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身體時間

  朽木讓池書瑤去門口看看要吃什麼，池書瑤知道他是單獨有話要和南柯說，於是暫時離開。

  可就在池書瑤來到門口，整準備隨便挑幾樣海鮮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下午偷拍她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對面，這次他毫不掩飾地看著池書瑤，手裡還端著一碗撈汁海鮮。

  糟了！池書瑤知道，他們並沒有擺脫那個來路不明的跟蹤小組。

  就在她準備轉身回飯店的時候，男人卻拿出手機撥出電話，然後池書瑤的手機開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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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書瑤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知道那是男人撥來的。

  既然自己身份暴露，這些人能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也正常，但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池書瑤接起電話的同時，看著對面的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戴耳機，」中年男人笑著說，「不介意我邊吃邊聊吧？跟了你們一下午，實在是有點餓，這裡的海鮮看起來很美味。」

  池書瑤沒說話，只是看著中年男人慢悠悠戴上耳機，然後伸手從碗裡夾出一隻八爪魚放進嘴裡嚼著，隨後吮吸著滿是汁水的手指。

  男人將那隻八爪魚咽下後，這才說：「池書瑤小姐，我叫古漢，想和你交個朋友，別誤會，我不是色狼。」

  池書瑤問：「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古漢笑著說：「沒什麼，我只是想殺了你。」

  池書瑤心頭一沉，如果這傢伙現在就動手，她肯定跑不掉。

  「別擔心，」古漢又將一隻八爪魚塞進嘴裡，「我不會現在動手的，我只是來提前告訴你一聲。」

  古漢說完，在衣服上擦著手，看起來很邋遢，然後帶著笑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池書瑤掛斷電話，看向四周，並沒有發現古漢所在跟蹤小組的其他人。

  隨後，池書瑤返回店內，只看到朽木坐在那，南柯卻不見了，也不在收銀台。

  池書瑤落座後立即將剛才的情況告訴給了朽木。

  朽木聽完後說：「我知道，剛才你出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他了，但我知道他們什麼都不會做。」

  池書瑤有些焦慮：「古漢到底是什麼人？他們有什麼目的？」

  朽木說：「他們有什麼目的不是我們現在要關心的事情，南柯已經答應幫忙了，但是她有個條件。」

  池書瑤問：「什麼條件？要錢嗎？」

  朽木說：「她雖然需要錢，但錢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她兒子得的那種病，並不是有錢就能治好的，所以，她不會與我們一起進入張曉燕的夢境，她必須活著。」

  也就是說，進入張曉燕的夢境，會非常危險，活下來的機率會很低。

  池書瑤不明白，南柯不是可以控制夢境嗎？在她控制下還會有危險？

  此時，南柯端著菜從後廚走出來，將那些已經烹飪好海鮮擺在桌上，然後又拿來五瓶啤酒。

  南柯拿出手機展示二維碼：「麻煩兩位先付款，一共三萬七。」

  三萬七？你搶劫嗎？池書瑤看著南柯。

  朽木卻是笑吟吟地直接掃碼付款。

  南柯又說：「啤酒是送的。」

  就這幾盤海鮮收了三萬七，還說啤酒是送的？池書瑤看著南柯又回到收銀台坐著看手機。

  朽木則是拿起筷子開始吃喝：「三萬七已經很便宜啦，要是換做以前，我直接帶你來，她說不定會動手直接把我們宰了。」

  池書瑤隨便吃了點，然後與朽木坐在那閒聊，等著南柯的飯店打烊，同時也觀察著店外，生怕那個叫古漢的傢伙又出現了。

  好不容易等到收市，飯店打烊，外面已經幾乎看不到人的時候，南柯送走其他工人，這才關門坐在池書瑤和朽木跟前。

  南柯坐下第一句話就是：「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如果再來，我不會對你們客氣的。」

  朽木說：「知道。剛才我說的那件事，你是怎麼考慮的？」

  南柯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首先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雖然鬼窟里的時間是相對靜止的，但正是這個原因，反而會很危險。」

  池書瑤問：「危險具體指的是什麼？」

  南柯說：「我們都以為自己了解鬼窟，但實際上鬼窟沒那麼簡單，特別是我控制的夢境鬼窟，很容易被永遠困在裡面。」

  池書瑤愣住：「永遠困在鬼窟里？」

  朽木在旁邊說：「以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有個次時代的鬼殺者被發現死在家裡，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68歲了，但他實際的年齡只有25歲，也就是說這個可憐的傢伙在鬼窟里被困了43年。」

