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目擊證言
2024-09-26 17:10:28
作者: 尉遲攻
陰闌煦平日裡站在大太陽下也像只餓極了的吸血鬼,臉色蒼白,這副樣子實在少見,連王久武都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小姑娘親一口你就臉紅了,『萌』到了?」
陰闌煦飛快地用袖子擦了擦剛才被親到的位置,「是袖子磨的。」
王久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正色道:「你知道囡囡還是個小女孩吧?」
「難道還是個小男孩?」
年輕人微微皺眉,表情中透著一絲困惑,沒明白王久武所指何意。對方見陰闌煦眼神乾淨,猜測這人甚至都不曾往那方面想過,那更好,他也就止住這個話題,接著問另一個重要問題:
「現在請你解答我一個困惑,為什麼囡囡能進到一個反鎖的房間裡?」
陰闌煦沒有回答,而是從桌子上拿過一疊摺痕明顯的複印紙,翻找到印有林安生前照片的那張,遞給了王久武:
「剛才囡囡認出了他。」
對方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接過紙後發現照片旁邊寫著幾行字,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筆,筆形稚嫩童拙字跡卻認真清晰,按照筆錄的格式書寫,也算是一份證言。不錯,還知道留痕。
別動組員從這些問詢對話中提取出了需要的信息,貫水囡母親生前是東大講師,貫家在校外教職工宿舍區居住至今,與本案第一目擊者衛夏的租房相距不遠,因此互相認識。案發當晚十八時二十分左右,貫水囡從祖母家返回,目睹他與本案死者林安在其租房門口爭執,隨後林將衛推入屋內,傳來門被反鎖的聲音。因林安髮型前衛,故貫水囡印象深刻,記憶至今。
「確實根據最高院的司法解釋,未成年人的證言不應完全排斥,」王久武在桌子對面拉過一把椅子,放下紙,「但囡囡畢竟只有九歲,小孩子的證言,也不能完全採信。」
「這個『小孩子』被放在祖母家後,僅憑父親與他人通話中透露的信息,一路順利找至東埠警局。」年輕人問她怎麼會在這裡時,小姑娘臉上藏不住的自豪。囡囡之前的那通作鬧也能說明問題,可惜不能被提起。
「貫水囡是個天才。」陰闌煦淡淡道。
王久武聽出這人語氣認真篤定,卻只當是夸小孩子聰明,並沒放在心上。他的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擊,邊思考邊說:
「假設囡囡所言俱實,再結合林安女友肖晴的證言與路邊攝像頭的監控記錄,案發當日下午,林安甩下女友『氣沖沖』地追上一個男生,雖然無法排除仍有其它可能,但『氣沖沖』與『爭執』前後照應,那個男生應該就是衛夏。」
「肖晴與衛夏青梅竹馬,她怎麼會認不出來,更不會記不得長相。」
別動組員聞言看了陰闌煦一眼,疑惑他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聯想到他和衛夏曾經的舉動,不由眉間一跳。隨即他看到這個人面前還擺著另一張紙,上面印的是林安關係網,肖衛二人之間被一道線段相連,標有「自幼相識」。
「只從這些信息,還是無法推測出那天下午的真實情況,林安也有可能是在追『那個男生』之中或之後看到了衛夏,然後和他起了爭執,」王久武收回手,「不過對於肖晴這個女孩,看來得有新安排。」
他給鄭彬撥了個電話,大隊長不知正忙什麼,沒接起來,於是他改發簡訊,把情況簡單交代了下,要專案組派人重新查問肖晴。
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王久武剛決定還是自己去找一趟林安的小女友,沉默許久的陰闌煦突然冒出一句:
「我要去密集書庫。」
別動組員等著接下來的話,但年輕人再次閉上了嘴,即使王久武開口詢問「為什麼去密集書庫」也沒有絲毫打算回應的意思,甚至都不看向他。這下王久武可以肯定自己沒法從陰闌煦那兒聽到解釋了,他經常這樣,不想回答問題時就算用撬棍也不能讓他張嘴。王久武向來不在「試圖從陰闌煦口中掏出什麼」這一點上浪費力氣。
不過男人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幾年下來他對陰闌煦任性無理卻不做無益之舉的行事風格印象深刻。許是發現了什麼刑技科遺漏的線索,想去查證,他猜測道。於是儘管滿心疑惑諸多顧忌,王久武還是替不願和人打交道的陰闌煦向東埠警局打了報告。
「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他叫住準備出門的年輕人。
「這份案宗我放在了自己辦公桌上,你是怎麼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