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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惡有惡報

2024-09-26 14:40:28 作者: 瑚布圖

  許老三被公安局森林保護大隊的警察堵了個正著,他被教育了一番塞進拘留所,半個月後才放出來。

  許老三不思悔改,卻記恨起了竇大虎。一天上午,竇大虎和邊秀珍帶著大黃狗出去巡邊,許老三拎起木棒把他家窗玻璃全都砸碎了。

  中午竇大虎和邊秀珍回來,看見一地玻璃渣子,就猜到是許老三報復的「傑作」。

  竇大虎抄起手機就想報警,讓兒子把許老三抓起來。

  邊秀珍把電話奪了下來,「算了吧,這種人成天像孤魂野鬼似的在山裡轉悠,咱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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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他幹什麼,老子咽不下這口氣,媽的許老三,別讓我再見到你,不然把你腦袋擰下來。」竇大虎忍不下這口氣。

  「他沒有正經事干,就在林子裡盯著咱,一旦咱倆巡邊出門,他就鑽出來禍害咱們,防不勝防啊。」邊秀珍太了解許老三了,「這種無賴、狠人,咱得罪不起啊,要是哪天他壞了心思,一把火把咱房子點了,上哪破案去?」

  說話間,巡邊戰士到了。他們見「巡邊驛站」的窗戶玻璃都被打碎,很是氣憤,但沒抓住許老三的手,就只能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恨而已。

  戰士們臨走時把窗戶尺寸量好,說等明天別的戰士巡邏,給他們背幾塊玻璃鑲上,免得晚上寒冷,大爺大娘受苦。

  此時已是深秋,山林夜晚的氣溫接近於零度。這天夜晚竇大虎和邊秀珍遭了罪,雖然每人身上蓋了兩床被子,卻仍凍得瑟瑟發抖。

  結果第二天早上邊秀珍就沒起來,她發起了高燒,渾身酸痛,冷得直打擺子。

  竇大虎在抽屜里翻找一陣,找出兩片撲熱息痛,可是已經過期了兩個月。

  邊秀珍疼得實在難受,就喝了兩片過期撲熱息痛。半個小時後,藥效發作,關節不太疼了,但高燒還是不退。

  竇大虎想給竇青松打電話,讓他開車來接老伴兒去鎮醫院打吊瓶。

  邊秀珍沒讓他打,「我是昨晚凍著了,普通的感冒發燒,你把炕燒熱點,我多喝點熱水發發汗就好了,老二工作那麼忙,小病小災的別驚動他。」

  可是炕燒得燙人,熱水喝了一大壺,邊秀珍還是發不出來汗,疼痛感更甚了。

  竇大虎想去西邊廟嶺村請醫生來,又不敢把老伴兒一個人扔在家裡,就不管那麼多了,抄起電話就要給竇青松打。

  這時院子裡想起一句喊聲,「乾媽在家嗎?」

  話音未落,劉喜全和幾個戰士走進屋子。

  原來昨天劉喜全到邊防派出所檢查工作,聽了巡邏回去戰士的訴說,晚上就住在營房裡。今天和戰士們一路巡邊到竇大虎家,來看望乾媽乾爸。

  劉喜全現在官升一級,肩上的金豆又多了一個,身後一個體格壯實的戰士,背著幾塊玻璃。

  邊秀珍見劉喜全來了,從被窩裡伸出胳膊,掙扎著要坐起來,劉喜全抓住她的手,「呦,乾媽,你的手咋這麼熱呢?」他伸手在邊秀珍額頭上試了試,燙手。

  李喜全立即命令兩名戰士,背上邊秀珍就往西山跑,他們要去廟嶺村診所診治。

  2018年的春天姍姍來遲,時令比往年遲到了半個月,直到陰曆四月初五以後,老爺嶺的冰雪才徹底融化。可能因為花季也要搶時間,一夜的時間,山崗上就開滿了鮮艷的花朵。

  這天竇大虎和邊秀珍照例帶著黃狗巡護邊境線,路邊不時有燦爛的野百合盛開。

  遇到黃色野百合花,邊秀珍就把它摘下來放進袋子,晌午回去曬乾,等給孩子們來探望時帶回去炒肉吃。因為這些黃色的野百合,也叫黃花菜。

  突然前邊出現一個人影,踉踉蹌蹌朝二人走過來,「大虎哥,救命……」來人聲音微弱,噗通摔倒了。

  竇大虎快跑過去,見許老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竇大虎不知實情,以為許老三又跟他耍什麼鬼把戲,就踢了他一腳,「喂,你別跟我整景,趕緊起來。」

