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2024-09-26 13:30:31
作者: 野兵
「轟隆!」一聲巨雷響起,豆大的雨點不斷砸在地面上。深山某處的一座豬圈旁倒著一人,他身著軍裝,肩掛上等兵頭銜,手裡還拿著鐵勺,剛才正打算餵豬的時候被雷擊中,呼吸停了下來。
「咳!」司馬雲用力咳了聲甦醒過來,睜開了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有著「世界第一狙」稱號的他是殺手集團里的金牌殺手,沒想到竟然遭到組織的出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到多枚飛彈襲擊身亡。沒想到的是他的靈魂穿越數千公里,附在了同一時間內被雷擊斃的倒霉士兵,並且擁有了這傢伙的記憶。
王海,十九歲,身高一米八,智商比普通人略低一點。或許是因為智商不足的原因,王海從小到大都受人欺負,就連在部隊裡面也不例外,不然也不會在下大雨的時候還一個人來餵豬。
「王海,王海!」遠處傳來叫聲。
司馬雲站了起來,既然老天重新給了他一次機會,那他就要好好借用這次機會重活一回。
「原來你在這裡!」一個身穿雨衣的傢伙出現了,他一臉的怨氣,瞪著王海叫道,「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讓你餵豬也餵不好。這麼長時間都不回去,班長還以為你被雷劈死了,害得老子冒這麼大雨出來找你。」
司馬雲看著面前稍顯稚嫩的臉龐,從王海的記憶里得知他叫周賓,是名劣兵。一個小劣兵竟然敢以這樣的語氣和老兵說話,司馬雲伸手就掐住周賓的脖子,想要殺了對方。
「王海,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周賓驚恐地叫道。
司馬雲有些意外,對方受到自己的攻擊竟然還能活著?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自己雖然重新獲得了生命,但是身體並不是以前的身體。這個叫王海的炊事兵真是白活十九年了,身體竟然這麼虛弱,看來自已要用他的身體去報仇是絕不可能的,必須重頭開始學起才行。司馬雲改變了殺周賓的想法,從現在起他就是王海了,不能動不動就殺人,那樣只能過早地將自己的敵人引來。王海鬆開手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周賓用手揉著脖子上被掐疼的地方,感覺眼前的王海和以前有所不同,慌忙回道:「你已經出來一個小時了,班長擔心你會有什麼事,讓我把雨衣給你送來。」說著把帶來的另外一套雨衣遞了過去,同時瞟了一眼地上的空桶,「我們回去吧。」
「嗯。」王海應了上,披上雨衣向前走去。
周賓看著留下的空桶,想著之前自己差點死在王海手裡,也不敢多說什麼,提起空桶就追了上去。
王海回到了炊事班,看到一個胖子坐在門口,憑著記憶知道他叫趙天樂,是炊事班班長,也是這裡唯一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王海叫道:「班長。」
趙天樂關心地問道:「海子,你怎麼去這麼長時間?」
周賓隨便找了個理由說:「豬圈裡的下水道被堵住了,我把它捅開了,浪費了一點時間。」
「這樣呀。」趙天樂並沒有過多的懷疑,吩咐道,「快去換件乾淨點的衣服吧。」
「是。」王海向裡面走去。
周賓把桶放好,來到趙天樂身邊講道:「班長,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趙天樂見周賓神神秘秘的,問道:「什麼事?」
周賓看了眼還沒走出多遠的王海,小聲說:「我覺得王海不對勁,剛才他想殺我。」
「你胡說什麼呢?」趙天樂斥道。
周賓見趙天樂不信就拉下衣領說:「班長,你看,這是他給我掐的。」
趙天樂看到了周賓脖子上的紅印,可要是說平時老實巴交總是愛人欺負的王海想要殺人他絕對不信,沉著臉向周賓講道:「周賓,你小子別一天到晚的總是想著欺負王海,怎麼說他也是個老兵,而你不過是個新兵蛋子。」
周賓有些著急地說:「班長,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趙天樂不等周賓說完就打斷他的話,不耐煩地說:「好了。明天早上的菜還沒準備呢,快點去切菜。」
周賓見班長還是不信,無奈地應道:「好吧。」
趙天樂並不是完全不信周賓的話,他也看出了一些疑點,比如今天拿桶回來的不是王海,而是周賓,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趙天樂實在是想不通,搖了搖頭轉身向寢室走去,還沒到門口呢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
王海進到寢室還沒等脫下身上的濕衣服呢就見躺在床上的副班長房子才叫道:「王海,去給我端盆水來,我要洗腳。」
王海看了眼一臉懶散的副班長,知道平時就他欺負王海最多,總是讓王海為他端洗腳水、洗衣服之類的活,簡直把王海當成了他的傭人。王海一邊脫掉身上的濕衣服一邊講道:「為什麼要讓我去,你沒長腿嗎?」
除了副班長外寢室里還有兩名老兵,新兵們都在廚房裡切菜。房子才聽到王海的話先是一愣,緊接著感覺面子上掛不住,歷聲叫道:「他媽的,老子讓你端水你就去端水,哪他媽的那麼多廢話?」
王海回道:「老子他媽的不去,你要去自己去。」
房子才躺不住了,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王海面前叫道:「王海,你他媽的剛才說什麼?」
「我說老子他媽的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王海重複了一遍,接著又向另外兩名老兵叫道,「還有你們。以後有什麼事你們自己去做,別他媽的再叫老子幹活!」
房子才見王海不止針對自己一個人,再次愣了,問道:「王海,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說著就伸出手來。
「啪。」
王海打掉房子才的手,歷聲叫道:「你他媽的才有病呢。」
房子才臉一紅,叫道:「王海,你小子別他媽的不知好歹!」
趙天樂已經在外面聽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推門進來叫道:「都別吵了。」
房子才見趙天樂進來就上前叫道:「班長,你來的正好,這小子被雨淋壞了腦子,我......」
王海插嘴講道:「副班長,你才被雨淋壞了腦子。我問你,你既然手腳都好好的,那為什麼要讓我去給你端洗腳水?」
「我......」房子才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王海知道房子才最拿手的就是刀功,於是講道:「副班長,不如我們比一下刀功。如果你贏了我就給你端洗腳水,如果你輸了就別總以為自己爺,其實你也是個兵,該乾的活還得干。」
站在一旁的趙天樂也開始懷疑王海的腦子是不是被淋壞了,連自己這個班長在房子才面前也自嘆刀功不如,而王海在炊事班兩年裡都只是幹些雜活,從來沒有摸過刀,他竟然要挑戰房子才。
房子才一聽樂了,笑道:「好呀。你要是贏了我的話,那我這個副班長的位置就讓給你了。」
「這可是你說的。」王海問。
「我說的。」房子才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們走吧,到廚房去比一下。」王海說。
「走!」房子才大笑著走了出去。
廚房裡的新兵基本上把明天要吃的菜都整好了,只剩下一盤土豆還沒有切,於是切土豆就成了王海也房子才之間比賽的項目。
周賓聽說王海要和房子才比刀功就再次來到班長趙天樂面前低聲講道:「班長,怎麼樣,我就說王海和以前不一樣了吧?」
