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文不如武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不是擔心老夫人和宋清瑩對峙，傷了彼此和氣，而是害怕自己成為出氣筒。

  「姐姐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若是有不妥的，我便來太子府找姐姐就是。」宋清誠說道。

  宋清瑩是擔心他被胡氏欺負，宋清誠心知肚明。也不介意被人當成有事找姐姐的小屁孩，認真的說。

  神色單純，語氣中的威脅卻並沒有因此減少半分。

  於是，胡氏又知道了，世子果然不是好惹的！

  不過只現在看來，脾氣似乎也不壞！

  她吃飽了撐的才去招惹宋清誠，只要宋清誠不主動挑事兒，她樂得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太子妃，妾身是忠武侯府的當家主母，世子是忠武侯世子，是一家人。若說讓世子受委屈，妾身第一個不答應！」

  

  胡氏再次向宋清瑩保證。

  前幾日，忠武侯府被皇上賞，可還是因為宋清瑩呢！

  她做夢都想抱大腿，可惜自己辦事不利，不被怪罪都屬幸運。而後，宋清瑩再沒有讓她做什麼事情。便是她想為宋清瑩效犬馬之勞，都苦於沒有機會。

  或許，世子歸來，是件好事？

  老夫人不滿地看著胡氏，她正和宋清瑩嗆聲呢，胡氏巴巴地過來，是想和宋清瑩一起合力攻擊她麼？

  還她第一個？

  自己才是最關心宋清誠的人好不好？

  「乖孫會留在家幾天？」宋清誠才回來，老夫人不想動怒，讓氣氛變得尷尬。

  她忍了又忍，想起宋清誠還要走，問道。

  「祖母，我回來休沐一月，便去軍營！」宋清誠回答道。

  「什麼，才一個月的功夫？」老夫人聞言，眉頭皺的緊緊的。兩年時間，才一個月的假嗎？

  「祖母，一個月也是很長時間了！軍士本就辛苦，若非我如今貴為將軍，半月也是沒有的！」宋清誠解釋道。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老夫人就更心疼了！

  「做什麼不好，偏要當將軍。你是忠武侯府的世子，將來自然有爵位等你繼承。再有，你文采出眾，便是做文官，也不必受那樣的苦！」

  老夫人的丈夫曾當過將軍，做將軍多累，老夫人很清楚。

  「祖母，孫兒很喜歡軍營的生活。」沒有那麼多算計，真誠豪氣！

  老夫人說不通宋清誠，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說，省的招人厭煩。

  「明日本宮將你的小外甥糰子帶來，今天他被接進宮，沒能看到小舅舅！」宋清瑩對宋清誠說。

  「姐姐，你有孩子了？」

  軍中消息閉塞，宋清誠一門心思的訓練立功，掌握兵權，對外界知之甚少。

  「怎麼你不知道？！」宋清瑩有點好奇。

  她的孩子可是皇孫，皇帝高興，還普天同慶來著。按理來說，便是軍營，也都會收到消息，慶賀一二吧？

  「是我這個做舅舅的失職了，不僅沒有準備禮物，還不知道小外甥出世！」宋清誠笑道。「明日還是我去太子府見小外甥吧！」

  「清誠！」

  老夫人不太樂意，兩年，宋清誠好不容易回來，她還沒和宋清誠相處夠呢，宋清誠居然想著往外跑。

  可蕭廷奕身份尊貴，宋清瑩更是貴為太子妃。便是有合作的關係，她也不好命令兩人前來。

  而且，方才她才和宋清瑩對上！

  「不必，你許久沒有回來，陪著祖母就是！」宋清瑩其實能夠理解老夫人的心，理念不合罷了！

  要宋清瑩在最根本的理念上妥協很困難，可其他方面遷就老夫人，宋清瑩也不介意。

  說到底，老夫人年邁，而且，是她的祖母！

  再多的是是非非，都繞不過血脈相連！

  老夫人見宋清瑩這樣說，臉色稍緩。知道自己今天稍微激動了些，心裡本來對宋清瑩的不滿消散不少。

  他最在乎的兩位女性都發話了，宋清誠自然沒有不聽從的。

  從始至終，兩人聊得好不歡樂，唯有宋潭池格格不入。

  「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是決定要以武入仕？」宋潭池強行插話。

  面的宋潭池，宋清誠可沒有面對宋清瑩與老夫人時的和善，他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是，父親。」

  語氣一板一眼，一點溫度都沒有！

  「真是不成器，咱們忠武侯府好不容易才漸漸轉為文官的序列！」宋潭池斥責道，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他很成器，至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夫人說道。

  看著宋潭池，老夫人就覺得頭疼。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就長歪了呢？他還好意思說別人不成器？他自己才是最不成器的那一個！

