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知夢離夢

  第二天上午，池書瑤醒來，第一時間給朽木發了消息後開始洗漱準備出門，但她並不知道，朽木昨晚根本沒有離開，因為他同時收到了紅山和安雅的命令，讓他保護池書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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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馗自然也沒有離開，在對面樓頂待了一整夜，時不時會拿起望遠鏡看向池書瑤漆黑一片的公寓。

  當鍾馗看到池書瑤坐上朽木的車離開後，這才接通紅山：「池書瑤剛離開公寓。」

  紅山的語氣很是無奈：「你真的對她上癮了，竟然守了一夜。」

  鍾馗說：「是她給了我新生。」

  紅山說：「但你還是參與了我的計劃，如果她將來知道了，不會原諒你的。」

  鍾馗轉身朝著樓下走去：「只要她能夠平安，這些都無所謂。」

  紅山說：「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儘量錯開時間，否則，你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鍾馗切斷通訊後，卻是直接來到池書瑤家門口，輸入密碼開門，然後換鞋走進客廳，站在臥室門注視著池書瑤那張床。

  最終，鍾馗沒有走進臥室，而是選擇在沙發上睡下。

  他之所以要選擇偷偷進入池書瑤家裡休息，是因為池書瑤身上的氣味會讓他莫名地感到安心。

  前往聆海酒店的路上，朽木告訴池書瑤，為了安全，演習地點安排在酒店頂層。

  池書瑤問：「這是安雅的安排嗎？」

  朽木說：「對，因為對你來說，聆海酒店的頂層是整個海門市最安全的地方。」

  池書瑤又問：「那裡可以避開機構的監控？」

  朽木點頭說：「沒錯。現在看來，你所經歷的一起雖然是紅山和安雅共同的計劃，但兩人各懷鬼胎，不管怎麼說，安雅都算是你的同類。」

  池書瑤說：「我對她們倆一視同仁。」

  朽木玩笑般地問：「那我呢？」

  池書瑤說：「勉強信任。」

  朽木只是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池書瑤來到聆海酒店頂層時，才發現除了安雅和南柯之外，還有一老一少。

  老人看起來已經老態龍鍾，而那個年輕女孩兒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雖然池書瑤知道，這兩人應該是鬼殺者，但不明白安雅為什麼會讓他們來？而且沒有讓在場的人戴面具，這是違反規矩的。

  安雅讓其他人在大廳里等著，她先帶池書瑤進了辦公室。

  池書瑤走進辦公室後就問：「那兩個是什麼人？」

  安雅介紹說：「老人叫洪志祥，今年67歲，那個年輕女孩兒叫高蘭，今天19歲，他們倆不僅是這次演戲的參與者，也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池書瑤皺眉：「禮物？」

  安雅笑著說：「養料。」

  殺死鬼殺者，遠比殺死普通人獲得的壽命要長，更何況對池書瑤來說，她不僅背負著三份鬼契，而且還與賒靈有借貸協議。

  雖然賒靈已經沉睡，但借貸協議卻沒有解除，池書瑤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安雅看著面無表情的池書瑤：「心軟？」

  池書瑤說：「他們是自願者嗎？」

  「當然！」安雅肯定地說，「不過雖然他們自願犧牲，但我也提出條件，那就是他們會盡全力對付你，你要做的就是破解他們的鬼殺規則，然後送他們上路。」

  池書瑤問：「在南柯的夢境裡？」

  安雅說：「詳細情況還是讓南柯給你說吧，她是專家。」

  安雅讓南柯進辦公室的同時，她先行迴避，這也是規矩。

  雖然安雅知道南柯的鬼殺能力是什麼，但至於其中詳細，她不能主動問，也不能因為她總裁的身份旁聽。

  不過，安雅也做到了公平，那就是讓南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南柯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在開始演習前，你首先得搞清楚夢是什麼，雖然你應該知道夢大概是什麼，但我還是得給你詳細解釋一遍。」

  池書瑤說：「我只知道夢是一種生理現象。」

  南柯說：「夢是由人的記憶、心理活動、情緒狀態等多種因素影響和形成的，但夢絕對不是人在徹底睡著後才會產生的，人在意識模糊時也會導致做夢。」

  池書瑤疑惑：「意識模糊的時候產生的不是幻覺嗎？」

  南柯說：「幻覺大部分都是不清晰的，清晰的幻覺通常與夢有關聯，醫學層面的解釋我就不多說了，因為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但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情你必須記清楚。」

  池書瑤先是問：「等等，我有個問題，我在你控制的夢境中可以使用鬼殺能力嗎？」

  南柯說：「原則上是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知夢，也就是說，你必須知道你在夢裡。」

