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來過哥，是我王來審

  這個趕屍人看上去很年輕，只有二十歲左右。

  

  路過的趕屍人好像注意到我熾熱的目光，微微傾斜著眼神看過來，那眸子很冷，仿佛要把我凍結在裡面。

  我一愣！

  這他媽的氣場真強。

  要不是跟前站了一個安隨，我敢保證，我能跪下喊他一聲爸爸了。

  趕屍人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最後把目光看向安隨。那眸子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很複雜又很明了。

  安隨沉默不語，眼神冰冷地看著趕屍人趕著殭屍走過去。

  空氣中瀰漫著微妙的火藥味。

  我總覺得心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等趕屍人進了傍邊的殯儀館，我緊繃著視線這才鬆懈了不少。

  我碰了碰安隨「阿隨！你是不是認識這個趕屍人啊」

  安隨回眸看我「嗯」

  我錯愕！

  還真認識。

  安隨只回了一個嗯字，就自顧自往買木頭的地方走去，我愣在原地一秒，抬腳跟上。

  「誒！那你跟我說說，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你厲害還是他厲害啊」

  安隨看我喋喋不休的樣子，果斷停下腳步，冷眸掃了我一眼。

  「少爺別問！時間到了你就知道是誰了，反正你只要知道，趕屍人亦正亦邪，沒必要什麼都信」

  安隨後面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一臉問號。

  不過，安隨不想說！即使我把嘴巴說爛了，他也不願開這個口，還不如等到了再說。

  安隨不愧是跟在爺爺身邊的人，這才過了半個小時。他已經把要買的東西都買好了，我看他這麼忙碌的樣子，大發慈悲，給他買了兩捆檀木香。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安隨喜不喜歡，反正我很喜歡。

  帶著進購好的物品，回了棺材鋪。

  把所有東西都放好，已經是晚上了。

  我看了看那塊粗大的木頭，想著明白再搞棺材。

  眼下我也不忙，又恢復到了晚上十二點開門。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我掛起了白燈，念叨了開門事宜。

  也不知是不是秋季的到來，今夜比前段時間還要冷。我站了一會，一陣冷颼颼的風駛來，弄得我寒毛都豎起來了。

  我哆嗦著身子走回去，剛坐下。

  我前腳剛進去，外頭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一個穿著工地服，渾身散發著混合水泥味的中年大叔也跟著走進來。

  我只感覺背後還是冷颼颼的，忍不住驀然回頭，立刻對上跟在我後面，輕輕飄過來的工人。

  我嚇得花容失色，差點就叫出聲了！

  幸好我反應快，及時捂住嘴巴！

  媽的！

  鬼嚇人是真的能嚇死人啊。

  穿著工作服的工人看我停下，這才緩慢抬頭。

  「請問這裡是棺材鋪嗎？」

  我看到正常的面容後鬆了口氣，我理了理思緒，這才回答。

  「是！不知叔叔還有什麼未了因果」

  工人大叔刷的一下紅了眼眶，他抽噎這聲音。

  「我想請你幫我討回公道，把公司扣下的錢要回來，給我妻子」

  我一愣，竟沒想到，他能直接說出來。

  我眼神一瞥，黃色的帽子下，是新鮮的血在慢慢流著，空氣中帶著似有若無的腥味。

  難道！

  他剛死沒多久。

  難怪，我就說這人怎麼能精準無誤地說出自己未了因果。

  我問「你在何地干工」

  工人生前應該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京師成中心大廈」

  我拿出手機，在上面搜索了京師成中心大廈七個字。

  不一會，上面蹦出了寥寥無幾的新聞，這個新聞很隱晦，顯然被人用錢壓著。

  我掃了一眼時間，一個星期之前。

  而中心大廈的所有者，是陸家！

  十大富豪之一！

  我嘴角猛抽，工人的工資加起來，都不夠他們一頓飯錢，這都是貪污。

  真該死啊！

  我把手機收起來，拿出黃紙書，義正言辭。

  「你的任務我接了，我會幫你討回公道」

  工人感恩戴德「謝謝你，你和那個老爺爺都是好人。要不是有你們這種人在，像我們這種窮人，想申冤都難」

  我眉頭一皺「老爺爺！」

  工人「是啊！這地方隱蔽。是一個老爺爺帶我過來的，他說進去有個棺材鋪，棺材鋪里的老闆能幫助我」

  他雖然沒有描述老爺爺的長相，但我知道，那是我爺爺。

  我嘴角噗嗤一笑。

  都走了，還怎麼愛管閒事。

  「嗯，寫吧！」

  「好」

  工人拿起筆，在上面寫下：

  姓名：王來審。

  未了因果：討回公道。

  我收起黃紙書，把王來審安頓在紙房子裡。

  繼續接客！

  也不知道是不是棺材鋪內賣起了一些陰間用品，來購買的鬼魂很多。

  當然，他們身上沒有錢。

  可有功德啊！

  在這裡買的東西都是用功德來換，我也不貪心，要的價格也恰當合理。

  隨著時間推移到五點，公雞打鳴。

  那些還在大街上閒逛的鬼魂就跟碰到了刺頭，一個個跑得飛快，一溜煙沒影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催促這安隨去把車子開過來。

