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記憶斷層

  雖然沃爾德可以幫池書瑤搜尋李俊的記憶，但因為規則的存在，這也屬於一種交換。

  按照沃爾德的規則，即便是池書瑤使用提取李俊記憶的能力，也需要獻祭，無法獻祭的前提下，只能使用池書瑤的壽命來作為交換。

  交換規則依舊以24小時，也就是一天來算。就算是池書瑤只想看李俊15分鐘的記憶，她依舊得用一天的壽命來交換。

  同理，如果讓沃爾德幫助池書瑤來查看李俊的回憶，那麼按照交換規則，池書瑤得付出雙倍壽命。

  在這個規則之下，池書瑤只能從「一氧化碳事件」那天開始查看李俊的記憶，因為她不知道李俊到底是什麼時候在無意中獲得鬼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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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次事件至今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因此池書瑤不僅需要用半個月的壽命來交換，要進入記憶中查看還需要付出半個月的壽命。

  池書瑤查看李俊記憶的方式有兩種，第一種就是讓鬼窟直接重現李俊的記憶情景，池書瑤能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但這樣的記憶不完整，畢竟人在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將周圍所有事物都存在記憶中。

  第二種就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觀看，這樣會很直接的看到李俊在這半個月內都接觸過什麼人。

  池書瑤選擇了第二種，為了提高效率，她讓沃爾德以十倍速快進李俊的記憶。

  一氧化碳事件當天的記憶就出現了明顯的斷層，李俊清晨吃完早飯，告別妻子離家後便直接跳轉到了離開火車站下班，也就是說他在高鐵上工作期間的記憶被抹除了。

  李俊下班後，連飯都沒吃，直接去了KTV，池書瑤又在記憶中看到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

  因為是第一人稱視角，所以，李俊的行為讓池書瑤很反胃，但也只得快進強忍。

  可奇怪的是，當池書瑤以極快的速度看完李俊這半個月的記憶後，除了一氧化碳事件當天外，並沒有發現任何記憶斷層。

  在這半個月內，李俊接觸過很多人，但有一個人值得注意，那就是KTV里的那位所謂的陪唱女子。

  可沃爾德卻否定了池書瑤的猜測，因為李俊擁有對那個女人接觸過的所有完整記憶。

  如果那個女人是鬼殺者，李俊的記憶中肯定會出現女人抹除他記憶的片段，但並沒有。

  半個月的記憶，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觀看，池書瑤也花了很長時間，加上是第一人稱視角，這讓池書瑤非常疲憊。

  看完記憶後，池書瑤閉上眼站在那思考著。

  安雅在旁邊問：「有什麼發現？」

  池書瑤說：「除了事件發生當天記憶有斷層外，其他的記憶都是完整的。」

  安雅猜測：「這就很奇怪了。」

  池書瑤看著安雅問：「如果李俊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擁有鬼殺能力的鬼殺者，那他是什麼時候獲得的能力，又是什麼時候失去能力？」

  按照規則，獲得能力需要簽訂鬼契，雖然說她們知道應該存在某種可以解除鬼契的辦法，但應該沒那麼簡單，況且李俊也沒有任何解除鬼契的記憶。

  池書瑤思來想起，覺得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李俊是事件發生當天獲得能力，然後又解除了鬼契，而這段記憶被抹除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鬼契就存在某種規則漏洞，是安雅這些鬼殺者還沒有發現的。

  安雅分析：「這麼說，就應該存在兩個鬼主，一個使用一氧化碳的，一個是可以清除人記憶的。」

  原本池書瑤猜測李俊大概是個幌子，用來轉移注意力的，但沃爾德已經確認他體內殘留著鬼主留下的痕跡，那毫無疑問就是李俊，只不過他是被利用的。

  這麼說，鬼主是可以短暫寄生在某個人體內，將這個人變成鬼殺者？

  可這就違反了前鬼契的基本規則。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李俊的記憶，可他記憶中壓根兒就不存在那個抹除他記憶的鬼殺者。

