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界一些事

  霧氣一般的魂魄不緊不慢地遊蕩在水晶中，絲毫不管外面人的心情。

  易蕭寒低垂眼眸，靜靜地看了半晌。魂魄緩慢遊走，絲毫沒有變化。

  他嘆了口氣，伸手想要碰一碰水晶，但仿佛顧忌著什麼，在半路倏然收手。他低聲道：「生前活得那麼糙，怎麼現在碰一下都不能……」

  雖然侍衛說宮殿出現異動，但易蕭寒等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哪裡不一樣。他冷著臉出去，質問守衛：「你方才說有異動?本尊怎麼沒看到。」

  守衛大驚，他確實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稟報尊上屬下確實看到了，當時宮殿裡亮起一道光芒，經久不衰，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屬下決計不敢妄言半句！」

  易蕭寒皺眉：「那本尊怎麼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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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磕磕巴巴：「呃，尊上，那道光在您回來前一天消失了……」

  易蕭寒：「……」

  他憤然甩了一下袖子，氣鼓鼓地想，本尊都沒看到憑什麼其他人看到了？她這是在針對本尊嗎？！

  守衛看著易蕭寒陰晴不定的表情戰戰兢兢：「尊、尊上?」

  易蕭寒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自己想要遷怒守衛的心情，這才冷冷道：「繼續盯著，一切異動都要告訴本尊！」說完甩袖而去。

  接下來的好幾天，魔界眾人都人人自危，不敢去觸憤怒中魔尊大人的霉頭，只有一個人迎難而上。

  燕風止頂著眾人敬佩、驚恐、好自為之的目光，慢悠悠操縱輪椅面見易蕭寒。

  他對易蕭寒行了一禮，隨即道：「咳咳咳，尊上，屬下已經查明，那病獸之所以能到達人間界，是因為魔界深淵附近出現了空間裂縫。」

  燕風止一一道來。那病獸並不是他豢養的，而是野生魔獸。這頭魔獸在魔界實力低下，混的並不怎麼好。魔界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魔獸也是如此，它被其他魔獸趕走，流落到深淵附近。正巧那裡有一道空間裂縫，那病獸就鑽了進去，到了人間界。

  易蕭寒聽完沉思著敲了敲扶手，隨即緩緩開口：「本尊不管人間界如何，本尊只想知道那空間裂縫是怎麼出現的。」

  燕風止一邊咳嗽一邊道：「咳咳咳，屬下本來以為是有人故意為之，結果經過調查……咳咳咳，那好像確實是自然出現的。」

  自然出現……易蕭寒眯了眯眼睛。

  三界本沒有壁壘，混亂血腥暴力是當時世界的代名詞。是元初之戰後，天界戰神以一己之力，獻祭自己將三界分開，使得神、魔、人三者分離，這才漸漸休養生息，形成現在繁榮穩定的三界。

  不是本來就有，而是人為之，三界壁壘終有消散的一天。但易蕭寒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僅僅過了三千年，壁壘就開始出現裂縫。

  易蕭寒冷聲道：「繼續調查，都有哪裡出現了空間裂縫，及時補上。」

  燕風止是個聰明人，從他調查的蛛絲馬跡便可推斷出一些事情。他有些期待地看著易蕭寒：「咳咳咳，尊上，若是壁壘打開，我們是不是可以前往人間界?」他可早就知道人間界和魔界相比有多好，先不說一年有一大半時間都很溫暖，就說人間的天空，那可是和魔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若不是三界分離，魔界眾人早就占領人間界了。

  燕風止雙眼放光，激動得蒼白的臉頰都有了一絲血色：「不僅如此，我們攻打天界也更加方便……咳咳咳咳——！！！」

  他驟然噤聲，因為他看到了易蕭寒陰沉的表情。

  燕風止小心翼翼：「……尊上?」

  易蕭寒沉沉盯著他，燕風止甚至能在他眼中看到殺意：「你是想要破壞三界壁壘?」

  燕風止一驚，小心斟酌道：「屬下絕無此意，只是想為魔界眾人謀一個好地方罷了。」他頓了頓道：「若是尊上介意，那當然就算了，屬下也只是隨口一說。」

  易蕭寒這才慢慢移開視線。他一下下用手指敲擊著扶手，魔晶石製成的座椅發出清脆的響聲，好半晌易蕭寒才緩緩開口：「不，你的想法很好。」

  燕風止這才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

  易蕭寒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道陰影：「想去人間界?當然可以，本尊也想去。人間界多好啊，有山有水，和天界也不多惶讓。憑什麼我們魔族只能屈居魔界，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燕風止也是這麼想的，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尊上英明。」

  易蕭寒接著道：「當然攻打天界也會更加方便。」

  燕風止恭敬道：「尊上聖明。」

  易蕭寒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陰沉：「不過不是現在。」

  燕風止愣了一下，就聽易蕭寒接著說：「當然也不是千年後、萬年後。」

  燕風止摸不透易蕭寒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問：「那君上認為何時是最佳時機?」

  易蕭寒道：「等何時三界壁壘自然潰散，本尊就率領魔族眾人攻入人間界。」

  燕風止有些疑惑，方才易蕭寒還說要修補裂縫，現在又這麼說，到底是想不想壁壘消失啊？就算不修補裂縫，這三界壁壘都要耗費數千年時間才會自然潰散，若是這邊修補，那要等到何時才能實現到達人間界的夢想?

  燕風止不理解，當然他也不敢問。現在易蕭寒明顯心情不好，他才不會傻的在這個時候去詢問。他拱手稱是，匆匆退下。

  燕風止在離開的路上遇到了一個高大的魔人，身高九尺有餘，身上的肌肉幾乎要衝破盔甲爆出來，皮膚黝黑，扛著一個巨大的鐵錘。

  燕風止趕緊叫住他：「樓將軍。」

  樓淵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燕風止：「燕大人，何事。」

  燕風止斟酌道：「鄙人跟隨尊上的時間不如你長，想要問問你尊上有無什麼忌諱，免得以後衝撞尊上。」

  樓淵搖搖頭：「尊上雖然看起來冷漠，其實相處起來也算不錯。你只要不犯錯，尊上是不會計較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當然尊上還是有一點在意的。」

  燕風止趕緊問：「什麼？」

  樓淵道：「你知道元初之戰三領袖吧？尊上和另外兩位關係不錯，尤其是天界戰神。以後莫要提和那位有關的事兒就成。」

  想到剛才提起的三界壁壘的事情，一向從容風雅的燕風止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