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度出現在霖花苑的門前，霖花苑的門外的侍從還不算清醒，拄著打棍就在門前站立著睡熟。

  狐瑤光也不吵醒他們，她直接推門而入，入目就是一片清幽的環境，一些植被、物品擺放同原來沒有任何差別，甚至可以說是將原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擺了出來。

  「霖花苑就是這麼迎接貴客的？客人進門了都不出來迎一迎嗎？」狐瑤光一把拉過身側的椅子，坐到上面，靜靜等到霖娘出現。

  「小狐狸，一大早姑娘們都還沒睡醒呢！你來做什麼？」霖娘從二樓優雅地下樓，一邊走一邊手絹掩面，打著呵欠。

  言語裡儘是嗔怪，但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感覺。

  狐瑤光也不惱，只是將椅子搬回，端正地坐在桌：「你怎麼會來茂陵城？還舉家搬了過來，若非那塊地皮不能搬運，你是不是連地皮都要一併拿來？」

  霖娘不慌不忙地示意手下打壺熱茶，隨手緩慢地坐下，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淺淺地整理一下儀容儀表：「陳縣才多大個地方，有什麼油水可撈，倒是這茂陵城，看著能掙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恰巧話音一落，茶水便已供應上來，狐瑤光看著霖娘優雅地倒茶品茗眉頭微皺。

  她見識過霖娘那要錢不要命的樣子，一想到夜班張天師巡邏。

  狐瑤光就有些放不下心，畢竟相識一場，她與霖娘的交情不太想讓霖娘身陷險境，更遑論狐妖一案她知曉霖娘並非普通人，若是被張天師捉走，只怕會助長張天師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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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至此，狐瑤光一把奪下霖娘即將要放到口中的茶盞置於桌上。

  「你知不知道，這邊的張天師每日都要巡邏，而百姓更是將其當作神明一般存在，只敢白日出行，夜晚連簾幔都不敢拉開，怕窺見天師容顏，惹得天師不快。」

  狐瑤光語氣下意識有些重，她真想敲醒霖娘的腦子，告訴她錢沒那麼重要。

  但是霖娘被搶走茶盞後，也只是將手臂拄在一旁，慵懶地撐著自己臉頰看向狐瑤光：「我這店青天白日又有幾人願意前來？無非是些尋花問柳之事，大多都夜半而來，不晚上做生意，哪裡來的錢呢？說不準張天師巡邏之時看到我這門店還要進來看看呢？」

  「你當真是要錢不要命，你以為張天師踏足這裡你還有命存活嗎？」狐瑤光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拍案而起。

  可是霖娘卻也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隨後視線落在剛剛狐瑤光搶走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緩緩開口道：「這杯水我能喝了吧？」

  狐瑤光感覺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她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坐了下來，嘆了口氣：「你居然還有心思喝水？罷了罷了你喝吧！」

  狐瑤光無奈地看著霖娘優雅地喝著茶水，不由得搖了搖頭。

  「小小年紀嘆什麼氣，命而已，大不了來世再來，可錢沒有就什麼都沒有了。」霖娘老氣橫秋地說著，似乎全然忘記了狐瑤光狐妖的身份，就如同給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分享自己的人生經驗一般。

  狐瑤光無奈笑道：「還小小年紀，以我的歲月來看你，你都不知輪迴多少次了！」說完，她也拿起茶杯倒水。

  雖說兩人相識於狐妖案，或許還鬧得不算愉快，但是不知為什麼，她卻覺得霖娘算是她的一個凡人間的知己，不知不覺就會下意識想接近。

  「沒有眼界事情上的經歷成長，即便年紀再大也不是空漲了年歲罷了。」霖娘頗有深意地說著。

  那語氣中似乎飽經風霜，但卻又有不少對於生活的無奈。

  狐瑤光聽不出，也聽不懂，她在懵懂時期就被困在地府，動輒打罵，惹人厭棄，但卻因為沒有系統性接觸很多事情，導致她現在對很多事情都是一種很新鮮，如同新生兒初看世界一般。

  但她能感覺到霖娘言語中的悲涼，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為了。她不希望自己唯一認同的人陷入這種境遇。

  她張了張嘴，最終沒忍住開口道：「你這霖花苑我已設下結界，除非修為深厚，連我都不能傷其半分的妖鬼，否則輕易不會有邪祟出沒。關於張天師，最近他的目標在我，應該不會踏足此地。」

  說著，她突然想到被放入芥子空間的鼠曉黎，自那一戰之後她就沒再將鼠曉黎放出，一來怕張天師那邊有異，二來也怕鼠曉黎是叛徒。

  不過現下看來，將鼠曉黎放在霖花苑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若非異常，至少鼠曉黎還能幫著她護著霖娘，而且此地妖邪進不去出不來，就算是張天師搞鬼，鼠曉黎也無法離開此地。

  可若是鼠曉黎就是張天師的手下，她大可以在其身上設下禁制，避免對霖花苑中的人反擊。

  這般想著，狐瑤光直接將鼠曉黎從芥子空間中帶出。

  只見一隻淺黃色的倉鼠正兩個爪子扒著瓜子，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這是你新捉寵物？」霖娘一臉訝異地看著狐瑤光，不明白狐瑤光此舉何意。

  誰料，還不等狐瑤光答話，鼠曉黎鬱氣十足，一把將瓜子扔掉，從桌上跳下並在空中幻化回人形。

  「你才是新捉得寵物，我可是此地得守護妖靈，鼠中大仙是也！你要知道此地百姓非常愛戴我……碩鼠……碩鼠……」

  鼠曉黎自我介紹長篇大論，但無外乎是對狐瑤光之前所說得那番話又在霖娘面前重複一遍罷了。

  豈料霖娘聽後，一掃之前疲態，眉眼都沾染幾抹笑意：「瑤光，這活寶你從哪裡找的，連碩鼠一詩詞意都不明，就擅自用來介紹自己，可真是太可愛了。」

  看著霖娘的神情，在結合鼠曉黎化成人形後得模樣，狐瑤光別有深意道：「這麼可愛得鼠妖，放你店裡當個吉祥物而已，她又懶又廢，旁得多餘事情她可一概幹不了。」

  霖娘自是聽出其中話意，也不避諱直接道：「我霖娘做事從不干那種逼良為娼的勾當，她我只是看著可愛，想夸幾句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