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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書里的秘密

2024-09-26 14:12:24 作者: 吳學華

  陳先生湊過來,看清了那上面的字,寫在最前面的,是一行紅色字:欲用萬璃靈玉尋找那果王陵墓者,必九死無生。

  最下面還有幾句詩:十八天梯十八關,關關直通閻王殿,帝王陵墓地下埋,入口卻在十里外,山上山下路難尋,飛鳥走獸不得過,遍地骸骨活人道,膽小勿驚。

  苗君儒說道:「馬大元清楚地記載下來,當年參與盜墓的,有十二個人,前後死了十個人,但是我想,那十個人里,應該還有人留下了後人,你看你的手,看你的身材,是一塊盜墓的好料!」

  「你們怎麼了?」陳先生見到他們兩個人那副模樣,忙問道。

  「你看!」古仁德指著上面的字跡對陳先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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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先生湊過來,看清了那上面的字,寫在最前面的,是一行紅色字:欲用萬璃靈玉尋找那果王陵墓者,必九死無生。

  接下來的是黑色的墨跡:吾當年與苗山泉夫婦等十二人尋找那果王陵墓,尋古廟,入石室,過十八階梯,闖謎瘴死地,攀絕頂天坑,趟屍山血海,歷重重機關,九死一生,獨吾三人入陵墓之暗道,遇麒麟,不得入,折回時吾若非苗山泉相救,已陳屍墓道中……

  那一段文字是講述盜墓經過的,雖然字數不多,但期間的驚險與可怕之處,已躍然紙上,令觀者膽寒。

  看到後面,陳先生的臉色也漸漸變了,他望了望苗君儒和古仁德,問道:「你們怕了?」

  苗君儒身為考古工作者,一生經歷過的生死險難,不知多少,心中還沒有一個怕字,令他吃驚的是,乃是苗山泉那三個字。

  他小時候聽爺爺說過,同治年間,爺爺的父親苗山泉,與妻子一起和朋友出外做生意,後來就一直沒有回來,不久,爺爺所在的村子遭遇了匪亂,爺爺被迫離開村子,逃到了鄰縣,後來爺爺長大,娶妻生子,還回去過兩三次,但是那村子已經不在了,問了附近的人,都說沒有看到回來。那年頭,出外做生意很不容易,稍有不慎,遇上土匪,連人帶貨物都留在那了。

  爺爺去世後,給他留下了一樣東西,就是他脖子上戴著的那塊羊脂玉,正面是龍騰圖,背面的圖案是九龍戲珠,做工精細,出自大師極人物之手,質地純正,入手溫暖,是清初時期玉器中的極品,絕非普通人家所能擁有。他爺爺當年告訴他,這玉石有兩塊,背面的圖案一樣,只是正面的圖案是鳳舞九天。另一塊玉石由苗山泉隨身佩戴著。回想自己的身世,與這塊玉並不匹配,更無法得知此物的來源。

  這下,在這本盜墓天書中找到了答案,原來自己的祖上,與馬福生的祖上一樣,乾的都是盜墓的營生,這塊羊脂玉,也不知出自那個達官顯貴的墳墓。

  盜墓天書中提到的,是苗山泉救了馬大元,而苗山泉的妻子不知道為什麼瞎了雙眼,被感恩圖報的馬大元帶回家中贍養,在馬大元死後,馬氏子孫將老太婆趕出了家門。這麼說來,葬在那塊坡地下的,幾乎肯定就是自己的曾祖母。

  古仁德的那一番胡亂猜測,還真的猜中了,這冥冥之中,有的事情巧合得太出人意料,確實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

  古仁德望著陷入沉思之中的苗君儒,半晌才問道:「你在想什麼?」

  苗君儒定了定神,對馬福生道:「麻煩你把那張祖訓遞給我!」

  拿過了祖訓,苗君儒仔細對照上面的字跡,確實出自一個人之手。他翻到第二頁,見畫著一副草圖,圖上有一個廟宇,幾個人舉這火把進入。旁邊有幾句詩:人首獸身魔王像,三跪九叩方顯真,人外有人天外天,八九之數難過關。

