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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仇人相見

2024-09-26 14:39:39 作者: 瑚布圖

  竇芍藥拉著扈紅來到朝陽林場場部大院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老爺嶺的冬天來得早,而且天亮的也晚,時令進入立冬節氣後,一般早上6點半黑暗才開始退去,太陽要到7點以後才冒出腦袋。

  冬天天短,下午3點半天就黑了,所以竇芍藥她們為了搶時間,不得不趁黑夜趕路,黎明時分趕到林場,天蒙蒙就出發。

  已經下過幾場雪,原野上白雪皚皚,似乎上天為老爺嶺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色被子,蒼茫的大地頓時冰封雪裹,全都是一個顏色,潔白肅靜,萬物蕭條、肅殺。

  竇芍藥趕到的時候,金美麗和白雪已經到了,凌晨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候,此時的氣溫已降到了零下17度,金美麗和白雪雖然穿著棉靴,但雙腳早已凍麻,在雪地上不住地跺腳。

  竇芍藥招呼她倆上車,車上有暖風,暖和許多。

  這時,從旁邊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抓住了即將關上的車門,隨之一股寒氣霸道地塞進車裡。

  

  四個人有些詫異,誰這麼無理,竟然不讓把車門關上。

  「你啥意思,堵住車門幹嘛,要凍死我們啊……」扈紅沖她嚷道。

  可是她還沒說完,就和竇芍藥不約而同地瞪圓了眼睛,被突然而至的人驚掉了下巴。

  原來這個被羽絨服帽子蓋住腦袋的人,竟然是彥霖!已經許久不見的彥霖!

  竇芍藥和扈紅自從搬到縣城住以後,16年沒有見過彥霖了。雖然她們是小學同學,但因為童年時那麼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在她們彼此的心靈上刻下了悲傷、仇恨的烙印。

  她們誰也不想見到誰,也不會惦記,或者想起誰,就像兩個世界的人,相互隔絕,音信杳無。

  16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又顯得那麼地漫長,這段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和生活,每個人都會發生一些刻骨銘心,或者幸福或者悲傷的往事。

  16年沒見,彥霖小時候的眉眼還在,臉部的輪廓也沒有多大變化,但上面布滿的皺紋,暗黃的臉色,以及掩飾不住的沉鬱和憔悴,讓竇芍藥覺得這期間彥霖過得並不幸福。

  竇芍藥的預感十分準確,彥霖中學只上了年半,就因為家裡突發的變故而被迫輟學。

  她本來上面有一個哥哥,比她大5歲。可是他哥哥從小不學好,打架鬥毆,偷雞摸狗,高中畢業不到一年,就因為酒後打架,拿刀子把對方肝臟捅破,導致死亡,他哥被判處無期徒刑。

  屋漏偏遇連陰雨,老天爺專盯著病家雀。哥哥入獄的第二年春天,彥霖的父親跟著營林隊上山造林,不幸成為那個幾十萬分之一的人,被「草爬子」叮了,搶救無效死亡。

  家裡驟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僅有的兩個男人一個去了陰間,一個去了監獄,彥霖的母親悲傷過度,一天夜裡中風後,再也起不了炕了。

  母親覺得癱瘓在床是女兒的累贅,悲天憫人,哭天嚎地,就要追隨丈夫而去。一天晚上,她用剪子割斷了手腕血管,幸虧彥霖發現的及時,才沒撿回一條命。

  但母親的情緒卻徹底崩潰,飯不吃,水不喝,就是一心向死。彥霖那時才14歲,她接連失去父親和哥哥,母親又這樣執著於赴死,她也接近到崩潰的邊緣。

  應該說那個時候,小小年紀的彥霖是特別孤苦無助的,雖然母親癱瘓在床,沒有了生活自理能力,但她畢竟還有一口氣啊,只要母親尚有一口氣在,家裡就是兩個人,就不會太孤單,她也就不會成為孤兒。

  於是苦勸了兩天後,見母親下定了去死的決心,彥霖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拿來兩包耗子藥,要和母親一起死。她也不想活了!

