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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6 13:48:18
作者: 許開禎
一晃又是兩個月過去了。南烏合作已全面拉開,各項工作井井有條,開展得極為順利。明膠廠的收購順利極了,前景實業以前所未有的魄力或出乎尋常的速度,快刀斬亂麻,將明膠廠所有問題一併解決。江南華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大度,上面怎麼說,他怎麼接受,一句意見都不提。與此同時,南華集團搬遷工程也進入新階段,江南華看中的兩塊地最終還是到了他手裡,銀行更是大手筆,一次性貸給江南華兩個億的扶持資金,將困擾南華集團的資金問題解決了。
酒局一場連著一場,熱鬧一波勝過一波,感情一次深過一次,大家都沉浸從未有過的喜悅與激動中。這中間,關鍵獲得一個機會,帶團出國考察去了,招商局副局長水愛蓮還有調研員老蘇都在其中。烏嶺那邊,市長駱川獲得另一個機會,中央黨校舉辦市級領導幹部培訓班,為期三個月,省委組織部點名讓他參加。
白慈光先後兩次來到南州,跟高原、萬慶河熱烈地探討南烏新經濟合作區,共商發展大計。這個新經濟區的建設在全省引發一場思考,省里為此還召開專門會議,就區域經濟合作的新模式展開討論。田家耕這段日子也沒閒著,客來客往,酒局多的應酬不過來。安小橋一再叮囑他少喝,他嘴上應著,真到了場子上,卻一次也沒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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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高原突然把他叫去,說省里陳副省長要到南州考察工作,重點考察南烏新經濟合作區,要他馬上拿出接待方案來。田家耕領了命,跟往常一樣,認認真真工作去了。就在方案拿出的那天晚上,金華突然來了,來之前沒給他打電話,到了南州,住好,金華才打電話說:「老大,我來了。」
田家耕放下手裡工作,馬上去見金華。他以為金華也是奔南烏經濟合作區來的,這段時間老有烏嶺那邊的人過來,南州也同樣,不斷地派幹部到烏嶺學習取經。這叫加深了解,密切往來。去了才知道,不是。
「我想見你了,控制不住自己。」金華說。
田家耕吃了一驚。自從那次烏嶺見過面後,金華總會莫名其妙說些以前不曾說的話。田家耕一律裝聽不懂。有時金華太熱了,他就以迴避的方式冷凍她。金華倒也不生氣,田家耕冷時,她就等。反正她年輕,等得起。一旦田家耕這邊有活躍的意思,她馬上就像膏藥一樣貼上來,弄得田家耕很是被動。田家耕真沒想到,多年後的一次見面,會引發這樣一場危機。不過心底里他還是不住地警告自己,必須慎重對待,切不可頭腦一暈,做出什麼錯事來。
暈不暈還真不由他。金華來時就喝了酒,是在酒場跑出來見他的。田家耕讓她先休息,完了再安排飯局,金華說不,她約了以前古坪的幾個同僚,想跟田家耕敘敘舊。田家耕不好推辭,就去了。到地方才知道,金華約的並不是古坪的舊友,清一色是古坪出去目前在省里從政為官的,其中就有陳國安早先的秘書、省委組織部二處丁處長。大家見了面,先是一番熱烈的恭維,彼此說著面子上該說的話,發散著該發散的熱情,隨後就拉開酒戰。
官場上沒有哪場酒是輕鬆的,大家在消耗酒的同時,也在消耗著友情。揮霍酒的同時,也揮霍著彼此的成功。當然,借酒建圈子搞聯盟更是常態。這天的酒局,明顯帶著這意思。金華顯然是這幫人中的老大,田家耕真是想不通,金華怎麼好這個,不但熱情高漲而且對其他人很有感染力。要說這天參加酒宴的,官位並不比金華低,但在金華面前,個個規矩老實。金華一句話:「今天我可把田大秘書長給請來了,你們看著辦,當年沒他,就沒有我金華的今天,他永遠是我老大。」其他人便熱情高漲地圍攻田家耕,田家耕找出種種藉口來抵擋,不頂用,最終還是被他們灌高了。
其間組織部丁處長附他耳朵上說:「不容易啊,你這酒神當的,真不容易。不但把南州喝糊塗,烏嶺也讓你拿下,通吃!兄弟我羨慕死了,今天一定要跟秘書長好好討教幾招,也好在將來,更有作為。」田家耕知道是酒話,正要謙虛,又聽丁處長說:「知不知道,這次首長可是專門為你下來,估計啊,你馬上就當不成酒神了,首長身邊正缺人呢。」
田家耕猛就傻住,難道?
