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蠶蠱

2024-09-26 14:13:28 作者: 吳學華

  半個月前,苗君儒帶著五個學生,從北平動身去雲南考古,隨便尋訪那果王朝留下來的痕跡,以前他多次到雲南、四川、貴州等地方,都沒有找到,但他不甘心,因為他堅信那果王朝確實在歷史上存在過,只要找到傳說中的萬璃靈玉,也許就能找到那果王朝。(有關那果王朝的故事,請見《盜墓天書》)。

  一路上幾個人風餐露宿,行到了這處湖南與貴州交界的地方,從這裡穿過貴州,就可以到雲南了。他們剛經過的那個村子叫新寨,屬於晃縣。這一區域是流傳著千年夜郎古文化的神秘地域,唐宋兩朝在現今湖南晃縣境內兩度設置過287年夜郎縣。

  據史料記載,夜郎是我國秦漢時期,由西南地區少數民族建立的一個國家。西漢以前,夜郎國名,無文獻可考。夜郎之名第一次問世,大約是在戰國時期,楚襄王(公元前298年一前262年)派將軍莊躍溯沉水,出且蘭(今貴州福並縣),以伐夜郎王,且蘭既克,夜郎又降。元鼎五年(前112),武帝征南越,因夜郎等不聽調遣,乃於翌年發兵平定西南夷之大半,在其地設牂柯郡(治今貴州關嶺境)與夜郎等十餘縣,同時暫存夜郎國號,以王爵授夜郎王,諸部族豪酋亦受冊封。西漢末,夜郎王興與鉤町王禹、漏臥侯俞連年攻戰。河平二年(前27),牂柯太守陳立殺夜郎王興,夜郎國滅。夜郎立國共三四百年,建夜郎國者究系何族,眾說紛紜,彝、苗、仡佬、布依等族先民者均有之。

  今天剛路過這裡,還來不及休息一下,令他的學生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順路繼續往前走,而是帶著學生,跟著這群出殯的人上了山。

  上了山之後,他們站在大樹下一個多小時,只是遠遠地看著,直到棺材下到墓穴里,開始落土了,苗君儒才做出那種犯大忌的奇怪舉動。

  那幾個學生相繼走了過來,一個個臉上儘是疑惑的神色。路子林不無擔心地說道:「老師,這樣恐怕不好吧?」

  馬永玉倒是對苗君儒嚇走那些人的東西很感興趣,嬉笑著問道:「老師,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口袋裡的東西,怎麼有那麼大的威力?把那些人全都給嚇跑了,我看他們那樣子,比看到鬼還害怕!」

  另一個叫許力強的學生反駁道:「什麼鬼不鬼的,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虧你還是學考古的呢,上次你把一個戰國時代的人體頭骨放在宿舍里研究,也沒有見他三更半夜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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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永玉笑道:「我倒還希望他來找我呢,兩千年前死的人,靈魂早就投胎好幾世了。你們不相信鬼,可這湘西地界,有比鬼還恐怖100倍的殭屍,你們不怕嗎?」

  許力強說道:「那也只是傳說而已,誰也沒有親眼見過,要真的有,我倒想見識一下,老師,要不我們就在這些地方多呆幾天,看看能不能見到傳說中的殭屍,還有神秘的湘西趕屍匠!」

  苗君儒笑道:「湘西趕屍匠我沒有辦法帶你們見,不過殭屍倒有一具!」

  許力強等幾個學生頓時興奮起來,他們早就對湘西趕屍匠和殭屍的傳說感到無比好奇,也想揭開那層流傳多年的恐怖而神秘的面紗。自進入湘西地界後,他們好幾次建議停留下來做一些考察,可苗君儒就是不答應,一個勁地往前走。

  路子林指著那口棺材問道:「老師,你該不會說躺在那裡面的,就是一具殭屍吧?」

  「不錯!」苗君儒朝四周望了望,說道:「風水先生選的確實是一塊好地,明堂開闊,前面青山起伏,後代子孫福澤連綿,左青龍右白虎,背靠大山,藏風聚氣,不出三代必出大官,要是一個壽終正寢的老人葬在這裡就好了,不過必須炸掉墓穴上方的那塊大石!」

