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阿晟，救我

  「阿晟，你是不知道我爸媽那麼多孩子，就非揪著我一個不放，我家裡的哥哥姐姐都能給他們生孩子傳宗接代，就我一個另類不好嗎？」

  「我跟你說，我出櫃可不是一時興致。而是看到了老帥一男子，他就像個仙女下凡，深深的烙印在我心上」

  「阿晟啊，麻煩你收留我了。我跑出來很突然，身上沒有多少錢，連吃飯都成問題」

  我索性自動屏蔽耳朵，耳不聽為好。

  齊申冥大概坐飛機也累了，嘮叨了一小會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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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酒店，我把人搖醒。

  齊申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先是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才慢吞吞下了車。

  看著眼前的酒店，又想抱怨。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下一秒直接截胡了。

  「愛住不住，不住滾回西城」

  一句話，讓齊申冥咽了回去。他拖著行李箱報了身份證，上了樓。

  而我跟人聊了幾句就離開了，我急著回去補覺，才沒空陪人聊天。

  在走之前，給人留了一張保命符小紙人，我雖不知齊申冥口中的美男子是誰，可也能猜出大致。

  齊申冥很疑惑地接過符紙小紙人，目送我離開。

  到了飯店，我把人叫過來吃飯。

  齊申冥第一次進入棺材鋪，看到棺材鋪里的東西，驚訝不已。他看著眼前跟人一樣高的紙人，內心微微錯亂。

  「阿晟，你不怕嗎？」

  我擺好菜，招呼他過來吃飯，還不忘回他。

  「習慣就好，都是假的」

  齊申冥坐下，左顧右盼，總覺得棺材鋪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清風冷意，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瞳孔泛著惶恐。

  「可是，你沒發現。這裡透著一股涼意」

  我下意識抬眼看向廚房盛飯的人，嘴角禽這笑意。

  「我知道啊！」

  齊申冥微微顫抖這聲音。

  「那你為什麼不害怕」

  我拉開椅子坐下，平靜地回答。

  「我開棺材鋪的，要是害怕。還怎麼做生意」

  齊申冥覺得我的話很有道理，也沒接著繼續詢問。

  安隨把飯盛過來之後，扭頭去了後院。

  齊申冥很不解地看著人離開。

  「阿晟，他不吃嗎？」

  我自顧自給自己舀了飯，又給齊申冥舀，不緊不慢。

  「他吃過了」

  齊申冥接過飯，往嘴裡塞了一口，眼神隨意在棺材鋪中打量著，最後目光落在緊閉的大門上，迷茫。

  「怎麼不開店啊」

  我往嘴裡塞了一塊肉，細嚼慢咽「不急，晚上十二點」

  「晚上十二點，那不是陰氣最重的時候」

  我笑了，陰森森地冒出一句。

  「就是要陰氣最重的時候」

  他一怔「啊！」

  我緊跟其後「冥冥啊，我這周圍可徘徊了不少鬼，自然，也有鬼進來買東西」我忽然壓低聲音，認真「冥冥，你有沒有感受到，脖子上涼颼颼」

  齊申冥微微側頭看了眼肩膀，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聲音開始隱約發抖。

  「阿晟，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搞笑」

  「我沒開玩笑，你仔細感受感受，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吹氣」

  齊申冥身子瞬間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從牙縫裡擠出。

  「符晟，你丫的有病」

  我忽然往後昂頭，指著他的肩膀，發出驚呼。

  「啊，女鬼的手放在你肩膀上了」

  刷！！！

  齊申冥的臉當場煞白，他頓時覺得手裡的飯不香了。

  媽的，這個鬼地方待不了。

  可怕！！！

  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

  「那什麼，阿晟啊。我突然想起我要去看我大姑，就……就不陪你吃飯了」

  言罷，丟下碗筷，一溜煙沒影了。

  我盯著他滑稽的背影，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齊申冥從小就怕鬼！一遇到鬼，他就開跑一點猶豫都沒有，當然，他害怕鬼也是有原因的。

  我記得齊申冥跟我說過，在他七歲那年，家裡來了個奇怪的道長，跟他說，他是個行走在陰間的好苗子。

  當然，那時候的齊申冥不知道陰間是什麼，可道長給的太多了，他就點頭答應了。

  道長興高采烈地給了齊申冥開了陰陽眼，齊申冥見到陰間事，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發了高燒，道長怕的得要死，直接跑路了，陰陽眼也不給他關上。燒了整整一個星期，要不是遇上我爺爺給他關了陰陽眼，早就死了。