  安雅分析：「也就是說，那個鬼殺者也許在李俊沒有發現的前提下清除了他那天的記憶。」

  池書瑤猜測：「會不會是從李俊背後？而且瞬間發生的？」

  沃爾德在旁邊說：「這名鬼殺者的力量無法做到在不形成鬼窟的前提下使用能力。」

  池書瑤聽完沃爾德的話，又陷入苦思。

  李俊這半個月中，根本就不存在與鬼窟有關的記憶。

  那麼這個鬼殺者是怎麼辦到的？這人是如何做到形成鬼窟，清除李俊的記憶，還不會讓這段記憶存儲在李俊的大腦中？

  此時的池書瑤已經非常疲倦了，按照現實的時間來計算，她已經很久沒睡覺了。

  就在池書瑤打哈欠的時候，她猛然間想到了。

  那就是李俊睡覺的時候！

  如果李俊處於睡眠中，被那人帶進鬼窟清除記憶，那麼這段經歷就不可能存在於他的記憶中。

  這就是為什麼李俊這半個月來只有事件當天出現了記憶斷層，之後的記憶全都是完整的原因。

  基於這個推測，那麼這個鬼殺者只可能是李俊的枕邊人，也就是李俊的妻子張曉燕。

  只有張曉燕出現在李俊的記憶中，無論是李俊本人還是其他人，都不會對她產生懷疑，而且這半個月李俊都是回家睡覺，即便是喝了酒，也沒有在外面睡過覺，連打盹都沒有。

  池書瑤的這個推測得到了沃爾德的肯定，他也認為那是唯一的可能性。

  既然確定了目標，那就可以通過張曉燕來發現事情的真相。

  池書瑤解除鬼窟後，李俊恢復了神智。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處理李俊。

  池書瑤原以為安雅會直接殺掉李俊，沒想到安雅只是上前將李俊打暈。

  安雅說：「他還有用，我把他交給吳喬宇，說不定能從他身上再挖出點東西來。」

  池書瑤只是默默點頭。

  池書瑤說：「我原以為你會殺了他。」

  安雅笑著說：「物盡其用。不過，我能感覺到，你不願意讓他死……我其實很羨慕你。」

  池書瑤問：「羨慕我？」

  安雅說：「雖然你我都是天生鬼殺者，但你有基本的情感和情緒，但我只有情緒，沒有情感。」

  情感是情緒的底色，情感是需要情緒來表達的。

  池書瑤很清楚這一點，但她沒有和安雅再討論下去這個問題，因為毫無意義。

  安雅說：「今晚就到這吧，既然知道那個清除記憶的鬼殺者就是李俊的妻子，那就得馬上去李俊家，如果李俊今晚不回家，張曉燕肯定會有所警覺，說不定會跑，到時候線索就斷了。」

  池書瑤說：「這次行動我需要幫手。」

  安雅說：「那就朽木吧。」

  安雅原本是讓池書瑤在調查完徐府古宅後就幹掉朽木，但因為事情發生了變故，超出了安雅可控範圍。

  因此，安雅不僅不能讓朽木死，而且還得讓朽木留在池書瑤身邊。

  就如梁博想讓唐知臨成為池書瑤的弱點一樣，安雅也想讓朽木成為池書瑤的弱點。

  雖然安雅無法理解情感，但也知道，人與人相處太久，是會滋生出情感的，特別是同生共死的戰友。

  池書瑤離開頂層大廳後，立即聯繫了朽木，讓朽木開車來接自己，然後一起去李俊家。

  池書瑤見到朽木後，便問他是否查到了什麼？

  朽木說：「才幾個小時而已，你讓我查什麼？」

  池書瑤說：「既然機構早就盯上了李俊，為什麼只是監控他？這就很奇怪。」

  朽木說：「我給你說過，機構存在的作用是研究鬼殺，並且在不破壞社會秩序的前提下控制鬼殺者，除非鬼殺者會對社會造成嚴重危害，否則機構不能出手，因為會引起連鎖反應。」

  池書瑤說：「我覺得這裡面還是有問題。」

  朽木說：「今晚的行動最麻煩的在於，我們得活捉張曉燕，而不是殺死她，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張曉燕的鬼殺能力是清除記憶，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她如果清除了我們的記憶，不僅行動失敗，我們還會失憶，到時候就麻煩了。」

  池書瑤問：「你有什麼計劃？」

  朽木說：「儘量不要與張曉燕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計劃。」

  朽木說的完全就是廢話，不過池書瑤也知道每次面臨鬼殺者，都等於是面臨未知的恐懼。

  池書瑤的計劃是，在進入李俊家中之後，立即將他家裡變成鬼窟，這樣就可以避免萬一張曉燕將整棟樓變成鬼窟，到時候又會是一次大規模死亡事件。

  雖然池書瑤可以製造雙重鬼窟讓那些人活下來，可這些人都會成為事件目擊者，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也就是說，這次的行動必須快准狠。

  池書瑤說：「在進入李俊家之後，我會馬上將他家裡變成鬼窟，你趁著這時候將張曉燕打暈，這是唯一的辦法。」

  朽木點頭：「而且我還必須藉助工具，不能直接觸碰張曉燕，但她的鬼殺能力肯定存在某種規則，萬一這種規則是不需要觸碰我們的身體，而是通過其他方式來實現，那我們就慘了。」

  現在李俊已經被安雅控制住，池書瑤沒得選擇，只能冒險一試。

  兩人來到李俊家門口，朽木掏出一張偽造的執法人員的證件，只有這樣才能讓張曉燕暫時放下戒心。

  隨後，朽木上前敲門。

  「誰呀？」幾秒後，門內傳來女人的聲音，那與李俊記憶中張曉燕的聲音一樣。

  朽木掏出證件：「我是警總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