  路子林問:「老師,為什麼要炸掉墓穴上方的那塊大石?」

  苗君儒說道:「巨石壓頂,入土者魂魄受制,永世不得翻身,沒有這塊巨石,這裡是塊福地,可是有了這塊巨石,這裡就成絕地了!」

  許力強問:「不是說殭屍不能入土的嗎?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火燒掉!」

  苗君儒說道:「用火燒是對付殭屍最好的方法,主人家將殭屍下葬,也許還有別的什麼想法。」

  馬永玉問:「主人家究竟想怎麼樣,難道他不知道殭屍一旦破土而出……」

  路子林打斷了許力強的話,「你著什麼急?就算殭屍哪一天破土而出,也不關我們的事呀,難不成會追到北平去?」

  其他幾個同學哈哈大笑起來。

  苗君儒說道:「事不遲疑,你們快點把棺材扯上來!」

  幾個學生七手八腳地將棺材從墓穴內拖上來,苗君儒撿起仵作工丟下的鏟子和洋鎬,將棺材蓋子撬松。

  他和馬永玉兩人抬住棺蓋,正要將棺蓋抬開,突然聽到一陣槍聲。

  槍聲來自山下,他們循聲望去,見山下來了一大批人,大多是穿著黃色軍裝的士兵,也有不少穿著灰色土布的兵丁。

  那些人越來越近,漸漸地包圍了上來。路子林有些驚慌失措地問:「老師,我們怎麼辦呢?」

  「放心,我們沒事的,」苗君儒鎮定地說,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黃色的小鈴鐺,交給馬永玉,說道:「你下山去,把這個交給姚萬泉先生,他知道怎麼做的!」

  馬永玉拿著小鈴鐺,向山下跑去。苗君儒望著他的背影,露出一抹微笑,在諸多學生當中,他的頭腦最靈活,膽子也最大。要想當一名出色的考古學者,這兩項是必備的。

  見山上有人跑下來,山下的人沒有再開槍。兩個士兵衝上前,將馬永玉抓住,扭到姚萬泉面前。

  姚萬泉望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喝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在家中的時候,聽說有一個陌生人帶著幾個學生,居然拿出了最令人害怕的苗蠱印記,嚇跑了墓地里的人,不讓他的兒子落土下葬。這年頭奇怪的事情太多,兩年前,也是一個陌生人,在別人下葬的時候拿出了苗蠱印記,之後盜走了棺內的屍體。沒有人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盜走屍體,有人說是用屍體去煉最厲害的飛頭蠱,也有人說是盜屍體去賣錢,給人家配陰婚。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都不允許別人偷走他兒子的屍體,於是叫人騎馬去鎮上要了一個排的士兵過來,加上護院的十幾個家丁,一路急急趕上山來。趕到山腳下,見那幾個人還沒有離開,心想那幾個傢伙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方圓幾百里之內,還沒有人有那個膽,敢在他的頭上撒野。抓到後如果確認是盜屍體的,他便要讓那幾個人給他的兒子殉葬,將活人綁著墊棺材底。

  馬永玉見面前這個五旬的男人,穿著一身質地考究的絲綢長褂,戴著一頂紳士涼帽,別人都熱得將衣裳的扣子解開,但這人卻扣得嚴嚴實實。而且目光威嚴,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年輕時候的彪悍,心知是那些士兵的頭,便說道:「我們是北大考古系的學生,我老師叫我把這個交給姚萬泉先生,說先生看到這個東西後,會知道怎麼做的!」

  馬永玉的右手伸開,手心上出現那個小鈴鐺,這小鈴鐺是銅質的,模樣與一般的鈴鐺無異,不同的是鈴鐺上的那條小紅繩,紅繩穿過鈴鐺,系了一個漂亮的死結,那死結也與一般的死結不同,層層環繞,看上去就像一個道家的符號。

  姚萬泉看著那鈴鐺,臉上竟是驚惶之色,呆了片刻,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這是……」他抓過鈴鐺,拉著馬永玉的手道:「快……快帶我去見你的老師……」

  馬永玉朝山上看了一眼,說道:「他就在上面!」

  姚萬泉扯著馬永玉的手,向山上跑去,從他那矯健的伸手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年逾五旬的人。其他的人面面相覷,沒有得到命令,誰都不敢亂動,只在原地候著。

  姚萬泉來到苗君儒的面前,著急地問:「請問你那鈴鐺是從哪裡得來的?」

  苗君儒上下打量了姚萬泉一番,說道:「不虧是行武出身,身手不錯,姚先生在這一帶可是一位名人!」

  姚萬泉意識到剛才自己失態,忙雙手抱拳,朝苗君儒施了一禮,問道:「請問先生大名,能否告之這鈴鐺是誰給你的?」

  苗君儒回了一禮,說道:「我叫苗君儒,是北大的考古學教授,半個月前,我遇到一個年輕的姑娘,她把這兩樣東西交給我,叫我到這裡來找一個叫姚萬泉的人,說姚萬泉的獨子被人下了蠱,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還能夠救活,還說作為一個考古學者,一定能夠從姚萬泉的身上找到很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我就來了,到了村子裡,本來想登門拜訪的,可是一打聽,您的獨子今天下葬,於是……」