  圖的下邊標著路線,起點是一個叫阿達瑪的地方,旁邊畫著幾個山峰,寫著玉龍雪山。他以前去過一個叫大東的地方,在玉龍的東面,是一個只有十來戶人家的小村子,那村子背靠的大山,是玉龍山脈的一個支脈,離麗江城有好幾十里。那地方山勢險峻,谷深林密,一直是土匪的理想場所,附近有好幾股土匪,那一年他遇上的那一股土匪,匪首叫烏堤卡,若不是嚮導與那股土匪認識的話,只怕他已經把命留在那裡了。在那些地方,土匪和山民往往都認識的,土匪打劫的都是過路商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打擾山民。

  玉龍山脈的主峰叫玉龍雪峰,海拔五千多米,在雪線之上。玉龍雪峰在雲南西北部的山脈中,也算是一座比較高的山峰了。苗君儒想道:莫非他尋找多年那果王朝的秘密,就在玉龍山脈中?

  他以前把勘測研究的重點放在了西藏及青海新疆的南部地區,對於雲南西北部靠近西藏那邊,雖有涉足但沒有更多的深入。

  右邊還有一副圖畫著幾個山峰,高入雲端。

  下面是一些看上去亂七八糟的符號和數字,還有一些類似棋譜的文字:逢三中間,逢四左一,逢五左二、逢六左三,遇角即變。

  最下面還有幾句詩:十八天梯十八關,關關直通閻王殿,帝王陵墓地下埋,入口卻在十里外,山上山下路難尋,飛鳥走獸不得過,遍地骸骨活人道,膽小勿驚。

  前面的都是七個字為一句,後面那一句不知道為什麼,竟才四個字。苗君儒看了一下,一時間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但是整體的意思他已經看出來了,是尋找陵墓的路線及破解機關的方法。

  他翻了過去,見又是一副圖,圖上有一行人,經過一道山脊,山脊下有一些浮雲,顯然是那山很高,已經入了雲端,他數了數那些人,正好十個,旁邊寫著:欲尋陵墓,必死無疑。

  他沒有看下面的字,又翻了一頁,見還是一副圖,幾個人腰間繫著繩子,攀在懸崖峭壁上,下面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符號和數字,類似棋譜的文字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文字:過天梯,下重樓,入絕境,無知擅入者,必死!解救之法於峭壁之上。先行者,以屍填洞,眾人方過,十二人至此,損一人,乃陝西王角。

  也就是說,那個叫王角的陝西人,走在最前面,以自己的屍體填住了一個什麼可怕的洞口,大家才能過去。但那些亂七八糟的符號和數字,與前頁的不同,不知是什麼意思。苗君儒前後看了片刻,也不懂內中的含義。前面畫的是十個,後面卻說十二人至此,損一人,那還有一個人去哪裡了?

  他合上那本盜墓天書,對馬福生道:「你祖上留下來的祖訓,告誡你們不要去尋找陵墓,是吧?」

  馬福生點頭道:「那是,那是,據我所知,從我爺爺開始,就沒有再繼續那樣的營生了,否則也不會象現在這樣。」

  苗君儒剛才在外面看到那些村民的服飾,是哈尼族的裝束。哈尼族與彝族、拉祜族等同源於古代的羌族,主要分布在雲南西南部哀牢山和蒙樂山之間地區,但在四川南部及貴州西北部地區也有一些零星的分布。

