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殘酷記憶

  記憶逐漸恢復，回憶也在繼續。

  

  廂式貨車到達鼓浪島後，又立即駛向別墅區，直接進入地下停車場。

  機構人員趕緊將池少康、張曉燕以及兒時池書瑤從隱秘的通道內直接送進前機構總部。

  池書瑤跟隨著他們進入前機構總部，發現這裡更像是個地下堡壘。

  鼓浪島在百年前曾經是那些西方殖民者的地盤。

  那些殖民者在鼓浪島上修建了大量的軍事設施，其中就包含地下堡壘。

  看樣子，機構前身的總部就是在這些地下堡壘的基礎上修建的。

  機構的人將那三人送進了一個堆滿各種機器和電腦的大廳內。

  那些人先把池少康推進早已準備好的無菌室內，但並不是搶救，而是在進行開顱手術。

  醫護人員則在旁邊對張曉燕和兒時池書瑤進行搶救。

  「必須按照池教授的所說的步驟來，一步都不能錯！」

  池書瑤茫然地看著眼前一切，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取出池少康的大腦，放入一個裝著不明液體的透明容器中。

  然後，又將容器與那部巨大的機器連接在一起。

  這個過程中，在場所有人都閉氣凝神。

  等連接完成後，所有人都盯著旁邊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有一個進度條，進度條上顯示著「連接進行中」幾個字。

  同時，旁邊的醫護人員也顯得很緊張，但他們的目光卻注視著不遠處的一扇巨大的鐵門。

  池書瑤的注意力被那扇門所吸引，她走上前，看著那扇厚重的鐵門。

  鐵門邊緣布滿了五顏六色的像是電纜的東西，不時會火花迸出。

  就在池書瑤想弄清楚那扇鐵門裡有什麼的時候，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

  池書瑤嚇了一跳，整個大廳也被警報的紅光暈籠罩著。

  同時，放置在容器中的池少康大腦開始顫動。

  與此同時，屏幕上顯示出「連接完畢」四個字。

  警報聲也在此刻停止，大廳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大概十秒後，屏幕上的字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ECHO幾個字母。

  隨著那幾個字母的出現，下方又出現了一行字「連接成功」。

  大廳內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成功了！」

  「連接成功了！沒有任何排斥！」

  「ECHO終於上線了！」

  「太好了！」

  「大家安靜，還有很重要的一步，各就各位！不要鬆懈！」

  池書瑤看著屏幕上顯示的ECHO幾個字母，又看著容器里池少康的大腦。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雖然她不懂電腦，不懂什麼系統，但也明白ECHO系統與哥哥池少康的大腦是連接在一起的。

  或者說，池少康原本就是ECHO系統。

  這就是為什麼池少康可以通過手機聯繫自己，也是為什麼池少康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感情的原因。

  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從剛才這些人的話里可以聽得出，這一切都是父親池虛懷的安排。

  父親為什麼會這麼安排？

  原因是什麼？

  此時，那些醫護人員也將張曉燕和兒時的池書瑤推到那扇巨大的鐵門前。

  「系統同步完成，正在將控制權移交給系統。」

  隨著警報聲再次響起，那扇鐵門緩緩打開。

  門開後，那些醫務人員趕緊將張曉燕和兒時池書瑤推了進去，然後又快速退出來。

  池書瑤發現那扇門裡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那堵鬼牆！

  為什麼那堵鬼牆會在鼓浪島？不是應該在天然鬼窟里嗎？

  因為這是記憶，所以池書瑤什麼也做不了，她只能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鐵門又在系統的控制下關閉，在場所有人立即戴上耳罩。

  警報聲停止，但紅燈依舊閃爍，鐵門裡也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那些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成千上萬人在哀嚎慘叫，就好像那扇門可以直通地獄。

  雖然在場的機構人員都戴著耳罩，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痛苦。

  看起來門內傳出的聲音會對人直接造成傷害。

  有人因為無法承受直接倒地，口鼻眼中都流出鮮血。

  但沒有人去管那些已經倒地的人，剩下的人除了苦苦支撐外，注意力全在大屏幕上。

  大屏幕上顯示著一行亂碼，亂碼看起來就與池書瑤手機里那份借貸協議中的一模一樣。

  池書瑤猜測，那些看起來像亂碼的東西大概是一種文字？

  十分鐘後，鐵門裡的聲音停止，大廳內的人已經倒下了三分之一。

  伴隨著再次響起的警報聲，大屏幕上的亂碼消失，鐵門也在此時緩緩打開。

  鐵門打開後，抱著兒時池書瑤的張曉燕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注視著她們倆，但沒人上前。