「別說話,認真看。」趙天樂低聲叫道,眼睛注視著王海,他也想知道王海腦子裡面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在大家的監督下王海和房子才一人分了半盆土豆,兩人比賽的規距很簡單,誰先把盆里的土豆切成土豆絲就算是勝出。當然,土豆絲的粗細也是有標準的,要是太粗的話也會輸掉比賽。
王海先拿著菜刀檢查了一下鋒利成度,和自己以前用的軍刀沒辦法比,不過用來切菜勉強還算是可以。
「王海,你準備好了嗎?」房子才在對面叫道。
王海看了一眼自信心十足的房子才,如果這傢伙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不知道會怎麼樣,自己除了在射擊方面極具天賦外,刀功也是一流的。雖然自己現在只是個炊事班裡的雜務兵,但是天賦應該還在,不會輸到哪裡去的。王海拿起一顆土豆放在菜板上說:「開始吧。」
「噹噹當......」廚房裡立即響起菜刀剁擊菜板所發出的聲音。
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尤其是班長趙天樂,開始他以為王海能把土豆切成片就已經不錯了,可是王海不但把土豆切成了土豆絲,而且在速度上一點也不壓於房子才。
房子才開始還看不起王海,可隨著兩顆土豆切完後他的心就開始亂了,險些切著手指頭。
「我是不是眼花了,正在切菜的人是王海?」
「這小子是什麼時候學會切菜的?」
「天呀,我自認不如。你們看,他切的土豆絲基本上都是一樣粗細,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我到什麼時候才能有他一半的水平呀?」
「是呀。副班長切的雖然也很快,但是切出來的土豆絲明顯不如王海的精細。」
「沒錯,王海這小子還真是深藏不漏呀。」
......
聽著戰友們的評論房子才的心更亂了,心一亂切出來的土豆絲就更加不標準,還沒有切完他就知道這次比賽自己是輸定了。
「當!」王海將菜刀立在菜板上,最終他以領先一個土豆優勢率先切完,已經贏得了這次比賽。
房子才的臉看起來就像霜打的茄子,勉強切完最後一顆土豆,等待著最終的評判。
做為裁判長的班長趙天樂上前檢查了一下兩盆土豆絲,其實不需要他做出評判大家心裡都已經有數了,他故意輕咳了一聲,緩緩講道:「這次比賽的勝出者是王海!」
「啪啪啪......」廚房裡傳來響亮的掌聲,這大概是王海有生以來第一次獲得掌聲。
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房子才也不好意思甩手離開,走到王海面前垂頭喪氣地說:「王海,你贏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王海知道自己以後還要和這些人生活一段時間,也不想做的太絕了,向房子才講道:「副班長,以後你還是你的副班長,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欺負我就行了。」
房子才瞪大眼睛看著王海,本以為王海會趁此機會奚落自己一番,沒想到只是這麼簡單的要求。
王海見房子才不說話,故意問道:「怎麼,你還打算像以前那樣欺負我?」
房子才把頭擺的像撥浪鼓似的,叫道:「我他媽的以後要是再欺負你就是傻子。」說完扭頭沖其他人叫道,「還有你們幾個,以後不准再欺負王海,否則就別怪我房子才不客氣了!」
「放心,我們絕不會再欺負王海了。」其他人紛紛表示。
趙天樂向王海問道:「海子,有這麼一手絕活你怎麼不早拿出來,你是怎麼學會的?」
王海又隨便找了個理由說:「平時你們都休息後我沒事就一個人練了練,慢慢的就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就嘛,不下一番苦功夫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趙天樂趁機又把平時幹活偷懶的傢伙教訓了一頓,接著說讓王海停止干雜務,以後由他負責主刀。
王海拒絕了趙天樂好意,堅持做以前的雜務,主要是做雜務的工作他有更多的機會離開連隊到外面,那樣更加方便他訓練自己。
王海利用每天的空餘時間在山上訓練,主要是體能恢復和格鬥技巧。轉眼之間三個月過去,王海的體能與格鬥當然不能與之前的司馬雲相比,可經過這三個月有交的訓練王海自認為已經超越了全連任何一個人,就算是整個營的官兵也難提出一個勝得了他的。
這天中午吃完午飯王海正打算出去,卻聽到食堂里傳來爭吵的聲音,於是就走了進去。只見周賓正被三個老兵給圍著,其中有一個一級士官,另外兩個則是上等兵,地上還扔著一堆冒著熱氣的食物。
「新兵蛋子,老子出公差累的要死要活的,可你他媽的就給老子吃這些垃圾食物?」一級士官叫道。
周賓被嚇的縮在牆角,低聲說:「全連吃的都是這。」
「啪」的一聲,一級士官左側的老兵給了周賓一個耳光。
王海認出這三個老兵都是連里一班的成員,一級士官名叫任自強,是一班副班長;打人的上等兵叫吳勇,為人比較衝動;另外一名老兵叫張國華,是個馬屁精。
爭吵聲不但引來了王海,更把在寢室里休息的炊事班其他成員引了過來,房子才叫道:「你們為什麼打人?」
孤立無援的周賓看到同伴立即沖了過去,躲到房子才身後講道:「他們幾個太不講理了,明明給他們留了工作餐,可他們偏讓我給他們炒只雞,還把工作餐給倒在了地上!」
房子才一聽火了,上前叫道:「想吃雞,門都沒有?有本事你們去找連長,看看連長讓不讓你們吃雞。」
任自強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發了句牢騷說:「不吃就不吃,我就不信還能餓死我們幾個不成?」說完就想帶人離開。
王海擋在三人面前講道:「一班副,你們不能就這麼離開。」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王海嗎?」任自強陰陽怪氣地說,接著講道,「怎麼,不讓我們走難道還想請我們吃大餐?」
王海指著地上的食物說:「你們得把這裡收拾乾淨,另外還得給周賓道歉才行。」
炊事班其他成員立即起鬨叫道:「對,不對就這麼離開,把地上收拾乾淨,給周賓道歉!」
任自強冷哼一聲,瞪著炊事班成員說:「看樣子你們是想以多欺少是吧?我告訴你們,別以為人多就了不起,我們一班的人從來就不懼垃圾收容所的人!」
「你說什麼?」房子才叫道。
任自強講道:「我說你們炊事班是垃圾收容所,只有沒用的垃圾才會到炊事班當炊事兵。」
「我揍你狗日的!」房子才嘴裡罵道就揮拳打了過去。
任自強敏捷地閃開房子才的拳頭,同時反擊了一拳。
「哎喲!」房子才下巴挨了一拳,差點摔倒在地上,幸虧被後面的人給扶了住。
張國華笑道:「我們班副可是全連散打冠軍,你們是想找虐是吧?」
炊事班裡的人都知道任自強的能耐,房子才挨了一拳後也清醒過來,不敢再上前阻攔一班的人離開。
任自強得意地笑了笑,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發現王海還擋在那裡,不高興地說:「王海,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也想嘗嘗老子的拳頭?」
王海不溫不火地說:「把地上收拾乾淨,道歉後再離開。」
任自強皺起了眉頭,握著拳頭想要教訓王海。
吳勇湊到任自強耳邊講道:「班副,這小子就是個低能兒,你用不著和他生氣,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任自強看了看身高剛過一米七的吳勇,接著又看了看一米八大個的王海,想著王海只不過是個憨大個,吳勇應該能夠應付,於是就點了點頭往後退了退。
吳勇捏了捏拳頭站到王海面前說:「王海,你最好讓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房子才剛剛吃過苦頭,此時連忙叫道:「海子,快點讓開,有什麼事我們找連長說去!」
