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帶著極濃的打量與算計的意味，狐瑤光十分不適，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也只是瞪了明媽媽一眼，轉頭就看向一旁不想答話。

  狐妖生來就是極具魅惑的長相，更遑論天生的九尾，世間幾人能與之想必，故而所有勾欄處大的老鴇見到狐瑤光的第一面就是想占據這棵搖錢樹。

  

  然而狐瑤光打算放過明媽媽，但霖娘可受不了這樣大的氣。

  「呦，真是好大的口氣。明媽媽您當這位姑娘是誰啊，一個區區青樓花魁就要拉攏她，也不嫌害臊。我們這位姑娘的來頭可遠非明媽媽你能惹的，她指縫裡隨隨便便露出丁點銀錢，都能買下幾處你這樣的煙雨樓。」

  霖娘頗為誇張的說著，雖說狐瑤光沒有那麼大的財力，但是為了能讓狐瑤光不受明媽媽那樣的言語諷刺，霖娘故意幫狐瑤光說了這種假話。

  不過，這的確吹牛吹得有些過了，狐瑤光看向霖娘的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議，但在明媽媽面前，狐瑤光自然不能拆台，只是點點頭，表現出讓霖娘低調的模樣，也算是配合完成了這場戲。

  明媽媽略顯狐疑，但對於二人默契十足的配合，便也將信將疑。而後她也就不在提及此話題，讓自己顏面全無的事情。反而從懷中拿出一袋喜糖。

  這才是明媽媽出來的主要目的，她就是要給霖花苑的所有人發喜糖，告訴對方自己這個同樣的青樓開在霖花苑對面，要與霖花苑掙客流。

  但是呢，因為明媽媽是親自來送喜糖的，就還需要霖花苑的人違心祝福她，就是要讓霖花苑的人覺得噁心，但是又不好撕破臉面。

  狐瑤光一眼就看出來明媽媽的小動作，她忍不住關心地看向霖娘，但霖娘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明媽媽手中的糖果，隨後她輕輕「嘖！」了一聲，纖細的手指附上了潔白的臉龐，隨後眉頭輕皺，美人皺眉我見猶憐。

  這時，霖娘才狀似為難道：「許是最近天氣太熱，牙痛的不行，可沾不了半點甜的東西，還是請明媽媽回吧！而且我家的姑娘都在減肥……」

  說到此霖娘更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明媽媽那臃腫的身材，忍不住道：「她們極少嗜甜，生怕吃成了個行走的牡丹妖，憑白遭人笑話，惹得客人厭棄。」

  這一番話令明媽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怒氣上涌，但又不好直說。

  狐瑤光倒是在一旁忍不住偷笑，到底是見多識廣的霖娘，陰陽怪氣起來，她都自愧不如。

  感覺到狐瑤光的不對，明媽媽忍不住轉頭回瞪了狐瑤光一眼，但狐瑤光自然不甘示弱，反而對上那不善的眉眼，輕輕挑眉，隨後眼裡滿是鄙夷。

  許是站的有些乏了，霖娘也不再搭理明媽媽，反而直接看向狐瑤光道：「瑤光姑娘，外面日頭毒辣，久在外界就容易同某人一樣，皮膚粗糙暗沉，現在霖花苑的酒席以準備好，不若姑娘隨我一同品嘗一二，可好？」

  聽著霖娘的話，狐瑤光特地看了眼所謂的某人——明媽媽，隨後淡笑道：「自然是極好的。」

  明媽媽更是十分不爽，但又無可奈何，只能暗自咬牙捏進拿糖的手跺了跺腳就返回去了。

  狐瑤光餘光將這一切盡覽，她並未在意，只是回頭看向霖娘，上下打量一番，笑著大聲道：「東施效顰，終是比不過，比不過啊！」

  那一番話誇得霖娘心情更是不錯，而明媽媽更是不爽。

  但是隨著狐瑤光與霖娘進入道霖花苑內，明媽媽也就停在了原地，深深地看了眼霖花苑，最後轉身回道煙雨樓中。

  霖花苑內鼠曉黎恢復原形繞著酒桌上的菜餚東看看，西聞聞，那模樣當真快樂的不行。

  倒是霖娘眉頭微皺，滿臉的嫌棄：「瑤光姑娘你有沒有術法能強制性讓她變回人形，一遇到美食就變原形真的吃不消。」

  狐瑤光在地府慣了，每次吃飯也都只有老鼠陪伴。

  故而並不覺得鼠曉黎變回原形在桌邊轉有什麼，但是霖娘是個普通人，見到一隻老鼠，雖說鼠曉黎是個很可愛的倉鼠，但圍著桌子轉，她還是有種飯菜很髒的感覺。

  雖說不明，但狐瑤光還是依照霖娘所說，將鼠曉黎強制變回人形。

  「今日看到煙雨樓開張，我總覺得哪裡很怪。」終是開始吃起來了的時候，霖娘沒忍住說了出來。「雖說那景致布置的俗，不過都是青樓而已，但我總覺得對方是在復刻我霖花苑的存在。」

  霖娘略有些不自信地說著，畢竟煙雨樓和霖花苑相差甚遠，這般說辭屬實有些冒昧。

  不過狐瑤光卻點了點頭，不光是霖娘有這個想法，連帶她的第一眼都是這種想法，而且她總覺得煙雨樓背後靠著的是張天師。

  但是狐瑤光並未在煙雨樓中察覺到任何妖氣與異常，都是尋常人的感覺。

  故而狐瑤光只是點了點頭，開口道：「且觀察幾日，瞧一瞧這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是夜，今天的夜色同往常不同，紅色的血月籠罩在茂陵城的上空。

  狐瑤光此刻全無睡意，因為她看到了鬼魔珠沒有任何術法驅動，竟然自行凌空飛起，並在空中旋轉起來。

  狐瑤光看著鬼魔珠的異狀，同時也關注了窗外的血月，以及安靜的街道。

  這是自從張天師貼上不在遊街的公告後第一次出現的場景，狐瑤光總覺得哪裡有些可疑。

  正思量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狐瑤光斂眉望去，並未搭話。

  所幸，為了關注窗外的異常，狐瑤光並未點亮房間，是以她只是靜靜看著門上所映照出來的人影。

  看的出妝發與舉動應是辛梓晴，可是憑藉辛梓晴與劉勰民動不動夜晚出去查案的習慣，狐瑤光總覺得這一次外面的人影應該是張天師隱藏太久，終於藏不住了，故而對她的主動出擊。

  「瑤光姑娘，您在嗎？」辛梓晴嬌弱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一番話，更是讓狐瑤光篤定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