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魑魅魍魎

  面試？這竟然是次時代的面試？

  

  池書瑤下意識看向車上的其他人，這些人也太喪心病狂了，為了所謂的面試，竟然敢在公交車上直接殺人，而且一次性殺死十幾個。

  可緊接著，公交車開始繼續行駛，車窗外也恢復原狀，就連車內的那些人也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池書瑤再次愣住，她已經徹底糊塗了，難道這人鬼殺能力只是形成鬼窟，而不用殺人嗎？

  女司機沒解釋什麼，將車開到下一站後停好，然後起身脫掉制服，扔給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男人。

  男人麻木地穿上衣服，坐在了駕駛座上，然後將車門打開。

  女司機下車，站在路邊示意池書瑤也下去。

  池書瑤再次看向車上的那些人，發現所有人眼神都變得無比呆滯。

  她瞬間明白，這些人都不是活人，都是死人，而且都是被這個女司機控制的死人！

  這個中年婦女也不是真正的司機，她只是在某個時間取代了司機。

  可她是怎麼做到的？這可是一輛隨時隨地都會上下乘客的公交車。

  中年婦女點起一支煙，深吸一口後說：「被鬼殺者殺死的人會轉化成另外一種形態，這種形態被稱為魑魅，魑魅不知道自己死了，會遊蕩在鬼窟內，並且纏上它發現的第一個人，直到親眼目睹自己的屍體才會消失。」

  池書瑤只是愣愣地看著中年婦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這些。

  隨後，中年婦女又說：「至於那些被殺者的屍體如果被鬼殺者控制，就會變成魍魎。如果你不好理解，可以將他們稱為活屍。魍魎是可以被鬼殺者控制的，就像是給機器人設定程序，具體的辦法以後慢慢教你，因為不容易掌握，而且會消耗鬼殺者本身的生命，萬不得已不要那麼做，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第一課？這女的是在教自己？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次時代公司安排的嗎？

  與此同時，那輛由魍魎司機控制的公交車依舊在路上行駛著，但並沒有停靠任何站台，而是徑直朝著海邊開去。

  可車上的那些死人中卻有一個戴著棒球帽、黑框眼鏡和口罩的男生抬起頭來。

  抬頭的瞬間，他的眼神不再呆滯，緊接著他馬上打開車窗。

  就在他打開車窗的那瞬間，車上的其他魍魎馬上朝著他撲了過來。

  男生直接從車窗跳了出來，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但那輛公交車沒有減速，而是繼續行駛。

  男生跳車的那瞬間，與池書瑤站在一起的中年婦女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奇怪。」

  池書瑤問：「什麼奇怪？」

  中年婦女轉身看著公交車先前離開的方向：「車上還有一個活人，這怎麼可能？」

  池書瑤也很疑惑，車上不都是死人嗎？為什麼又冒出來一個活人？

  但是池書瑤還沒有搞清楚眼前這女人的鬼殺能力和規則，所以，她無法做進一步的推測。

  中年婦女眉頭緊鎖，又轉身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池書瑤：「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池書瑤馬上搖頭，雖然她心裡已經恢復了鎮定，但依舊要裝作疑惑害怕的樣子。

  既然她的代號叫詭兔，那就應該裝作一隻人畜無害，卻詭計多端的兔子。

  「算了，」中年婦女朝著遠處走去，「跟我來。」

  池書瑤跟著中年婦女離開的同時，那名已經跳車的男生已經跑進了居民區中。

  男生邊走邊回頭觀察，在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後，這才來到角落，拿出手機撥給田浩。

  男生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四號樓殺死徐新的神秘黑衣人。

  男生撥通電話後，馬上將先前的事情告知給田浩，同時也抓著自己的左胳膊。

  田浩聽完後問：「你受傷了嗎？」

  男生回答：「左手應該骨折了，我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

  田浩說：「你身份沒有暴露吧？」

  男生說：「我戴著帽子眼鏡和口罩，應該沒有被發現，但是車上那些人我實在救不了，那些人莫名其妙就死了，然後就變成了魍魎，還有，所有人包括我上車後都睡著了，我懷疑車上有催眠氣體之類的東西，你需要檢查下。」

  田浩沉默了一陣後說：「剛收到消息，一輛公交車失控墜海，我得去現場了，你趕緊去醫院。」

  男生掛斷電話，看了看四下後，走出居民區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往醫院。

  ——

  池書瑤跟著那名中年婦女來到一處停車場，坐上了中年婦女早就準備好的汽車。

  這期間中年婦女沒有說一句話，池書瑤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

  中年婦女駕車又開去了另外一個停車場，下車後，又帶著池書瑤上了一輛房車。

  池書瑤走進房車的時候，才發現朽木、梁蕭都在。

  池書瑤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朽木安排的。

  「梁蕭，也就是六角你已經認識了，」坐在一側的朽木看著池書瑤說，「剛剛冒險給你上課的這位叫南柯，就是南柯一夢的南柯。」

  中年婦女朝著池書瑤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

  南柯一夢？看樣子她的鬼殺能力的確與夢境有關係。

  池書瑤看向梁蕭，梁蕭也擠出一個笑容，但同時也在注視著朽木，看得出他比以前還要懼怕朽木，畢竟朽木已經知道了他想要除掉自己。

  朽木又說：「我們四個人就是一個鬼殺組，平日內互相不會聯繫，大部分懸賞任務也是各自完成，只有在公司指派特定任務的時候，我們才會一起行動。」

  池書瑤說：「看起來，公司有指派任務了？」

  朽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冰箱，但在他將冰箱門打開後，池書瑤卻發現裡面竟然凍著一顆人頭。

