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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當她遭遇暴力

2024-09-26 14:54:18 作者: 草莓番茄醬

  會議室里,徐微微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自己的室友。

  「你跟人說我找你借衣服穿,還把你衣服弄壞了,是嗎?」徐微微覺得好笑。

  「微微,我沒有那麼說,我怎麼可能跟別人說這種話呢?是他自己亂說的!」

  女孩可不想得罪徐微微,徐微微手裡漏出來一點二手貨,就夠她幾個月生活費了,她還指望巴著徐微微,多認識些有錢人,找個好工作呢。

  「你……」領頭打架的男生不可置信地看著女生。

  

  「微微,你信我,我們四年舍友,我怎麼可能跟別人說那種話。」

  女生也害怕啊,這裡又是警察,又是律師,校領導都坐了一圈。

  她還準備考研呢,她不能出岔子!

  「那就是他在造謠,是吧。」徐微微臉頰上還帶著傷,一直作痛。

  女生低下頭,不說話。

  徐微微看向那個男生,「我名下是有公司的,我爸爸是市大代表,我們家是不會接受和解的。」

  男生心虛,市大代表是什麼,他還是知道的。

  徐家的律師進一步開口解釋。

  「根據我國刑法的規定,構成誹謗罪必須滿足以下三個條件:

  有誹謗的行為;有虛假事實、捏造事實或者歪曲事實的情況;對他人名譽、榮譽、信譽等合法權益進行了侵犯。

  今天的事情,以上三個條件都滿足,可以立案追究誹謗罪的責任。

  根據我國刑法的規定,誹謗罪的刑期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

  如果情節嚴重,刑期可以達到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如果情節特別嚴重,刑期可以達到七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徐微微笑看著那幾個造謠的男生,「你們收拾收拾東西,跟家裡打好招呼吧,大學還要交學費呢,我送你們去的地方包吃包住哦。」

  「不,不行,我怎麼,我絕對不能坐牢!」

  「他們也打人了,明明先動手的是江孟晟!」

  「嗚嗚嗚……」

  惹事的三個學生慌了,他們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人生都還沒有正式開始,怎麼甘心就背上罪名?

  「沒關係,江孟晟那邊不用你們擔心,你們儘管告他,我們都是講法的人,一定會尊重法院的判決。」

  此時律師再次開口,「打人造成輕微傷的,打人者會被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

  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

  徐微微聳聳肩,雙手一抬,「爸爸,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捐建醫院嗎?讓他去當個名譽院長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你的朋友,就是徐家的朋友,徐家絕對不會虧待朋友,更何況,他還是為了維護你的名譽。」徐爸爸氣得不行,這些小赤佬,居然造那麼離譜的謠言。

  那可是他女兒!

  親女兒!

  徐微微看向準備開口求情的校領導,「我們要做的事情差不多就這麼多了,剩餘的事情就,由學校這邊處理,我們完全尊重學校、校領導的處理方式。

  我剛剛被人一巴掌抽在地上,臉上也受了傷,現在頭很暈,我可能也要先去做一個傷情鑑定了,嗯,各位老師,不好意思,我們就先走了。」

  徐微微是真頭暈,此刻她其實站都站不起來了,但是遇見事情,她必然是要自己處理的,不然她暈都不能安心暈。

  眼睛一閉,徐微微直接癱到椅子上。

  後面的扯皮,她真沒興趣參與。

  在三甲醫院的高級病房醒來,這裡除了服務員是醫護,房間裡有儀器,其他的,和酒店套房差不多。

  徐微微已經出了驗傷報告,面部軟組織挫傷,中度腦震盪。

  徐微微一睜眼,她家老頭子一臉的鼻涕眼淚,「微微啊,你可算醒了!」

  「爸,你把鼻涕眼淚都擦,我被子上了。」徐微微頭暈。

  「等會兒,馬上叫人給你換,你等一下,我先叫醫生進來,給你看一下。」徐微微自小身體好,還真沒住過院,老徐也沒見過這陣仗。

  救護車來的時候,差點把哭得渾身癱軟的老徐一起拉去搶救。

  看著忙著摁呼叫鈴的老爸,徐微微也心疼,他們父女相依為命,本來想著與人為善,卻不想被人這樣編排。

  她爸一輩子護著她,她也會一輩子護著她爸,誰想居然有人編排她爸,她不收拾那些才怪!

