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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屍體上的秘密

2024-09-26 14:17:48 作者: 吳學華

  這是一個圓拱型的大空間,面積超過500個平方,四周都是石塊壘成的牆壁,堅實無比。光線來自頂部那四方形的物體。

  苗君儒睜開眼睛,看到了李大虎他們幾個人,李大虎的一隻腳用布包裹著,好像受了傷,連鞋子都沒穿。崔得金斜靠在一旁,身上有不少血跡,看樣子受傷不輕。其他三個人都沒什麼大礙,只是身上到處沾滿泥巴,連頭髮上都有。

  他記得掉下那個黑洞後,身體在沙土中翻了幾個滾,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知覺。

  

  李大虎說道:「我們都以為你被燒死在那座木頭大殿裡面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苗君儒不願讓他們知道丑蛋救他的事,仰起頭問道:「我掉下來之後昏迷多久了?」

  老地耗子嘿嘿笑道:「不長,才半個時辰,我們怎麼叫你都不醒!」

  苗君儒問道:「你們有沒有看清我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李大虎說道:「上面起了一層霧,接著你們就掉下來了。和我們一樣,摔不死的。」他接著問道:「她是誰?」

  那個女人就躺在苗君儒的身邊,手裡還抓著木棍。

  苗君儒說道:「是我在這個石堆中碰到的!」

  虎子認真地看著那個女人,說道:「晚……晚上看……看到……」

  老地耗子拍了虎子一下,說道:「我們在鎮陵將軍那裡看到的那個女人,和這個女人穿得一樣。看她的打扮,好像是野人呢!」

  幾個人都打量起昏迷中的女人,

  進谷時有十幾二十人,到現在就只剩下六個人了。苗君儒欠起身,問道:「你們是怎麼來這裡的?」

  李大虎說道:「我們燒了木頭大殿之後,就一直往裡面走,沒多久就發生了地震,我們逃到一塊草地上,見到很多蛇和猴子打架,是崔幹事帶我們走的獨木橋,碰上一條大蛇,差點把命都丟了。我們在石頭牌坊那裡休息,聽到這邊有人喊救命,就過來看看,結果一進來就出不去了。」

  苗君儒說道:「你們怎麼受傷的?」

  李大虎說道:「崔幹事為了躲猴子,被草叢裡的長矛扎了大腿。我這腳是在過獨木橋之後,在爛泥潭裡被扎穿的。媽的,這地方不知道進來了多少人,到處都有骨頭和生鏽的兵器,不注意一點就上當。」

  苗君儒說道:「老地耗子不是有殭屍粉嗎?」

  老地耗子連忙說道:「你救那隻大烏龜的時候,殭屍粉就用了不少,後來有幾個人受了傷,就全部用完了。唉,都怪我沒長心眼,早知道就給大當家的留一點了!」

  苗君儒沒有吭聲,以他對老地耗子的了解,殭屍粉那麼貴重的東西,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的。或許是真的不多了,老地耗子留著預防不測,連大當家的都捨不得給。

  李大虎說道:「老地耗子說這些大石堆是個很奇怪的陣法,我們走了很久都沒走出去,後來不知怎麼就掉下來了。」

  老地耗子說道:「是呀,是呀!這些石堆初看上去雜亂無章,但在內行人看來,卻是一個九宮八卦陣,我自信是旁門中人,一般的九宮八卦陣難不倒我,可是走了幾次,居然走不出去。」

  苗君儒說道:「我也這麼想。表面上看似九宮八卦陣,但實際上卻不是!」

  李大虎說道:「你看這裡,連個門都沒有,那些石壁光溜溜的,連老鼠都爬不上去。我們會和那些人一樣死在這裡!」

  苗君儒這才注意到,地面上橫七豎八的,不下一百具人體的骸骨,有的顏色泛黃已經風化,有的卻還森白,死了不過一兩年。虎子的手裡,還拿著一支從骸骨堆里撿來的駁殼槍。有幾具森白的骷髏旁邊,還放著生鏽的三八大蓋。

  苗君儒說道:「我在石牌坊那邊的時候,聽到這邊有人叫我,才過來的,你們……」

  李大虎指著頭頂說道:「苗教授,你看到那個發光的東西沒有?每過一段時間,那上面就能看到外面的人。我說這麼遠你聽不到,可是他們不信。」

  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齊桂枝終於說話了:「事實上就是苗教授聽到我們的喊叫才過來的!」

