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抓兩人之前，狐瑤光有了解情況，王一王二勾結官府，在陳縣為虎作倀，作威作福慣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孩經歷過生死遊戲隨後喪命其手。

  

  所以為什麼，這樣的東西都能享受輪迴、享受身為人的待遇，而之前的她就要掛上惡之名，在陰暗的鬼府，最底端的地方被歧視度日。最諷刺的是，就連現在的生活都是自己偷來的。

  這樣的思緒剛剛閃過，狐瑤光的兩手化成利爪，碰觸兩人額頭，只要一刻便能捏碎兩人頭顱，讓其再度輪迴。

  可一陣騷味傳來，阻隔狐瑤光的思路，她疑惑地向下看去，就見兩人身下不明液體。她捂住鼻子，厭惡地向後退去。她穩了穩心神，告誡自己：這是誘餌，還不能殺。

  再次看向兩人時，她隱藏所有情緒，仿佛戴了一個天然面具。她誘哄道：「今天這事讓我放了你們也可以，可我心愛的簪子丟了，你們幫我找到，我就放了你們。」說著手裡浮現出狐狸簪子的模樣。

  《玄術》提及過引屍之物即為破陣利器，但破陣法器缺一不可，雖不知什麼陣法，這後半句她也毫無頭緒，但能明確一點，這狐狸簪子是破案的重要器物。

  見兩人連忙點頭答應。不去想狐瑤光也知道他們心裡想的什麼，一定是雖然是妖，到底也是女子，愛美心性作祟。這樣也就不會想背後到底有什麼危險、為什麼連狐妖自己都不去找？

  看著兩人即將離去的背影，狐瑤光再次開口：「我這個人有個怪癖，不喜歡臭男人動我的東西，所以將兩位變成女子沒意見吧！」

  兩人連忙搖頭，眼看就能活命，兩人怎麼會觸狐瑤光霉頭。一切進展無比順利。

  兩人不僅變成美艷絕倫的女子，連那陽氣都被偽裝成陰氣，只有丹田煉化才會顯現本來面目。兩人危害一方多年，體內陽氣早已渾濁不堪，吸入體內百害而無一利。

  為了讓狐妖順利找到，她還將只有狐族能聞到大補之人的香氣放在兩人體內，增快兩人死亡進程。

  一切完成後，狐瑤光才轉頭看向陰影處：「如此師兄還說我善嗎？」

  她不是善的，從一開始就知道，自有記憶以來她想要的東西都要靠算計。

  她在鬼府最底層做事，善的人來此處往往直接輪迴，就連有些作奸犯科的人都只是來做一段時間工便離開，只有她永遠不能離開，受盡白眼與譏諷。

  她用的東西都是別的輪迴路上不要的東西，就連書籍也都是破碎不堪，從淤泥中找到拼合而成的。之所以說她現在的生活是偷的，因為那本書是偷來的，也幸得老天垂憐，才讓她誤入這異世。

  她覺得用「善」這個字形容自己都辱沒了善。

  「是善的。」楊琛銘走向狐瑤光，他的話讓狐瑤光一頓。「你心有秤砣，你知曉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會幫助好的一面，懲罰惡的一面，雖然……有些手段的確不是很好。」

  「師兄。」狐瑤光突然害怕楊琛銘說下去，她開口打斷了楊琛銘的話，她一直以來接受的信息就是她是惡，可現在說她是善的，她有些接受不了。

  「誘餌已經走了，我們也該跟上了。」她受不了這氛圍，那樣她會覺得師兄不是說她善，而是藉助她僅存的一點良心加以教化。

  *

  她惡與善又如何，她喜歡的從來都是自己，從來都是活著，只要再也不回到那種地方，畢竟王一王二這樣的雜碎都能進入輪迴，憑什麼自己不可以。

  可明明楊琛銘都不在意了，為何她還是不自在，距離那個話題過去許久了，為何心裡如同剛聽到一般悸動。

  「義莊到了。」楊琛銘的話打斷了狐瑤光的思路。

  她抬起頭，只見原本荒草茂盛的周邊，如今顯示出落敗的景象。狐妖察覺危險的本能，讓狐瑤光向後退去。

  她想起在房間中想展示自己聰明才智時，卻被楊琛銘那句看過打斷，心裡不禁有幾分不爽，面對眼前奇怪景象，狐瑤光瞬間想到了為難的法子。

  她搜颳了下肚子裡那些折子戲、小說，心生一計，隨後她抬頭看向楊琛銘，開口道：「師兄不是讀書多嗎？不知道這五行八卦有沒有了解。」

  見楊琛銘看向自己，狐瑤光邁著自信地步伐向前一步，她伸手指向枯萎的草叢：「前些時候還繁榮茂盛，今天就衰敗至此，除了結界陣法，無法解釋。所以若是師兄了解過，便請師兄讓師妹開開眼界。」

  她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得意地笑容，她是讀書少，但架不住她聰明啊！怎麼樣，這回她裝到了吧！

  「略有涉獵。」楊琛銘神色淡淡，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楊琛銘的回答讓狐瑤光出乎意料，她撇撇嘴道：「既然師兄說涉獵，那就請吧！」

  狐瑤光向後退了一步，便看到楊琛銘從懷裡拿出一個物件，那東西仿若揉碎了的星辰，閃著點點光芒，因神秘而美麗得致命。

  狐瑤光偷偷探頭看了眼，隨後彆扭地背過身去，本來書看得少就落人一步，現在法器不認識還上前去問的話也太丟人了，她的驕傲不允許。

  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回頭，就見楊琛銘將那物件灑落，霎時間義莊周圍光芒大方，出現的雪花模樣的陣法。

  顧不得心中的彆扭，狐瑤光來到楊琛銘身邊，就見楊琛銘抬起手，那冥雪陣竟從地面升起。

  隨後狐瑤光便聽到楊琛銘嘴中喃喃咒語：「乾為天，坤為地，陰陽兩極生八卦，萬物歸一，道法歸源。」

  話音才落，那雪花模樣的陣法消失一瓣，濃濃黑霧從地底湧現，魔氣混合鬼氣交相呼應，但在兩人眼裡卻是不同景象。

  楊琛銘眉頭微皺，手掌攤平，碎星自動落回手上，隨後略施術法就將黑霧全都收起進碎星之中，而碎星的光芒更耀眼了些。做完這些他便走上沒有陣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