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想什麼？」楊琛銘來到狐瑤光的對面，將今日購回的新出爐的叫花雞放到狐瑤光的面前。

  彼時的狐瑤光因為房間過於悶氣，便來到客棧一樓的茶廳中飲茗。

  叫花雞的清香，讓狐瑤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連忙將那叫花雞打開，果真是她最近比較愛吃的那家。

  可是一聯想道楊琛銘剛剛問她的問題，她的心情卻又跌落下來，她忍不住看向楊琛銘：「一個人身上總是有個濃濃的化不開的哀愁，會是因為什麼？」

  說到此狐瑤光忍不住想到了霖娘的一顰一笑，但凡說道戰爭、孩子似乎霖娘的情緒就驟然低落，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師兄，人間的戰爭，真的很可怕嗎？」狐瑤光下意識地問出口，隨後目光不禁轉向窗外的霖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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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狐瑤光有點不是很理解，她抗拒恐懼地府，原因無外乎是那些受不完的懲處，以及未知的界限，還有那有無止境的囚禁。

  其實在她在地府之時最羨慕的就是來往的鬼魂，起碼他們不用數萬年如一日守著那早已看膩了的風景。

  可以互相探討，下一輩子要投胎去往何處，人又和妖邪魔怪不同，死亡之後不過是生命的又一次輪迴，何談的那麼多煩心事呢？

  似乎是沒有預料狐瑤光有此一問，楊琛銘只是將手裡的茶盞放回桌面，整個人疑惑地看向狐瑤光。

  「我想知道為什麼戰爭會產生那麼弄得怨氣，明明只是去往了新生不是嗎？」

  而且，大部分得鬼去往奈何橋得路上是欣喜得激動的甚至於期待的，只有極少數跳入忘川河得鬼，是為了情愛一事痛苦不堪。

  像霖娘這種，大地是無關情愛吧！這番話狐瑤光並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得藏回心中，滿眼得求知慾。

  「死亡就會有怨，雖說人得死亡不過是另一種方式得重生，但終究是斷了此生得緣分，如果志向不得到滿足，有情人不可眷屬，親人未中斷緣分……被戰爭所阻礙，就會有怨與憎。」

  楊琛銘柔聲地說著，仿佛像一個教導者，再緩緩地傳授狐瑤光應該知曉得倫理道德知識。

  狐瑤光有些恍惚，不自覺將眼前人同她記憶中得人相重合。依稀記得剛上山得時候，大部分得術法是師兄指導得。

  「腰腹向下，狐爪前伸，目視前方，後腿發力，跑。」隨著楊琛銘一聲令下，狐瑤光如離弦之箭，原地只餘留一團瑩藍色的虛影。

  近幾日都是如此高強度的訓練，狐瑤光的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她還記得第一日時，楊琛銘說她恢復狐身後連外門弟子都對打不過，所以要她強健體魄。

  自知道這些後，她只覺得狐生無望，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只廢狐了。她原以為的修煉術法，無外乎念念咒語，盤坐在一處，將靈氣從體外引入體內，在身體裡轉幾周便成了。

  哪曾想這竟是個體力活？武學基本功，她以狐身練了個遍。思及至此，狐瑤光心中腹誹種種不滿。

  終於跑到了劃定的位置，狐瑤光才停了下來。身心俱疲之際，她挨不住這毒辣的日頭，倒在地上，毫不顧忌砂礫灰塵將她的皮毛染髒。

  她看著藍天白雲，感受著清風拂過，但這些微風都夾雜幾絲暖意，讓她熱得不行。身上厚厚的皮毛，起到格外保溫的效果。劇烈運動過後帶來的不僅是疲憊，還有比之前更加難以忍受的熱意。這讓她忍不住張嘴，利用舌頭散熱。

  見此楊琛銘輕笑道：「修仙一路本就清苦，師妹遭遇千難萬難才有此番造化。雖一朝變回原形。不過靈氣依舊存儲體內，假以時日必定恢復之前那般，師妹可要有信心。」

  狐瑤光點了點頭，緩慢地從地面上坐起。不過也是這些話卻讓她的思路飄到原書里描寫楊琛銘的片段中。

  未黑化前的楊琛銘便是這樣，心有正道，懲惡揚善，做事態度認真，溫文爾雅，克己復禮，對外在一切事物都淡然看待，並無執念。說起來這樣的楊琛銘才是最容易飛升的人選。

  只可惜女主光環得原因，將他的人性弱點與欲望通通放大，讓他無法克制自己，才造就了後期的悲劇結局。

  一絲熱浪再度拂過，落葉便從枝幹脫離，隨著清風飄蕩，在空中轉了幾轉，緩慢地下落。狐瑤光的視線也跟著轉了幾轉，但思路卻未停歇。

  倏然，自外到內傳來一股清涼感覺，那種舒適讓狐瑤光從思緒中出來，她見到周邊一層薄薄的水霧。那是每次結課之時，楊琛銘特地為她施展的可以解暑術法。她心中不由一喜，上午的課程終於結束了！

  眼見狐狸喜上眉梢，楊琛銘的眉眼也沾染了幾抹笑意：「磨鍊心性的課業就此結束。我只是師妹的師兄，教學一事僅可點到為止，不可僭越師傅的權責。故此，希望師妹日後能繼續勤勉自身。下午我會正式來幫師妹溫習術法咒語。」說著，楊琛銘便轉身離開，向著書房走去。

  好似也是那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得情誼開始發生了變化，早已經不是簡單得互為死敵，更多得則是歡喜冤家。

  想到此狐瑤光忍不住想起那些百姓，還有原書劇情，仿佛被某種事物蠱惑一般，她忍不住開口道：「那師兄呢？師兄得目標是什麼，此生得目的是什麼？」

  似乎是被狐瑤光給問住了，楊琛銘很明顯得愣了一下，而後看向窗外，嘴角掀起了嘲諷得弧度：「不算有吧！」

  那種莫名得哀傷圍繞在楊琛銘身側，明明是還是在笑，但是那種哀愁似乎是盈杯得水，就要溢出來一般。

  狐瑤光心口驟然發緊，她不是很喜歡看楊琛銘這樣得神情，下意識斂眉，想著換個話題。

  「師兄胸懷天下，怎麼會不算有。陳縣狐妖一案，師兄為了那些百姓，助他們死而復生，是為大義。」說到此狐瑤光才發覺她一直忽略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