「只會告狀的娘娘腔。」任自強哼了聲。
房子才不理會任自強,想要上去拉王海,可吳勇已經動起手來了。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王海突然抬腳向吳勇踹去,吳勇向後連退五六米遠,「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任自強叫道:「吳勇,你沒事吧?」
吳勇坐在地上說:「全身都麻了,起不來。」
任自強沖張國華叫道:「過去看看。」
「唉。」張國華急忙應道,跑過去把吳勇扶到了椅子上。
任自強警覺地看著王海,沉聲講道:「真沒想到呀。王海,你還挺能打的呀。」
王海這三個月來一直是一個人訓練,早就想找個人練練手了,因此講道:「一班副,你可以選擇一下,道歉或者把我打倒。」
任自強哼了聲,他才不會向一個低能兒道歉,想也沒想就揮拳打了出去。任自強不知道王海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低能兒了,而是金牌殺手司馬雲。被稱為全連散打冠軍的任自強在王海面前並沒有撐多久,可以說只比被秒殺的吳勇好上那麼一點,幾個回合後就被打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王海擺平任自強後向張國華講道:「你還要和我打嗎?」
張國華機靈地搖了搖頭,跑過去拿來掃帚把地上收拾乾淨,接著站到房子才、周賓面前恭敬地彎了個腰,開口講道:「我代表班副和吳勇向你們道歉。剛才真是對不起,是我們錯了。對不起。」
「嗯,哦。」房子才和周賓還處在雲裡霧裡一般,各自應了聲。
張國華轉身向王海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王海側身讓開,同時冷冰冰地講道:「以後不許再來炊事班鬧事!」
「是,是。」張國華扶著任自強、吳勇逃也似的離開了炊事班。
一班的三人一離開,炊炊事班整個沸騰了起來,把王海圍在中間問個不停。
「王海,剛才你真是太帥了!」
「對,對。尤其是那一腳,直接把吳勇那小子給干翻了!」
「還有一班副,什麼全連散打冠軍,我看他那是吹的,連我們炊事兵都打不過!」
「這口惡氣出的實在是太好了,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說我們炊事班是垃圾收容所!」
......
面對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王海只能再次編個理由糊弄過去。
一班副在炊事班被打的事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每個人都在討論王海是怎麼變這麼厲害的,最後選擇相信任自強三人是在受到炊事班集體圍攻下才會落敗的。炊事班長趙天樂在事發的時候正在營部學習,當聽到打架的消息後立即趕了回去,正巧碰到一班長王愛國帶人把炊事班的大門給堵了起來。
「幹什麼,都幹什麼呢?」趙天樂揮動著肥大的手推開堵在門口的士兵擠了進去,而裡面的情況更加不容樂觀。只見炊事班在副班長房子才的帶領下站在一側,王愛國帶人站在另一側,兩班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趙天樂見到這種情景後先聲奪人,大聲叫道:「一班長,你帶人把我的炊事班大門給堵起來是什麼意思?」
王愛國輕哼一聲說:「趙班長,我班裡的人在炊事班被你的人給打了,這件事怎麼說?」
「我的人打你的人給打了?」趙天樂故作驚訝地叫道,向炊事班的人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賓立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最後講道:「要不是一班副故意找茬打人王海也不會出手的。」
趙天樂不敢相信王海只憑一人就把一班副和兩名老兵給揍了,不過現在並不是他追究這點的時候,向王愛國講道:「一班長,你也聽到了。是你的人先提出無禮的要求,還把給他們留的飯給倒在了地上,接著又打了我的人,因此我的人才還手,這不過分吧?」
王愛國瞪了張國華與吳勇一眼,這兩個傢伙把事情的起因給隱瞞了,而且他也一直不相信王海能打過自己的班副。王愛國沖張國華、吳勇叫道:「你們兩個老實跟我說,事情的起因是不是這樣的?」
吳勇不說話,張國華卻不敢隱瞞,立即講道:「是,是這樣的。」
王愛國的臉都快掉地上了,真是丟人,歷聲叫道:「真的是王海一個人打傷的班副?」
「是。」張國華說著低下了頭。
王愛國聽到這裡扭頭看向一直站在後面沒說過話的王海,他是王海新兵訓練時期的班長,對王海有幾斤幾量他心裡是清楚的,怎麼也不敢相信王海獨自一人打傷任自強。王愛國發現王海的眼神比以往要犀利很多,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子看起來和以前不同了。
王海擠上前講道:「一班長,一班副確實是被我打傷的,你有什麼就沖我來吧,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王愛國來的時候確實是想替自己人出氣,可現在他知道起因是自己人不對,而且自己三個人打不過王海一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正在這時一個劣兵從外面跑了進來,隔著老遠就大聲叫道:「班長,不好了!不好了,班長!」
王愛國見是自己班裡的兵,心情本就不好的他訓斥道:「慌什麼慌,有話慢慢說!」
「是,是。」劣兵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著急地說,「你不是讓我帶班副去軍醫那裡檢查,結果軍醫看過後說班副右側肋骨骨折,讓班副臥床休息一個月,停止任何訓練活動。」
「什麼?」王愛國臉色馬上就變了,他本以為任自強只不過是受了點輕傷,送軍醫那裡去也只不過是想讓他快點好起來,沒想到他竟然是肋骨骨折。「你再說一遍!」
劣兵重複道:「班副肋骨骨折,軍醫讓他這個月停止所有訓練。」
王愛國咬牙切齒地說:「趙班長,你聽到了嗎?你的人下手可真夠狠的,竟然把我的班副打的骨折了!」
「這個......」趙天樂一時間為難起來,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王海也是愣了一下,他承認自己出手的時候是有點重,可也沒想到任自強竟然會骨折,心裡暗道:「看來我對力量的拿捏還不太成熟,以後還得勤加練習才行。」
王愛國咄咄逼人的叫道:「趙班長,明天就是營里的選拔賽了,任自強可是我們連重要的隊員,現在他被打的臥床休息,你讓我明天怎麼參加比賽?」
比賽?王海馬上想到營里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舉行一次選拔賽,由每個連隊挑先出八個人參賽,目的是迎接一個星期後團里組織的軍事聯賽。比賽一共分為三個項目,武裝越野、射擊和野外作戰,最終由勝出的連隊代表營里去參加團里的軍事聯賽。
趙天樂這次真樂不起來了,他知道這次選拔賽的重要性,每個連都會派出最優秀的士兵參賽。說白了,最終由哪個連代表營里參賽事關一個連的榮譽。趙天樂乾笑一聲說:「既然一班副不能參賽,那就讓連里再派一個頂替他不就行了。」
王愛國氣憤地叫道:「趙班長,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事情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嗎?還是說你有合適的人選來頂替任自強?」