  姚萬泉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你說送那兩個東西給你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苗君儒說道:「是的,看樣子20歲不到,她還說只要我拿著這東西,走遍苗疆都沒有人敢惹我。剛才我把這東西拿出來後,所有的人都嚇跑了!」

  他從口袋中拿出另一樣東西,見這東西三寸大小,長方形,通體金黃色,正反面都一樣,上方刻有五個骷髏,托著一條蛇狀的動物,下方刻著一些外人看不懂的符號。

  他接著說道:「這東西有點象古代人的腰牌,我懷疑是某個神秘組織的信物!」

  姚萬泉說道:「不錯,這東西是苗蠱印記,叫五屍金蠱牌,是苗疆萬蟲邪教的聖物!」

  「萬蟲邪教?」苗君儒一驚,據他所知,萬蟲邪教是苗疆一個非常邪惡和恐怖的教派,在很早就有了,教徒擅用蠱毒,殺人於無形之間。煉蠱之術更是聳人聽聞,不僅用屍體煉蠱,還用活人煉蠱,最可怕的就是用未出生的胎兒煉降頭蠱。到明末的時候,教內分為三派,相互爭鬥,由於作惡太多,終於被苗疆其他幾個教派聯合起來剿滅,但是近幾年,萬蟲邪教似乎有死灰復燃的趨勢,據傳教主何滿都的蠱術已達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但是至今沒有人見過他真實的面目。

  難怪這東西一拿出來,那些人全都嚇跑了。

  姚萬泉說道:「苗教授,我聽下人們說,你認為犬子並沒有死?」

  苗君儒見姚萬泉換了一個話題,並未就那兩樣東西談下去,心知對方有意迴避那個話題,只是不知道那個陌生的女子和姚萬泉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他來找姚萬泉。這姚萬泉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他說道:「我只是懷疑而已,我知道你的兒子已經斷氣超過8天,這麼熱的天氣,屍體應該早就發臭變味了,而我一路跟上來,並未聞到屍臭,而且我看那個道士所用的,是道家對付殭屍的鎮屍陣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不僅僅是我認為他沒有死,你也認為他沒有死。要想對付一副真正的殭屍,最好的方法是將他燒掉,但是你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命人將他埋了起來。你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利用這裡地氣,更好地保住他的身體,等你找到一個可以解開他體內蠱毒的高人,就可以讓他起死回生,我說得沒有錯吧?」

  姚萬泉的臉上出現一抹敬佩之色,他欣喜地問道:「這麼說的話,你有辦法救活犬子?」

  苗君儒笑道:「我只是一個考古學者,不是施蠱和解蠱的高人,何況我的學生想看一看,傳說中的殭屍是什麼樣子!」

  姚萬泉頓時失望至極,吶吶道:「如果你沒有辦法解開他體內的蠱毒,就請你離開這裡,我不想他被人開棺,你應該知道,殭屍是不能見陽光的,否則會發生屍變!」

  他朝山下揮了一下手,那些士兵得到命令,忙端著槍沖了上來。

  苗君儒笑道:「我只說我不是施蠱和解蠱的高人,現在我還不知道令公子中的是什麼蠱,可不敢冒然說可以解!如果是一具真正的殭屍,見到陽光後確實會發生屍變,但是令公子的這種狀況,與真正的殭屍不同。不過呢,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不讓他見陽光。幾年前我在雲南考古的時候,遇到過以為異人,教給我幾種解蠱的方法,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那些士兵衝上山後,將苗君儒他們幾個人圍在中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問道:「要不要把他們抓起來帶回去?」

  不料姚萬泉卻說道:「你找人把棺材給我抬回去!」

  管家一愣,不可思議地望了苗君儒和姚萬泉幾眼,朝旁邊的家丁吼道:「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來抬?」

  那些家丁忙放下槍,用現成的繩子綁好棺材,抬起來就往山下走。

  姚萬泉朝苗君儒一拱手,說道:「苗教授,請!」

  苗君儒和姚萬泉並肩向山下走去,看到地上滴著一行血跡。那血跡是從棺材內滲出來的,一路滴下山去。他望著那血跡,不禁皺起了眉頭,露出凝重之色。

  姚萬泉一見情形不對,忙問:「你看出什麼了嗎?」

  苗君儒說道:「棺材滲血!」

  姚萬泉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臉色頓時大變,忙問:「怎麼辦?」

  苗君儒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我的能力了,你馬上叫人準備一隻黑狗和一隻雄雞,還有一塊一丈二尺的白布,一支沒有用過的毛筆,一把鐵尺,外加一大碗糯米!」

