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看著楊琛銘的樣子，狐瑤光也不想再說旁的，讓楊琛銘不舒服，只好換其他的問題來開解。

  雖說狐瑤光不知道楊琛銘為什麼格外關注天神的事情，但總而言之，她在師兄身上有學到過尊重，她不想說的，師兄就從未問過她，她覺得很舒服，所以師兄不想提及的，她也不會去問。

  

  「那師兄，藍字黃底的符紙，究竟是什麼樣的秘法啊？」

  「藍字黃底！」聽聞此話，楊琛銘終於回過神來看向狐瑤光，眼中似乎蘊含別樣的深意。「那是一種能讓天地顛倒的術法，血流成河，生靈俱滅。那是數千萬年前的一位天才開創，不過無人知道那術法是怎麼開創，無人知曉術法的使用方式，甚至是破解之法。」

  「師兄怕不是在說笑，所有人都不知道破解之法，那整個人間不應該一直都是那般煉獄嗎？怎麼還會有凡人存在。」雖說楊琛銘的所有形容，每一句話都踩在了她剛剛一晃而過的情景當中，讓她心思頗為不爽，但她依舊強忍不滿，將話中邏輯錯誤揪出，反問。

  畢竟沒有使用方式，沒有破解之法，生靈都已經屠盡，那麼不管過了多少年，只要那個人存活，生靈就不會存在。

  楊琛銘淡淡地掃了一眼狐瑤光：「你可知道，史書記載，那場大戰天神們耗費了怎樣的精力才將那魔鬼降服，而後徹底將她剔除時間輪迴之中，最後眾神合力將時光溯源，才恢復人間現在的景象。」

  不知為何，在楊琛銘說剔除時間輪迴之中時，狐瑤光的心下意識地抽痛一下，她似乎能與那個所謂的魔鬼共情，甚至，她都能想像到被剔除時光輪迴時周身的疼痛感覺。

  「那最後，那個魔鬼怎麼樣了？」不知為什麼，狐瑤光總覺得那個魔鬼似乎就是自己，被投入忘川河中，洗滌全身的罪惡，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數千萬年間都不得輪迴重生，稍有不慎動輒打罵。

  「不知道。」然而楊琛銘卻輕飄飄地說出這麼一番話。「唯一的是，將她富有創造術法的能力剝奪，而後讓其功法上的天賦銳減。至於後來，畢竟天神是心善的，有人說將她打入地獄，永遠處罰；有人說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重現當年景象……不過那些都是學術謠傳，具體如何史書也並未提及。」

  狐瑤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滿腦子都是混沌狀態。

  她不知道自己和那個魔鬼是什麼關係，但是她總覺得那就是在說她。而且書里的世界，自從這次的天師人偶案開始後，所有的一切，居然都和她在地府的事情有關，甚至很多恍惚的情景在腦海閃現的片刻，也會在實際中復原出來。

  她終於有些慌了，她突然感覺有些時候，她逃出來不一定是因為幸運，不一定是因為守衛鬆懈，有可能那就是閻王的一個局，她跳入到了局中，迎接新一輪未知而又恐怖的懲罰。

  「今天似乎是當地的花燈節，我記得師妹尤愛那些造型奇特的花燈，不若師妹同師兄一起逛逛？」楊琛銘柔和地說著，手上還特地拿出一錠銀子，交付到狐瑤光的手上。「隨便看，今天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別人有的，我師妹也要有。」

  那一瞬間這一番話衝破了狐瑤光所有的不安，起碼她沒有真正受到懲罰，起碼她的師兄目前還是一直在幫她的。

  她與師兄就是晴空里的朝陽照射在大地之上，但卻偏偏分出了光明與黑暗兩個極端，她是永遠在黑暗中生存的不見光的生物，努力地、掙扎地向朝陽深處手，但卻被那樣熱烈的光芒而灼燒的人。而師兄卻是朝陽偏寵的人，所有的光亮都齊聚在他的身上，如同神明一樣。

  原以為這樣的兩人永遠不會相交，但起碼這一刻，師兄一直在她身旁，用他獨有的神聖光芒，為她帶來生的期許。

  看著那錠銀子，狐瑤光釋然地笑了，她一把抓過楊琛銘手裡的銀錢放入懷中，隨後又拽著楊琛銘的衣袖直奔花燈而去：「我可不要一點小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師兄一向被師傅誇耀天資聰穎，那這一次，師兄要為我贏得那盞花燈！」

  說著，兩人也到了猜燈謎的地方，狐瑤光鬆開楊琛銘的衣袖，直接抬手指向燈謎處最高最大也是最為漂亮的花燈。

  或許這一晚上，狐瑤光與楊琛銘已經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如同還在山上時，兩人那純淨的師兄妹之誼，又或是這樣的情誼早已演變成了男女之間的感情，只不過這情誼更濃了不少。

  狐瑤光自從知曉張天師還在天師廟中，就不止一次湊到辛梓晴和劉勰民的身邊，跟著查詢張天師的所在之地，可是沒有一次不是無功而返。

  現在的妖邪貫會藏匿氣息，貿然動整個天師廟，可能會惹來所有百姓眾怒，屆時也會打草驚蛇，狐瑤光也只能想盡辦法。

  而楊琛銘自那一晚後，早出晚歸，行跡也越發神秘，狐瑤光好幾次都看不到人，最終也只好躺在客棧不在動身。

  三個月的時間，百姓越發迷信張天師，就連走在街上都時不時向張天師廟的地方朝拜，失蹤的人原本越來越多，直到半月前卻戛然而止，正在百姓人人自危之時，人口不在失蹤，陸續的也有人歸來，只不過那些人也愈發的不正常，但百姓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

  「老闆娘，來盤燒雞！」思來想去無果，狐瑤光便來霖花苑一坐。

  霖娘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帶著幾絲輕蔑與不屑：「這位姑娘，我這地方可是花樓，不是淡淡做吃食的地方，還請姑娘移步到對面的酒樓一坐。」

  說到此，霖娘才蓮步輕移到了狐瑤光的面前，眼見狐瑤光的模樣，不禁詫異道：「原來是狐狸姑娘，許久不見倒是稀客。」說著，隨後連忙招呼身後的小二。「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