趙天樂說不出話來了,任自強可是全連的散打冠軍,連續兩年代表連里參加這樣的選拔賽,可以說參賽經驗豐富,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頂替他。
「完了,完了。看來我們連這次是別指望代替營里去參加軍事聯賽了。」王愛國唉聲嘆聲地說,接著向趙天樂叫道,「趙班長,事情是你們班裡惹出來的,你自己想辦法去給連長解釋吧。」
趙天樂知道連里非常重視明天的選拔賽,見王愛國甩手不管,立即叫道:「一班長,你別介,我們再想想辦法!」
王愛國哼了聲叫道:「要想辦法你自己想,我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王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冒出一句來。「不就是參加選拔賽嗎?既然任自強是被我打傷不能參加比賽的,那這個責任就由我來負,明天我代替他參加選拔賽。」
周圍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看著王海,認為他是在說胡話。
趙天樂訓斥道:「海子,你胡說什麼呢?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再說由誰來代替一班副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得由連長來決定。」
「那我找連長就是了。」王海說完就轉身走去。
「海子!」趙天樂想要叫住王海卻被一班長給攔住了。
王愛國看著王海離去的背影講道:「趙班長,你老實說,難道你不覺得王海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趙天樂回道:「有什麼不一樣的,他不還是王海?」
王愛國搖了搖頭說:「我的意思是說他竟然能夠獨自打敗任自強,變得比以前不知強多少。我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原因,不過說不定他真的能代替任自強參加選拔賽也不一定。」
「什麼?」趙天樂驚訝地看著王愛國,「你該不會是真的認為王海可以代替任自強吧?」
王愛國點了點頭。
連長已經從通信員那裡聽說任自強被打傷的消息了,任自強退出明天的選拔賽正是他頭疼的事,為此他和指導員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商討著由誰來代替任自強參加明天的選拔賽,可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好的人選。
連長嘆了一聲說:「老李呀,看來我們這次又別想代替營里參加團里的軍事聯賽了。」
指導員也嘆了聲,苦笑一聲說:「老韓呀,反正我們每年都沒有獲得資格,這次就算了吧,你也別想那麼多。」
「報告!」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連長看了房門一眼,應道:「進來!」
王海推門走進,敬了個禮叫道:「連長,指導員。」
連長正生氣呢,見到王海就起身叫道:「好你個王海。我這兩年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還會打架,把你放在炊事班真是屈才呀!」
王海不理會連長的諷刺,直接講道:「連長、指導員,我這次來是希望你們能准許我代替任自強參加明天的選拔賽。」
連長愣在了那裡,半天才回過神來講道:「不是,我說你小子憑什麼呀?你把我定好的人員打傷不得不退出比賽,我不處罰你就是好的了,你還想參加選拔賽?」
面對連長的責問王海面不改色心不跳,高聲講道:「憑我可以打傷任自強!」
連長再次愣在了那裡,氣得他無話可說。
指導員見連長想要發火,立即叫道:「王海,你先出去等一下,這件事我和連長還得商量商量!」
「是!」王海敬了個禮,轉身走出去,站在門外等候。
連長氣憤地叫道:「老李,你剛才聽到那小子說什麼了嗎?憑我可以打傷任自強。我真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指導員拉連長坐下,一臉正色地說:「老韓,你先別發火。仔細想一下,你不覺得王海那小子說的很有道理嗎?」
「有道理?」連長皺起了眉頭,一時沒想通。
指導員講道:「老韓,你問他憑什麼,他說憑自己可以打傷任自強,這說的很有道理。你想任自強是我們連里的散打冠軍,可是王海卻能打傷他,只憑這一點他就有資格參加明天的選拔賽!」
連長也想通了,可是讓王海參加明天的選拔賽卻還有些猶豫,沉聲講道:「老李,這麼說也對,只是王海是炊事班的,我們讓他代表全連參加明天的選拔賽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指導員講道:「營里又沒規定炊事班的人不可以參加選拔賽。再說了,反正我們都是輸,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指不定真會有奇蹟發生呢?」
連長認真想了想,最後拍案講道:「好,就這麼定,讓王海代替任自強參加明天的選拔賽。」
指導員點了點對,高聲叫道:「王海。」
「到!」王海在外面應道。
「進來!」指導員叫道。
「是。」王海推門走了進來,再次敬了個禮。
連長踱步來到王海面前,沉聲講道:「我剛才和指導員商量過了,我們決定讓你參加明天的選拔賽,不過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王海問。
連長講道:「任自強是你打傷的,做為補償你明天必須給我取得一點成績來,否則回來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沒問題,我一定取得讓連長、指導員滿意的成績!」王海自信地說,他已經對這裡士兵的能力有所了解,從他們手裡拿到成績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連長點頭說:「嗯,我等著你的好成績。好了,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明天早上八點準時集合。」
「是!」王海應道,敬禮後轉身離開。
看著房門關上,連長輕嘆一聲,轉身向指導員講道:「我怎麼感覺我們正在進行著一場明知道不可能贏的賭博?」
指導員苦笑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趙天樂和炊事班一直等在連部大門外,見王海走出來就圍了上去,做為班長的趙天樂先開口講道:「海子,你沒事吧?」
王海微笑道:「我沒事,能有什麼事?」
趙天樂急忙說:「我的意思是說連長、指導員有沒有狠批你?連長那人性子粗,可人其實是好的,不管他罵你什麼你都不要往心裡去,過兩天他就忘記這件事了。」
房子才跟著講道:「海子,你千萬不要有什麼想不開的,還有我們幾個呢,有什麼委屈的你就跟我說。」
「是呀,是呀,你還有我們呢。」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說。
王海很感激眼前這些關心自己的人,這三個月的生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少了份爾虞我詐的廝殺,多了份真誠相待。王海以高過其他人的聲音叫道:「真的沒事,連長沒罵我,而且同意了我明天參加選拔賽。」
「什麼?」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天樂拉著王海的胳膊說:「海子,你是說連長要讓你代替任強參加明天營里的選拔賽。」
王海點頭說:「嗯,連長親口對我說的。」