  姚萬泉忙叫管家吩咐人跑回去準備。

  馬永玉跟上來說:「老師,看來我們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怎麼這些道家的法術,你都懂呀!」

  苗君儒說道:「我只是懂一些皮毛,這些所謂的法術,有時候確實能夠救人,一個優秀的考古人,不僅僅要懂得專業知識,更多的是要如何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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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寨坐落在扶羅河邊的山腳下,村子較大,有數百戶人煙,大多是那些用石頭墊基腳的木頭結構房子,村民都是侗族人,大都姓楊,也有少量吳姓人,姓姚的唯有一家。

  村子原來的名字不叫新寨,是因為姚萬泉回來之後,建了一棟圓形有城牆的大圍屋,才改的名。

  大圍屋子占地好幾畝,裡面是石頭與磚木結構的房子,房子外面用大石塊壘了一道高達七八米的城牆,城牆上面設有瞭望孔和射擊孔。

  湘西這地方自古土匪多,經常有土匪下山洗劫村民和富戶,所以很多富戶都養了家丁,不惜花重金從外地買槍回來,目的只是自保。

  新寨對面的龍寨,村民大都姓吳,是一個出土匪村子。兩個村子隔著一條河,卻很少有來往。

  大圍屋象古代的城池一樣,城牆外邊挖了一道兩丈寬的溝,溝里有水,也不知道有多深。

  城牆上面的家丁早已經放了吊橋下來,並將城門洞內的大木門打開。姚萬泉又向苗君儒做了一請的手勢。

  苗君儒望著那高大厚實的城牆,說道:「不虧是行伍處身,修建這樣的一個寨子,不要說土匪,就是一個連的正規部隊,恐怕也難打進來!」

  姚萬泉笑了一下,不加置否。

  苗君儒接著說道:「你最好命人將沿途滴上了血的土給鏟掉,集中起來用火燒,還有這吊橋上的,也要鏟去。」

  姚萬泉問:「為什麼?」

  苗君儒看了看天色,說道:「如果你不想今天晚上寨子裡有麻煩的話,最好照我的話去做,必須在天黑之前完成,否則就有麻煩!」

  姚萬泉不敢怠慢,忙吩咐管家多安排些人去做。

  一陣風吹來,苗君儒聞到一股輕微的硫磺味,這地方不產硫磺,也沒有地下噴泉什麼的,怎麼會有硫磺味呢?他見城牆下面的泥土上,有一些淡黃色,與別的地方土質不同,想起湘西及雲貴川一帶的山裡,由於濕熱多雨,山中生有毒蛇蟲蟻,村民為了防止毒蛇蟲蟻進宅,多在屋子的四周撒硫磺粉。他說道:「在令公子的棺材下墊上一層土木灰,那樣可以防止血氣擴散!等太陽下山的時候,我就想辦法幫他解蠱,成不成功我可沒有把握!」

  姚萬泉點頭道:「那是,那是,你們走了一整天,想必也餓了,我馬上安排人去做飯,好好招待一下你們!」

  苗君儒說道:「我不能沾葷腥和酒,弄點素菜給我就行,至於其他人,你看著辦。還有,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進到裡面,見房子的結構與侗族傳統的屋子不同,正面是迎客的大廳,左右擺著一長溜的椅子,顯示出主人的好客。兩邊往內都是房子,一間緊挨著一間,雕樑畫棟,飛檐翹角,外部形成迴廊,莊重質樸,圍柱間有坐檻,可以供坐歇。極具古代漢人官宅的模樣,只是少了池塘亭榭與樓台。

  安頓好所有的事情,管家領著苗君儒來到後院的一處客廳。客廳內照樣有幾張椅子和茶几,但與大廳的不同,椅子雕花鏤刻,具有很高的工藝,正堂上面掛著一張大幅的山水畫,兩邊的木板牆壁上掛著幾幅風景畫,分別是些梅、蘭、竹、菊和山石花鳥什麼的。苗君儒走上前,仔細辨認著正堂上面的山水圖,認出竟然是明末清初黃向堅的《峭壁松石圖》。

  黃向堅善畫山水,師法王蒙,善用干筆,構境奇險,拓落蒼秀,層次豐富,氣勢雄渾。明末其父在雲南姚州(今姚安)為官,由於兵亂而無法歸家,順治年間,黃向堅徒步萬里,歷經兩年的時間,終於將父親帶回故里,這兩年的時間裡,他畫了許多雲南的山水圖,但這些圖多已經遺失。這張巨幅的《峭壁松石圖》,相傳為乾隆皇帝所得,後隨乾隆殉葬。數年前孫殿英挖開裕陵,這張《峭壁松石圖》曾經在北平的古玩市場上露面,一度引起軒然大波,據傳有人出30萬塊大洋購買,不知怎麼最後竟然沒有了下落。