  馬福生不但說一口流利的漢話,而且在稱謂上,並不象哈尼族的人一樣稱爺爺為阿波,看來,馬福生是出生於這裡的漢人。

  陳先生見苗君儒看過盜墓天書後,說出那樣的話,忙問,「怎麼樣?這書有用嗎?」

  且不說有沒有用,光是這一百幾十頁的霍光紙,就值幾十萬大洋。就其真正的價值而言,並不比那塊萬璃靈玉遜色多少。

  苗君儒點了點頭。

  陳先生剛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兩聲槍響。

  阿強的反應很快,拔出槍站在了陳先生的身邊,眼睛看著周圍,尋找異常的動靜。其他幾個人都站起身,一齊望向門口。

  門口衝進來一個人,走到陳先生的面前,躬身道:「我們有一個人被殺了!」

  「被什麼人殺的?」陳先生問。

  「不知道!」那個人說。

  「那為什麼開槍?」陳先生問。

  「是死的那個人開的,」那個人說。

  「走,去看看,」陳先生說,他回頭對苗君儒道,「收好那本書!」

  苗君儒正要把書收起來,不料馬福生搶先一步,已經將書拿在了手裡,說道:「你們還沒有給錢呢,這書現在還是我的!」

  陳先生道:「好,我馬上把錢給你,不就是4萬大洋嗎?我有的是錢。」

  「什麼?4萬大洋?」馬福生望向萬老闆:「萬老闆,你也太黑了吧?去年我欠你2000大洋,利滾利變成4萬多,害我拿那塊玉石出來當給你,這本書你只答應給我500大洋,卻向人家要4萬!」

  萬老闆見馬福生這麼說,臉色大變,望著陳先生,結結巴巴道;「他剛……剛才是向……我要……要4萬的,我……我對天……」

  「對天發誓是吧?」陳先生默然道:「我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找不到這麼好的寶貝,放心吧,如果我能夠安全回去的話,4萬現大洋,一個子都不會少給你的家人。這件事情越少知道越好,委屈你了!」

  阿強走上前,扯起萬老闆的衣領,將他往牆邊拖。

  萬老闆嚇壞了,跪在陳先生的面前,大聲哭道:「陳先生,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那些錢,我都不要了,這件事我也不會對其他人說的,求求你,饒了我吧!」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陳先生冷冷說道:「這人呀,不能夠太貪婪,本來我還想你跟我們一起走的,算了,就不留你了,剛才古老闆也說這裡的風水不錯!」

  「饒命呀,饒命呀,苗教授,你……」萬老闆被阿強拖著來到牆角下,隨著一聲槍響,他的屍體落在草叢中,從頭部迸出的鮮血射在牆上。

  陳先生望向苗君儒,問道:「你認識姓方的?」

  苗君儒道:「以前見過幾次面,求我幫他看東西!」

  「陳……陳老闆,這書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馬福生見狀,早已經嚇得雙腿發軟,拿著書的手,一個勁地顫抖著。

  「錢還是要給的,」陳先生從身上摸出了幾個銅板,放到馬福生的手裡,低聲問道:「這麼多錢,夠嗎?」

  「夠了,夠了!」馬福生連連說道。

  「是夠了,」陳先生說道:「買些香燭紙錢,應該夠了!」

  阿強走上前,去扯馬福生,嚇得他「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頭如搗蔥地朝陳先生磕頭,才磕幾下,頭上已經見血。

  看在祖上有淵源的份上,苗君儒說道:「陳先生,那本書是他的祖上留下來的,有些東西我還沒有看懂。」

  「你的意思是,他對於我們還有用?」陳先生問。

  苗君儒點頭道:「說不定他比你手下的人還有用。」他望了古仁德一眼,見古仁德的眼神望著遠處的大山,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與其無關。

  陳先生不再說話,隨那個人出門去了,其他幾個人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門,在那個人的帶領下,一行人沿著這座宅子右邊的圍牆,拐了一個彎,來到一處已經倒塌的牆邊,見地上倒著一個人,喉嚨被割開,鮮血濺了一地。牆邊的地上有一灘水跡,隱隱約約還聞到一股騷味。青灰色的牆上,寫著幾個血字:死亡將伴隨著你們。

  陳先生問道:「你們聽到槍響後,趕到這裡用了多長時間?」

  其中一個黑衣人答道:「不超過10秒,我們幾個衝到前面那個拐角,一眼就看到這邊了。」

  苗君儒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問道:「他身上的槍呢?」

  那個人回答道:「沒有看到,我們也覺得奇怪,一定是殺他的人把槍拿走了!」

  苗君儒望著牆上的字,殺人後沾血寫字,最快也要30秒鐘,再加上逃離,所花的時間會更多,除非兇手殺人後,沾血寫完字,再用死者的手槍開槍示警。可是這山野之中,會用手槍的人,又有幾個呢?

