前移動半步，隨後才開口道：「或許我跟張天師一個熟人很像，不然你怎麼會總用這種口吻於我問話，但很抱歉，我真的不知情。」

  似乎沒想到狐瑤光會反應如此迅速，直接繞開了他那樣的問話，張天師愣了一瞬，隨後又將手中的鬼魔珠高高舉起。

  「狐狸姑娘，此處只有你我，鬼魔珠不過是一個見證，姑娘還要如此遮掩嗎？」張天師似乎鐵了心讓她說出自己的情況。

  狐瑤光忍不住疑惑，她不明白，對方不是只想要自己的皮囊嗎？何時自己澄清什麼事情了。

  然而張天師在側身一刻，此時從洞外照射進來的一縷光剛巧打在張天師的胸口處，就見那處有什麼東西閃的極力亮。

  狐瑤光眼中閃過瞭然，隨後指尖微動，將術法施展過去，就見那一縷青色瞬間炸開在張天師的胸前。

  隨後剛剛的幻影突然顯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是說，只有鬼魔珠一個見證嗎？這又是什麼東西啊？」狐瑤光佯裝不知，但眼中的冰冷卻是越積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