  旁邊的幾幅,竟也是明末畫家朱耷,以及清代中期畫家汪士慎與鄭板橋的真跡。

  「怎麼樣,我的這幾幅畫都還不錯吧?」姚萬泉換了一身便裝,從一個小門後面走出來。

  苗君儒說道:「你的這幾幅畫都是真品,隨便哪一副,最起碼值五萬塊大洋以上,你就這麼掛在這裡,也不怕別人偷了去?」

  姚萬泉哈哈一笑:「你認為還有誰能從我這裡把畫偷走?」他換了一個話題,「你想和我談什麼?」

  苗君儒說道:「繼續我們在山上的話題,你既然認出了那個小鈴鐺,一定也知道那個姑娘是什麼人。」

  姚萬泉的表情陰沉下來:「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對你沒有好處,今天晚上,不管你能不能救活犬子,明天一大早,就請你們離開這裡,這客廳里的畫,只要你看中,隨便可以帶走哪一幅,我另外送你們每人一匹馬,外加2000現大洋,作為你們的路費。」

  苗君儒笑道:「出手太大方了,我恐怕承受不起。那個姑娘叫我帶著這兩樣東西來找你,肯定有她的原因,而且她告訴我,作為一個考古學者,一定能夠從你的身上找到很有價值的東西。」

  後面的那兩句話,他已經是說第二遍了,實在不願意再說第三遍,故而加重了語氣,希望姚萬泉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姚萬泉沉思了片刻,問道:「你認為伏羲和女媧真有其人嗎?」

  苗君儒吃了一驚,想不到姚萬泉居然會問這樣的話出來,他張了張口,過了片刻才說道:「雖然民間傳說中有這兩個人,而且也有不同時期不同樣子的伏羲和女媧圖出土,但從考古學的角度上考慮的話,至今還沒有找到最有力的證明,證明這兩個人確實存在。不過我個人認為,歷史上應該有過這兩個人,他們生活的年代和我們現在的年代相隔太遙遠,所以……」

  姚萬泉呵呵一笑,打斷了苗君儒的話,「不虧是教授,說話一套一套的,不乾淨利索,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認為他們有沒有其人,他們長得什麼樣子?」

  苗君儒說道:「就算是有吧,至於樣子呢,雖說是幾千年前的人,應該與我們現代的人區別不是很大,畢竟不是幾萬或是幾十萬年前,人猿過渡時期的人。」

  姚萬泉說道:「很多畫像上的伏羲女媧,都是人首蛇身的,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那樣子嗎?」

  苗君儒說道:「如果要談論這個問題,恐怕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說得清楚的,那要從中國遠古時代的風俗、文化以及自然環境等諸多因素談起。」

  姚萬泉說道:「真受不了你們這些文化人,我認為很簡單,因為他們活著的時候,就是長得人首蛇身的!」

  苗君儒頓時大驚,對於伏羲和女媧那人首蛇身的樣子,雖說自古有很多中說法,但從風俗文化和神話方面去考慮,絕對沒有哪一種說法,敢於這麼說。

  他正要說話,卻見一個人從走廊那邊往這裡急急走了過來,仔細一看,是管家。

  管家神色緊張地走進客廳,躬身對姚萬泉說道:「老爺,不好了!」

  姚萬泉問:「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看了苗君儒一眼,說道:「回老爺,那些血跡沒有清理乾淨,只……」

  姚萬泉厲聲問:「為什麼?」

  管家說道:「遇上了『打山』的人,所以就……」

  苗君儒不明白「打山」的人是什麼人,但是看管家的樣子,好像來者不善。

  姚萬泉問:「清理出村外,就碰上了他們?有沒有叫村民都進寨子?」

  管家說道:「都已經安排好了,沒有您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寨子!」

  姚萬泉說道:「不管怎麼樣,我的手上還多了一個排的人!」他接著對苗君儒說道:「苗教授,今天晚上這裡有場好戲上演,不過還是請你先想辦法救治犬子!」

  苗君儒點頭道:「這是自然的,你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管家說道:「回老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請客人和村民先用飯?」