  苗君儒問站在不遠處的馬福生,「這附近是不是常有土匪出沒?」

  馬福生走近前,低聲回答:「有是有,可是那些人從來不到村里來的呀!」他看到牆上的字,發出一聲驚呼。

  「你怕什麼,不就是幾個字嗎?」苗君儒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看這裡,」馬福生翻開手中的盜墓天書的最後一頁,幾個血紅的字赫然入目,竟是同牆上的字一樣。

  旁邊黑色的字比較小,清晰地寫著:此乃大祭司詛咒,見到之人,當除貪心,否則入十八層地獄……

  後面的字跡模糊不清,看不明白了。

  苗君儒望著牆上的那幾個字,心中道:難道這幾字就是大祭司的詛咒,只有尋找那果王陵墓的人,才知道大祭司詛咒是什麼意思。那麼,殺這個人的兇手是什麼人,又是從哪裡得知大祭司詛咒的呢?

  「這本盜墓天書,你有沒有給別人看過?」苗君儒問。

  「自傳到我的手上,就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但是以前,就很難說了,」馬福生小心翼翼的回答。

  陳先生的幾個手下人已經將屍體抬走,前面響起了大卡車的聲音,想必是留在山口那些士兵,聽到槍聲趕了過來。

  眾人回到門樓前的空地上,見一個穿著上尉軍官服的高大男人,帶著人從車上跳下來的士兵,來到陳先生面前。

  「胡連長,把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押到這裡來!」陳先生惡狠狠地說道。

  不一會兒,那些士兵象趕鴨子一樣,把村子裡男女老少都趕到了空地前。苗君儒見這些村民,大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很少有幾個青壯年男人。

  陳先生朝胡連長使了一個眼色,就鑽進了車裡。胡連長朝手下的士兵做了一個手勢,那些士兵已經拉開了機栓。苗君儒突然想起了什麼,忙進到車裡,對陳先生說道:「那些村民都是無辜的人,放了他們吧!殺不得,殺不得的呀!」

  「他們無辜,那我的人是怎麼死的?」陳先生冷冷道,「憑什麼殺不得,你知道什麼叫封鎖消息嗎?把活人變成死人,是最好的方法。」

  車子啟動向前駛去。

  「可是你看到沒有……」苗君儒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已經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他長嘆一聲:「完了!」

  「你說什麼完了?」陳先生將苗君儒手裡的那本盜墓天書拿在手裡,「有這本書,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那果王的陵墓。」

  苗君儒說道:「你殺的那些村民,大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只有幾個青壯年男人,你想過沒有,其他的男人都到哪裡去了?」

  「你認為那些男人都到哪裡去了?」陳先生說:「當了土匪?就算他們想找我算帳,也不看看我手裡有幾條槍,幾百個人的土匪,我還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你沒有見識到他們的可怕,」苗君儒說道:「你翻到最後一頁,看看!」

  陳先生把手中的盜墓天書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了那幾個字,驚道:「怎麼會這樣?」

  苗君儒說道:「殺你手下的人,動作乾淨利索,會用你們的槍,會寫漢字,更可怕的是,還不知道他與這本盜墓天書,是什麼關係?」

  「找那個姓馬的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陳先生說。

  「有些事情,恐怕那個姓馬的也不一定知道,」苗君儒說道:「你注意這個村子沒有,其他的人都是哈尼族,就他一家是漢人,哈尼族可是羌族的一個分支,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和那果王朝是有淵源的。」