趙天樂的手猛地緊了下,那是激動的,自打他進入部隊就從來沒聽說過有炊事班的人代表連里參加什麼軍事比賽。趙天樂扭頭沖其他人叫道:「都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回去準備,夜裡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是!」其他人興奮地應道,這已經不是王海一個人的事了,而是整個炊事班的驕傲。
王海要代表連里參加明天的選拔賽再次如瘟疫一般蔓延開來,範圍已經超過全連擴散到了全營每個角落,如同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引起一陣波瀾,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聽到人們談論著這件事。
晚上,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炊事班長趙天樂破例開了一次小灶,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宴,炊事班所有成員圍桌而坐。大家在一起談笑暢飲著,今天對於炊事班來說高興的一天,他們不但教訓了一班的人出了口惡氣,而且王海代表全連參賽選拔賽更是給他們帶來了無限的榮耀。
選拔賽由營里的三個正規連和一個機槍連、一個炮兵連參加,每個連抽出八人,參賽的總人數是四十人。早上八點鐘的時候王海準時來到了連操場集合,當等待的士兵們確定連里決定讓王海參賽後立即沸騰起來,紛紛議論起來。
「我去,真的是王海,看來傳言是真的!」
「憑什麼呀?竟然讓一個炊事兵代表我們連參加選拔賽。」
「就是,王海就是個低能兒,難不起我們這些人連低能兒也不如?」
......
王海聽到這些話就像風從耳邊吹過一樣,毫不理會,可是一起跟來的炊事班成員受不了了。房子才帶頭叫道:「王海代表我們連參賽怎麼了?一班副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哪個認為自己比一班副更厲害的就站出來比試比試!」
「就是,誰認為自己比一班副更牛的就站出來!」炊事班其他成員紛紛叫道。
一時間議論志停了下來,對王海參賽有意見的人哪個也不敢說自己比一班副更厲害,而一班的人聽到這種話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感覺臉都丟盡了。
一班長王愛國來到王海面前講道:「沒想到連長真的同意讓你參賽了。」
王海講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拖累你們?放心,我絕不會比任自強做的差的。」
「希望如此。」王愛國說,他希望王海能取得比任自強更好的成績,可是對王海的能力卻有所保留。
「連長來了。」有人小聲叫道。
王海看到連長和指導員結伴而來,王愛國則大聲叫道:「參加選拔賽的人員站前面,其他人員站後面,全連集合!」
「嘩」的一聲,全連士兵迅速集結,在操場上站成整齊的隊伍。
連長、指導員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一班長一路小跑來到兩人面前,敬了個禮叫道:「報告連長、指導員,全連集合完畢。參賽選拔賽人員應到八人,實到八人,請指示!」
王海暗自觀察了一下參賽人員,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分別是一到七班的班長,這些人可以算是連里士兵中的佼佼者了,其他連派出的應該也是類似的組合。
連長向一班長連了個禮,扭頭先低聲向指導員問道:「老子,你有什麼說的沒?」
指導員搖了搖頭,本來連里派出的將會是最強的陣容,現在突然換了個炊事兵進去,他心裡是一點底也沒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連長回頭叫道:「這次選拔賽由一班長王愛國擔任領隊,在此我希望大家能拿出自己最優秀成績,爭取代表營里參加團里的大比武!好了,出發!」
「是!」一班長高聲應道,轉身沖士兵們叫道,「全連注意,向右轉,跑步走!」
整個連開始向營操場挺進,其他連早已經到達指定位置,每個連都是參賽人員站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後面充當看客。全營集合完畢後營長在看台上發表了一段激情高昂的演講,接著就宣布選拔賽正式開始。
整個選拔賽共分為三個步驟,早上進行五公里武裝越野,下午是射擊,第二天則是野外作戰,以平均成績做為考核標準。
隊伍被拉到了營地大門口,從這裡到達靶場正好是五公里,每個連隊的副職和排長都已經分散在了賽道上,擔任著監督員的角色。參加選拔賽的士兵全都背負著標準配備,挎包、水壺、背囊和一支八一式全自動步槍。
八一式全自動步槍對王海來說實在是太落後了,以往在行動的時候從來就沒有選用過,因此有一種陌生感,拿在手裡研究了起來。
王愛國來到王海身邊低聲講道:「還記得怎麼玩嗎?」
王海抬頭看了王愛國一眼,真是太小愛自己了,自己用過的武器恐怕是他連見都沒見過的,這種步槍只要給自己一點時間自然會熟悉的。王海謙虛地說:「很長時間沒用過了,有點生疏。」
王愛國哼了聲說:「下午才打靶,先想辦法贏得五公里越野的比賽再說吧。」
「王班長。」一名身材稍顯瘦小的一級士官走了過來,瞟了一眼王海講道,「昨天就聽說你們連派了名炊事兵參賽,沒想到是真的。怎麼,你們連是不是沒人才了?早說呀,我可以在我們連找個外援給你們呀。」
王愛國冷哼一聲,火藥味十足地說:「徐班長,我們連的事還用不著你們管,你還是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成績再說吧,今年可能要換個連隊代表營里參加團里的大比武了。」
徐班長呵呵笑了笑說:「王班長,我只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既然你不領情就算了。」說完轉身離去。
王海對這個徐班長沒有什麼了解,向王愛國問道:「剛才那個傢伙是誰?」
王愛國講道:「徐凡,二連一班長。你別看他身子瘦小,可是卻有一個『野驢』的稱號,五公里越野的速度是全營最快的。」說著輕輕嘆了一聲,有些羨慕地說,「二連也是全營軍事素質最高的連隊,每年徐凡都會領隊代表營里參賽。」
「一班長,比賽要開始了。」隊員提醒道。
王愛國點了下頭,向王海講道:「如果你覺得背的太重的話,我可以幫你拿著槍,這樣你能跑的稍快一點。」
「不用,我自己可以。」王海拒絕了王愛國的好意,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野驢」徐凡身上。
每個連隊的參賽隊員排成一個縱隊站在賽道上,徐凡沖王愛國笑了笑說:「王班長,我會在終點等著你的,你可別讓我等太長時間喲。」
王愛國本想奚落徐凡兩句的,哨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徐丹一個箭步沖了出去,雖然他已經奮力追趕了,卻還是落了個身子。「野驢」可真不是蓋的,爆發力這麼強。王愛國已經認輸了,他是不可能超過「野驢」的速度,只能儘量在後面追趕不讓自己落下太多。
「我壓住他,你快跑。」
一個聲音突然在王愛國身後響起,還沒王愛國聽清楚是誰在說話呢就見一個影子從身邊超了出去,眨眼間就跟上了徐凡。王海!王愛國驚訝地看著超過自己的人,竟然是炊事班的王海。
王海本來不想太顯露自己的實力,可徐凡說的話也太氣人了,他要替王愛國出一口氣,於是就以驚人的爆發力追了上去,擋在前面故意壓制徐凡的速度。
王愛國追了上來,在超越徐凡的時候故意看了王海一眼,這還是自己以前認識的王海嗎,他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的?