  姚萬泉說道:「你去安排吧!」

  管家點頭返身去了。

  姚萬泉望著苗君儒,緩緩說道:「當時我下令殺光了他們,男女老少一個都不放過,那場面確實很慘,都過去好些年了,我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還是那句話,你最好不要卷進來,雖說你是考古學者,對那些東西肯定感興趣,可那不是人所能夠想像的,而且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苗君儒說道:「每一個考古學者去野外考古的時候,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姚萬泉說道:「可這個不同,實在太恐怖,太可怕了!」

  苗君儒笑道:「我倒想知道,究竟有多恐怖,有多麼可怕!」

  姚萬泉說道:「我看就談到這裡吧,先過了今晚再說,我陪你一同去用飯,請!」

  苗君儒隨姚萬泉走出小客廳,見外面的夜幕已經降臨了,迴廊上每隔一段路,便有一個點著的燈籠掛邊上,照著兩頭的路,饒是如此,還是顯得有些黑暗。他朝遠處看了看,見到一大片黑乎乎的東西,知道那是圍著屋子的城牆。這一片連著的屋子高度不過4米,被七八米高的城牆罩著,在氣勢上被壓住了,從風水的角度看,是客壓主局,對居住在這裡面的人是極為不利的。雖說古代城池的城牆都高過城內的民居,但城內必有建築物的高度比城牆高,那叫通天柱,是接連天地二氣的,起到平衡的效果。

  用現代的科學解釋,住在裡面的人一眼就看到圍牆,視覺上受到壓抑,令心理上產生壓力感,久而久之對人很不利。

  過了幾道走廊,來到一處小廳,見裡面坐了幾個人,都是他的學生。小廳的正中間擺了一張八仙桌,上面擺好了飯菜。見他進來,幾個學生都站起來。

  姚萬泉微笑著說道:「在我這裡不要客氣,粗茶淡飯管大家吃飽,來來來,請!」

  苗君儒望著桌子上的豐盛飯菜,有不少還是煙燻的野味,也有一些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素菜。吃飯之前,他照例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幾個大蒜頭,給幾個學生每人一顆。

  自進入湘西苗族地域後,每次吃飯前,他都要他的學生先吃下一顆大蒜,而且一再交代,不要隨便揀路上的東西。

  一旁伺候著的管家見他這麼做,眼中閃過一抹驚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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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幾個傭人端了茶上來。

  姚萬泉不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絲毫不差這些待客的禮數。

  他說道:「犬子的棺木就放在西廳的喪屋裡,等下由管家帶你去,你需要什麼,只要吩咐他就行!我還有事,就不能相陪了!」

  苗君儒點了一下頭,算是答禮,見姚萬泉出門的腳步有些匆忙,也不知道是什麼事這麼急。

  管家上前躬身道:「苗先生,你需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請問什麼時候開始?」

  苗君儒說道:「現在就可以開始,等會我開棺後,不能有女人在旁邊,否則會沖煞!」

  管家答道:「你放心,不會有別人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來!」

  苗君儒一行人跟著管家,來到一間屋子前,屋子的門外掛著一桿招魂幡,兩邊各有一個寫著黑色「奠」字的白紙燈籠。他們剛要進去,突然沖裡面衝出兩個男人來,險些撞到他們身上。

  管家厲聲呵斥:「你們不好好看守少爺,跑出來做什麼?」

  其中一個男人驚慌失措地指著身後,結結巴巴地說道:「姚……姚管家……裡面……有蛇……蛇……」

  「什麼?有蛇?」苗君儒一驚,幾步沖了進去。

  屋子並不大,兩邊的牆壁上掛著白布,正中擺放著那具姚天寶的大紅棺材,邊上放了紙紮的引路童子,還有一些別的紙紮動物和生活物品;棺材的上方放著香案,香案上面擺著靈位,靈位的左右各點著一支白蠟燭,面前放著一個香爐,香爐里的三支香燒到了一半。香爐的前面放著三牲祭品,棺材的邊上放著一個大銅盆,裡面還有一些未燒盡的紙錢。屋子的一角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匹白布,還有一大碗糯米、一把鐵尺和一支毛筆,桌腳下繫著一條黑狗和一隻雄雞。整個屋子裡只有那兩支白蠟燭發出來的微弱光線,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充滿著詭異。

  按道理,在死者的棺材出門前,那些紙紮的東西都要燒掉,因為那是給死者在陰間用的。可是眼前的這些東西還好好的放在這裡,就更加說明姚萬泉也肯定他的兒子沒有死。

  路子林站在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說道:「為什麼不多點幾盞燈呢,看起來這麼陰森恐怖,難怪那兩個人會嚇走!」