  「母親，您就知道維護他！父親希望咱們漸漸擺脫莽夫的名聲，我不斷苦學，好不容易以文入仕。他現在的做法，完全是毀了之前咱們辛辛苦苦的營造！」

  「父親！咱們忠武侯府是侯府，是勛貴之家。文不文武不武，豈不是遭人笑話！而且，是誰說從軍，便是莽夫？清誠他是將軍，需得有勇有謀！朝堂上那些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有本事自己試試指揮軍隊，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有多能耐！」

  宋清瑩說話霸氣側漏，她看了宋潭池一眼，繼續說道：「在本宮聽不見的地方，本宮不管。可若是讓本宮知道誰說了不該說的，本宮定會找他好好討教！」

  「你這不是仗勢欺人嗎？」宋潭池聽出了宋清瑩語氣中威脅的意思，問道。

  「仗勢欺人又如何？不是能耐麼？不是聰慧的讀書人麼？連仗勢欺人都化解不了，還算什麼？說句不客氣，清誠能文能武。文，他們不一定比得上。武，是一定比不上。看看某些朝臣弱柳迎風的樣子，虧他們還是男人！」

  「太子妃說的是。」

  老夫人贊同附和道，她不願意宋清誠學武，是不想他受累。誰說宋清誠的不是，老夫人卻是不願意的！宋潭池也是真的讀書讀傻了！

  老侯爺讓宋潭池學武，是不希望自己孩子受苦。偏宋潭池還真心認為，從武不如從文！

  別看著文官對武官多麼不屑，關鍵時候，永遠是武官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宋清瑩的話沒刻意瞞著外人，不僅如此，她還幫忙傳播了出去。

  若是不傳揚出去，不長眼的人說出不該說的話來，被宋清誠聽見，可如何是好？

  宋清瑩不希望宋清誠只能被她維護，卻希望可以維護著他！

  所以，哪怕只是零星言語，只要是讓宋清誠不快的，宋清瑩都不希望出現在世上。

  沒道理宋清誠那麼努力，那麼辛苦。還要被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譏諷！

  「太子妃如此說，得罪好大一群人。太子殿下，您該管管太子妃的！」

  有謀士向蕭天湛進言。

  「太子妃願意這樣說，便讓她說吧！太子妃說的每一句話，孤都是贊同的！「蕭天湛十分寵溺地說。

  「太子殿下，不可衝動行事啊！」謀士苦口婆心的勸說。

  「衝動？哪裡衝動了？你來告訴孤，太子妃哪句話說錯了？」蕭天湛問道。

  「武官哪裡比得上文官？文官才是在朝堂上，想皇上進言，輔佐皇上處理國家大事的人！」

  謀士說道，顯然，他就是那種將讀書人抬得高高的人！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這句話的理念，已深入他骨髓！

  「難道你沒有聽過，文官造反十年不成？」蕭天湛似笑非笑地看著謀士。

  謀士被蕭天湛的話驚出一身汗。

  哪有這樣比喻的呀？況且，蕭天湛的身份那麼敏感。

  蕭天湛看見他風聲鶴唳的模樣，不由好笑。

  或許是宋清瑩的話得罪了滿朝文官，事情鬧得比較大，皇帝都聽說了，將她宣進宮問話。

  「太子妃，你知道你這樣說，得罪了多少文官，太子會少多少支持者嗎？」皇帝問道，神色倒是看不出喜怒來。

  宋清瑩瞧見皇帝，心中一凜。

  她不是因為皇上問她這件事兒心情凝重，既然她敢說，便沒什麼好怕的！

  她心情沉重的原因是，皇上越發蒼老虛弱。他的身體，簡直是肉眼可見地虛弱下來！

  在皇帝面前，宋清瑩不敢走神久了。她很快回神，專心致志地應對皇帝的問題。

  「父皇，臣媳的弟弟參軍，招惹不少閒話。臣女心疼，故而衝動之下說出那番話來。」

  宋清瑩說道，看了眼皇帝，她繼續開口：「不過，臣女並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

  「哦？」皇帝聽見宋清瑩的轉折，有了兩份興趣，看著宋清瑩。

  「啟稟父皇，都是軍士是莽夫。可作為將軍，需得有勇有謀，才能帶領士兵大勝仗。作為將士，需得聰慧分析軍情，才能脫穎而出。依臣媳看來，朝中文臣，未必比武將聰慧。更有甚者，不過會識文斷字，附庸風雅！」宋清瑩的話很不客氣。

  「太子就沒斥責你？因為你的原因，有不少人開始參奏太子！」皇帝沒有評判宋清瑩是對是錯，反而問起下一個問題。

  「太子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有人參奏！」宋清瑩相當自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