  池書瑤詫異：「自己不是可以解除鬼窟嗎？」

  「理論上是這樣，」南柯喝光那杯啤酒，「鬼窟從開啟到關閉，不管是對在鬼窟里的鬼殺者，還是對外面的人來說，僅僅只是過去了1秒，但如果鬼殺者在鬼窟里逗留的時間太長，在離開鬼窟接觸現實後，就會立即受到影響，就算這個鬼殺者在鬼窟里待了一年，沒有任何變化，但在解除鬼窟後，自己就會馬上老一歲，也就是說會立即減少一年的壽命，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池書瑤愣住，也就是說，開啟鬼窟的那一刻，鬼殺者本人的壽命就在減少。

  南柯看著池書瑤：「看樣子你才明白，你能活到現在只能說明你挺長壽的。」

  池書瑤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1點，如果我現在開啟鬼窟，在鬼窟里待了一個小時，等我解除鬼窟，雖然現實時間雖然只過了1秒，但我的壽命卻會因此減少1個小時，我的理解沒錯吧？」

  南柯說：「對，鬼殺者的身體時間與現實時間無法同步的前提下，會導致很多問題的產生，壽命減少只是其中之一，還會有人患病或者是暴斃，所以，我們每次使用鬼窟，其實都是站在懸崖邊緣。」

  朽木說：「現在你知道為什麼身為鬼殺者就必須要不斷殺人吧？而且殺的越多越好。」

  池書瑤說：「這麼說，光是次時代提供的養料是不足以讓鬼殺者可以活下去的？」

  朽木說：「除非你根本不開啟鬼窟。」

  池書瑤這才明白為什麼陳雲會冒險在圖書館開啟鬼窟殺人，徐新為什麼要時不時就帶人去四號樓，只有那麼做，才能維持最基本的生存。

  南柯又說：「在這個基礎上，如果在鬼窟里在進入夢境，很容易迷失在裡面。雖然看起來我的樣貌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但我原本只有三十歲，因為我曾經因為控制夢境的關係，被困在鬼窟里近十年。」

  池書瑤震驚了，她看向朽木，朽木沖她點了點頭，表示那是真的。

  南柯為什麼會被困在鬼窟里十年？那得從她失手殺死自己的未婚夫說起。

  南柯是在25歲那年成為的鬼殺者，她清楚記得那年她做了一個噩夢，是個零碎的噩夢，她至今都無法將那個噩夢完整的拼湊在一起，但在那次噩夢後，她就擁有了控制夢境的鬼殺能力。

  獲得這種能力的南柯與其他鬼殺者一樣，決定用鬼殺來為自己獲利，但在那之前，她需要報復。

  南柯當時在一個工廠里上班，就是那種流水線工人，因為老實的關係經常被人欺負，所以，她將那些欺負她的人約到某個地方，然後將她們全部殺死。

  那種復仇的快感南柯至今難忘，而被她殺死的人都會判定為突發心臟病。

  南柯雖然改頭換面，但她獲利的方式與搶劫差不多，畢竟那時候她只是沒有加入次時代，所以，她只能每次去引誘那些色迷心竅的男人，將他們引到某處殺死，拿走他們的隨身財物。

  雖然南柯可以在夢境裡獲取那些男人的銀行卡密碼之類的，可她不敢那麼做，因為她去取錢就會被發現。

  最可悲的是，南柯並不漂亮，所以，她吸引不了那些真正有錢的男人。

  不過，南柯某次勾搭男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男人叫肖宏，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上班族，而且喝得醉醺醺的。

  在南柯的經驗中，這種男人最好勾搭，畢竟酒精會沖昏人的頭腦。

  可是，肖宏卻拒絕了南柯的勾搭，而且還直接掏出錢給她，說她即便有困難也不要出賣自己。

  然後肖宏就那麼走了。

  這是南柯成為鬼殺者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拒絕她勾搭的男人，而且還是在醉酒之後。

  回憶到這，南柯看著池書瑤：「我雖然年輕的時候遠不如你漂亮，但化好妝，也還算是湊合能看吧，可是他不僅拒絕了我，還給我錢，我覺得他好奇怪。」

  第二天，南柯又在相同的地方遇到了肖宏，南柯從不在相同的地方勾搭男人，她只要得手一次就會換地方，但因為前一天肖宏拒絕了她，讓她沒有得手，所以，她決定再來這裡等待下一個「獵物」。

  就在南柯已經勾搭上一個看起來有點錢的中年大叔時，肖宏出現了，而且又塞給她錢，讓她不要這麼做。

  那個中年大叔自然是怪肖宏多管閒事，硬要拉著南柯離開。

  南柯拒絕了中年大叔，中年大叔惱羞成怒，直接要對南柯動手，卻被肖宏擋下。

  肖宏沒有還手，只是用身體護住南柯，任憑那中年大叔拳打腳踢。

  這就是南柯與未婚夫肖宏認識的經過，也是悲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