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抉擇

  萱萱蹦跳著過來，被楚珩拉住了，照樣跟她說娘心情不好，讓她自己玩去。

  萱萱已經聽了很多次了這些天她都不能靠近娘，而且娘經常哭。

  「不，我要娘，」這次萱萱不幹了，苦惱著非要雲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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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珩無法，只好將她抱走，他心裡想雲可心這幾天肯定是最難過的時候，還是把兩個孩子抱走的好。

  可是他又擔心雲鶴翔想孩子，最後，楚珩讓奶娘將萱萱和笑笑安排到了前院住。

  這樣隨時都能把她們抱來。還不打擾到雲可心。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雲可心都沒有勇氣去看望雲鶴翔。

  「可心，別想太多了，今天先睡一覺，煩心的事情留給明天吧～」

  見雲可心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楚珩安慰她。

  雲可心嘆口氣，「你叫我怎麼睡的著，爹在那痛苦著呢！我能安心睡著？」

  她睡不著，楚珩自然是陪著的，他把她抱在懷裡，希望能傳輸一點力量給她，讓她順利度過這一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可心終於朦朦朧朧的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她今世的母親，那個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趙婉蓉害死的母親。

  雲鶴翔的原配妻子。

  很多年了，雲可心對這個母親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可是在夢裡，只一眼，她就認出了她。

  也許這就是母女的血緣關係吧！

  「可心，娘在這裡等你爹等了幾十年，是時候讓他過來了。」

  「哇！」雲可心突然坐起身大哭。

  楚珩警覺的立刻起身抱著她，「怎麼了？可心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雲可心趴在他懷裡大哭，嗚咽著說：「我夢到我娘了，她說爹是時候該走了。」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把楚珩的衣服都打濕了，他依然緊緊抱著她。

  等哭累了，雲可心就直挺挺躺在床上看著上面，不說話也不動。

  楚珩也不去打擾，只靜靜地陪著。

  天剛亮的時候雲可心就起床了，她一直沒睡。

  楚珩也跟著起床了，見雲可心直接去了書房，連忙也跟著去了。

  之後雲可心開了一個方子，然後坐上馬車去仙居配藥。

  楚珩默默地跟著，不問話也不多言，他知道雲可心已經下了主意。現在是她最難過的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到了仙居後，凡是碰到人想打招呼的都被楚珩揮手阻攔了。他不想雲可心被人打擾了。

  半天過去了，中午的時候雲可心把藥配好了，離開了仙居。

  馬車經過街道上的時候，她突然看著外面說：「真懷念剛來的那個時候啊！對什麼都充滿鬥志。大家在一起集思廣益，一起為新的國家建設。最主要的是大家都在……」

  她說不下去了，現在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也再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簡單的快樂了。

  楚珩抱住她的肩膀，柔聲說：「可心，每個人這一輩子都要經歷很多痛苦的事情。身邊的很多人都會相繼離開，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我們只是凡人，阻止不了，只能接受。」

  雲可心苦笑，接受太難了。

  「我連三十歲都不到，怎麼感覺歷經滄桑的活了幾十年呢？」

  她想起了現代，三十歲的女人正是最成功的時候，運氣好點的會事業家庭雙豐收，差點的也可以做個單身女強人。

  怎麼都很不錯，而且，都是人生最輝煌的年紀。

  可是現在呢！她卻再也強不起來了。

  回到雲府，快要到了午飯的時候，雲可心對楚珩說：「我想跟爹單獨吃一個飯。」

  最後一次一起吃飯。

  楚珩點頭，自去安排。

  她則一個人默默去了廚房，燒上火，把藥都放到藥罐里熬好。

  等她到了飯廳的時候，雲鶴翔已經在那坐著了，桌子上也擺滿了飯菜，都是兩人平時愛吃的。

  「爹，」雲可心強顏歡笑的走過去，「您看看，每次都是您先到，這要是在別人家裡都要說女兒沒規矩了。」

  雲鶴翔瘦的像個紙片人了，他虛弱的笑笑，「傻孩子，咱們家又不是別人家，只要你開心，別的都無所謂。」

  桌上有酒，雲可心斟了兩杯酒，「來，爹，咱們父女倆來喝一杯。」

  她把杯子放到雲鶴翔面前。

  雲鶴翔點頭，艱難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兩人說起了很多過往的事情，從小到大的。

  說的很開心，雲鶴翔似乎忘記了痛苦，眼睛裡充滿了嚮往。

  雲可心差點以為他的身體好轉了，可是從他隱忍的額頭，她知道，一切還是原樣。

  一壺酒喝完了，又換了一壺酒進來。

  雲可心斟酒，舉起酒杯跟雲鶴翔碰杯。

  「爹，從前的時候雖然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女兒依然很開心，因為我最親的人在身邊。可是今天之後，女兒再也不會真的開心了。」她的眼淚從眼角流下來，「因為心底的一個角落缺了一角，再也恢復不了了。」

  雲鶴翔一飲而盡，流下了老淚。

  「可心，你要想開，這輩子你最親的人是皇上和公主，別人，都是陪襯，不要太在意。」

  雲可心眼淚不停的往下落，無聲的哭。

  雲鶴翔又喝了一杯酒，看著手中的酒杯說：「這酒味道真好，我很開心，終於不再受苦了。」

  他的眼睛很沉，好像要睡著的樣子。

  雲可心站起身，笑著說：

  「爹，我還記得小時候你最疼我，其實很多次你都很羨慕娘可以抱著我，可是因為禮教你不能抱。我知道你一直很遺憾，現在，女兒要好好抱抱您………」

  雲可心抱著雲鶴翔，良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珩和沈冰清進來了。

  楚珩過來扶著雲可心離開。

  她很安靜，讓走就走，讓坐就坐。

  楚珩擔心的守著她。

  雲鶴翔的後事也要負責，好在夏雪趕過來陪著雲可心了。

  「可心，你別這樣。」

  見雲可心不哭不說話，就那麼傻愣愣的，夏雪崩潰的大哭。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想哭想叫都可以，或者我們去騎馬打架，你想幹什麼我都陪著你。」

  雲可心依然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