  母親嚇壞了!小彥霖才14歲啊,她是不想連累女兒,不想讓她失學照顧自己,才想到了死,可如今女兒要和自己一起死,她害怕了,不忍心讓一朵剛冒出花蕾,還沒綻放的鮮花就此凋零。

  如果女兒和自己一起死了,不就是被自己給逼死的嗎?這樣的話,去到陰間見了丈夫,他也會記恨自己的,她也沒有臉面再見丈夫。

  於是母親摟著彥霖大哭一場,說不想死了,以後再也不提尋死的事情了。

  彥霖為了照顧母親被迫輟學,朝陽林場的場長蘇強看她可憐,就讓她在食堂幹活,算是給了她們母女一條生路。

  後來彥霖長大了,雖不很漂亮,卻眉眼周正,大臉蛋像熟透的紅蘋果,招人喜愛。一些林場子弟和周邊村屯人家,紛紛托人來提親。

  彥霖說:「我找婆家沒啥可挑的,只要對方是個男人,健康就行。」

  提親的人感到不可思議,問她如此降低標準,是不是在彩禮上有什麼特殊要求?

  彥霖說:「彩禮我一分錢不要,但我有一個硬性條件,就是我要帶著母親出嫁,誰答應我嫁給誰。」

  提親的人家紛紛退避,他們都知道彥霖的母親癱瘓在床,吃喝拉撒不能自理,有時一天要拉尿在床上20多遍,弄得屋子一股怪味,怎麼洗涮、通風,也無法消除這種怪味。

  於是直到今年春天她母親去世,彥霖也沒找到婆家。

  「你來幹什麼,我們不認識你!」扈紅還記恨彥霖的不好,說話冷冰冰的。

  「我,我想參加女子虎豹巡護隊。」彥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說話口吃起來。

  「想都別想!」扈紅不等竇芍藥發話,搶先封了口。

  「我也不同意!」金美麗的臉突然漲的通紅,「你忘了小時對我們的傷害有多大嗎?彥霖,你的臉皮咋那麼厚呢,咋好意思張口說這話,我都替你感到臉紅。」

  金美麗本是個善良的女人,但此時面對彥霖,她想起小時候被彥霖和她哥哥欺負最多,侮辱也最大,就說出了平生第一句狠話。

  彥霖自知自己的「罪過」「罄竹難書」,其實昨晚她一晚上都沒睡覺,她為此而矛盾、鬥爭了一個晚上。她清楚,即使自己厚著臉皮去哀求竇芍藥,她也不會答應自己的。

  她的腦海像電影屏幕,小時候對她們的傷害、侮辱,一幕幕閃現出來,彥霖感到特別後悔,那時還小,不懂事,又特別頑劣,就對竇芍藥和金美麗、扈紅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些年來,彥霖受到上天的懲罰,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嘗盡了苦果。

  她成了同學們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對象,成了人人躲避的惡人。小時候跟著哥哥混,不覺得有多孤單、寂寥,可上中學後她被徹底地被孤立,沒有一個同學跟她說話、玩耍。

  在食堂吃飯,同學們都自願組合在一起,你買這個菜,我買那個菜,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幾個菜湊起來,就能品嘗到各種菜餚。

  可是彥霖卻孤零零地一個人打飯,一個人坐在一角吃飯,當然她也就只能吃一個菜了。

  畢業這麼多年,同學們每年都搞同學聚會,找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照相、聚餐、話聊,熱鬧又充滿了回憶的甜蜜。可是沒人想到她,更沒人通知她參加。

  彥霖感覺被世界孤立了,拋棄了,她為此而痛苦、難過,傷心欲絕。

  聽到金美麗的數落,彥霖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對不起,金美麗,我以前對你做過那麼多錯事,甚至侮辱了你,我,我現在特別後悔,真的,我特別後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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