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虛擬實境

  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池書瑤實際上根本分不清楚，但從秘爺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夢。

  因為池書瑤以前來這裡的時候，秘爺每次都會主動和她說話。

  不管這個夢境是來自於洪志祥還是高蘭，夢境裡出現的人和事物都是源自於他們的記憶，應該是在現實中他們坐上電梯來到頂層，肯定會遇到秘爺，而秘爺並沒有搭理他們，所以，在夢裡秘爺才不會理睬自己。

  等電梯來到負一樓之後，池書瑤看到了外面的停車場，看起來停車場裡的那些車和來時沒什麼變化。

  池書瑤馬上去查看朽木的車，因為洪志祥和高蘭不知道朽木的車是什麼樣，既然不存在記憶中，也就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夢裡。

  可池書瑤在走過一輛汽車的時候，通過車窗玻璃發現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

  池書瑤猛地轉身，但沒有看到任何人。

  那是什麼東西？池書瑤繼續往前走，突然停住腳步，因為她看到了朽木那輛老舊的轎車。

  怎麼會這樣？池書瑤加快步伐走到轎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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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書瑤貼著車窗看著，觀察著車內的細節，這的確是朽木的車，而且她還記得朽木車上儀表台沾著污跡，污跡一共有六處。

  她之所以會注意到這些，是因為她多次坐朽木的車，潛意識裡已經記住了這些細節。

  照池書瑤之前的推測，那這就不可能是夢。

  夢是由記憶構成的，洪志祥和高蘭兩人沒有坐過朽木的車，夢裡也就不應該會出現。

  但是，池書瑤無法確定兩人是否坐過朽木的車，這是最大的問題。

  記憶是構成夢境的基礎，身在他人夢境中的池書瑤，就是一個隨時會暴斃的冒險者。

  池書瑤沒有在停車場繼續逗留，因為她總是能從周圍的車窗玻璃上看到那個穿紅裙女人。

  池書瑤猜測那應該是洪志祥和高蘭其中一人鬼殺能力產生出的東西，就如同是朽木的鬼童。

  可即便她知道，但心裡還是打怵，於是步行離開停車場，來到酒店外面。

  天空烏雲密布，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酒店外的路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看起來是那麼真實。

  池書瑤可以感受到溫度，感覺到吹來的風，能看到街邊揚起的灰塵，可以聞到空氣中的各種氣味。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這不是夢，而是現實。

  周圍沒有任何東西是扭曲變形的，也沒有看到任何不合理的現象。

  池書瑤走出酒店，仔細觀察著迎面走來的每一個人，很快她就發現不大對勁。

  雖然這些人看起來非常自然，可沒有人會注意她。

  昨天下午，朽木在街頭說過，以池書瑤的美貌和身材，走到街上絕大部分的男人都會注意，甚至有些女人都會忍不住看。

  可池書瑤走到街尾，都沒有發現有人主動看過她一眼。

  池書瑤招手叫計程車，一輛車馬上靠路邊停下。

  「師傅，去海門大學。」池書瑤上車後說。

  司機沒說話，直接啟動汽車朝著海門大學駛去。

  汽車行駛的過程中，池書瑤不斷看著左右兩側，不管怎麼看，這裡都是現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可司機就是不說話，對池書瑤提出的問題也是答非所問。

  池書瑤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又讓司機開車前往徐府古宅。

  司機立即轉彎，朝著徐府古宅開去。

  池書瑤看著司機說：「這裡不是現實，是夢境，而且夢主應該是朽木。」

  池書瑤剛說完，她所乘坐的計程車和司機突然消失，周圍的環境也瞬間發生變化。

  頃刻間，池書瑤又回到了聆海酒店的頂層大廳。

  池書瑤回過神來後，看到了眼前朽木、洪志祥以及高蘭，但沒有看到南柯。

  「很不錯，」南柯的聲音從池書瑤身後響起，「比我預想中還要快。」

  池書瑤轉身看著南柯：「剛才我經歷的不是洪志祥和高蘭的夢，而是朽木的，對不對？」

  南柯點頭：「所以我說很不錯，你不僅意識到那是夢，也發現了夢主是朽木。」

  池書瑤說：「即便洪志祥和高蘭坐過朽木的車，也無法將車內的細節記那麼清楚，能記得那麼清楚的人只有朽木自己。另外，洪志祥和高蘭絕對沒有去過徐府古宅，因此，如果是他們倆的夢，我讓司機去徐府古宅，計程車司機根本不知道怎麼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而這一點讓池書瑤始終在懷疑剛才的經歷就是夢，那就是五感。