  馬永玉打了路子林一下:「這麼膽小的人,真不懂你怎麼會來學考古,你有沒有搞錯?剛才那兩個人是被蛇嚇跑的。」

  苗君儒站在那裡沒有動,他看到幾條色彩斑斕的蛇,正圍著棺材打轉,忙對身後的學生說道:「你們注意點!」

  其他的人也看到了那幾條蛇,管家皺著眉頭說道:「奇怪,這蛇是怎麼來的?老爺平生最怕蛇,就是一條死蛇,他都不敢看的。這屋前屋後,還有城牆那邊,全都定期撒上硫磺粉的!這寨子自建起來後,就沒有見過一條蛇。我從小到大,見過的蛇倒是不少,就是沒有見過這樣的。」

  苗君儒在進寨子的時候,就已經聞到過硫磺粉的味道,見過那些撒在牆腳的硫磺粉,聽管家這麼一說,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一個從死人堆里滾爬過來的人,居然會怕蛇,而且會怕到這種程度,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他想起姚萬泉說過的伏羲和女媧確實是人首蛇身的話,越發覺得姚萬泉身上,有著常人無法解讀的秘密。

  這秘密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一提到那件事,就勸他不要捲入,還說什麼很恐怖很可怕的話出來,莫非姚萬泉真的見過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才令其如此害怕蛇。

  那幾條蛇遊走在棺材的旁邊,不斷去吃從棺材內滲出來的血,連土灰一同吞到肚子裡,一滴都不曾落下。

  苗君儒對管家說道:「去點幾支大火把來,有硫磺粉的話,也拿些過來,另外叫人把那條黑狗和那隻雄雞殺了,有多少血裝多少血,要快,只怕來不及了!」

  管家似乎看出了情勢緊急,忙把那條黑狗和那隻雄雞帶了出去,並大聲叫人過來。

  沒有多久,幾支大火把和硫磺粉送來了。苗君儒接過硫磺粉,向那幾條蛇撒去。若是普通的蛇,一聞到硫磺味,立刻遠遠地逃走,可是那幾條蛇卻任由硫磺粉撒在身上,顧自貪婪地吃著棺材內滲出來的血。

  苗君儒散光了硫磺粉,再用火把去燒,見那幾條蛇還是不走,便自言自語地說道:「請你們走你們不走,我只好動手了!」

  他把火把交給身後的馬永玉,返身從門背後拿了一根閂門的粗木棍來,「啪啪啪」幾下,棍棍敲在七寸上,將那幾條蛇打死。在打一條黃色小蛇的時候,只打中了蛇的脊背,那蛇將身子一扭,鑽進桌子地下逃走了。

  馬永玉問道:「老師,既然這麼容易把蛇打死,還用得著那麼麻煩幹嘛呢?」

  苗君儒說道:「你懂什麼,這蛇與別的蛇不同,是有人養的,要不是它們吃了棺材內的血,你以為那麼容易對付呀?我這是先禮後兵,也怨不得我了!」

  馬永玉說道:「老師,我越來越敬佩您了,為什麼你總是懂那麼多?」

  苗君儒說道:「經歷的事情多了,自然懂得多!」

  管家一手端著一大碗血,另一隻手提著一個小木桶,木桶裡面有小半桶血,進門後問:「苗先生,這些血放在哪裡?」

  「就放在那桌子上吧,」苗君儒說道:「你在門口守著,等下我打開棺蓋後,千萬不要讓陌生人進來,尤其是女人!」

  管家應聲出門去了,和那兩個被蛇嚇出去的家丁,守在了門口。

  苗君儒對許力強和馬永玉說道:「你們兩個人過來幫忙,把白布鋪在地上,其他人在邊上看著,不要說話!」

  許力強和馬永玉將白布鋪在地上後,苗君儒用毛筆沾著雄雞血,在白布上畫了一幅定屍符。而後對許力強和馬永玉說道:「來,我們開棺!」

  那棺蓋原本就鬆了,三個人扶著棺蓋,同時用力將棺蓋抬了起來,放到一旁。棺蓋一打開,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許力強朝棺內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嚇得退到一旁。馬永玉看到棺內的情形後,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苗君儒說道:「一般中蠱死的人,死狀都比較難看!」

  棺內的姚天寶平躺著,身上穿著一套質地考究的西服,腳上穿著皮鞋,腹部高高鼓起。臉上原本蓋著一張畫符的黃表紙,不知怎麼那張黃表紙竟沒有貼在臉上,而是落在了一旁。他的身下積了不少血,就如同睡在血泊中一般。不要說是個死人,就是一個活人,流了那麼多的血,也已經死了。他的臉上已經腫脹不堪,就像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面目。眼口鼻耳七孔流血,不僅如此,還從嘴巴和鼻子裡,不斷有一些黃色的蛆蟲往外爬,難怪讓人看著分外噁心。