他的目光不可阻擋地看到了金華臉上。但金華臉上除了興奮還是興奮,真是看不出別的。
好不容易熬到酒宴結束,大家在熱熱鬧鬧的場面中分手再見,田家耕將醉得扶不起來的金華送回賓館。正想歇一口氣,一直裝醉的金華突然躍起身子,一抱子抱住了他。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意外了,田家耕嚇得魂都沒了。
「金華你要幹什麼?」
「我什麼也不干,就想要你!」
一點沒準備的田家耕讓金華打了個措手不及。等他醒過意識想拒絕時,晚了,金華已利落地把自己打開,毫無保留地呈現給了他。
天呀,她竟……
「要了我,老大,快要了我!」金華像一頭髮情的母豹子,毫無羞澀地撲向他,嘴裡發出一連串詭異的呻吟。其實她渴盼這一天渴望得已是很久,早在古坪時,就想把自己奉獻給他。只是那時候,總覺得沒有機會,現在有了,金華不想放過,不想!
房間裡騰起一股浪,這浪來得沒頭沒腦,但卻極猛。田家耕根本抵擋不住,他哪遇過這樣的場面啊。再複雜的酒局他都能應付,這種場面,他卻顯得束手無策。
金華仍在拼命進攻,發出的聲音已經能軟化任何人的骨頭了。體內燃燒的酒精,還有欲望,還有這麼些年來藏著的許多情許多愛,許多複雜得說不出來的東西,一古惱兒湧出來,讓她變形,讓她瘋狂,讓她叫!
田家耕如同遭雷擊,大腦早是一片空白,面對此情此景,不知是該熱烈響應還是果決地回絕。只覺得體內也有相應的東西被點燃,被激醒,被……金華有的東西,他何嘗沒有。不過是壓得深埋得深罷了。若要不壓不埋,上次烏嶺那個夜晚,他就躲不過去。可他也是男人呀,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一個也被酒精燃燒著的男人。何況他們曾經那麼密過,那麼惺惺相惜過,加上現在,金華又不遺余力為他努力著什麼。
他能懂金華,真的能懂。早在古坪時,心裡就種下東西了,甚至那時候,內心就有某種欲望。
某種貪婪。
這麼多年,所以不爆發,一是沒有時機,二呢,是他裝得好!
但此時,田家耕真是裝不住了,也不想再裝。就在他伸手企圖抱住那團火焰的一刻,一個聲音真實地響出來:不,不能!
房間裡的空氣突然僵住,一切都靜止了,就連金華熟透的身子,還有火焰上舞蹈的兩隻碩大鼓脹的奶子,兩條修長性感發散著成熟女人無盡誘惑無盡魅力的腿,以及清晰可見的那片神秘的草地,那眼水汪汪的泉,全僵在那裡不動了。
不動了。
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天下哪還有如此掃興的事?
半天,金華痛苦地大叫一聲,又氣急敗壞詛咒出一片,倒在床上不動。
田家耕感覺經歷了一場大戰,冷汗直流。徹底緩過神後,他給金華倒了一杯水,沒說對不起,一個人很無奈地來到窗前。
外面天很黑,冬日的南州,黑得快,暗夜把一切繁華還有寂寞全都裹住,只留給人們深不見底的洞。
洞裡掙扎的,不只是田家耕一個人。
還有年輕的申有志,申孜,還有許多許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