  昨晚池書瑤在夢境中形成鬼窟並且召喚出沃爾德，那些只是她的記憶行為，並不是她真的那樣做了，因為當時她還沒有發現自己在夢裡。

  南柯現在教池書瑤的就是如何分辨夢境與現實。

  南柯說：「聽清楚，首先，在我的鬼窟中，我不會讓自己睡著，因為那樣做極其危險，很容易害死我們所有人，我會在洪志祥和高蘭之中隨機挑一個人，把你和朽木帶進夢境，然後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知夢，但知夢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池書瑤問：「你的意思是，知夢並不是破解你鬼殺規則的辦法？」

  南柯說：「當然不是，否則的話，我早就死了，不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池書瑤說：「可能我不應該問……」

  南柯打斷池書瑤：「首先知夢，然後離夢。」

  知夢就是知道自己在做夢，離夢就是離開夢境。

  知夢也許不難，最難的就是離夢，即便你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因為處於南柯的控制中，想要離開並不容易。

  南柯繼續解釋：「比如，你絕對不能在夢裡通過自殺這些過激的行為讓自己從我的夢裡強制醒來，這樣做反而會導致你陷入某種死循環或者無法分清楚現實和夢境，後果不敢設想！就算我解除鬼窟，也救不了你。」

  池書瑤問：「這不是很矛盾嗎？既然我都知道自己在做夢了，那我下一步肯定是要想辦法醒來。」

  南柯說：「問題就在這裡，可在我的夢裡，是無法直接清醒的，需要找出口，出門也許是一扇門，也許是一條路，也許是別的方式，至於出口到底是什麼，取決於夢主。」

  池書瑤問：「夢主是什麼？」

  南柯看向辦公室大門：「等下我開啟鬼窟後，會選擇洪志祥和高蘭其中一人作為夢主，換句話說，等下你和朽木進入的就是他們其中某一個人的夢境。」

  池書瑤明白了：「夢主只能有一個人，那你可以讓幾個人同時做夢嗎？」

  南柯只是微微一笑：「你猜。」

  池書瑤看著南柯，她知道這次不僅僅是演習，而且還是挑戰，挑戰失敗她就有可能喪命。

  南柯說：「我再給你一個提示，我剛才說的這些也是在混淆你的潛意識，其中隱藏著錯誤的答案，其實這次演習難度很高，而且洪志祥和高蘭很清楚他們在夢中，也就是說，他們能在我的鬼窟夢境裡使用鬼殺能力的，只要你落入他們的規則陷阱中，就會立即死亡。」

  池書瑤倒吸一口冷氣，這應該是她成為鬼殺者以來面臨的最大挑戰和威脅。

  南柯看著臉色驟變的池書瑤，反而是變得更嚴肅。

  南柯說：「相比進入張曉燕的夢境，這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你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那麼進入張曉燕的夢境你會死得很慘。」

  說完後，南柯又補充：「不過，只要你不做出極端行為，如果有危險我會及時解除夢境，畢竟在場的都是鬼殺者，還有挽救的餘地。」

  池書瑤點頭，南柯讓她離開辦公室返回大廳準備開始。

  實際上，池書瑤剛才一直非常集中注意力，她猜測也許從走進這個大廳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進入了夢境。

  南柯用能力形成的鬼窟與其他鬼殺者不一樣，是無法察覺的，可以將現實與夢境之間的場景完美地做到無縫銜接。

  當池書瑤回到大廳的時候，發現朽木、洪志祥和高蘭已經不見了。

  大廳沒有任何屏障和遮擋物，他們不可能躲起來，池書瑤立即轉身走向辦公室，發現裡面也空無一人。

  看起來與她之前的猜想一樣，她已經在某個時刻不知不覺進入了某人的夢境。

  會是誰？是洪志祥還是高蘭？

  自己接著應該做什麼？現在的情況自己應該算是知夢吧？

  池書瑤看向辦公室里的咖啡機，她上前啟動咖啡機做了一杯咖啡。

  咖啡入口，池書瑤感覺一切都那麼真實，她甚至懷疑這都不是夢，也許是其他人都藏起來了。

  池書瑤走出大廳，來到走廊上，發現走廊依舊處於鬼窟狀態，她又朝著電梯走去。

  按下電梯後不久，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池書瑤看到了秘爺。

  池書瑤沒有上電梯，向秘爺打招呼，並且詢問其他人是不是坐電梯下去了？

  秘爺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

  不對勁。池書瑤又問了一遍，秘爺還是沒回答。

  池書瑤進入電梯，秘爺機械性地按下了負一樓的按鈕。

  電梯下行的同時，電梯內的燈光開始閃爍，池書瑤還感覺到後脖頸一陣涼意襲來，似乎身後有什麼東西。

  池書瑤看著旁邊的秘爺，秘爺依舊站在那一動不動。

  池書瑤又轉身，但身後什麼也沒發現，她又抬頭看著上方閃爍的燈光，也沒有發現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