徐凡開始還以為被超過去是自己的一進疏忽大意,可等他想要反超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壓制住了,根本沒有反超的機會。被其他人超過去的話徐凡還可以忍受,可是被超過去並壓制自己是個炊事兵,這讓他怎麼也無法接受,歷聲叫道:「小子,給我讓開!」
王海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並且再次放慢了一點速度。
徐凡這次是真的怒了,扭頭向自己隊裡的成員叫道:「給他點顏色!」
兩個士兵從後面趕上來將王海夾在中間,給徐凡製造機會離開。
王海見王愛國已經跑出很長一段距離,徐凡想再追上去非常困難,也就沒有繼續追趕,而身邊的兩個傢伙似乎不打算就此罷休。只見右側的傢伙突然伸出一隻腳去絆王海,王海微微躍起在對方腳步用力踩了一下,接著暗中絆了左側的傢伙一下。
「哎喲。」
「哎喲。」
身後傳來兩聲痛叫,王海輕易擺脫了兩人的控制。
後面的路程相對來說比較平常,王海跑的不快也不慢,只是在最後衝刺的時候加了一點速度,拿了個中間的成績。
王愛國是第一次超越「野驢」徐凡取得第一的成績,來到王海面前講道:「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呀?」王說著走向了一旁,正好看到「野驢」徐凡正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無所謂地沖對方笑了笑。
五公里越野結束了,王海取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這讓所有人都對他改變了看法,尤其是一班長王愛國,他覺得王海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回到連隊後王愛立即找到了連長、指導員,兩人當時也正在談論著剛剛的比賽,見到王愛國後連長笑呵呵地說:「愛國,這次跑的不錯,拿了第一的成績,為我們連爭了光。」
王愛國沒有把王海幫自己的事說出來,而是講道:「連長,我來這裡是有件事想求你。」
「什麼事?」連長問。
王愛國講道:「是關於王海的。」
「王海。」連長並沒有忘記這個炊事兵,點頭說,「嗯,王海這次跑的也不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至少沒有拉我們連的後腿。」
王愛國接著說:「連長,下午就是射擊比賽了,可是王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摸過槍了,我在想能不能在比賽之前讓他打一次靶?」
連長面色重地說:「嗯,你說的非常對,打靶對我們來說也非常重要,只是給他單獨安排一次打靶恐怕會非常困難。」
指導員在這時講道:「這件事交給我吧,我看看能不能給他安排一下。愛國,你先拿支槍給王海,讓他先熟悉一下。」
「是!」王愛國興奮地應道,找到文書領了支步槍就向炊事班跑去。
王海五公里越野的成績在全營排在中間,在全連也超過了兩名班長,這樣的成績再次讓炊事班沸騰了起來。大家把王海抬起來拋到空中,要不是中午還要做飯,趙天樂非要再開一次小灶不行,而且必須弄一點酒。
王海覺得自己這幫戰友真是可愛,大家一致同意讓他去休息準備迎接下午的比賽,而他卻堅持留在炊事班幹活,當王愛國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切了一盆的土豆絲。王海看了看拿槍衝到廚房裡來的王愛國,問道:「一班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炊事班的其他成員也聚了起來,房子才見王愛國拿槍就拎著菜刀叫道:「我說一班長,你有完沒完,這次還拿槍闖進我們的廚房重地。怎麼,你該不會認為我手裡的菜刀是吃素的吧?」
王愛國看了眼誤會了自己的炊事兵們,叫道:「你們亂叫叫什麼呢?我是看下午就要射擊比賽了,王海又很長時間沒摸過槍,特地拿支槍來讓他熟悉一下,而且指導員正在聯繫看能不能讓王海在比賽之前先打一次靶。」
炊事兵們這才知道誤會王愛國了,房子才連忙放下菜刀笑嘻嘻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一班長,誤會一場,希望你不要怪我。」
王愛國哼了聲說:「我要真是來找事的話,你認為一把破菜刀能有子彈厲害?」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房子才連忙講道,扭頭向趙天樂說,「班長,一班長也是為了連里著想,我看就讓海子跟他去吧。」
「嗯。」趙天樂點頭應了聲,看著王海說,「海子,預祝你下午射擊的時候取得一個好成績。」
「是!」王海敬了個禮,其實射擊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難,他只要稍微熟悉一下就行了。
王愛國向王海講道:「我們先在食堂訓練吧?」
「好。」王海應道,與王愛國一起來到了食堂。
王愛國把步槍放在餐桌上,向王海問道:「首先我想知道你對槍還有多少了解。」
王海拿起步槍說:「這是八一式全自動步槍是過渡槍型,全長為950mm,槍管長440mm。採用導氣式,槍機迴轉式閉鎖,可實施單、連發射擊,使用1956式7.62毫米槍彈,用30發彈匣供彈,彈頭初速720米/秒,固定的槍榴彈發射具能用空包彈發射60毫米反坦克槍榴彈,也可用實彈發射40毫米槍榴彈系列。」一邊說著一邊自己研究將八一式全自動步槍拆解成零件放在桌面上,之後問道,「一班長,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王愛國驚訝王海知識豐富,對於八一式全自動步槍的了解可以說比自己班裡的兵說的還好,只是分解武器的速度稍顯慢了一點。王愛國點頭說:「嗯,是我多慮了,你對這種槍還是足夠了解的,下面就看你的射擊水平怎麼樣了。」
「我的射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王愛國說著又把槍組裝了起來。
王愛國驚訝地看著王海,剛剛他還覺得王海分解的速度有些慢,可組裝的速度卻非常快,簡直就是兩個人操作的。王愛國突然有了個想法,向王海講道:「你能不能把槍再分解、組裝一下?」
「好。」王海應了聲,將槍重新分散開,然後又組裝了起來。