  陳先生說:「你的意思是,那些村民與這本書有關,也許他們根本就知道書里的秘密,只是沒有把秘密宣揚出去而已?」

  苗君儒說道:「可以這麼認為,我以前到過離這裡幾十里的地方,只聽說這裡面有一家姓馬的大財主,擁有的田地可以讓人騎馬走上一整天,有關馬家祖上是盜墓人的傳言,並未有聞!」

  陳先生問:「那你當年為什麼不進來?」

  苗君儒說道:「我對大財主不感興趣,而依這一帶的山形看,也沒有對我有用的東西。」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尖利的嘯聲,一支紅色箭杆的箭至空而落,插在車子前面的路中間。這種產生嘯聲的箭,都是竹子做的,箭杆上挖出了幾個眼,在飛行的過程中,氣流通過眼孔發出聲音。

  車子猛地停住,司機驚詫地望著前面。

  通常山民們打獵用的箭,箭杆都是灰色或者黑色,這種紅色箭杆代表什麼意思,不用苗君儒多說,車內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

  「苗教授,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陳先生問。

  「大錯已經鑄成,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苗君儒說道:「只要逃離他們的地盤,應該就會沒事,但是羌族人的後裔是很記仇的,說不定他們會一直尾隨我們!」

  「那我就見一個殺一個,」陳先生對司機道:「別管那麼多,衝過去!」

  車輪將那支箭壓在地下,很快衝過了山口。後面的車子緊隨而過。

  在山口兩側的山上,幾個穿著漢族服飾的人,遙遙地望著村里燃起的沖天大火,他們仿佛看到地上那些村民的屍體,還有那一口被血染紅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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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車隊到達瀘州城。

  第二天一早起程的時候,發現幾輛車的車窗上,都被人貼上了一張黃色的草紙,紙上畫著一個紅色的骷髏頭。

  他們的車子都停在瀘州城保安團的大院裡,內外都有士兵把守,什麼人能夠進去?

  阿強扯掉了車窗上的草紙,對陳先生說道:「今天晚上我多派點人看守!」

  上車後,陳先生問苗君儒:「那些人真的跟上了我們?」

  苗君儒並沒有回答陳先生的問話,而是道:「你昨天晚上也看了這本盜墓天書,看懂了什麼沒有?」

  陳先生一聽這話,高興起來,說道:「後面的那幾頁,就是尋找陵墓的路線,只是看起來,好象很不容易。」

  「當然不容易,」苗君儒說道:「如果容易的話,還能輪到我們去找?」

  「從這裡到雲南麗江,估計要十幾天的時間,到那裡之後,我們還要等幾個人!」陳先生說。

  「等人?」苗君儒問,「等什麼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先生說著,將那本盜墓天書遞給苗君儒,「這本書還是讓你去研究吧,我昨天晚上看了一夜,看不懂裡面的意思。這一路上有十幾天的時間,只要你弄明白了就行。」

  車隊過宜賓後沒有多久,道路越來越狹窄難走,到後來幾乎無法走了,勉強開到一個村里,見村頭站著一些人,領著幾十匹騾馬。

  「我早就做了準備,」陳先生說,「再往前就到雲南境內了,在那邊,我也做了一些安排。」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苗君儒問。

  陳先生笑道:「現在我們兩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你不覺得嗎?你的任務就是,看懂這本書,帶著我們安全進入那果王的陵墓。」