  苗君儒抬頭看著那個發光的物體,考古這麼多年,會發光的珍奇異寶劍過不少,但是會發光又能折射影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李大虎說道:「老地耗子說頂上那塊發光的東西是金剛鑽。我雖沒有見過金剛鑽,可聽人說過,像羊糞那麼大的一顆,就值不少錢。那塊發光的東西要真的是金剛鑽,我們都發財了!」

  苗君儒微微笑了一下,據他所知,世界上至今被發現的最大的鑽石名叫「庫里南」,原石有3000多克拉,體積約一個成年人的拳頭大小。鑽石本身不發光,而是折射光線。石塔頂上那塊東西明顯會發光,應該不是鑽石。

  說話間,那個女人醒了過來,驚恐地看著李大虎他們,身子縮到苗君儒的身後。

  苗君儒微笑道:「不要怕,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那個女人還是很畏懼。

  苗君儒低聲問道:「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那個女人低著頭說道:「我叫守金花!」

  苗君儒暗暗一驚,想不到這個女人和抬棺村的人是同一個姓。那麼生活在皇帝谷內的人,和抬棺村的又是什麼關係呢?當守金花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他注意到躺在旁邊的崔得金,臉上有種異樣的神色。崔得金呆在抬棺村那麼久,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他多得多。

  苗君儒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金花,是我連累了你!現在我已經和我的朋友在一起了,你要救我的話,肯定會連我朋友一起救。如果讓你的族人知道你救了外面進來的人,會不會責罰你?」

  守金花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說道:「要是救了外面進來的人,天神會發怒的!」

  苗君儒問道:「天神發怒會怎麼樣?」

  守金花說道:「他們會要我去做天神的妃子,我不要……我不要……」

  她嚇得用雙手抱著頭,渾身發抖。

  齊桂枝走上前輕輕擁住守金花,安慰道:「放心,我們會幫你的。只要我們殺了天神,你就不用去做妃子了!」

  儘管這是齊桂枝安慰守金花所說的話,但在苗君儒聽來,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一個「殺」字,已經泄露了她心底的暴戾之氣。

  她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守金花聽了齊桂枝的話,眼睛望著苗君儒,問道:「你們……真的去殺天神?」

  她只相信苗君儒。

  苗君儒違心地點了一下頭,不管殺不殺得了天神,他都不會讓守金花受到傷害。

  守金花看著大家,說道:「要是在上面,我就能帶你們出去,可是……」

  李大虎說道:「這麼說,你也無能為力嘍?」

  守金花點了點頭。

  李大虎大聲詛咒了幾句,像只被激怒的獅子在原地轉來轉去,卻又找不到發泄的對象,惱怒之際,猛地拔出腰間的手槍,朝著石壁一頓亂射,直到把槍里的子彈都射完,才癱軟在地。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之後,虎子低聲問道:「苗……苗教授,我們能……能出去嗎?」

  李大虎大聲道:「本來就沒打算活著走出皇帝谷,只是死在這種地方太窩囊。老地耗子,你不是會打洞嗎?現在這麼多人幫你,怎麼樣才能挖出個洞來?」

  老地耗子說道:「大當家的,打洞我是在行,可是單靠兩隻手,可挖不出洞來。再說這下面全是鬆軟的沙土,根本沒有辦法打洞。」

  崔得金指著離他不遠的石壁,對苗君儒說道:「苗教授,那邊的石壁上有一些圖案和文字,你是考古學者,如果能夠破解,說不定我們就能夠走出去!」

  要想知道這些石塔的來歷,內部石壁上的圖案和文字,是最好的研究材料。苗君儒站起身,按著崔得金所指的方向,來到石壁前。

  在六七個平米大小的石壁上,果然有不少文字和圖案,文字和圖案有大有小,大的如斗,小的如豆,而且排列很不規則。

  崔得金說道:「我和老地耗子看了很久,都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別說崔得金和老地耗子,就是苗君儒也看不懂這上面的文字和圖案。他從事考古工作這麼多年,破譯過不少古代文字,包括消失已久的佉盧文和粟特文,但是眼前的這些文字和圖案,他真的無法破譯。

  單就文字而言,有的文字像某個英文字母,卻又與阿拉伯文有相似之處,有的文字類似象形文字,卻又像孩子隨手畫出的不規則圖形。而那些圖案,更是亂七八糟的,完全是抽象派的畫法,有些像某種動物,有些則是簡單的幾筆線條。

