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為殺手

  梁蕭在聽到玻璃彈珠的聲音後，開始並沒有在意，不過當他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聽起來是有人光著腳在地上跑。

  梁蕭轉身用手機照去，看到有個人影一晃而過，雖然沒看清楚，但從身形判斷，絕對是個小孩。

  四號樓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子？原本還醉醺醺的梁蕭瞬間就清醒了。

  梁蕭馬上追了上去，他研究的課題方向就是民俗心理學，巴不得體驗一次所謂的靈異事件。

  梁蕭跟隨著那腳步聲追到了四號樓的頂樓，五樓。

  五樓是個大教室，但早就棄用了，裡面堆積各種雜物，就像個大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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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梁蕭借著手電筒的光看到了地上腳印，那明顯是個小孩子的濕腳印。

  梁蕭跟著腳印走到大教室的窗前，就在他湊近玻璃朝著裡面看去的時候，忽然發現那腳印出現在玻璃上，瞬時間玻璃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腳印，看起來就好像是那東西正在上面蹦跳。

  梁蕭嚇得後退，不過下一秒他馬上開始用手機錄像，因為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這段錄像也會成為寶貴的研究素材。

  池書瑤聽到這，看著帶著興奮表情講述的梁蕭，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早就嚇得半死，而梁蕭不僅主動去查探，竟然還錄像。

  拍攝著窗戶上那些鬼腳印的梁蕭聽到了下面傳來了驚呼聲，而且那是他弟弟發出的。

  等梁蕭返回先前所在的寢室時，發現眾人正抬著一個人往外走，詢問後才知道，就在剛才那人忽然將自己的腦袋放進了沸騰的火鍋里。

  看著滿臉被燙傷，卻一聲不吭的那個男生，梁蕭拿出手機繼續拍攝，他決定記錄下發生的一切。

  可是，當那四個人抬著受傷男生走出大門口之後，當場口吐鮮血暴斃。

  梁蕭愣住了，還好他跟在後面拍攝，如果與那幾個人一起走出去，恐怕他也已經死了。

  梁蕭馬上意識到，一旦離開四號樓就會死。

  說到這的時候，梁蕭低頭捂住臉：「那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接下來他們一個個死去。」

  池書瑤問：「他們是怎麼樣死的？死亡規則又是什麼？」

  「錯覺！」梁蕭抬頭看著池書瑤，「我給你說過，就是錯覺。」

  池書瑤表示不明白。

  梁蕭說：「錯覺包括時間錯覺、運動錯覺、空間錯覺、聲音錯覺這些。比如說你戴著耳機聽歌的時候，別人和你說話，你會不自覺提高嗓音回答，這就是一種錯覺。」

  池書瑤問：「你的意思是，那隻鬼是利用錯覺來殺人的？」

  梁蕭解釋：「錯覺就會產生認知上的錯誤，雖然只有一瞬間，但足夠致命。」

  梁蕭開始用專業術語解釋著，池書瑤還沒聽完就打斷了他。

  池書瑤說：「說白了，就是會讓你產生錯誤的判斷，類似幻覺幻聽，但又沒那麼嚴重。」

  「對對對，就是這樣，」梁蕭激動地說，「還是你總結的好。」

  難道錯覺也是一種規則嗎？池書瑤覺得很奇怪。

  梁蕭說：「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規則，錯覺也不例外。」

  池書瑤說：「可是每個人都會產生錯覺，這就好像說你呼吸就會死是一個道理。」

  梁蕭馬上說：「不不不，實際上只要你在產生錯覺的時候做出正確判斷，就不會死。」

  面對梁蕭這個書呆子，池書瑤很無奈，只得耐著性子問：「比如說？」

  梁蕭說：「比如你下樓梯時產生錯覺，一腳踩空就會摔下去，我弟弟就這麼死的。」

  錯覺是無法避免的，而在產生錯覺的時候做出正確判斷的人也很少，這就是四號樓那晚的鬼殺規則。

  梁蕭之所以能夠避開死亡，是因為他反應很遲鈍。

  正因為如此，在產生錯覺的時候，梁蕭不會做出任何反應，沒有反應就沒有行為，原本的缺點卻救了他的命。

  可就算是梁蕭發現了鬼殺規則，在面對其他情況並一無所知的前提下，還是認為自己遲早會死。

  最終，當梁蕭親眼目睹身邊最後一個人死去後，他崩潰了，認為下一個死的肯定是自己。

  就在梁蕭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候，他聽到了玻璃珠彈跳的聲音，然後看到黑暗中滾出一顆彩色的玻璃珠。