  從那次開始，齊申冥非常害怕鬼。

  安隨大老遠就聽到我愉悅地笑聲，他挑了挑眉。

  「是誰讓少爺這麼開心」

  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伸出手摸了一把眼角掛著淚珠，緩口氣。

  「還能是誰，齊申冥那小子唄！明明很怕鬼，還要過來吃飯，剛在我就小小嚇唬他，結果給嚇跑了，笑死我了」

  安隨看我開心，他也跟著高興。

  我吃了飯，這才拿出手機給齊申冥打去電話。

  齊申冥有些生氣，怨氣撞鈴。

  「幹嘛！」

  我咳嗽了幾聲「沒事吧！」

  「你說呢」

  「肯定沒事，我給你的護身紙人有沒有好好帶在身上」

  「有」

  「那就好，今晚祝你做個好夢」

  然後，沒等齊申冥回答，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那頭的齊申冥一臉懵逼，等反應過來，罵了一句。

  「狗東西」

  掛斷電話後，我看向安隨。

  「阿隨，我能修改棺材鋪的規則嗎？」

  安隨不知道我想幹嘛，點了點頭。

  我瞳孔放大，大喜過望。

  「我現在就修改」

  既然能修改，我絕對不會拖著。這破班，天天晚上十二點開門，我跟鬼魂又有什麼差別。

  我拿出黃紙，重新修改棺材鋪的規矩。

  其實也沒太大的改動，就改了三條。

  第一條：每天初一到初十五半夜十二點才開門，其餘時間，在外遇到有緣鬼也會接受任務，不限制等級，任務難度。

  第二條：白天可自由開業，晚上休息，售賣棺材鋪里的東西，特別是棺材。

  第三條：棺材鋪陽陰之人皆可進，唯有小人避而遠之，若不然，自損一魂……

  重新定義規則後，我拿過鐵盆，把黃紙給燒了。

  怎麼做，是為了讓冥界閻王，知道陰間六大之一掌燈使修改了規矩，若是出任務與鬼差相撞，還能避開一二。

  我做完這些，心滿意足地跑去開門，打算晚上九點關門。

  棺材鋪才剛冒出來，肯定沒人關顧。我也可以趁著這點時間偷懶，休閒地看起了爺爺留下的書籍。

  看了兩小時，眼有點受不了了。我抬眼望了望正前方，一怔。

  等過幾日得去外頭買幾口棺材或者是木頭來，得添置幾口棺材了。

  我坐了兩個小時，有些腰酸背動，我站起身活動筋骨，扭了扭脖子。

  這才去關門休息，鬼不知道安隨又跑去哪裡休息了，一整個下午都看不到人，我也不找他。

  反正洗澡出來就能看到鬼，自己的頭髮還需要他吹乾呢？

  等我洗澡出來，正好看到安隨手中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走進來，他走過來遞給我，我接過，順道把手中的毛巾遞給他。

  安隨接的很自然，我雙手捧著溫熱的牛奶，微微昂頭看他。

  「阿隨，你每天晚上都去哪裡啊」

  安隨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認認真真地給我擦拭著頭髮。

  「去給你清理附近的小雜碎」

  我怔住「咦」

  「爺爺生前得罪了不少人，又礙於爺爺的本事很大，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現在，爺爺走了。那些人開始蠢蠢欲動，要對棺材鋪出手」

  「那你認識那些人嗎！」

  「認識一些，有幾個還是京師成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嘴角猛地抽搐，一把年紀了，爺爺還真是能惹事。

  我沉默片刻，猶豫「我爺爺做了什麼事，這麼能得罪人」

  「小事」

  「比如……」

  「指出朱家新建的樓房地基是亂墳崗，住進去不吉利。指出介家給死去的兒子辦冥婚，要讓活人獻祭，孟家養小鬼什麼的……」

  安隨越說越離譜，我的嘴角越抽越厲害，差點就嘴歪了。

  艹！

  糟老頭子真會給自己留一堆爛攤子，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死活。

  是想斷送符家唯一的血脈嗎？

  興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親戚。只是現在我還不知道，還有誰。

  好半天，我才組織一組合理的詞彙。

  「爺爺還真是童心未老，愛瞎抽熱鬧」

  「嗯」

  安隨淡淡地回答一聲，他收起毛巾，順便把我空空如也的杯子拿走，揉了揉我的腦瓜子說。

  「不早了，少爺好好休息」

  「好」

  安隨走前，還給我把大燈關了。留下床邊櫃檯上的檯燈，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覺。

  我只好拿出手機，偷偷摸摸看小說去了。

  沒辦法，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安隨就像個老媽子似的，對我的睡眠很上心，生怕我第二天出任務出到一半睡覺了。

  我大概是心虛，看了一章就偷偷往門口瞄，好好怕安隨突然開門進來。

  我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反正明天沒任務，可以睡久一點。

  我想通後，心安理得地看起了小說。

  我看得正上頭，一通緊急的電話嚇得我一顆心都漏了，手機都被扔出去了。

  重重地呼了幾口氣，才重新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還沒等我開罵那頭卻先我一步傳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阿晟，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