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死一線

  池書瑤打定主意，絕對不能上樓，她只能留在房間裡，等待鬼窟解除，然後馬上離開。

  池書瑤實在想不到既可以保全自己，又可以救下別人的辦法。

  就在池書瑤蜷縮在寢室角落等待的時候，聽到了隔壁寢室的門伴隨著「嘎吱」一聲打開了。

  池書瑤下意識看向門口，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隔壁走了出來，可注視門口很久後，什麼都沒有發現。

  絕對不能離開這裡。池書瑤再次對自己說，因為一旦離開就可能觸犯到鬼的殺人規則。

  可萬一這隻鬼的殺人規則是殺死那些原地不動的人呢？池書瑤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真想馬上想給自己扇一巴掌，明明處境已經很危險了，還要給自己增添絕望的念頭。

  明知道這地方有危險，我竟然還來，我真是豬啊！池書瑤罵著自己。

  此時，池書瑤發現窗外正在逐漸變亮，很快就從黑暗變成了白天，恢復成之前的樣子。

  鬼窟解除了？這就意味著那兩個人已經死了，可能夠活下來，還是讓池書瑤很高興。

  

  就在池書瑤準備走向窗口逃離這地方的時候，她就聽到走廊上傳來了口哨聲。

  池書瑤顧不得想那麼多，二話不說，直接沖向窗戶跳了出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下水道井口，忽然聽到有人在後面追趕的腳步聲。

  等池書瑤爬進下水道後，她馬上弓著身子朝著對面走著，同時也聽到有人爬下鐵梯的聲音。

  什麼人？如果還有人能從那裡活著離開，說明他也是鬼殺者。

  就在池書瑤快爬出來時的下水道時，卻透過下水道井口驚恐地發現天空的顏色變暗了，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池書瑤緊緊抓住鐵梯停住，這下好了，下水道此刻也變成了鬼窟。

  毫無疑問，追自己的人的確就是鬼殺者。

  自己現在爬出去，肯定會死。

  可是，自己如果下去的話，應該也活不成。

  怎麼辦？池書瑤大腦飛速運轉的同時，低頭朝著下方看去。

  下方一片漆黑，既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對方的鬼殺規則是什麼？池書瑤現在腦子裡只思考這一個問題。

  池書瑤開始朝著下方爬回去，與其僵在那裡，不如下去直面那人。

  落地後，池書瑤馬上打開手機電筒，但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因為手機電筒照出的光範圍不大，距離也不算遠，她只能看到距離自己面前大概兩米左右的地方。

  那裡什麼都沒有，不過遠處就說不定了，自己根本看不清，一片漆黑。

  事已至此，池書瑤決定談判：「喂，別躲了，出來吧，你殺不死我的，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

  對方沒有回答，但可以聽到下水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耗子在爬行。

  池書瑤壯著膽子又說：「我去四號樓只是為了找點東西，不是衝著你去的，我也不想殺你。」

  池書瑤其實是在嚇唬對方，她只能賭一把，賭對方在不知道她鬼殺能力的前提下不敢輕易動手。

  話音剛落，池書瑤頭頂上的井口重新亮起，那人設置的鬼窟解除了。

  池書瑤鬆了口氣，關掉手機電筒，強裝鎮定趕緊向上爬。

  出去後，池書瑤馬上躲在了旁邊的灌木叢中，緊盯著下水道井口，她必須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人始終沒有出來。

  看樣子那人知道自己會躲在這裡等著，池書瑤不肯放棄，一直緊盯著，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兩小時後，有學校保安巡邏到這裡，發現下水道井蓋被撬開了，便又找來工具挪了回去。

  等保安走後，池書瑤也從灌木叢里走了出來，站在下水道井口邊思考著。

  那個人會是朽木或者六角其中一人嗎？如果是，那應該不是六角，而是朽木。

  原因很簡單，因為池書瑤之前在下水道里聽到了滴水聲。

  昨晚在醫院，在鬼窟形成後，池書瑤就聽到了滴水聲。六角的能力與那顆玻璃彈珠有關係，所以，滴水聲只能與朽木有關。

  六角說過，他是半年前在四號宿舍樓與朽木認識的，也許朽木後來就一直藏身在四號宿舍樓，他應該有別的辦法可以進出那裡。

  池書瑤在腦海里將剛才的事情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然後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不應該在下水道里的時候打開手機電筒。