  她自己縱出來的白眼狼,她自己會收拾。

  絕對不能讓她爸受委屈!

  醫生一通檢查。

  徐老頭不停道謝,「老吳啊,我女兒說她頭暈,嗚嗚嗚,老吳啊,多虧了有你,你可是她乾爹,你要護著她啊!」

  「徐正明,你別扯我衣服,扣子都要被你扯開了,走開走開,我能讓微微吃虧嗎?」

  醫院一床難求,沒有點關係,掛個號都千難萬阻。

  有的人,缺幾百毫升血,所以與世長辭,有的人,躺在床上,每天就用上千毫升。

  一人學醫,全家獲益。

  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有的人可以活得很輕鬆,是因為他們家族裡,其他人為他們負重前行。

  學醫苦,學醫累,學醫三十歲之前,幾乎看不到半點好,除了極少數專業,大部分醫生都是累死累活還不得好。

  吳院長的同學,最頂尖的肝移植醫生,拒絕高薪,回到國內,如今,一台手術五百塊。

  累死累活養家困難。

  然而那種醫生,很難當院長。

  徐家每年給這所醫院捐五千萬,只是工資補貼,吳院長以此招攬各科天才,這所醫院也因此一日千里。

  如今已經評上三甲。

  高端醫療人才,憑什麼不值得高薪?

  他們付出了那麼多時間精力,他們也應該被善待。

  然而,他們還是會被現實影響。

  徐家股份百分之八十都給了徐微微。

  徐正明根本沒想過繼續做大,他只想保護他的女兒。

  「爸爸,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徐微微垂下眼,「我受傷之後才明白,生病的人有多難受。」

  徐正明心如刀絞,恨不得親手捶死傷害他女兒的人!

  就在徐微微興高采烈地講著往事的時候,樓上的另一個父親,正在毆打他的女兒。

  陸澤深看不起凌素英,一直看不起。

  陸澤深娶凌素英,只是因為可憐她。

  可憐她被父母打得滿身傷痕,可憐她愛而不得,可憐她,卻不愛她,娶了她卻辜負她。

  當年凌素英嫁給陸澤深那晚,她又一次在酒店挨打,陸澤深卻遇見了他愛的人,於是凌素英一文不值,陸澤深給錢,幫忙壓下醜聞,和情人卿卿我我。

  一個連自己父母都看不起的女人,憑什麼要求別人高看她。

  每當凌素英惹陸澤深生氣,不需要陸澤深動手,凌素英父母就會往死里打她,陸澤深只需要付錢,然後冷眼看著凌素英的傷。

  沒人看得起凌素英,因為她家裡人都看不起她。

  慕彥明心血來潮,點開手機上的圖標,看著那個裹著紗布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那一瞬間,他是憤怒的。

  憑什麼!

  憑什麼傷害他的人,會被人這樣傷害?!

  當晚一籃紫藤被送入病房,凌素英抱起那籃花,輕輕靠在那芬芳,終究是凝望。

  然後凌素英開始畫畫,一張張畫,一隻隻眼睛,最後的最後,凌素英打著石膏的手流出了血。

  慕彥明冷著臉走入病房,拿出沾血的設計圖,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軟了,但是他恨這個女人,這個給他所有傷痕的女人。

  「這個系列,就叫見吧。」

  是見,還是賤?

  是她,還是他?

  是見,也是念。

  是她,也是他。

  「二少,洛水酒店已經把監控刪了。」

  「那就幫幫他們。」慕彥明摸過畫中那隻眼,「陸澤深,的手太多餘了,腳也順便取了吧。」

  「二少……」

  「我有罪,我認罪,但是他們認罪了嗎?」慕彥明輕輕笑了,「她與我有怨有恨,但是,她的傷,我會計較,陸澤深要麼說出誰幹的,要麼……」

  「對了,凌素英的骨頭很漂亮,幫我尋翡翠吧,就像,她的骨頭一樣漂亮的翡翠。」

  就在看見凌素英的傷時,慕彥明突然希望她無堅不摧,無法被傷害,她就像藝術品,應該是最珍貴的。

  慕彥明面無表情,隨手拋下凌素英的設計圖,他喜歡那骨頭,所以他想要回去,這有問題嗎?