  王來審這件事看似簡單，實際上有問題。

  這都快收尾的中心大廈，怎麼可能在聚會上死了人，一點都不科學。

  棺材鋪隱秘，可耐不住它地段好啊！

  距離中心大廈很近。

  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下了車，眼前高大的中心大廈落入眼底，這是聚集很多公司的樓面，在來的路上。

  我在白白上搜索了一番，這中心大廈看著高大尚，好像搬進去做生意的人卻連連虧本，有些小公司直接宣布破產。

  我把玩著手中的八卦，有意無意地在大廈周圍溜達。在經過大廈左邊的涼亭湖中，手中的八卦發出微弱的光，很快又消失了。

  我挑眉。

  還真有問題啊！

  奈何現在是青天白日不能讓安隨帶著我飛到更高處，從上方俯視涼亭的構建布局。

  我正巡視這該去哪裡歇著，正巧瞥見拱橋下。

  一個中年大叔拿著冥紙燒著，眼神呆滯又帶著驚恐，神神叨叨。

  「王來審，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是你自己非要撞上來，念在這些年我幫襯你的份上，可千萬別回來找我啊！」

  我距離他至少有幾十米，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我的聽力，他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就說嘛！

  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死了。

  安隨作為鬼差，這耳力比我好！

  他說「少爺要過去問問嗎？」

  我挑眉「肯定要問啊！冤有頭債有主，不得找到債主才能問清楚」

  安隨那叮囑的話，像是知道我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少爺，悠著點！別把人給嚇暈過去」

  我偏了偏嘴，不滿地看著他。

  「阿隨，我又不打算做什麼！」

  「少爺剛在你就是想叫王來審出來嚇唬他」

  我心裡一咯噔，詫異地看著他，這小王八一猜一個準。

  我又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趕緊收起詫異的目光，尷尬地揉了揉耳廓，來掩飾自己愚昧的想法，嘴硬。

  「才沒有，我真的就問問」

  安隨眯著眼，寵溺「行行行，少爺說沒有就沒有」

  我從鼻子裡發出冷哼，對安隨十分敷衍的回答很不滿意。

  王來審的老鄉王來過還在那裡碎碎念，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

  忽然！

  身後倏然響起輕蔑的冷笑聲。

  「哎喲！竟然有人在拱橋下燒冥紙，這是誰死了」

  王來過心裡本就有愧，這一嚇，腳底一滑，差點就跌入湖中。

  安隨快速來到他身邊，把人踹回岸邊。

  等會人從湖底遊走了，少爺想問的東西都問不到，安隨可不許這種事發生。

  我蹲著身子，笑眯著眼看著狼狽趴在地上的王來過，淡然自若。

  「嗨！老兄弟，剛才你的嘮叨我可聽到了，王來審是你們這裡的人」

  王來過從地上爬起來，戒備警惕地問我「你是他什麼人！」

  我無所謂地回答「他請來的討債人」

  王來過惱怒，顯然不信我的說辭。

  「胡說！他怎麼可能認識你這麼年輕的討債人，你就是想誆騙我」

  我危險地眯了眯眼，壞笑道。

  「是不是誆騙你，你要不要看看，王來信的樣子啊！我可告訴你，他現在就站在你身後」

  刷！

  王來過的臉白到嚇人，冷颼颼的感覺襲擊背後，他嚇得發抖，又假裝鎮定，猛然回頭。

  身後，什麼都沒有。

  只有安隨雙手抱胸，冷峻地站在那裡，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王來過鬆了口氣，惡狠狠地瞪著我。

  「新聞上都報導了王來審的名字！你認識他名字很正常，你肯定沒見過他人，別在這裡騙我」

  我掏了掏耳朵，懶得跟他廢話。拿出手機，撥打了誰的電話。

  同一時間，王來過的手機響了。

  他緊緊揪著一顆心，拿出一看，好在不是他認識的號碼，他鬆了一口氣。

  打算掛斷！

  卻怎麼都掛不了，他慌了。左顧右盼，什麼都沒找到，最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凶神惡煞。

  「你到底想幹嘛」

  我還是掛著笑，並沒有否認這件事不是我做的，而是用下顎指了指他緊緊拽在手裡的手機。

  「接啊！我打的」

  王來過惡狠狠瞪著我，恨不得咬碎後槽牙。他猶豫良久，按下接聽，顫抖著押韻聲。

  「喂！！！」

  「來過哥，是我王來審」

  這話一出，王來過嚇得大叫「啊啊啊啊」臉上蒼白中帶著驚魂未定，手機也跟著甩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