  苗君儒驚叫道:「金蠶蠱!」

  流傳於苗疆的蠱,其種類很多,通常有:金蠶蠱、疳蠱、癲蠱、腫蠱、泥鰍蠱、石頭蠱、篾片蠱、蛇蠱等等。這些常用的蠱之中,金蠶蠱最為兇惡。據說金蠶是一種無形的蟲靈,它能替人做事,最勤於衛生,因此大多室內很乾淨的人家便被認為是養金蠶的人家。金蠶的製作方法是:選用蛇、蜈蚣等12種毒蟲,埋於十字路口,經49日(或另一個神秘日數)後取出,存放於香爐中便成為金蠶。在信仰金蠶的人心目中,金蠶是有靈性的,雖然能使飼養者發財致富,但富起來的主人必須經常對金蠶訴說自己虧欠了多少錢,否則金蠶會要求主人花錢買人給它吃,不然就作祟。養金蠶的人家若不想再養它,可以將其轉嫁出去,叫「嫁金蠶」,方法是用一包銀兩、花粉和香灰(代表金蠶),放在路上,等貪財者來拾取,這樣金蠶便會跟隨拾獲者而去了。金蠶蠱可以致人死亡,通常是腹腫、七竅流血而死,一旦蠱毒發作,時間一般都不超過三天。

  解蠱的方法雖說有很多種,但不一定管用,要根據施蠱人的功力和養蠱的時間長短而定,通常養蠱的時間越長,蠱毒就越厲害,解蠱也就越難。

  馬永玉剛要問什麼是金蠶蠱,見苗君儒一臉嚴肅的樣子,便不敢說話了。

  苗君儒再用毛筆沾著狗血,找來一張黃表紙,畫了符,燒在雞血碗中。從桌子上拿來鐵尺和大半碗雞血,用鐵尺撬開姚天寶的嘴,將雞血全部灌了下去。雞血一入喉,就聽到姚天寶的腹中傳來咕嚕咕嚕的響聲,那聲音越來越響,但他的腹部卻漸漸平了下去。

  遠處傳來一陣槍聲,屋子裡的人神色緊張起來。守在屋外的管家朝兩個家丁耳語幾句後,轉身離去。

  苗君儒對許力強和馬永玉說道:「來,把他抬到白布上!」

  趁著許力強和馬永玉把姚天寶抬到白布上的時候,苗君儒點燃了22支香,插在正中的香爐里。

  姚天寶被放到白布上後,下身還不斷流出暗紅色的血。

  苗君儒從工具包中拿出剪刀,將姚天寶身上的衣服全部剪開。眾人見姚天寶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成了黑紫色。

  苗君儒撕了幾塊布,蘸著狗血從頭到腳地幫姚天寶擦身體,狗血擦到之處,黑紫色的皮膚漸漸變了,幾次三番之後,隨著一聲巨響,從姚天寶的下身噴出一些穢物,眾人頓時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在那黃黑色的穢物中,赫然有一條拇指粗細、金黃色的蟲子。

  苗君儒找了一個瓶子,將那條蟲裝進瓶子裡,看了一眼還未燃盡的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好了,總算逼出來了,我還以為那個符沒有畫準確呢!」

  許力強和馬永玉忍著噁心,在苗君儒的吩咐下,將姚天寶放回到棺材裡。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姚天寶的下身不再流血了!

  馬永玉問:「老師,現在沒事了嗎?」

  苗君儒說道:「暫時沒事了,你們幾個守在這裡,每隔20分鐘,用狗血給他擦一遍身體,估計兩個多小時後,他就會醒過來!」

  他接著對站在門口的那兩個家丁說道:「這期間切忌不要讓女人進來,否則你家少爺就會變成殭屍!」

  那兩個家丁連連點頭。

  馬永玉問:「老師,為什麼不能夠讓女人進來?」

  外面的槍聲越來越緊,夾雜著馬匹的嘶鳴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苗君儒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當年那個教我解蠱的老人是這麼說的,你們守在這裡不要離開,我出去看看!」

  他循著迴廊轉來轉去,來到一個大廳,見這裡坐著許多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露出驚恐的神色。幾個婦女敞開衣襟,將乳頭塞在小孩的嘴裡,不讓孩子哭出聲。

  幾個持著火把的家丁跑來跑去,苗君儒抓住一個家丁問:「姚寨主在哪裡?」

  家丁指了指外面,轉身跑開!

  苗君儒朝外面走去,剛出門口,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擋在他的面前。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人,老人高挽著髮髻,頜下三縷灰白的長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手上拿著那條被苗君儒打傷後逃走的黃色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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