  「你真的有信心找到那果王的陵墓?」苗君儒問。他看到阿強下了車,對一個站在騾馬前的男人說著話,那些士兵已經各自牽著馬,將車上的東西往馬背上裝。

  陳先生笑了笑,並未說話,下了車,走到那些馬中間,替自己挑了一匹健壯的棗紅馬。

  苗君儒看了看手中的書,接下來的日子,是要好好研究一下這本古老的盜墓天書了。他下了車,見古仁德與馬福生站在一起,兩人低聲說著話。

  苗君儒走到馬福生面前,問道:「你和萬老闆認識幾年了?」

  「很早就認識,怎麼了?」馬福生問。

  苗君儒問:「你知道萬老闆是幹什麼的嗎?」

  馬福生回答道:「是……是賭場放……放債的,我輸了錢,都是向……向他借的……」

  苗君儒問:「你以前經常去重慶嗎?」

  馬福生望了一眼身邊的古仁德,回答道:「是呀,我年輕的時候經常去!」

  「那你一般都在哪些地方賭呢?」苗君儒說道:「我有時候,也喜歡去玩幾把的。」

  「好多年沒有去了,都忘記了,」馬福生的眼神閃爍起來,不敢再看苗君儒。

  「一個晚上豪擲幾千大洋的敗家子,竟然流落到這步田地,可惜,可惜呀!」苗君儒望著古仁德:「古老闆,做人不能太貪心,我說的對吧!」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對馬福生接著道:「可是你欠萬老闆的賭債,是去年才有的。」

  馬福生原本猥瑣的眼神中,突然露出兇狠的目光,低聲道:「你怎麼看出了我是假的馬福生?」

  「幾年前我到過這邊,不可能不去拜訪一下當地最大財主的後人,只是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祖上是盜墓的。」苗君儒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和古老闆之間是什麼關係,我只想我的這趟考古之行,能夠平安!」

  馬福生道:「你看過盜墓天書,你認為會平安嗎?」

  苗君儒說道:「馬大元清楚地記載下來,當年參與盜墓的,有十二個人,前後死了十個人,但是我想,那十個人里,應該還有人留下了後人,你看你的手,看你的身材,是一塊盜墓的好料!」

  馬福生大驚,「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為什麼還要向姓陳的求情救我?」

  「你也是盜墓人,對書里記載的東西,也許比我還要懂,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來避開那些機關,」苗君儒繼續說道:「殺死陳先生手下的,應該是你的人吧?」

  古仁德低聲道:「苗君儒,知道的事情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

  苗君儒並不理會古仁德的警告,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盜墓天書和萬璃靈玉早就被你們弄到手了,可是你們沒有辦法尋找到陵墓,所以才想辦法把我和陳先生引入局,想借我和他的力量,幫你們找到陵墓,取出那些傳說中的珍寶。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只是一個考古學家,接下來,我們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苗君儒說完走開,到阿強的面前,拿過一匹白馬的韁繩,一躍上馬,他上馬的動作輕盈,一下子仿佛年輕了十歲,雙腿一夾馬肚,那馬長嘶一聲,奔了出去。

  古仁德望著苗君儒的背影,神色凝重起來。幾十年了,他現在才認識到,自己對苗君儒了解得實在太少。

  他當然不知道,一個成功的考古學家,本身就是一個出色的探險家,而探險家所具備的生存技能,絕對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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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隊翻過四川和雲南交界的五蓮山,在竹林和山谷中走了三天兩夜,到達了雲南的昭通,換了大卡車,繼續南行。到達昆明便折向西,十幾天後到達大理。

  這期間,苗君儒都在專心的研究那本書,漸漸地,也就看出了不少門道。而此時,在重慶,由於他的失蹤,引起了一陣渲然大波,負責此案的是重慶市警察局偵察大隊的隊長張曉泉。

  沒有幾天,從南京那邊傳來消息說,有兩個剛回國沒有多久的專家也離奇失蹤了,一個是地質學家,一個是生物學家。

  張曉泉在調查的時候,發現這三個專家失蹤的時間,前後相隔幾天。他從另一條線查到,重慶市最大的古董店——古余軒的老闆古德仁,也不見了,店裡的夥計告訴前去調查的人說,老闆去南方看貨了,問什麼時候回來,回答說不確定,有時候十幾天,有時候一兩個月。