王愛國盯著王海,突然覺得眼前的傢伙就是只怪物,之前分解的時候還有些生疏,可此時的速度比之前組裝時的速度又有所提升,就算是自己這個幾乎每天摸槍的人也不一定會有這樣的速度。
王海一開始只不過是對八一式全自動步槍有些陌生,分解、組裝過一次後就熟悉了它的構造,並且熟練地掌握了分解、組裝的技巧。王海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天份嚇到了王愛國,見對方盯著自己看就問道:「一班長,有什麼不對嗎?」
「哦,不,沒什麼。」王愛國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一班長,王海!」指導員隨著聲音走進了食堂,看到兩人後興奮地說,「太好了,你們都在這裡。」
王愛國、王海幾乎同時向指導員敬禮叫道:「指導員。」
指導員還了個禮說:「我團部老同學孫連長的連隊正在靶場進行射擊訓練,他同意給王海一次射擊的機會,只是我們必須在午飯前趕過去。」
再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午飯了,炊事班長趙天樂從廚房走出來說:「還有半個小時,騎炊事班的三輪車去吧,還趕得上!」
王海所在的部隊生活條件差,只有團部才配有車,連營里都沒有車,更別說是連里了,炊事班的三輪車是連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指導員應道:「對,騎三輪車快一點,趕早不趕晚, 萬一他們提前結束我們就白跑一趟了。」
「那走吧,我們快點!」王愛國催促道。
王海拿上步槍與指導員、王愛國一起跑出去,三輪車就停在食堂門口,王海和指導員坐在車箱裡,由王愛國負責蹬三輪。王愛國比跑五公里越野的時候還出力,小三輪在山路上飛奔著,有幾次都險些翻車,幸運的是他們在十分鐘內趕到了靶場,正好趕上孫連長連隊裡最後一輪打靶。
經過簡單交涉後王海參加了這輪打靶,不過所使用的武器是自己帶的步槍,王愛國做為安全員可以跟著進入了射擊區。
王海沒有表現的太張揚,像其他射擊的士兵一樣排隊領取五發子彈,進入射擊區趴在地上準備射擊。
王愛國在後面提醒道:「王海,不要緊張,三點一線,等瞄準之後再射擊。」
臥姿射擊是最簡單的射擊了,而且射擊距離只有一百米,這樣的距離王海非常有信心,瞄準目標後就扣動了扳機。「嘭!」子彈飛射了出去,準確地打在了靶心上。王海鬆了一口氣,幾個月沒摸槍並沒有影響自己的射擊水平,他變得更有信心了。
「十環!」王愛國激動地叫道。
王海聽到王愛國聲音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太過,一個基本上不拿槍的炊事兵要是打出五十環的成績會讓人懷疑的,於是把槍口略微往下壓了一點,接著扣動了扳機。
「九環。」王愛國依然很激動。
「嘭!」王海扣了第三發子彈。
「九環。」王愛國略微有些失望,低聲叫道,「王海,打的不錯。穩著一點,等瞄準後再開槍,爭取再打出十環的成績來。」
王海連續射出第四發、第五發子彈,同樣只打出了九環的成績,總成績就是四十六,這樣的成績並不會過度引起人們的懷疑。
射擊完畢後王海隨著隊伍從射擊區走了出來,王愛國走在後身邊講道:「王海,真沒想到你這麼長時間沒摸槍還能打出四十六環的好成績,只要你下午不緊張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到不錯的成績。」
「謝謝。」王海笑了下。
此時在靶坑裡的報靶員將王海射擊的靶子拿了下來,眉頭緊皺地看著靶子,除了十環上的彈孔外,剩下的四個彈孔竟然在九環的位置上連成了一條直線。
指導員得知王海的成績後非常滿意,臨走之前他去向老同學道別,而這時一名扛著狙擊步槍的士官走了過來,面帶笑容地叫道:「王班長。」
正在和王海說話的王愛國聽到聲音後猛地回頭,盯著拿狙擊步槍的士官,驚聲叫道:「孔傲!」
孔傲講道:「王班長,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怎麼,你也被調到團部了?」
王愛國面色不怎麼好看地說:「沒有,不過我在連里過的非常好。」
遠處突然傳來哨聲,孔傲回頭看了一眼,接著講道:「我們連要集合了。王班長,希望今年能在團部大比武上見到你。」
「會的。」王愛國沉聲說。
孔傲再次笑了笑,揮手離去。
王海問道:「剛才那傢伙是誰,怎麼感覺很臭屁的樣子?」
王愛國講道:「他叫孔傲,以前也是我們連里的,在射擊方面非常有天賦,後來被調到團部警衛連做了一名狙擊手。每年孔傲都會參加團里的大比武,並且每年都能拿到第一名的成績。」
「怪不得這麼臭屁。」王海低聲說。
指導員推著三輪車走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叫道:「王愛國、王海,我們回去吧!」
王海與王愛國趕了過去,這次由王海負責蹬三輪,王愛國和指導員坐在後面。
指導員見王愛國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就問道:「你是不是見到孔傲了?」
王愛國點了點頭。
指導員說:「孔傲是你一手教出來的,我知道你看著他每年都獲得團大比武的冠軍心裡很不服氣。」
「我沒有。」王愛國急忙說。
指導員輕嘆一聲說:「憑你一個人的能力絕對能在團比武中取得成績,只是我們連......」
王愛國不等指導員說完就講道:「我們連的人也很不錯,這次我們一定可以出線,代表營里參加比賽!」
王海留意聽了一下,突然明白王愛國是個懷才不遇的人,他缺少的是一個可以幫他走向成功的團隊,而現在對他來說機會或許來了,因為有自己在。
回到連隊簡單吃了點東西,中午又休息了一會,下午三點前王海就隨參加比賽的隊伍再次趕到了靶場。靶場射擊不同於上午的五公里越野,具有一定的危險係數,因此那些對結果報著好奇心的士兵們只能乖乖地呆在連里等待消息,每個連只安排了一名軍官帶隊。
原本給王海帶隊的是一排長,後來王海取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再加上親眼看了王海在靶場的表現,指導員對比賽的結果充滿了期待,因此主動要求親自帶隊。
射擊比賽分為三個小塊,臥姿射擊、跪姿射擊和移動射擊,採用的是胸環靶,以最終的總環數來決定勝負。
營長向參賽的選手介紹了比賽規則,重申了一下安全事項,接下來就是等待射擊。