  但在文字和圖案的正中間,卻有一個大圓圈,圓圈裡有一個五角星。所有的文字和圖案,都匯集在圓圈的周圍。

  這樣的文字和圖案,苗君儒之前也見過,但都是在某些考古研究的資料和照片裡。記得那次在英國參加世界考古工作者研究會議的時候,一位美國的考古學家就曾經拿出一份報告,報告聲稱在亞馬遜叢林中一個金字塔形的建築物上,發現了一些無法破譯的文字和圖案。報告裡面還夾著拍攝下來的照片,來自全世界100多個頂級的考古學家研究之後,初步斷定有可能是史前文明留下的,但也有考古學家認為是外星文明留在地球上的有力證據。

  之後有一些考古學家在一些地區的古建築上,陸續發現了類似那樣的文字和圖案。同一種史前文明,不太可能在世界的不同區域出現,所以越來越多的考古學者比較趨向於後一種解釋。

  世界上不少於50個考古學者和語言類科學家,都在研究那種文字和圖案,可至今沒有人能夠給出比較令人信服的答案。

  如果這些文字和圖案真是外星人留下的,那麼,這些形成九宮八卦陣的石堆,也是外星人建造的麼?外星人留在石壁上的文字和圖案,又是想表達一種什麼意思呢?

  他的眼睛盯著圓圈裡面的五角星,要想破譯那些文字和圖案,首先就得從五角星上面尋找答案。

  老地耗子和其他人一樣,站在苗君儒的身後,低聲說道:「苗教授,這些字有時會還會發光的!」

  苗君儒問道:「什麼時候發光?」

  崔得金說道:「我先前在看那些字的時候,不小心把手上的血抹在了字上,結果字體就發光了。」

  苗君儒皺起了眉頭:「有這樣的事情?」

  他用手指在崔得金受傷的地方沾了一點血,輕輕抹在一個字上。果然,血跡迅速滲入字體內不見了。這個像一扇小門,卻又與古希臘文中的「Π」有點象的文字,果然逐漸發出金黃色的光芒,但是光芒只出現了十幾秒鐘。

  李大虎說道:「要是把所有的文字和圖案都抹上血,會怎麼樣?」

  老地耗子說道:「大當家的,誰願意出那麼多血呀?要死人的。」

  要把石壁上的所有文字和圖案都抹上血,少說也要上千毫升,一個人要是留那麼多血,在這種環境下,肯定會有生命危險。

  李大虎把手槍上了子彈,眼睛環視了大家一個圈,最後定在崔得金的身上,崔得金忙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苗君儒說道:「別想打我的主意,我就是死在這裡,也要拉上苗教授,你們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虎子擋在苗君儒的面前,對崔得金說道:「崔……崔幹事……你不……不能這樣……肖司令他……」

  李大虎罵道:「媽的,你這個結巴子,不會說話乾脆就不要說了!你替苗教授當著子彈,老子先斃了他!」

  李大虎說著,槍口對準崔得金扣動了扳機。說時遲那時快,他身邊的齊桂枝伸出手,往下按他那握槍的手。「砰」的一聲,子彈射入崔得金面前的沙土中。

  崔得金手中的槍也響了,子彈從虎子的鞋邊擦過,鑽進土裡。他揮了揮手裡的二十響德國造,打開連發保險,用手指頭指著自己的頭部,挑釁地望著李大虎:「有本事朝這裡打,我還有0.2秒鐘的時間扣動扳機。槍里還有十幾顆子彈,都便宜你們了!」

  他沒有說謊。在戰場上,即便把頭砍掉,失去頭顱的軀體,確實還能夠緊緊地扣住扳機,把槍里的子彈射完為止。

  李大虎瞪著齊桂枝道:「你幹嘛攔著我?」

  齊桂枝說道:「李大哥,不能再死人了!」

  李大虎說道:「死他一個,總好過大家都死在這裡!」

  當李大虎第二次抬起槍口的時候,只聽得苗君儒沉聲喝道:「慢著!」

  他推開虎子,對大家說道:「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要注意團結。沒有一個人能夠單獨在惡劣的環境中活過三天。如果你們不相信,儘管試好了!」