  但池書瑤沒有選擇說出來，這是只有她和沃爾德才知道的事情。

  南柯說：「剛才你說的那些就代表你已經知夢，但僅僅只是知夢是無法讓你從夢境中脫離的。」

  池書瑤問：「那要如何才能脫離夢境？」

  南柯說：「沒有具體的辦法，因人而異，夢主不同，脫離的辦法也不同。」

  池書瑤問：「我在知夢後，可以使用鬼殺能力嗎？」

  南柯說：「可以。但是，我必須事先申明，控制夢境的人是我，所以，我就會馬上知道你的能力以及規則。」

  聽起來，在南柯控制的夢境裡，她就是那個全知全能的神。

  池書瑤問：「那麼夢主會知道我的鬼殺能力和規則嗎？」

  南柯搖頭：「只有我知道，夢主如果稍微有經驗，是最容易知夢的。除了夢主之外的其他人在夢境裡不會出現奇怪的場景跳轉，你昨晚在救護車上之所以會被注射針劑，就是因為你是夢主，如果不讓你沉睡，你在上車後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地下室，到時候你就會發現那是夢。」

  池書瑤心裡咯噔一下，這會不會是南柯與安雅策劃好的？以此來搞清楚沃爾德的鬼殺規則？

  如果被這些人知道沃爾德的能力遠不如過去那麼強，自己就會再次陷入被動。

  南柯又說：「你懷疑這其中有詐？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的確有詐，但原因並不是為了搞清楚你的鬼殺能力和規則，而是讓你知道進入鬼窟夢境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實際上，池書瑤心裡還是很恐懼的，因為南柯利用鬼殺能力創造的夢境太真實了。

  南柯接著說：「剛才只能算是體驗，接下來就得增加難度了，所以你需要先吃顆藥。」

  池書瑤看著南柯拿出的藥瓶：「那是什麼藥？」

  「普通的安眠藥，只要不是重度失眠症患者，服藥後半小時就能睡著。」南柯將藥片從瓶子裡倒出來，「因為無縫銜接的夢反而會讓你很容易分辨夢境和現實，所以，必須人為增加難度。」

  南柯也將藥分發給了朽木、洪志祥以及高蘭。

  看著三人吃下藥後，池書瑤還在懷疑此時此刻是不是真的已經脫離了夢境？

  看起來應該是現實，因為南柯說過，控夢最難的就是做到現實與夢境的無縫銜接，以及將片段式的夢自然拼接在一起。

  之前計程車消失就很不自然，表明池書瑤已經離開了夢境回到現實。

  可是，南柯極有可能在池書瑤返回現實的那一刻，又將她送進夢境中。

  池書瑤仔細回憶分析著南柯使用能力的相關步驟。

  面對單一目標時，南柯的鬼殺能力步驟是——

  1、建立鬼窟；

  2、催眠目標；

  3、讓目標無縫銜接進入夢境；

  4、將片段式的夢自然拼接在一起。

  如果目標是鬼殺者，並且鬼窟里還存在其他人，那麼步驟就應該是——

  1、建立鬼窟；

  2、選定其中一人為目標，將目標變成夢主；

  3、以夢主的夢境為基礎改變鬼窟環境，同時讓目標以及其他人無縫銜接進入夢境；

  4、同時整合夢境片段。

  搞清楚了步驟，就得弄清楚南柯是如何殺人的。

  池書瑤想起之前南柯一再囑咐不要以死亡的方式來脫離夢境，以此來推測，無論是夢主本人還是處於夢境中的其他人，一旦死去，在現實中也會因突發心臟病死亡。

  在夢境中想要避免死亡幾乎不大可能，畢竟夢境是由南柯控制的，更何況知夢的鬼殺者還能在夢境中使用能力。

  可是，無論鬼殺者在夢境中如何使用能力，都傷害不到夢境外的南柯，除非南柯本人也在夢境中。

  因此，要破解南柯的鬼殺規則就只能避免進入夢境，也就是說，需要發現她是如何將人催眠的。

  池書瑤仔細回憶著每次進入夢境前南柯的行為，思來想去都沒有發現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難道是觸碰？不對，第一次在公交車上南柯打扮成司機的模樣，並沒有接觸過池書瑤，也沒有與池書瑤說過話。

  猛然間，池書瑤想到了，就在她推測出大概答案的同時，她猛地睜眼醒來。

  池書瑤依舊在大廳，朽木、洪志祥還有高蘭躺在旁邊沉睡，奇怪的是，南柯就在旁邊。

  池書瑤疑惑地看著南柯，剛準備要說什麼，安雅就從辦公室里急匆匆走出：「演習取消！出事了！」

  南柯立即問：「出什麼事了？」

  池書瑤看著安雅，又掐了下自己的手臂，雖然有疼痛感，但不強烈，所以，這肯定是在夢裡。

  池書瑤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沃爾德說過，因為她太久沒殺人的關係，五感已經變得遲鈍。

  這是只有她和沃爾德才知道的事情，因此她在夢境裡五感越清晰，反而會讓她更好的分辨現實與夢境。

  既然知道了這是夢，那就看看接下來南柯會玩什麼花招吧。

  安雅看著池書瑤說：「有人突襲了李俊所在的安全屋，我派去的人全都死了，李俊也被帶走了。」

  池書瑤笑著搖頭：「聽起來就像動作電影一樣。」

  安雅看了眼池書瑤，又看向南柯：「她是不是已經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