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陰魂不散林長夜

  石洞中陰暗潮濕，腳下粘膩膩的，似乎是野獸的血，時不時還能踢到一塊堅硬的東西，青濛眯著眼一看，是動物的骨頭。

  她十分嫌棄周圍環境，不過還是艱難前行。越是前進那種奇怪的氣息就愈發明顯，等到了石洞盡頭，青濛的目光一下就鎖定了——就在盡頭。

  雖然看上去和普通石壁無異，但青濛知道，這裡有一道空間裂縫。她好奇地想要伸手去摸摸，被易蕭寒一把抓住手腕。

  易蕭寒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你可真是什麼都好奇，這都敢上手去摸！」

  青濛訕訕放下手，小聲嘀咕：「我就想一下……」

  易蕭寒道：「想也不行，誰知道這空間裂縫通向何方？若是你被捲入虛空之中，會被瞬間撕裂，你們天界就要換一個渭水水神了。」

  青濛好奇地問：「這空間裂縫不是通向病獸來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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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蕭寒道：「空間裂縫行蹤不定，這一刻通向這裡，下一瞬便可能變換方位，所以十分危險，即使是我也不敢輕易嘗試穿過。」

  他說著撥開青濛自己走上前，仔細端詳片刻，竟然自己伸手往石壁上放。

  青濛大驚：「你剛說過不能伸手去碰啊？！」

  易蕭寒睨了她一眼，語氣嘲諷：「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蠢笨麼？本尊已經看過了，這個裂縫很小，根本過不了人。」

  青濛也顧不上易蕭寒嘲諷她了，趕緊問：「人都過不去，病獸為何能過來？」

  易蕭寒道：「已經過去幾十年，這裂縫可能在漸漸閉合，現在只剩下窄窄一隙。」

  也就是說不會有隱患存在了，甚至可能再過十幾年，這條空間裂縫就會自己閉合。

  易蕭寒收回手，轉身往外走：「走吧，沒什麼好看的，我們接著趕路。」

  兩人離開石洞下了山，遠遠就聽到小楓村人聲嘈雜。易蕭寒沖翹首以待的李富招招手，對方一溜煙跑過來，易蕭寒問：「你們村做什麼這麼吵鬧？」

  李富一臉喜色：「神醫，是官府的人來了，還帶來了許多藥材，竟然沒有放棄我們村子！」

  易蕭寒嗤笑道：「瘟疫兩個月官府不吱聲，現在瘟疫消失就派人來了？呵。」

  李富有些尷尬，他囁嚅道：「這……大人們也是迫不得已……」

  易蕭寒懶得管他們村和官府的事，抬腳就走，李富在後面跟著還在絮絮叨叨：「唉，當時的情況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大人們也怕死啊，被傳染上多不好……現在應當是來調查瘟疫原因的……」

  他說著說著前面的易蕭寒一個急剎車，李富差點撞到他肩膀上，趕緊停下，就看到兩位神醫和對面一位穿黑衣的大人面面相覷。

  青濛、易蕭寒：「……」

  林長夜：「。」

  下一刻一神一魔轉身就跑，動作整齊劃一，發揮了超乎尋常的默契！林長夜也反應飛快，冷著臉大喝一聲「站住」，提刀追趕二人！

  後面一群都尉後知後覺，拔刀大喊，烏泱泱一群飛快一擁而上。

  李富只感覺一陣風颳過自己旁邊，兩位神醫和那位黑衣大人就消失不見，隨即一群都尉如烏雲一般飛快掠過，只留下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

  青濛的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怎麼，哪裡……都有，這個人啊！」

  易蕭寒也覺得匪夷所思，並且沒臉，因為已經是第二次他被一個凡人攆著逃竄了，他咬牙切齒道：「若不是……哼，本尊讓他好看！」

  青濛大喊：「別說了，快跑吧！」

  二人飛快地往後山跑去，青濛剛開始還能跟上易蕭寒的步伐，不過不一會兒她速度就開始變慢。

  原因無他，她身上的裙子實在不適合在山林里狂奔！

  當初在城裡房頂跑還好，在山林里地上到處都是胡亂支叉的枯枝，她的裙擺衣角時不時就被鉤一下，嚴重拖慢了她的速度，不多時就被後面的林長夜追上。

  林長夜一聲不吭，抓住刀鞘就擲出去，刀鞘精準地砸中青濛，她「哎呦」一聲動作一下子遲緩了，易蕭寒下意識反手去拉她，兩人動作停滯一瞬，但就是這短短一瞬，黑衣都尉已經將兩人包圍。

  青濛揉著肩膀吸氣，周圍的都尉都緊張地盯著被包圍的兩人，但易蕭寒根本沒有分給其他人一個眼神，只是盯著林長夜。

  林長夜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無聲對峙。

  易蕭寒沉沉開口：「閣下為何對我二人窮追不捨？」

  林長夜面無表情道：「你們擅闖雲京，又無身份證明，行蹤可疑，帶回都尉司嚴查！」

  易蕭寒冷笑：「我們不過暫經雲京，又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你竟然如此而為？」

  林長夜根本不管易蕭寒說什麼，淡聲道：「帶走。」

  眼看黑衣都尉持刀靠近，易蕭寒低聲對青濛說：「能跑麼？」

  青濛壓低聲音：「能，不過我不想跑。」

  易蕭寒：？

  青濛緊緊盯著林長夜，小聲道：「那個都尉頭頭，身上有渭水祝福的氣息。」

  渭水祝福，是渭水水神對於生靈的庇佑，河中的魚蝦水草都會帶有，但像林長夜這麼活生生一個人帶有渭水祝福的，還是頭一份。

  易蕭寒挑眉：「你給的？」

  青濛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不記得我給過一個凡人祝福，所以我想弄明白，他到底從哪搞來的這東西。」她頓了頓接著說：「當然你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易蕭寒瞥了她一眼：「反正閒來無事，本尊也挺想知道的，就陪你這一次。」

  看到二人這麼輕易地被綁起來，林長夜眉頭微皺，不過很快他就命令：「帶走，就地審問。」

  二人被帶到都尉臨時徵用的一間屋子裡，因為這二人武藝高強來歷不明，所以林長夜親自審問。

  黑衣都尉站在兩人面前，面如寒霜，身形如松。他還沒開口，就聽到對面少女真情實感地問：「你腦袋進過水嗎？」

  林長夜：？

  林長夜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更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