  李大虎說道:「苗教授,我不是想讓你快點破解那些文字和圖案,早點出去嗎?」

  苗君儒說道:「那你們就應該給我時間,而不是讓我分心!」

  老地耗子說道:「大當家的,聽苗教授的。崔幹事是八路軍,看在肖司令的面子上,我們不能那麼做!」

  李大虎把槍插回腰間,說道:「苗教授,我一直覺得這小子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他對皇帝谷里的情況,比我們都熟!」

  老地耗子說道:「大當家的,他在抬棺村呆了那麼久,肯定把很多路子都摸熟了。要想知道抬棺村的人和谷里的人是什麼關係,問她就知道了!」

  老地耗子這麼一說,大家都把注意力轉移到守金花的身上。

  苗君儒微微一笑,老地耗子明明是李大虎的人,可在這檔口,卻和齊桂枝一樣,都在幫助崔得金。他們兩個人和崔得金究竟是什麼關係?

  剛才崔得金面對李大虎的槍口時,似乎並不懼怕,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究竟是什麼原因令他有恃無恐呢?

  守金花還沒有開口,崔得金就說道:「苗教授,你知道多少?」

  他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看著苗君儒胸前的七彩貝殼,想從苗君儒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苗君儒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崔幹事,我現在只想怎麼樣帶大家儘快離開這裡。其他的事情,等出去之後再說。」

  其實早就注意到守金花所說的話,與抬棺村的人一樣,屬於安徽亳州的方言。而丑蛋在皇帝谷內的行為,以及給他的這串七彩貝殼,更能說明抬棺村的人,和皇帝谷內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在這種場合之下,他不願意讓大家有過多的相互猜忌。不管怎麼樣,先想辦法走出這個地方再說。

  李大虎說道:「苗教授說得對,不管每個人心裡有什麼想法,等出去再說。」

  見大家沒有異議,苗君儒轉過身,重新研究石壁上的文字和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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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崔得金外,其他人都站在苗君儒的身後。儘管他們沒有人能夠看得懂,但一個個摒著呼吸,看得很認真。

  苗君儒用手在圓圈和五角星上輕輕撫摸著,眼睛順著五角星的五個角,向相反的方位望去。漸漸地被他看出一些門道來。

  他撿起一塊小石頭,以五角星的中間為中心點,分別朝五個方向畫出一條射線。在這條射線上,所有的圖案和文字,居然是相同的,只是前後的位置不同而已。

  老地耗子笑道:「教授就是教授,比我們有本事。!」

  崔得金把槍收起,乾笑了幾聲。

  李大虎罵道:「你笑什麼?要不是看在肖司令和苗教授的份上,老子一槍崩了你!」

  崔得金大聲道:「苗教授,你進谷這麼久,別人看不出來,你還看不出來嗎?」

  苗君儒轉身望著崔得金,從見到對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小瞧過對方。也許在玄學的研究上,崔得金並不比他差多少。

  他笑了笑,說道:「崔幹事,你又看出了什麼?」

  崔得金說道:「過了樹洞之後,難道你們就不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同嗎?比如腳下踩的木板!」

  李大虎說道:「我也覺得很奇怪,這些木板與其他地方的不同,被刷了一層黑漆。」

  齊桂枝說道:「木頭被刷上黑漆,不容易爛呀!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苗君儒呵呵笑道:「崔幹事,謝謝你的提醒,我終於明白了!」

  老地耗子問道:「苗教授,你明白了什麼?」

  苗君儒對老地耗子說道:「皇帝谷內暗藏陰陽五行之術,他們不懂,難道你也不懂嗎?」

  老地耗子想了一會,慢悠悠地說道:「五行配五色,東方木,在色為蒼;南方火,在色為赤;中央土,在色為黃;西方金,在色為白,北方水,在色為黑。我們進來的方向,確實是東邊。東邊屬木,所以見到的都是樹林,腳下踩著的都是黑色的木地板。」

  苗君儒接口道:「那片草地下的泥土是金黃色的,位在中央。而把我們都困在這裡的大石堆,無論是沙土還是石塔上的石塊,都是白色的。」

  李大虎說道:「老地耗子,你不是說只要找到大明的皇陵,就能解開個萬古之謎,可是到現在,你都沒有告訴我們,那個萬古之謎到底是什麼?」

  老地耗子問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五行定乾坤?」

  苗君儒微微一愣,他聽程姓的風水先生說過,風水堪輿的最高境界,就是能觀風水、辨氣象,看清來龍去脈,確定真穴所在,葬入真穴,後人當出皇帝,若再以陰陽五行定位,連接天氣靈氣,可掌乾坤萬代。但歷史上,還沒有出過這樣的高人。