  黑暗中梁蕭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你被它選中了，接受吧，否則，你馬上會死。」

  那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後來帶著梁蕭用鬼殺能力賺錢的朽木。

  至於朽木為什麼會在四號樓，至今為止，梁蕭都不清楚。

  「就是這個。」梁蕭邊說邊用手從自己左眼扣下一顆玻璃珠拿給池書瑤看。

  池書瑤驚呆了，她的目光無法放在玻璃珠上，而是緊盯著梁蕭的左眼。

  「這不是魔術，」梁蕭指著自己只剩下黑窟窿的左眼，「它平時就住在我的左眼裡。」

  池書瑤半天才回過神來，但依舊震驚：「那你的左眼呢？」

  梁蕭搖頭：「被它吃了，我不利用鬼殺能力殺人，它就會吃我。」

  說完，梁蕭又撩起額前，給池書瑤展示那道血痕，但血痕非常淺。

  池書瑤在想，為什麼自己的這隻鬼沒有奪走她某個器官？難道是因為那隻鬼寄生在手機里的原因？

  更讓池書瑤覺得詫異的是，梁蕭無法與自己的那隻鬼交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隻鬼到底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如何稱呼，所以，實際上六角這個稱呼，既是梁蕭的代號，也是梁蕭為那隻鬼起的名字。

  之所以叫六角，因為這個玻璃珠是用來下跳棋的，而跳棋的棋盤是六角形。

  池書瑤只知道自己那隻鬼的樣子是微笑鬼臉，但也不知道名字，而且她與梁蕭獲得鬼殺能力的方式也完全不一樣。

  梁蕭知道的大部分關於鬼殺的事情，都是朽木告訴他，綜合池書瑤已經知道的，可以知道所有獲得鬼殺能力的人都是經歷過鬼窟的倖存者。

  倖存者必須與鬼簽訂契約，但簽訂的方式不一樣，以梁蕭舉例，他簽訂鬼契的方式就是拿起那顆玻璃球，就這麼簡單，與池書瑤完全不同。

  雖然簽訂契約可以獲得鬼殺能力，但鬼也會通過某種物件寄生在宿主體內，並且取代宿主身體的某部分，如果宿主不使用鬼殺能力殺人，那麼鬼就逐漸腐蝕宿主的身體，直到吃光為止。

  至於宿主被吃光死後鬼會怎樣，梁蕭也不清楚。

  不過，梁蕭並不認同宿主這個說法，他認為自己更像是被鬼控制的奴僕，奴僕的命就握在鬼的手裡。奴僕也不能直接殺人，而是要利用鬼主的能力在某個區域製造出被稱為鬼窟的死亡空間，但在鬼窟中不能肆意妄為，想要殺人還是得利用鬼殺規則。

  梁蕭苦笑著說：「我們這些鬼殺者的任務就是幫助鬼主除掉那些發現殺人規則的傢伙，要不誘騙引導他們違反規則，要不就直接將這些人弄出鬼窟外殺死。」

  鬼殺、鬼契、鬼主、鬼仆，這些詞彙環繞在池書瑤腦海里，雖然這些新的詞彙正是她想要搞清楚的疑問，可得到答案的同時也給她帶來了更多的疑惑。

  首先是鬼契協議，池書瑤與那隻鬼達成的協議，與梁蕭的完全不同，她簽下的是借貸協議，這大概就是那隻鬼只會在她身上留下血痕，沒有寄生在體內奪走某個器官的原因。

  還有就是池書瑤至少曾經在手機備忘錄里與鬼臉交流過，可梁蕭無法與被稱為六角的鬼交流。

  池書瑤又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你知道那些鬼是怎麼出現的嗎？」

  梁蕭搖頭：「朽木好像也不知道，但朽木認為，所謂的鬼不是人死後變成的。」

  同樣的話，在圖書館那晚，池書瑤也聽陳雲說過，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將會完全顛覆人類對這個世界的原本認知。

  不過，想到圖書館裡的張靚還有醫院裡那個詭異的護士，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不過看到的那些死去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它們又算是什麼？

  梁蕭原本是不相信的，他原本就是研究民俗心理學的，所以，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驅除寄生在體內的六角。

  梁蕭去過寺廟、道觀，可不管求神拜佛，還是請高人大師、神父牧師，連跳大神都請過，但全都沒有用。

  這就是為什麼最終梁蕭不得不答應與朽木一起殺人的原因。

  可是，梁蕭很快發現，他是被迫殺人，但朽木原本就喜歡殺人，而且沉迷其中。

  梁蕭意識到，這樣下去，說不定某一天朽木也會殺了自己，所以，梁蕭在發現池書瑤，並且判斷她應該也具有鬼殺能力的時候，就決定救下池書瑤，然後與她聯手幹掉朽木。

  不過在那之前，梁蕭首先要訓練池書瑤熟悉鬼殺能力，就像是以前朽木訓練他一樣，如果不熟練掌握就會適得其反。

  池書瑤很疑惑：「怎麼訓練？」

  梁蕭說：「實戰是最好的訓練。」

  池書瑤一愣：「你不會是讓我去殺人吧？」

  梁蕭點頭：「不會濫殺無辜，只殺那些該死的人。」

  該死的人？就像池偉一樣嗎？不過細想下去，像池偉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可以說數不勝數，如果站在法律的角度罪不致死。

  梁蕭注意到了池書瑤臉上猶豫的表情，馬上表示他只會讓池書瑤去除掉那些該死的人，首先就是逃脫法律制裁的人，還有那些窮凶極惡之徒，而且他已經幫池書瑤找好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