  在打開手機電筒的那瞬間，她的模樣肯定被對方看到了。

  先前逃出四號樓的時候，對方最多看到自己的側臉和背影，可自己卻偏偏傻到在下水道里打開手電，讓對方把自己看了個清清楚楚。

  池書瑤隨後安慰自己，就算對方知道了自己的長相，學校這麼多人，也不一定能夠輕易查到自己身份。

  可如果對方是朽木，他在不知道自己鬼殺能力的前提下，應該會找六角幫忙。

  六角應該會先告訴自己，所以，自己還有絕地翻盤的機會。

  接下來，池書瑤必須做到事事謹慎，因為擁有鬼殺能力的人可能隨時都會出現，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死。

  圖書館那晚的恐懼感再次襲來，池書瑤盯著下水道井蓋，恐懼和不安又變成了焦躁。

  對現在的池書瑤來說，整個世界都已經變成了鬼窟。

  池書瑤想要搬離寢室，可是，身上原本就沒幾個錢，還欠一身債的她能去哪兒？

  可如果繼續留在寢室里，萬一那些人找來，自己恐怕會牽連到整個宿舍樓的人。

  池書瑤漫無目的在學校里逛著，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但又不願意認命，就算活不了多久，她也要活下去，經歷過幾次九死一生的她想明白了，不僅要活著，而且活得還要比以前更好。

  最終，池書瑤走回了宿舍樓下，她仰頭看著宿舍樓，生怕今晚這裡就變成人間地獄。

  就在池書瑤準備進去的時候，手機收到訊息：「你幹嘛這麼晚還在學校里閒逛？」

  池書瑤知道這是六角發來的消息，就在她準備回復「關你屁事」的時候，六角又發來消息：「這是我本人的手機號碼。」

  池書瑤愣住了，六角竟然會用自己的手機發消息？

  池書瑤刪除了原本要發出的那四個字，思來想去乾脆約六角出來聊聊，事已至此，她決定向六角打聽下關於鬼殺相關的事情。

  不過這種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池書瑤決定和六角見面，出于謹慎，她選在學校體育館外的廣場見面，因為就算是晚上，那裡也有很多人。

  等池書瑤趕到體育館廣場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六角，直到坐在路燈長椅上的男人起身朝著她微笑揮手。

  那是六角嗎？六角看起來與上次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煥然一新，乾淨清爽，斯斯文文，原本的紋身也沒了，雖然談不上帥，但至少沒那麼反感了。

  沒那麼反感，完全是因為六角明知道池書瑤的鬼殺能力，但還是用自己的手機發了消息給她。就憑這一點，至少他拿出了誠意。

  更讓池書瑤意外的是，兩人互相道了你好之後，六角交代了自己的個人信息，他本名叫梁蕭，今年27歲，心理學研究生，主修民俗心理學。

  梁蕭還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學生證，甚至還有一本刊登有自己照片和論文的雜誌，以證實其真實性。

  梁蕭的舉動讓池書瑤很意外，她完全沒想到梁蕭會這麼做。

  一時間，池書瑤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巧的是，她選修的就是心理學，沒想到梁蕭還是心理學研究生，難怪上午梁蕭會出現在公開課上。

  池書瑤說：「我就不用再做自我介紹了，你應該都知道了。」

  梁蕭說：「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關於你的鬼殺能力，我也是無意中刷到新聞才推測出來的。」

  池書瑤問：「我約你出來，就是想問問關於那種能力的事，你應該知道的比我多。」

  梁蕭說：「即便我知道的比你多一些，但也沒有你那麼聰明。」

  池書瑤剛要說什麼，梁蕭又說：「你不用謙虛，遭遇這種事能活下來的都很聰明，更何況你看起來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兒。」

  原本池書瑤也認為自己聰明謹慎，可經歷下午在四號樓里那些事，覺得自己太蠢了。

  梁蕭表示自己知道的並不比池書瑤多，對於鬼殺能力和鬼窟，他也在研究中。

  梁蕭是在半年前的四號宿舍樓里獲得的鬼殺能力，而獲取的方式與池書瑤不同。

  池書瑤問：「半年前四號宿舍樓到底發生了什麼？」

  實際上，四號樓慘案發生的具體時間是半年前的除夕夜，那晚梁蕭是去四號樓與弟弟一起過年的。

  梁蕭說：「那晚算上我和我弟，四號樓一共有12個人，因為是過年，所以大家喝了酒，等鬼窟降臨的時候，我們都喝醉了。」

  因為內急梁蕭去上廁所，剛走到一半就停電了，然後聽到有人說肯定是跳閘了。

  梁蕭沒有在意，打開手機電筒繼續去廁所，這時候他就聽到了玻璃彈珠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池書瑤問：「你還記得停電的時候是幾點嗎？」

  梁蕭說：「九點半。」

  圖書館慘案也是從晚上九點半開始的，這會是巧合嗎？