  見其他人都搖頭,老地耗子說道:「每一個做皇帝的,都希望子孫後代永遠做皇帝。做皇帝靠的是祖塋保佑,有的祖塋後天不足,就得找懂風水的高人修補。漢高祖劉邦登基後,命精通『天書』的張良修繕祖塋,填補風水欠缺,想保劉氏萬代基業,可只出了24個皇帝。同樣,唐高祖李淵命袁天罡和李淳風二人修繕大唐祖塋,李氏也只出了22個皇帝。為什麼會這樣呢?那就是陰陽五行沒有定住祖塋的風水,漏了真氣!祖塋風水的真氣以泄,皇帝就當到頭了。」

  苗君儒點了點頭,所謂風水,就是藏風聚氣得水,分為陰宅(祖墳)和陽宅(住房)。風水的好壞,均關乎生人的吉凶休咎。現存最早出現「風水」一詞的文獻為舊題晉郭璞撰的《葬書》:「《經》云:『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陰陽五行與風水堪輿術結合,是在漢代。早期的相地術,以觀察地形為主,占卜吉凶為輔,到了漢代,受當時盛行的陰陽五行學說影響,把興工動土的人事與天體運行相聯繫,產生「黃道」、「太歲」、「月建」等宜忌,以及五音配五姓的圖宅術,地道(空間)的觀察與天道(時間)的占測並行不悖。同時,又認為陰宅位置關乎子孫後代的命運。魏、晉以後,相地術除承襲陰陽五行、天人感應諸法外,尤其講究審察山川形勢和墓穴、宮室的方位、向背及排列結構,其中突出的傾向是葬地選擇越來越受重視。

  在郭璞的《葬書》,明確提出「乘生氣」之說,認為死者的骸骨可通過土中的「生氣」勃勃與在世的子孫產生感應,從而左右他們的命運。其說為後世的術家所尊奉,附會出極為複雜的理論體系,助長了厚葬的習俗。

  正因為厚葬的盛行,才令盜墓人有利可圖,也使得這個古老而又神秘的職業一直延繼下來。以老地耗子的身份,對風水堪輿方面的知識,懂得自然比一般人多。

  苗君儒問道:「聽你們這麼說,皇帝谷里暗藏了陰陽五行,可以使葬在這裡的人後代都當皇帝。那為什麼明朝包括後面的幾個短命皇帝一起,只出了20個皇帝呢?」

  老地耗子正色道:「我不是說過嗎?一定是漏了真氣!」

  苗君儒笑道:「以前那些進入皇帝谷的人,都死在了裡面,那麼他們的後代,怎麼就沒有當皇帝呢?」

  老地耗子說道:「是大當家的要我說的。連我都想不到谷內居然是天生的陰陽五行風水,這樣的好地方,風水先生找一輩子都找不到。」他轉了一個圈,繼續說道:「肯定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導致葬在這裡的皇陵漏了氣。至於那些死在這裡面的人,沒有選對入土的時辰和方位,肯定受不到陰陽五行風水的庇佑,自然成不了氣候。嘿嘿!」

  苗君儒也是懂風水的人,老地耗子這麼解釋,雖然不著邊際,卻也勉強能夠說得過去。

  李大虎叫道:「老地耗子,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故弄玄虛,別說什麼五行陰陽了,倒是想辦法幫助苗教授把大家都救出去才是。」

  老地耗子說道:「我這不是在幫嗎?你看苗教授畫的這五條線,不就是雨陰陽五行相通的嗎?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在西邊!」

  崔幹事將腿上綁著的血布條解開,鮮血立即從傷口湧出來,他吃力地說道:「苗教授,這些血夠嗎?」

  苗君儒撕了一塊布,在崔幹事的傷口上沾了一些血,低聲道:「謝謝。等出去後我就叫守金花帶你去不死神泉治傷。」

  崔得金低聲道:「苗教授,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苗君儒低聲道:「要我幫什麼?」

  崔得金拿出一塊殘缺的袁大頭,遞給苗君儒,低聲道:「如果你能夠活著離開皇帝谷,麻煩你去邯鄲城的博雅軒,把這塊袁大頭交給掌柜的孫老闆。」

  苗君儒愣了一下,老地耗子一直懷疑何大瞎子的失蹤,與博雅軒的孫老闆有很大的關係。他與孫老闆有過一面之緣,覺得此人不像個好人。崔得金是肖司令的人,應該是派其進谷的,有什麼遺言託付,應該要轉達給肖司令才對,怎麼會輪到孫老闆呢?而這塊殘缺的袁大頭,又是代表著什麼意思?