  不過，那些警衛卻是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她們。

  一個戴著眼鏡的年長男子示意警衛放下槍，然後小心翼翼上前。

  年長男子在距離張曉燕五米外的地方停下：「曉燕？」

  張曉燕抬眼看著年長男子：「主任。」

  被稱為主任的男人問：「成功了嗎？」

  張曉燕轉身看著那面鬼牆，好半天才說：「成功了。」

  主任臉上露出笑容：「那你已經得到能力了？」

  張曉燕點頭：「我獲得的鬼殺能力是清除記憶，不過只是一維級。」

  主任又將目光投向張曉燕懷裡的池書瑤：「那池書瑤呢？」

  張曉燕低頭看著：「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還活著。」

  這句話出口後，那些警衛再次舉起槍。

  主任說：「曉燕，你把她放下，按照池教授的囑咐，如果沒有成功，就得清除她。」

  聽到主任的話，池書瑤怔住。

  誰都能聽明白清除就是殺掉的意思。

  父親要殺了她？為什麼？就因為她是天生鬼殺者？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早不動手，偏偏要在她失控後動手？

  張曉燕看著主任說：「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宿主，而且她只有3歲。」

  主任搖頭：「曉燕，你聽我的。池書瑤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失控，家屬樓里所有人都死了，池教授，你丈夫，還有你孩子都死了，而且家屬樓還因為遺留的鬼殺物質產生了爆炸。」

  張曉燕渾身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此時，兒時的池書瑤從她懷裡醒來，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張曉燕。

  「燕子阿姨，」兒時池書瑤揉著眼睛，「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在這？」

  兒時池書瑤甦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很緊張。

  主任焦急地說：「曉燕，你趕緊過來，快點！我們得撤離！」

  張曉燕卻是伸出手：「我來吧，把槍給我。」

  主任立即說：「不行！你是機構第一個人造鬼殺者！」

  池書瑤震驚，原來張曉燕才是第一個人造鬼殺者！

  張曉燕拒絕：「我丈夫和孩子都死了，我一個人獨活沒有任何意義，把槍給我吧，你們也知道，直接殺死鬼殺者，自己也會死，所以，我殺掉她之後，我也會死。」

  主任用哀求的語氣說：「曉燕，我們花了幾十年，投入了無數的人力物力，犧牲了那麼多同志。」

  「和我有什麼關係？」張曉燕看著主任，「直到剛才我才明白，那些研究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就算搞明白鬼殺是什麼，我的丈夫和孩子也無法活過來，把槍給我……要不，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主任最終妥協，看向旁邊的警衛。

  警衛拔出手槍，上前遞給張曉燕，然後其他人開始撤離大廳。

  主任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最後一次懇請張曉燕，但還是被拒絕了。

  大廳的門關上，警報聲再次響起。

  警報紅光照射在張曉燕那張布滿眼淚的臉上。

  張曉燕持槍對準一臉天真的兒時池書瑤。

  兒時池書瑤根本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在張曉燕即將扣下扳機的時候，大屏幕里傳出池少康的聲音。

  「張阿姨！」

  張曉燕嚇得一愣，立即看向顯示器。

  顯示器上ECHO幾個字母下方出現了聲紋，同時透明液體中池少康的大腦再次顫動。

  「張阿姨，不要殺我妹妹，求求你了，她是無辜的。」

  張曉燕皺眉看著顯示屏，又看向容器里的大腦。

  張曉燕說：「少康？你是池少康？」

  池少康回答：「是我，張阿姨。」

  張曉燕滿臉絕望：「池教授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可是……」

  張曉燕再次對兒時池書瑤舉起槍：「可是，成功是用無數人的性命換來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鬼殺必須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瑤瑤！」池少康的聲音從顯示屏里傳出，「快跑！」

  張曉燕還在遲疑著，就在她遲疑的那一刻，原本昏迷中的唐知臨爬了起來，直接沖向兒時的池書瑤。

  張曉燕扣動扳機，擋在池書瑤跟前的唐知臨中槍。

  唐知臨倒下，池少康發出慘叫。

  張曉燕愣住，就在她即將再次開火的時候，大廳內已然變暗，池書瑤的眼神里再次充滿憎恨。

  警報聲響起，同時傳來系統警示聲。

  「一級警報！所有人員立即撤離機構！重複！所有人員立即撤離機構！」

  但為時已晚，張曉燕從旁邊的監視器屏幕中看到，機構總部各處的人都已經捂著喉嚨倒下。

  池少康此時說：「我已經啟動排風系統，但應該來不及了。」

  張曉燕再次持槍對準兒時池書瑤，池書瑤站在那怒視著她。

  池少康說：「張阿姨，如果你現在開槍，會將這裡徹底炸毀，鬼牆一旦被摧毀，這個世界上就會出現更多的鬼殺者。」

  張曉燕聞言，遲疑了許久最終放下槍，然後上前，直接將兒時的池書瑤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