  許老三被他踢了,沒有感覺,仍躺在地上死豬一樣。

  竇大虎蹲下身子扒拉了他一下,「咋的,想訛我啊,沒門。」

  他本就對這傢伙心存厭惡,去年秋天又被他打破玻璃,把老伴兒凍成重感冒,要不是劉喜全帶領戰士及時趕到,把她送到醫院,恐怕老伴兒的命就不保了。所以他對許老三存著小心和芥蒂。

  「他是不是裝死,嚇唬咱們?」邊秀珍說。

  竇大虎感覺不對勁,抓起許老三的手查看起來,「不對啊,他的手好像被毒蛇咬了。」

  「不可能,」邊秀珍搖頭,「這傢伙抓了一輩子蛇,再毒的蛇見了他也挪不動步,他還能被毒蛇咬了?」

  「那可說不準,沒聽說過嗎,玩鷹的會被老鷹啄瞎了眼,淹死的也都是會水的。」

  竇大虎扒了扒許老三的眼皮,他還沒死。

  竇大虎拿出刀子,在他手上被毒蛇咬的傷口上割了個口子,用力把黑血擠出來,然後一頭鑽進草叢裡。

  幾分鐘後,竇大虎手裡抓著兩樣草藥鑽出森林。他的嘴裡咀嚼著草藥,綠色的沫子布滿嘴角。

  竇大虎將嚼碎的草藥敷在許老三的傷口上,他仍雙眼緊閉,嘴唇烏紫。

  「有救嗎?」邊秀珍問。

  「不知道,看這傷口和毒性,他是被『野雞脖子』咬了。」竇大虎把許老三抗在肩上,朝家裡走去。

  回到家,竇大虎把許老三放在炕上,邊秀珍瞧他嘴唇烏紫,臉色烏黑,牙關緊咬雙眼緊閉,覺得有些可憐,「殺了一輩子蛇,作下天大的孽,這是老天爺懲罰他了。」

  說話間,幾個巡邊戰士來到院子,大黃狗低聲撒起嬌來。

  竇大虎連忙把他們叫進屋裡。巡邊戰士的急救包里有特效藥,專門針對被老爺嶺幾種毒蛇的蛇毒。

  一刻鐘後,許老三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看見竇大虎坐在旁邊,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一命,爬起來,趴在炕上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你別給我磕頭,是他們的特效藥救了你的狗命,你該感謝戰士們才是。」竇大虎的目光,轉向地上圍著飯桌吃飯的戰士們。

  許老三掉過腚,衝著戰士們磕頭,「感謝親人解放軍,謝謝你們救了我一命。」

  「許老三,你不是吹牛嗎,再毒的蛇見了你都麻爪,你咋還讓『野雞脖子』咬了呢?」竇大虎揶揄道。

  「唉,別提了,我抓了個白色的『野雞脖子』,覺得稀奇,就拿在手裡把玩,誰料想那傢伙趁我不備咬了我一口,大意,大意了。」許老三訕笑起來。

  「白色的『野雞脖子』?」竇大虎眼裡閃過一絲驚惶,「那不會是蛇王吧?再不就是那條蛇成了仙,老爺嶺祖祖輩輩見過的『野雞脖子』都是碧綠色的,啥時見過白色的啊?」

  「不是蛇王也是蛇仙,許老三,那是你這輩子殺蛇太多了,惹得蛇仙發怒,找你算帳來了。」邊秀珍嘲諷道。

  「別說了,別說了,」許老三覺得在戰士們面前被提及往事,確實有作惡之嫌,「老嫂子,你嘴下留情,饒過我吧。」

  「我饒過你,老天爺繞不過你,蛇仙繞不過你!」邊秀珍憤恨地說。

  此後不久,許老三徹底退出捕蛇人的行列。而這以後,老爺嶺再也沒有職業捕蛇人了。

  而許老三之所以不再捕蛇殺蛇,不僅僅是因為他被一條奇怪的白蛇差點咬死,而是他在一次捕蛇中突然撲倒,一跟折斷的野蒿子插入他的左眼,他成了半個瞎子。

  許老三這才害怕起來,剛剛被白蛇咬了,又莫名地撲倒在蒿子上,插瞎了左眼,他想起邊秀珍和其他人的說法,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或者真有什麼蛇仙追債來了。

  於是為了保命,許老三進城收破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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