  苗君儒低聲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崔得金笑了一下,說道:「他見到袁大頭,自然會告訴你的!」

  苗君儒收起袁大頭,起身走回石壁前,用沾了血的布條去抹五角星西邊那條線上的文字和圖案。

  血一抹上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文字和圖案發出光芒。

  眼前一道刺目的亮光,隨著「轟隆」聲,眼前的石壁陷進去一大塊,露出一個洞口來。下面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通道,有台階順著往下。

  一股冷風從裡面吹出來,吹得人連打幾個寒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地耗子朝下面看了看,說道:「咦,裡面有光!」

  通道是有柔和的光線透出,並不像一般的地洞那麼漆黑。通道兩邊由石塊砌成的石壁,頂部是一整塊石板。石壁上亮晶晶的,像是結了一層冰。

  李大虎說道:「怎麼不是往上去的?」

  老地耗子說道:「大當家的,有路總比沒路好。」

  李大虎說道:「你不是說很多地洞裡面都有機關的嗎?誰先下呀?」

  老地耗子看了看眾人,說道:「抽籤!」

  抽籤的最後結果,是崔得金進去。他包好傷處,掙扎著起身,拖著傷腿一步一拐地朝洞口走過去。苗君儒上前一步,拉住崔得金說道:「我進去!」

  崔得金推開苗君儒,說道:「謝謝你的好意,可別壞了規矩!」

  在這種充滿兇險的地方,每個人都生死未卜,隨時都有可能沒命。第一個下去的人,死亡的概率比後面的大得多。崔得金那麼做,是不願苗君儒替他死。

  崔得金一步步的走近洞口,伸腳下去的時候,不忘回頭對大家,用一種怨毒的聲音說道:「我先走一步,你們跟著來呀!」

  他的話就像是惡魔的詛咒,讓大家不寒而慄。

  苗君儒上前扶著崔得金,說道:「你走路不方便,我扶著你一起下去,總行了吧?」

  崔得金緊緊地抓著苗君儒的手,說道:「苗教授,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想你跟我一起死!」

  苗君儒笑道:「有一個高人替我算過命,說我會死在高處,命終於西方。這裡是中原地帶,而且是往下走的,怎麼會死呢?我死不了,你也不會死的。」(作者註:一九五四年,苗君儒帶隊進入西藏考古,不幸在一次意外中身亡,終年五十八歲。詳情見拙作《盜墓天書》)

  崔得金點點頭:「我信你!」

  苗君儒扶著崔得金走下去,為以防萬一,他們走得很小心。接連下了幾級台階,並未發現異常,倒是就覺得通道內有些寒氣逼人,連呵出去的氣都變成了白霧。

  虎子想跟進來,但是守金花比她快了一步。

  李大虎和齊桂枝是跟著虎子走進來的,兩人都抱著胳膊,打了幾個哆嗦。

  老地耗子走在最後,當他下了三級台階後,「轟隆」聲起,身後的洞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大石壁。

  沒有退路,大家只得硬著頭皮往前走。儘管通道內很冷,可還不至於把人凍僵。

  苗君儒拔出青釭劍護在胸前,細心留意腳下的石板和兩邊的牆壁,只要聽到有一絲異常的響動,他都會將崔得金扯向身後。以他的武功,用青釭劍抵擋射出的機關暗器,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每個人都走得很小心,完全能聽到身邊人的呼吸。人處在這種緊張的狀態,完全忘卻了寒冷。走完長約200米的通道,苗君儒居然感覺背心出了一層汗。

  眼前又是一個大空間,與上面的空間不同的是,這個空間呈圓柱形,周邊是圓的,頂部卻是平的。和通道內一樣,牆壁上白亮亮的,結了一層薄冰。光線柔和,卻找不到光線的來源。

  正中是一眼噴泉,水流高出水面約半米,八塊兩尺高的石頭圍欄,呈八卦狀圍在四周,水質清冽,沒有結冰。

  奇怪的是,他們站在距離噴泉不到五米的地方,居然聽不到噴泉的水流聲。

  在泉水的四周,按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放著4口石棺。石棺的石質也是白色的,長約2.5米,寬約1米,高約1.5米。石棺表面平滑整潔,也沒有任何紋飾。