因為每次射擊的種類多,且參賽人員都是連續完成三場射擊,所以每次上場的人數有限,規定為八人。由連為單位,抽籤決定上場順序,王海的連隊最一個上場。這樣即有好處也有壞外,好處是可以先了解對手的射擊成績,壞處是得知對手的成績後心裏面難免會有一些壓力。
指導員成了打探消息的間諜,每當上場的連隊完成射擊後他都會跑過來向王海等人通報成績。機槍連臥姿成績是三百八十二環,跪姿成績是三百環,移動成績是二百環,總成績是八百八十環;三連的臥姿成績是三百八十五環,跪資成績是三百二十環,移動成績是二百三十環,總成績是九百三十五環。
從以上兩組數據來看,大家的臥姿射擊沒有太大的差距,差距全在跪姿射擊與移動射擊上。特別是移動射擊,靶子是在跑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停留的時間是五秒,這樣的短的時間內能打中靶子就已經不錯了,對環數的要求反而會變得很低。
指導員講道:「大家都不要緊張,射擊算是我們連的強項,只要拿出平時的成績來就行了,不用過多的要求自己,那樣反而會給大家帶來壓力。」說著向王海講道,「王海,在移動射擊的時候你只要想辦法打中靶子就行了,千成別想著打多少環數,否則一旦時間過去就什麼成績也沒有了。」
「是,指導員。」王海應道,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連里的關健人物,說白了自己的成績會直接影響最後的勝負。
指導員又去探查成績了,「野驢」徐凡這時走過來向王愛國講道:「王班長,上午讓你們使詭計贏得了一點成績,下午讓我們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本事。」
王愛國哼了聲說:「徐班長,話別說的那麼難聽,有本事我們拿成績說話。」
「好,我等著你們。」徐凡說完看了王海一眼,轉身離去。
王愛國擔心王海會有壓力,低聲講道:「海子,別管他說什麼,你拿出自己的本事就行了。」
「嗯。」王海應了聲。
第三個上場的是炮兵連,他們每天都和炮打交道,步槍射擊完全是他們的弱項,成績自然也是最差的。臥姿射擊三百六十環,跪姿成績是二百八十環,移動成績更是慘澹的只有一百五十二環,總成績是七百九十二環。
二連是倒數第二個上場的,他們的成績很快也出來了,臥姿射擊三百九十環,跪姿射擊是三百六十環,移動射擊是三百零二環。畢竟是代表營里參加過團比武的連長,二連的射擊總環數達到了驚人的一千零五十二環,對即將上場的王海連隊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指導員擦了擦緊張的汗水,向王海等人講道:「大家都按我之前說的去做,只要拿出平時的水平就行了,不要考慮那麼多,心裡千萬不要有壓力。」
「是!」王海等人應道。
催促王海等人上場的哨間響了起來,指導員吩咐道:「一班長,帶隊上場。」
「是!」王愛國應道,轉身喊道,「向右轉,跑步走!」
王海等人踏著整齊的步伐來到發彈處領取了彈藥,每人十五發子彈,接著又進入射擊場站到各自的位置上。
「檢查武器,臥倒......」隨著一連串的口令王海等人趴在地上準備射擊。
王海瞄準了靶子,他不想引人注意,等聽到槍聲後才扣動扳機,臥姿只打了個還算是平常的四十八環。接下來是跪姿射擊,本來王海能打出五十環的成績,可是最終也只打了四十二環。移動射擊是王海發力的時候,每一發子彈都命中十環,不過他在這時耍了一個小花招。王海移動射擊的時候打的不是自己的靶子,而是同一時間出現的其他靶子,這樣他靶上的成績其實是零。
成績很快就出來了,王海連隊的成績是臥姿射擊三百八十九環,跪姿射擊三百五十八環,移動射擊三百二十環,最終以總成績一千零六十七環的成績獲得第一名。取得這樣的成績只能說是幸運,報靶員只合計了靶子上的總環數,要是算彈孔的話可能會取消成績。
指導員拿著成績表激動的差點跳起來,聲音哆嗦地宣布了成績,最後興奮地叫道:「弟兄們,我們獲得了射擊第一名!」
「噢!」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全都跳了起來,沒有人知道移動射擊時唯一出現在靶子上的五個十環是王海射擊的,就算也有人懷疑王海的靶子上一發子彈也沒有,他們也沒人會想到王海移動的時候能打出五十環。
在離開靶場的時候王愛國走到「野驢」徐凡面前講道:「徐班長,你覺得我們班取得這樣的成績怎麼樣?」
徐凡本以為在打靶上自己連會有絕對的優勢,沒想到最後還是輸給了一連,這讓他羞愧的頭都抬不起來。「王班長,別得意的太早,還有最後一項,由哪個連代表營里參加團比武還不一定呢!」
「那我們明天見。」王愛國笑呵呵地說,幾年來他頭一次有了出線的信心,而這一切他都要感激一個人,王海。
王海等人如凱旋歸來的英雄,受到了全連的歡迎,連長為了慶祝他們取得射擊第一名的成績,特地吩咐炊事加了餐。在吃晚飯的時候連長端起了杯子,黑色的液體在裡面晃動著,照映著他那因為興奮而有些紅潤的臉。
「弟兄們,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日子。本來我們應該開懷暢飲的,可是我們的勇士明天還要參加比賽,今天就讓我們以可樂代酒喝個痛快,預祝勇士們明天取得更好的成績。來,乾杯!」連長大聲叫道。
全連的官兵站了起來,舉著各自手中的杯子叫道:「乾杯!」
這是一次盛會,每個人都很高興,唯一的缺憾是沒有酒,而且是一口氣喝下一大杯可樂還沒有喝完一杯啤酒的感覺好。
「王海,你吃飽了嗎?」王愛國突然出現在王海身邊問道。
王海壓根沒吃多少東西,總是有人端著可樂來敬他,說什麼以前錯看他了,搞的他喝了不少可樂,一動就可以感覺可樂在肚子裡面晃動。王海早就想離開了,只是沒有什麼理由,見王愛國問自己不忙點了下頭說:「吃飽了,一班長你有什麼事嗎?」
「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王愛國講道,說完轉身先朝外面走了出去。
王海跟在王愛國來到了營地後山上,感覺走在前面的王愛國有些奇怪,問道:「王班長,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王愛國看著眼睛被黑夜籠罩的大山,沉聲講道:「明天這裡就是我們的主戰場了。」
王海點了點頭,他知道明天野外作戰將會在後山舉行。「一班長,你是不是在擔心明天的比賽?」
王愛國突然轉身講道:「今天在移動射擊的時候我一直跟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