  病房中,一個護士給吊瓶推入一管針劑。

  很快,凌素英陷入沉睡。

  她骨折好幾處,包括肋骨,鎮定劑本來就是她的常規用藥,否則她很可能痛到無法入睡。

  黑暗中,一個男人躺在凌素英身邊。

  慕彥明小心翼翼地靠近凌素英,明明她此刻根本不可能醒來。

  「一個人也是寂寞,那不如兩個人一起寂寞。「慕彥明輕輕抬起頭,唇一不小心蹭了一下她的唇。

  慕彥明已經不是曾經的十六歲少年了,他平靜地抱著她,任由心跳轟鳴,任由自己的天空墜落。

  最愛你,明明是我,否則我怎麼會這麼蠢,非你不可。

  你是地獄,那麼我甘願進入地獄。

  你可以醜陋,我可以愛你,可惜,你不要我。

  天空,空空如也。

  凌素英昨夜睡得很好,她做了一個美夢,夢裡有花瓣一樣的少年,輕輕吻她的唇。

  那樣的美好,就像上天的垂憐,根本不是她這樣的人有資格覬覦的。

  摸了摸那一籃子紫藤花,凌素英目光溫軟,「早就結束了的東西,就不該存在。」

  花落在垃圾桶里,人斂去所有情緒,凌素英拉起被子,她要睡一個回籠覺,她真的已經習慣享受痛苦。

  酥酥麻麻的痛,鑽心刻骨的痛,她都經歷過了,過了,就好了,她,受的住,最多不過,再睡幾覺。

  或許她可以仿照LLS的夏蟬紫藤,順便賺些錢。

  凌素英習慣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她每一次挨打,最少住院半個月,每一次,她都覺得自己會死,但是她活下來了,所以她要更努力的活著。

  陸澤深被套在袋裡,一柄不大的斧頭,第一下就砍斷了他一根手指。

  聽著陸澤深哀嚎,慕彥明看著窗外,鳥鳴,花香,日光正好,他記得十幾年前,他在這樣的陽光下考英語口試,有個女孩走在齊腰的雜草中,她身邊有純白的蝶,她的目光比陽光安適。

  那一瞬間,慕彥明聽不清問題,他痴痴看著窗外樓下的她,就像看見了宿命。

  「%(#@*$」

  「sorry,Idon't know。」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答案,因為她在那裡,我真的聽不見問題。

  那一年,慕彥明十六歲,從一個和朋友打籃球看蚯蚓的傻逼少年,一躍變成思春少年,在每一個夢裡,小心翼翼地愛慕那個女子。

  有多愛?

  那愛意可以堆積無數九,從天空這頭到那頭,無窮無盡,是燃燒的雲霞,是陰溝里的苔蘚,是枯黃的草和草籽,也是她身邊的白色蝴蝶。

  那麼那麼愛,愛到那麼那麼痛,還不想怪她。

  因為,那是他自願的。

  是他,想要愛她。

  「說說吧,你身邊的所有秘密。」慕彥明翹起嘴角,有一點點天真,有一點點邪惡,有一點點玩世不恭……

  這個世界,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認真的了。

  這一場審問持續了很久,反正慕彥明很有耐心。

  凌素英不過是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慕彥明聽夠了,除了凌素英的事,他其實對陸家的事完全不在意,但是他不能露出破綻,他得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慕彥明抓抓臉,若無其事地起身,「放心,你的手指給你縫回去了,等船靠岸,你就自由了,希望你好自為之,否則,下一次可沒有我這樣的善人了。」

  慕彥明先下了船,公海上,除非被國際刑警抓到,否則他做什麼都不犯法。

  拍拍手,慕彥明眯起眼,「這個世界好多地方沒有法律,但是我還是喜歡有法律的地方。」

  「因為法律會保護她。」慕彥明一頭扎進海里,他比她更恨,恨那些傷害她的人,即使,她就是傷害他的人。

  或許是陸澤深察覺到什麼,等陸澤深去,他就和凌素英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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