  虎子飛快衝到水邊,彎腰伸手去捧水喝,手還未觸到水面,卻聽苗君儒叫道:「不要碰!」

  虎子嚇得一哆嗦,把手縮了回來,扭頭疑惑地看著苗君儒。

  苗君儒指著左邊說道:「你們看那邊!」

  在左邊一具石棺的旁邊,躺著兩個死人,其中一個人穿著日軍少佐的軍服,雙手握著指揮刀,腹部插著一把匕首,另一個人的身上穿著八路軍的軍裝,胸口有兩個槍眼,兩具屍體身上都結了一層白霜。而就在這兩具屍體的旁邊,卻躺著一具人體的骸骨。骸骨的身上沒有任何衣物,右手上有一支駁殼槍,左手齊腕而斷,斷手落在旁邊,卻骨肉完整,只不過緊握成拳狀。

  崔得金呆呆地望著那具穿著八路軍服裝的屍體,喃喃地說道:「他果真的死在這裡了!」

  苗君儒問道:「他是誰?」

  崔得金說道:「游擊隊長魯大壯。我聽說他一年前抱著必死的決心,向肖司令請命進入皇帝谷,肖司令原本不同意的,後來不知怎麼竟然同意了。同行十幾個人,沒有一個出去,都死在了裡面。」

  苗君儒「哦」了一聲,問道:「肖司令原本不同意,後來卻同意了。以你們八路軍的行事風格,是絕對不會讓人白白進來送死的,除非魯大壯有幾成勝算的把握,是不是?」

  崔得金點了點頭,說道:「我後來才知道,魯大壯帶進來的那十幾個人裡面,有一個身份很特殊的人。」

  苗君儒說道:「我聽說守春有兩個兒子,名字叫守金和守銀,不知哪一個參加了游擊隊。」

  崔得金欽佩地望著苗君儒,說道:「是守金,他是抬棺村的人,以抬棺村和皇帝谷的關係,有他在隊伍里,魯大壯就多了幾分完成任務的機率。」

  苗君儒說道:「這裡有三具屍骨,一具是魯大壯,另一具是不知名的日軍少佐,而剩下這具骸骨……」

  李大虎問道:「如果他是守金,為什麼和另外兩個人不一樣,只剩下骸骨了呢?」

  苗君儒望著虎子問道:「你是不是想去喝水?」

  虎子點了點頭,自進谷之後,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已經遺失,幾個人忍著饑渴走了那麼多路,都有些撐不下去了。

  苗君儒吃了幾個丑蛋摘給他的桃子,倒是不覺得饑渴,可李大虎他們幾個人就不同了。要不是他叫住虎子,他們都會撲到噴泉邊去牛飲一番。普通人沒有食物,可以熬上好幾天,若是連水都沒有,很難熬過三天。

  他們一定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追著逃過獨木橋的,否則也不至於那麼狼狽,連河邊桃樹上熟透的桃子,都來不及摘幾個充飢。

  虎子反問道:「你……懷懷……疑泉水有……有毒?」

  苗君儒說道:「不是懷疑,是肯定!我一聞到空氣中有一絲帶有酸味的牛奶香,就覺得似曾相識。當年我在寧夏的戈壁灘考古的時候,也在一個地方里聞到過。當時我們幾個人又累又渴,就在身體支撐不住的時候,卻看到一眼泉水,我看到泉水邊上有不少人類和動物的骸骨,懷疑泉水有毒,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提醒同伴,就眼看著他們在喝完泉水後,痛得滿地打滾,沒兩分鐘就斷了氣。死後沒一會,屍體上的肉就化成了血水,只剩下骸骨了。後來我從一個法國的地理學專家那裡得到了答案,這是一種從地底最深處滲透出來的泉水,這種泉水在滲透的過程中,受到礦物岩層的化學作用,水裡面含有劇毒物質,還有很強的腐蝕性。我清楚地記得站在泉水邊上聞到的味道,就是這種味。當我看到這具骸骨的時候,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誰想變成他那樣的,儘管去喝好了!」