  雖然那顆人頭已經掛滿了冰霜，但依舊能夠看出是個年輕女性。

  「我差點忘了介紹她，」朽木將那顆人頭拿出來，「這位叫漫漫，她之所以現在只剩下一顆人頭，就是因為她妄圖殺了我脫離公司，然後就被公司制裁了。」

  池書瑤瞬間被恐懼包圍，並非是因為那顆人頭，而是朽木那輕描淡寫的語氣。

  朽木雖然看似在給池書瑤說話，但實際上也是在警告身後的梁蕭。

  梁蕭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池書瑤都能看到他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過，現在看起來，不止是梁蕭想要殺死朽木，曾經還有人付諸行動。

  池書瑤瞥了一眼旁邊的南柯，也許她也想殺了朽木吧。

  可是，殺了朽木也無法脫離公司的，漫漫的下場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朽木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白酒和四個杯子，倒上酒後將其中一杯遞給池書瑤。

  池書瑤搖頭：「我身體不好有病，不能喝酒。」

  朽木想起來了：「對，想起來了，你有腦瘤。你不用喝，舉杯就行，還是要有儀式感。」

  梁蕭和南柯主動上前端起酒杯。

  朽木隨後舉杯：「我們是一個團隊，也是一支敢死隊，我把各位當做我的家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犯傻被殺。」

  說完，朽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梁蕭和南柯也仰頭喝下，池書瑤則端著酒杯站在那看著。

  朽木將酒杯放在桌上：「剛才的酒里我下了慢性毒藥，每個星期你們倆都要定期從我這裡拿解藥，否則就會死。」

  池書瑤怔住，梁蕭已經嚇得臉色驟變，但南柯卻是在笑。

  朽木隨後也笑了：「開玩笑的，你以為武俠小說呢，還他媽慢性毒藥，好了，該進入正題了，現在我給你們講一下接下來要進行的任務。」

  朽木的話並未讓梁蕭好轉，他因為腿軟無法再站著，只得坐下強裝鎮定，臉上還擠出尷尬奇怪的笑容。

  從剛才發生的事情池書瑤分析，南柯應該很了解朽木，所以她才會笑，也因此可以判斷南柯大概是與朽木合作時間最長的鬼殺者。

  朽木從旁邊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立在桌上：「公司這次指派的目標名叫安陽，是海門市漁業集團的董事長，如果這次任務成功，我們可以得到酬金是四千萬，也就是一人一千萬。」

  一千萬？池書瑤人都傻了，之前她拿到手的那些錢對她來說就是天文數字了，一千萬更是想都不敢想。

  梁蕭此時像個學生一樣舉手，顯得很是乖巧。

  朽木看著他問：「怎麼？」

  梁蕭問：「你應該知道回報越大，風險也越大，所以……」

  所以為什麼這個安陽這麼值錢？

  池書瑤在心裡暗罵梁蕭腦子有問題，這種事不應該打聽的。

  誰知道，朽木卻是回答了梁蕭的疑問：「因為安陽一旦死了，漁業集團的股價就會暴跌，到時候某些人就可以因此獲利，這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的確粗暴，但是簡單嗎？

  的確不簡單，因為按照公司的計劃是，他們不能直接去殺死安陽，因為那樣太容易被注意到了。

  要知道，次時代公司一般是不會去對付這種大人物，就像他們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碰權力機構的人，也會儘量避免殺死執法人員。

  因為那樣做，無疑就是作死，這是一條非常清晰的界線。

  池書瑤也明白，既然他們四個執行任務可以拿四千萬，那麼公司肯定獲利更多，否則，這麼冒險的事情公司是不會去做的。

  朽木指著平板上安陽的照片：「安陽有心臟病，所以，要殺死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突發心臟病死亡，這樣就可以避免被人發現是鬼殺者乾的。」

  說完，朽木環視其他人：「你們說說自己的看法，應該怎麼下手才好？」

  沒有人說話，房車內安靜得出奇。

  朽木看向梁蕭：「六角，你說說。」

  梁蕭說：「只要我可以接近他，就可以殺死他，雖然是靠能力殺死的，但應該……」

  朽木搖頭：「你的能力雖然很厲害，但沒辦法快速殺死一個人，我的能力太張揚，也不行。」

  南柯此時說：「就算是我去，也無法保證他會心臟病發。」

  池書瑤能聽出來，南柯這是故意示弱，她不想蹚渾水，只是想坐等獲利。

  朽木最終看向池書瑤：「詭兔，你應該是我們這裡最聰明的，你覺得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