  張曉泉隱約覺得,古德仁與苗君儒的失蹤有一定的聯繫,但是他無法找到相關的線索。

  重慶市警察局將大量的警力,用在配合特務抓捕進步人士和地下黨方面,能夠抽出來參與破案的人少之又少

  在詢問苗君儒的兒子苗永健時,得知苗君儒失蹤前見過古德仁帶來的一個人,至於那人來做什麼,雙方談了什麼。苗永健只說不知道。

  苗永健當然不會亂說,陳先生派人來取走苗君儒那些工具的人,警告過他:如果想苗君儒平安回來,就不要亂說話。

  考古、生物、地質,這三門學科有什麼樣的牽連?張曉泉想破了頭,饒是他破獲過許多大案,有許多破案的經驗,都無法將三者聯繫在一起。

  不少媒體報導說,有可能是延安那邊秘密派人將他們接走了。

  這一點完全可以排除,張曉泉也接觸過一些學者專家及進步人士被接走的案件,延安那邊既然要秘密派人將他們接走,都不會留下其家眷的。除地質學家外,另兩個專家,都是有子女或者妻子在身邊的。

  在這三個人中,苗君儒的失蹤最為人注目,他是目前國內頂極的考古學者,在國際上有很大的影響。

  張曉泉仔細分析了苗君儒的研究,由於苗君儒的研究項目太多,一時也無法理清頭緒,究竟從哪一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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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大理後,車隊換成了馬隊,往北前行。

  苗君儒坐在馬上,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翻到那一頁,是《論龍穴十要》,分為:得龍脈、乘龍氣、識龍意、識龍變、知龍勢、看龍星、察龍咽、詳龍峽、論龍格、傳龍法。也就是要人根據山川走勢,尋找龍脈,確定龍穴所在,然後入葬。

  古人在選擇入葬的時候,必請風水師看好風水。這本盜墓天書,就是根據古代的風水學說,來確定墓葬所在的。

  至於墓穴的方位和深度,也與風水有關。

  他看著第六個「看龍星」下面的註譯,是一段銘文:……權星、尊星、岣星、焰天火星、漲天水星、獻天金星、沖天木星、補天土星、此龍家出身之星。華表捍門、禽獸塞口、龜魚鎮戶、羅星收堂,此龍來結局之星。……九腦芙蓉、五腦梅花、三台品字、仙橋大帳、櫥櫃倉庫、樓閣殿陛,此龍來行度之星。直園方尖由五星外又有九星,九九變來有八十一星。此龍來結穴之星。今之所要看者,正在結穴之星,有坐、立、眠、側之分,有正、兼、襯、貼之辨;俱要蓋帳,輪暈照主穴場,尋龍知此,則有了巒頭,穴可知也。……

  在文字中間那「三台品字」四個字的下面,劃有一橫,墨跡與原先的字跡不同,這幾天他仔細對照過後面的字跡,確認是同一時期的墨跡。

  苗君儒想道:馬大元在這四個字下面做上標記,莫非在告訴後人,那果王的陵墓是按「三台品字」來確定穴位的?可是2000多年前,羌族的文化與漢族文化,彼此是不通的。那果王的陵墓選址,憑什麼會按照這本書中所說呢?或許馬大元在找到陵墓後,覺得陵墓的位置與走向,與「三台品字」穴位相同,才留下了那一筆。

  他往後翻了幾頁,翻到梅花易數那一頁。他以前接觸過這一類的資料,知道梅花易數是古代卜卦算命方面的典籍,涉及方方面面,各派分支論述在民間有很多,隨便找來一本,起碼也有兩寸厚,絕不似這麼區區幾頁紙。

  這幾頁紙中的內容,只是摘錄梅花易數中的一小節,即「八宮所屬五行」:……乾兌金,坤艮土,震巽木,坎水,離火……震,巽木旺於春;離火旺於夏;乾兌金旺於秋;坎水旺於冬;坤艮土旺於辰戌丑未月……甲,乙東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子水鼠,丑土牛,寅木虎,卯木兔,辰土龍,巳火蛇,午火馬,未土羊,申金猴,酉金雞,戌土犬,亥水豬……

  在「震巽木」、「丙,丁南方火」、「卯木兔」的下面,也劃有一橫。

  如果說前面那一划是陵墓的方位與走向,那麼,這三劃是什麼意思呢?在整本書中,下面劃橫線的地方,有十幾處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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