  他從地上拾起一截斷掉的槍把,丟到泉水裡。只見槍把浮在水面上,泉水立即像被煮開了一般沸騰起來,隨著白氣的升起,眼見著槍把慢慢融化,最後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儘管恐懼地望著噴泉,誰都不敢走過去了。

  李大虎問道:「他們三個人怎麼會同時在這裡?」

  按他的意思,魯大壯是八路軍的游擊隊長,絕對不可能和日本人攪合在一起。

  「當面對更大的危險時,兩個仇人可以成為暫時的朋友!」苗君儒走到兩具屍體旁邊,仔細觀察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奇怪?魯大壯是被槍打死的,而槍卻在這具骸骨的手中,如果骸骨是守金,他為什麼要殺死魯大壯?至於那支斷手,看樣子是握著指揮刀的日軍少佐砍下來的。你們再看噴泉里的水,距離水面約一米,即使趴在石頭圍欄上,若不用手去捧或用東西舀,是絕對喝不到水的。如果日軍少佐砍手在前,那麼,這具骸骨怎麼可能在另一支手拿槍的情況下,喝下有毒的泉水呢?再者,魯大壯的匕首還插在腰間,殺死日軍少佐的匕首又是誰的呢?他們三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被苗君儒這麼一問,大家都覺得問題很嚴重,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誰都想不明白。

  苗君儒接著說道:「只要有一絲活著離開這裡的可能,我想他們都不會這樣子。」

  過了片刻,虎子問道:「你的意……意思是沒……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離開這裡,如果日本人不……不是魯……魯隊長殺的,會是……誰幹的呢?」

  苗君儒笑道:「我也想知道答案。」

  虎子問道:「那我……我們能不能活……活著離開?」

  苗君儒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確實沒有辦法回答。一股死亡的氣息在大家的心中瀰漫開來,除苗君儒和守金花外,其餘的人都面露恐懼之色。

  苗君儒看著那隻斷手,或許在這隻斷手上,能夠找到解開他心中謎團的線索。他彎腰撿起那隻斷手,接著說道:「要想弄清楚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子,我認為線索可能就在這裡面。」

  他用力掰開僵硬的手指,眼前金光一閃,一枚金屬物件從斷手的手心掉在地上,沒等他看明白,守金花衝上前,將那金屬物件抓在手裡。

  他望著守金花,柔聲道:「告訴我,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守金花驚恐地往後退,想要把那金屬物件藏在身後,齊桂枝趁她不備,動作迅速地從她手中把那金屬物件搶了過去。她衝上前要去奪回,可齊桂枝已經躲到李大虎的身後。

  李大虎手中握了一支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守金花。

  苗君儒叫道:「姑娘,不要衝動,我們只不過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放心吧,會還給你的!」

  齊桂枝伸出手,讓大家看清她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枚長約五寸,通體金黃,造型古怪的鑰匙。

  李大虎說道:「苗教授,你是考古學者,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其實苗君儒已經看清了齊桂枝的鑰匙,只是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已。

  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地耗子終於說話了:「苗教授,你不可能不認識這件東西,對吧?」

  苗君儒說道:「是的,我認識這件東西。只是我不敢相信!」

  「有什麼不敢相信的?」李大虎急切地說道:「苗教授,不要再拐彎抹角了,快點告訴我們,究竟是什麼東西。」

  苗君儒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霸王之鼎,不祥之物呀!」

  李大虎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明明是一枚長不過五寸的金鑰匙,怎麼說是霸王之鼎呢?

  崔得金說道:「苗教授,有關霸王之鼎的傳說,我也略知一二,傳說是真的嗎?」

  有些傳說雖然顯得荒誕無稽,但卻與真實的歷史出入並不大,只是由於某些方面的原因,被人為地將那些史實變成神話般的傳說,漸漸地就沒有人相信,更沒有人去追尋其根源,只將其故事作為傳說流傳而已。

  苗君儒微微苦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真的,並非我說了算!如果霸王之鼎真的在這谷里,就由不得人不信了。」他轉向李大虎,接著說道:「這枚金鑰匙並非霸王之鼎,而是打開洪荒之門的鑰匙。任何人只要能夠打開洪荒之門,就能問鼎天下,成為一代帝王!」

  虎子問道:「霸……霸王之鼎和西……西楚霸王有……有什……什麼關係?」

  老地耗子的聲音像出地底下傳出來一樣,冷冰冰地說道:「當然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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